844.直接打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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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用事實否決了避戰的提議。

當然，他也不是胡說的。

事實就是如此。

其中，沒有半句謊言。

唯一不確定的就是時間，他究竟會在九星狐一族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亦或是更長的時間，還要看具體戰況，以及戰爭結束後的佔領進度，不過，區別也只是在於一天或半年，他給自己設下的底線就是半年之內解決一切隱患，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手裡掌握著能擊殺地至尊的秘術，本身就是一種機緣，他可以一走了之，但代價就是九星狐一族替他承受壓力。

九星狐一族連一位地至尊都沒有。

怎麼替他承擔？

雖然換個角度來看，他的做法有些太不穩妥，而且像紅塵絲的訊息洩露一事，本身就具備極大的隱患，而作為命運之眼持有者的他，理應避開所有風險，始終走在最簡單的路上，比如說，當時寧可動用一些傷害自身的秘術，也要臨時恢復到鼎盛時期，把林家上上下下全部殺掉，以此來確保紅塵絲的訊息不會走漏……

但是，用相反的角度想想……

就算他能滅了林家，難道他還能把整個林城都滅了？

林家的目擊者死光了。

但林城內又不是隻有一個林家。

天南地北的行商，天南地北的散修，在各個城池都不少見，更何況，鬥破世界都有世界意識，他不信大千世界沒有，如果是正常鬥法的擊殺，就算他擊殺天至尊，世界意識也不會說什麼，但像上述所說這種以一己之力覆滅一座城池的做法，只會讓世界意識針對他，畢竟他是外來者，哪怕鬥破世界已經給他蓋了一個戳，表示這是從我手下強行飛昇的，但是，這種過分的做法還是會引起世界意識的不喜，和身份沒有關係，哪怕是大千世界的本土人來了也一樣。

況且，他也不認為紅塵絲值得隱瞞。

如果他因為紅塵絲滅城。

他的心性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難成大器。

真正的強者永遠不怕被人解讀，也只有能承受住別人解讀的強者，才是真正所向披靡的強者，而不是擁有強大實力、心態卻不堪一擊的花架子。

斬草除根，是強者應有的手段。

不畏挑戰，也是強者應有的心態。

活的越久，學的越多。

心態上的變化也就在慢慢體現了出來。

如果是在以前，他絕對不會介意為了保證紅塵絲的訊息不洩露，把林城上上下下的所有生命全部殺死，但是，在心態漸漸恢復正常，並且往強者的心態轉變後，他的心態決定了他不可能為了區區一條紅塵絲殺死如此多的人。

一個內心永遠充斥恐懼的人是不可能成為強者的。

所以，有些事，他必須要面對。

當然，可以反駁的點還有許多。

比如說，他可以不去林家，只要他不去林家，也就不會和林家發展到今天的這種地步，只要不發展到今天的這種地步，就不存在紅塵絲暴露的可能性。

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

但是……

狐七七呢？

還有林漪呢？

真不救了？

他確實可以和林家好說好散，但林家被毀不全是他的責任，狐九九已經拿出了極大的誠意，願意兩倍，甚至是三倍的賠償，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林家認為可以從中獲取到更高的利益，而他和狐九九則不敢去賭狐七七的安危，畢竟他們是去營救狐七七的，不是去和林家商量利益分配的，等林家那邊討論完，不管具體結果是什麼，把狐七七暫時囚禁起來，是必然的選擇，陸淵自認為實力不錯，但是，在一名地至尊手下救人，對他來講，難度還是太大了。

創造永遠比毀滅難。

更何況，突襲是突襲，實戰是實戰。

當時所處的環境是林家。

在有地至尊老祖坐鎮的祠堂裡，雖然對他和林家老祖來講，那點距離也不過是一剎那就能趕到，但是，狐七七就在祠堂裡，同樣出手，林家老祖的速度比他更快，在不考慮公平對決的前提下，林家老祖完全有能力在他抓走狐七七前殺了狐七七。

換而言之。

如果林家真拿狐七七威脅他們。

他們還真不敢保證搶奪能成功。

所以，出手也有一部分因素是被迫的。

他可以信任林家。

但萬一信任錯了，代價他難以承受。

因此，只能選擇在安全範圍內信任。

毫無疑問。

林家超出了這個安全範圍。

於是，一環接一環，一個沒辦法讓人拒絕和避開的流程，也就自然而然的隨之產生了。

包括眼下的戰爭。

這就是超凡世界的弊病。

沒有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

想要創造絕對安全的環境，就必須要用絕對殘酷的手段，把一切阻力掃除，最後才能得到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

用殘忍來維護和平。

用暴力來確保安全。

世間最大的嘲諷莫過於此。

只不過，在否認之後，不可避免的就要回到剛剛的話題上——九星狐一族該採取什麼樣的戰略才能保證勝利？

首先可以保證，兵力上不佔優勢。

其次可以保證，整體實力和平均實力上也不佔優勢。

這十幾座霸主級勢力加到一起，一千名至尊可能湊不出來，但湊出來五百名至尊還是輕輕鬆鬆的，外加十幾名地至尊，這個實力別說九星狐一族了，就算那些剛歸降過來還沒有一個月的附屬家族願意陪九星狐一族血戰到底，勝利也達不到百分之一。

“所以我認為，想贏，放進來打！”

“首先，我們熟悉這裡的地形。”

“在一個陌生的大陸上戰鬥，就算我們避開了一次伏擊，避開了兩次伏擊，避開了三次甚至是所有伏擊，那些熟悉地形的當地人也可以透過各種地利，包括各種城池作為樞紐，把我們限制在一個地方，和曾經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人族和獸族抗衡的戰鬥流程一樣，一但拖下去，最終失敗的只會是入侵一方。”

“而且，必須要考慮的是，不管是我們的內部還是他們的內部，信任程度都達不到精誠合作的地步，他們之中，有一些宗門肯定不願意摻和這件事，而我們之中，也有一些家族具備厭戰情緒，但是，如果局勢發展到被迫摻和戰爭，要不然，家族或宗門不保的地步，這些本土宗門無疑會化作新的有生力量，參與這場戰鬥。”

“在種族差異面前。”

“他們會幫誰，可想而知。”

“其次，關於人心的歸屬，剛剛提到過他們內部的矛盾，而我們內部的矛盾也一樣存在，厭戰之心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分不清誰會站在我們這邊，這個疑慮可以透過戰爭確認，如果一個種族在這場浩大的戰爭中安然無恙，或是損失不多，基本就可以斷定這個種族背叛了我們，而其他那些各懷心思的家族，就算不為了生存站在我們這邊，也一定會為了抱住各自的棲息地和這十幾個霸主級勢力展開戰鬥。”

“到時候就一目瞭然了。”

“所以，我認為可以放進來打。”

“如果處置妥當，甚至可以來個關門打狗。”

一直沒出聲的五長老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但是，在下一刻，他就遭到了狐七七的提醒。

“所以，損失呢？”

“所以，人心呢？”

“我們確實可以把他們放進來打，但一切風險都要由我們來承擔，不是每個人都能抗住這種生死壓力的，把他們放進來打的結果只有兩種，第一種就是贏，而且，一定是非常艱難的贏，而第二種就是輸，這些家族會因為巨靈鷹一族的覆滅，轉身加入我們的麾下，誰敢保證，這些家族不會因為大勢所趨投降這十幾個霸主級勢力，成為進一步加害我們的敵人？”

狐七七的表情非常凝重。

她只是修為不行。

在戰略方面，她還是有點眼光的。

這個問題也確實難倒了一些想要表示贊同的人。

更何況，狐七七還有補充：“如果是想把他們分而擊破，我認為，這個戰術可以省一省了，以這十幾方霸主級勢力的實力，包括他們可以呼叫的人手，如果分成五個大隊的話，每個大隊至少可以分到兩名地至尊和上百名至尊，至尊境三小難的修煉者和三天境的修煉者只會更多，就算分成十個，每個大隊最起碼也有一名地至尊坐鎮，外加五十名以上的至尊坐鎮，這也就意味著，除了小淵率領的這支隊伍有能力吃掉一隻大隊，其餘所有應付來敵的小隊，都會在絕對強大的聯合勢力灰飛煙滅，而且，如果他們知道小淵的戰鬥力，大機率是不會把所有地至尊全部分配的，在他們的手裡，保守會掐五名以上的地至尊，作為應急和支援力量，各個大隊裡應該也都有地至尊坐鎮，確保小淵不會第一時離開……”

這些都是比較常規的戰術。

讓九星狐一族來。

九星狐一族也會這樣打。

當然，有沒有實力另說。

實力上的絕對差距，帶來的影響就是大部分戰術的失效，但凡九星狐一族這邊有一半的實力，五長老提出的各種戰術也都具備執行的可能性。

可惜，九星狐一族這邊的整體實力連聯合勢力的整體實力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束手無策也很正常。

但是，該打還是要打的。

“要不就打反突擊。”

“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大長老在仔細思考了一番後，沉聲解釋道：“反突擊的優點在於，可以極大分攤敵人的總兵力，如果他們把這十幾名地至尊召集到一起，我們就可以憑藉陸小子的實力打上那些地至尊的老巢，或者說，打上那些地至尊不在的山門，九星狐一族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無非是互換老巢，只要這十幾個大勢力敢換，就算換到最後，我們虧，他們也只會比我們虧的更慘，而如果他們分兵，暫時處於守勢，按照陸小子目前可斬地至尊的實力，短時間內，攻陷一座只有一名地至尊鎮守的山門，並不難，更何況我們還可以在路上玩截殺戰術，如果說，攻山還有可能吃護宗大陣的虧，截殺拼的可就是純粹的硬實力了。”

大長老提出的戰術理念完美符合攻敵必救的兵家道理。

但是，相對來講，也有風險。

“我們不熟悉地形。”

“而且，人族和獸族不同。”

“人族擁有大量的城池。”

“他們完全可以透過這些城池，不斷壓縮我們的活動空間，最後逼我們和他們打上一仗。”

“到時候，我們就成了甕中之鱉。”

七長老實事求是的反駁了幾句，隨後補充道：“不管是把敵人放進來打，還是打反突擊，所有戰術都只為戰略做鋪墊，而我們的戰略核心理念就是避免硬碰硬，把自己變成甕中之鱉，必須硬碰硬，結果怎麼樣先不說，首先，可以肯定，這個戰術已經違反了戰略的核心理念，說到底，還是沒能避開硬碰硬的結果。”

屋內幾名長老都是各執一詞。

當然，還不至於吵架。

都是實話實說，沒什麼可吵的。

頂多是越分析越絕望。

對方的容錯率足夠高，而他們的容錯率是沒有……

沒錯，是沒有……

但凡他們在和這十幾方霸主級勢力的對峙中出現一點點錯誤，都非常有可能被對方抓住利用。

“所以，既然避不開，就不避了。”

陸淵咳嗽一聲。

打斷了房間裡眾人的思維。

看著眾人迷茫的目光。

淡定的解釋道：“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和這些大勢力交鋒，他們也一定想著，要和我們正面交手，以此，用絕對的實力杜絕我們玩戰術，所以，在紙面上都無法避開的正面交鋒，落到現實中，也一樣不可能避開，況且就算用戰術打贏了，也起不到威懾其他附屬家族的作用，而且就算用戰術打贏了，也不可能把這十幾方大勢力的所有修煉者趕盡殺絕，必定存在漏網之魚，與其讓這些勢力在日後報仇，就像我們害怕林家日後會報復我們一樣，還不如把這些勢力連根拔起，確保一勞永逸，當然，也可以用這種方式分辨誰是真心追隨的。”

“你有把握嗎？”

狐九九皺眉，看著陸淵：“同時對付十幾名地至尊的把握？”

“我不會提沒有把握的計劃。”

陸淵笑了笑，好像給屋內的所有人打上了一針興奮劑。

當然。

是否興奮不一定。

但士氣和信心首先是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