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2.談不攏就只好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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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九九沒跟林奇賣關子。

本來就是心知肚明的事。

雙方都心知肚明的那種。

在狐七七目前被關在林家祠堂裡經受懲罰的這個時間段，完全可以說，林家一點都不著急，他們等得起，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到她主動開口。

而她卻等不起。

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情況。

所以，裝不過去，也等不下去，就沒必要試探了，她在這裡多猶豫每一秒，狐七七就會多受一秒鐘的痛苦，反正九星狐一族目前已經絕地翻盤，她作為九星狐一族的現任族長，有權利也有能力，推平九星狐一族內的一切意見，因此，就算付出了極其高昂的代價，她也能代表九星狐一族，做出這個不理智的決策，更何況，目前是九星狐一族內部最高戰力的陸淵，就是她的半個弟子，而且也非常支援她，她們兩個聯手，足以控制住九星狐一族內外的任何輿論。

想到這裡，狐九九也沒多思考。

思考就等於猶豫。

因此，直接攤牌道：“狐七七是我的姐姐，與我關係不錯，今日她既有此難，我做不到袖手旁觀，我從林漪這孩子的口中也瞭解到了事情的全貌，對此，我願意以等價賠償林家之損失的代價，換取狐七七歸族，不知林族長怎麼看？”

狐九九想表達的意思非常簡單。

這個虧，我們吃了，也認了。

但也請你們尊重我們一手。

第一，我們該賠償的也賠償了。

第二，對狐七七的所作所為，我們也沒有洗白的意思。

第三，我們也不要名分，從今往後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非常公平。

或許九星狐一族會吃虧。

畢竟，狐七七的名譽肯定是有損的。

但是，對九星狐一族來講，能從一位地至尊家族的手裡贖人，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了，就算狐七七的名譽受損，九星狐一族也不是養不起，更何況，狐七七也不是靠名譽吃飯的，這些年在生完林漪後，雖然元氣受損，但在藥膳的維持下，也保留了化天境的實力，迴歸本族後能否得到重用不太好說，但分配一個閒職，以狐七七的能力還是可以承擔起來的。

所以，狐七七不用靠名譽吃飯。

退一步來講。

如果狐七七還是耿耿於懷，也不是不可以改個姓名，而且，由於目前九星狐一族剛剛完成絕地翻盤，經歷了一場史無前例的風波，族內正處於動盪的後遺症中，近些天已經從不少九星狐一族的成員口中，得知了一部分生死未卜的家族成員下落，目前也已經找回來了一部分，都是當年在和巨靈鷹一族戰鬥的過程中，被打散，後來找不到經常轉移的九星狐一族主脈，而被迫隱姓埋名躲在各處的殘兵敗將，有的已經結婚了，有的還沒結婚，目前通通在召回中，所以，只要狐九九願意，她甚至都不用跟大長老、二長老和三長老等高層商量，就可以做主，給狐七七和林漪安排兩個新身份。

狐七七？

抱歉，早死了。

現在活著的是在前些年和巨靈鷹一族的戰鬥中戰死者遺孤的狐小七和狐漪，我們不認識什麼狐七七。

如此一來，這就變成了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當然，還有陸淵知道，反正只要大家都保密，狐七七回族後不會受到任何歧視，更不會因為名譽上的問題想不開而鬱鬱寡歡。

狐九九把所有退路都想好了。

這也是狐九九為什麼不提前通知九星狐一族上上下下準備開戰的原因之一，畢竟可以穩一手的局勢，沒必要因為不想穩而選擇風險更大的結果。

但是，她低估了人心。

林家的情況和九星狐一族不同。

林家內部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

所以，雖然林奇是林家的家主，等同於林氏一族的族長，但是，很多時候各個長老依舊會跟他唱反調。

具體情況類似於早期的蕭家。

早期的蕭家，蕭戰雖然是族長，但他的權威已經因為扶持蕭炎而折損了不少，這就導致他的話語權並不重，間接導致大長老等人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甚至在謀劃如何推翻蕭戰，取而代之。

林家的情況還沒到這種危險的地步。

但是，族內關係的複雜性一直存在。

所以，林奇這名族長都沒來得及開口發表自己的意見，坐在林奇左手方下側第四把椅子上、頭髮半黑半白、看上去剛剛步入老年期的一名老者，就搶在林奇前面，先一步開口道：“不夠！”

林奇的眼神很明顯一沉。

獅子大開口，可以嗎？

當然可以。

但是，做人做事，留三分餘地。

如果狐九九要求林家幫忙澄清狐七七的名譽問題，她這個等價賠償的條件自然是不夠的，但是，狐九九已經表達了我就要人的態度，一個等價賠償，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是給林家面子了，再玩什麼獅子大開口可就是把九星狐一族往死了得罪，雖然說有地至尊級別的老祖坐鎮，林家不怕什麼，但人家狐九九也是一名至尊，登門拜訪，已經是把誠意給到位了，相互尊重一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好嗎？

還是說，你把那些損失的資源翻倍，或者說翻十倍，翻一百倍，就能讓我們林氏一族多出一名地至尊？

從神魄境開始。

再往上，看重的就是底蘊和天賦。

對於散修來講，資源是最難獲取的。

但對於任何一個家族來講。

只要修煉資源的級別不超過上限。

集結一族之力供養一人。

足以確保這個人可以不用為了修煉資源發愁。

變相確保這個人可以安心修煉。

所以，到了這個地步，資源的佔比已經下降到了極致，反而是天賦的佔比，被拔高到了極致，而後就是逐漸上升的底蘊，佔比第二。

三者的區別在於什麼？

資源，就是指北溟龍鯤精血、天雷珠和各種神獸精血，天材地寶這種比較珍貴的東西。

底蘊，指的則是像大浮屠訣、雷神體等可以在前期或後期，對修煉者起到幫助的東西。

而天賦……

歸根結底，就是悟性……

當然，還有氣運這種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

悟性高的人，看功法一遍，就可以迅速理解，甚至是舉一反三，更有機會獲取一些前輩大能的傳承，對於每一種功法的造詣也遠超別人。

所以，才被列為第一。

當然。

也有說底蘊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被更多人認同的，還是這個天賦第一底蘊第二資源第三的排名，畢竟，如果用對比法來進行篩選，誰強誰弱，自然會一目瞭然。

說底蘊比天賦重要的。

只能證明你的天賦還沒到超越底蘊的地步。

就拿清衍靜和洛璃舉例。

清衍靜的底蘊確實很強。

比洛璃的底蘊高的多的多。

但是，如果洛璃的天賦比清衍靜的底蘊高，她完全可以捨棄洛神訣，自創一部可以和大浮屠訣相提並論，甚至是超越大浮屠訣的絕世功法。

其他的各種靈決也是一個道理。

畢竟，靈決這種東西說白了，也只是其他修煉者創造出來的，既然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可以被創造出來的，為什麼其他修煉者能做到而你做不到？

當然。

你可以用境界上的差距做藉口。

但是，這依舊在證明你做不到。

證明你的天賦還不夠高。

不足以抹平這種差距。

再比如說，說資源比底蘊更重要的。

依舊拿清衍靜和洛璃舉例。

清衍靜的功法就是比洛璃強。

同樣一縷靈力。

清衍靜的靈力可以輕鬆鎮壓洛璃的十倍靈力。

洛璃屯了再多的物資，有用嗎？

還不是相當於一個倉庫保管員。

清衍靜不來，是自認為沒必要來，而不是說清衍靜不能來，完美符合了鄰居屯糧我屯槍，鄰居就是我糧倉的定義。

所以，林奇不能理解這名腦子似乎有問題的長老究竟在想什麼。

但是，林家不是他的一言堂。

他還做不到當眾呵斥這名長老，讓這名長老閉嘴，這種落在其他長老眼裡有獨斷專橫嫌疑的舉動。

因此，他能做到的，只有輕描淡寫的把這點不愉快的小事刻意忘掉，再把剛剛的話題重新擺到桌面上：“對於狐九九族長的提議，我沒有異議，稍後，我會派人統計一份名單出來，還希望狐九九族長能儘早交還這批物資，人的話，狐九九族長現在需要去見一面嗎？”

狐九九也看出了林家不對勁的局勢。

但是，這是你們林家的內部事。

和我九星狐一族有什麼關係？

既然林奇這名族長都給臺階下了，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繼續拖下去，說不定還會有變數。

抱著這種念頭。

狐九九張嘴就像把這件事定下來。

卻沒想到。

就在她開口的一瞬間。

那名剛剛說“不夠”的長老，再一次的開口了：“族長，聽老夫一言，此事對我林氏一族內部的影響非常大，如果這股風氣不止，日後，人人都寵妾滅妻，我林氏族規將亂，更將名聲掃地，控有滅族之危，還望族長三思。”

林奇麻不麻，狐九九不知道。

反正狐九九目前是真有點麻了。

她就不明白了。

難道是九星狐一族中的某個成員刨這個林家長老的祖墳了？

非要把狐七七弄死？

什麼仇什麼怨？

裡裡外外，該做到的都做到了，可以說挑不出來任何毛病，連林奇這位族長都在三言兩語之間把這件事定下來了，畢竟，狐七七所嫁的終究是一個庶子，是林奇同父異母的眾多弟弟之一，像這種弟弟在林家內不說有五十個，最起碼也有三十個，狐七七的身份又是妾，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不是狐九九今天來到林家，展露出了至尊的實力，狐七七在林奇眼中就和路人差不多，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如今，在狐九九把一切做周全的前提下，順水推舟的能耐，林奇還是有的。

所以，你一個長老反對什麼？

狐九九的臉色不知不覺就黑了。

瞥了一眼同樣身為至尊的林奇。

發現這位林家族長的臉色也不好看。

頓了頓，補充兼助攻道：“我們九星狐一族可以雙倍賠償狐七七在林家所消耗的資源，條件依舊只有一個——放狐七七回歸九星狐一族。”

一個庶子的妾。

頂多再加上這個妾的庶女。

在不付出任何聲望的前提下。

可以得到雙倍回饋。

這本身就是一筆好買賣。

林奇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至於說，用狐七七敲詐狐九九一筆，雖然也能做到，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狐七七當年借兵一事，他們多多少少也瞭解過，對於狐七七的這個舉動，他們暫時不評價對錯，但對於狐九九來講，狐七七顯然不只是她的姐姐那麼簡單，更是九星狐一族如今還能存續的重要功臣。

如今，局勢平穩後。

贖回功臣非常正常。

就算狐七七在林家沒受委屈。

也願意待在林家。

九星狐一族也一定會給狐七七送來對應的資源。

可以預料到。

只要九星狐一族的局勢平穩。

這些資源會一直送往狐七七手裡。

因此，雖然可以敲詐，但道理和之前說的道理一樣，修煉者到了後期，真不是憑藉著單純資源就能堆上去的，要太多資源也沒用，能回本就可以。

更何況，眼下還翻倍了。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

林奇作為林氏一族的族長，目光一直都比較長遠，頭腦也比較清醒，但那名長老的頭腦可就不怎麼清醒了。

貪婪的看了一眼嬌媚的狐九九。

儘管他的眼神收斂的非常好。

但在座的都是至尊。

或多或少的也有感應。

旋即，就聽見這名好像沒長腦子的長老沾沾自喜，自以為提出了一個好意見，可以同時滿足自己的慾望，也能讓其他長老和家主挑不出來毛病的條件：“九星狐一族和我林氏一族乃是姻親關係，林家願意派出一部分子弟，協助九星狐一族管理領地，就像兩三百年前，林家也曾拿出一部分護族軍保護九星狐一族一樣，如何？”

如何？

還如何？

協助管理，和奪權有什麼區別？

合著是想把九星狐一族永遠變成你們林氏一族的附屬種族？

然而，讓狐九九心一沉的是，不止是這名長老有這個意向，在座十分之七的長老都紛紛舉手，表示贊同。

林奇的目光也是閃爍不定。

空氣安靜了約有兩三秒。

這才解釋道：“抱歉，狐族長，意見有些分歧，對於貴族想贖回狐七七一事我們需要去討論一下，請狐族長在此稍等一天，明天我會給狐族長一個準確的答覆……”

這一次，輪到林奇的話被打斷了。

“答覆？”

“滅族的答覆？”

陸淵嗤笑一聲，戳穿了這層薄薄的窗戶紙：“如果你鐵了心的拿這兩倍賠償，現在就可以給我們答覆，而你既然選擇了要回去之後商量，必然就是對其他長老口中的更大利益動心了，我不會把我的名放在這種不可靠的信譽上，現在，擺在你們面前，也是擺在我們面前的路，只有兩條，第一條就是拿著兩倍賠償，一手交貨一手交人，第二條就是談不攏，直接動手，也別玩那些溫水煮青蛙的把戲了，痛快點，就看你們能不能攔住我們強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