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信仰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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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去招惹那些東西了？”

“沒有，就是殺了個人。”

“嗯，看到了，還是個信者。”

“你覺得他的肉能吃嗎？看起來還挺有肉的。”

“你是在開玩笑嗎？”

“嗯，我是在開玩笑。”

安提把一具渾身都是大大小小傷口的屍體放在了薩芬居住洞穴的外面，屍體頭部簡直像是顆被蹂躪了的西瓜。

之後狼狽地坐倒在地上，劇烈喘息。

薩芬有些擔憂地看著他，然後就看到安提抬起手，瞬間凝聚了鎮定按在眉心。

叮~。

簡直像是本能一樣的動作，只是這似乎並不能緩解他的喘息和疲憊。

“僅僅出去這麼一會兒你的鎮定就已經熟練得跟固定了一樣。”薩芬挑了下眉頭。

安提沒有回應。

可能是為了對抗身體再生時候的劇痛，鎮定的熟練度確實是在暴漲，但極度鎮定狀態下，對疼痛的感覺甚至會更加清晰，僅僅只是他能最大限度杜絕疼痛的影響。

最後是成功靠著摸黑環境殺死了那個敵人。

但對方最後時刻發狠的反擊，依舊一度將安提幾根骨頭踢斷，胸腔都差點被破開。

對方也嘗試過其他奇蹟，但被安提提前打斷。看得出來信者至少在較低的檔次中還是很懼怕纏鬥的，畢竟奇蹟施展往往都是有前搖的。

總得來說依舊是一場苦戰。

安靜了許久，安提才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減緩了下去，各種感官也恢復到了正常。

想了想。

叮~。

還是補一發鎮定先。

感官恢復後，靈感也恢復了正常，不過即使如此他的鎮定施展時間也已經能做到幾乎瞬發了，僅僅是持續時間減少，但也已經能達到一次持續數分鐘的程度。

“奇蹟初學期感應力基本不會缺少，但學會的奇蹟多了可就要好好分配感應力了。”見他不停補充鎮定，薩芬出聲提醒了一下。

安提也終於能抽出心思說話了：“感應力是天生固定的嗎？”

“嬰兒剛出生的一瞬間，感應力是最強的，但後續會大幅度減弱，直到開始有記憶，又會重新增長，二十歲之前是高速增長期，三十歲後減弱，四十歲難以寸進，五十歲又會有一次跳躍，之後便基本不會再增長了。”薩芬快速地說道。

“奇怪的規律。”安提評價道。

“人類是很奇怪，整個世界都很奇怪。”薩芬笑道。

“有其他增長辦法嗎？”

“有。”薩芬乾脆地道，“活化的奇蹟或是信者在消亡後，一些靈感會析出化作實質掉落，吸收那些就好了。但是存在隱患，一定要適度，吸收過多，會迷失的。”

安提點點頭，先記下。

“我還打算等你回來後教你在洞穴內打獵，現在看來你還是要休息一會兒了。”薩芬搖頭道。

“抱歉，我還需要休息一下。”安提也沒有逞強。

“沒事，我並不著急。”薩芬道，“對了，你還有幾次生命？”

“……什麼？”安提腦子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但還是不懂薩芬的意思。

薩芬明白了什麼：“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嗯，很奇怪。”

於是他醞釀了一下措辭，解釋道：“來自眷地的往界之人，他們擁有複數的生命。我見過幾位往界之人，聽他們說過。只要是眷地人，在混夢界最少也會有兩次生命，而隨著對奇蹟的掌握和使用，據說可以增加。”

“我不知道。”安提聽完後愣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對這種現象，他們有什麼稱呼嗎？”

“在眷地，這種額外的生命，被他們稱為‘命鎖’。”

安提又呆住了。

命鎖！？

交換“夜色的眼眸”時的代價，命鎖數量減少。

居然是額外的生命！？

而在呆過後，便是瞭然。

原來如此，所以“命鎖”這東西才配得上這雙特效如此多的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鎖，我對這些一無所知。”對此，安提只能這麼對薩芬說道。

薩芬摩挲著下巴：“你和這位入門信者的戰鬥很兇險，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贏的，但如果在無意間你失去了命鎖的話，那你接下來就要小心了。從現在開始，時刻將自己當作平常的只剩下一次生命的人吧。”

安提點頭表示明白。

無論如何，他也是一直以生命只有一次的理念行動的，當然，再生饋贈的使用是另一回事。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安提問出了自己的新問題：“我看到你們用媒介施展奇蹟的時候，會出現不同的圖案，但是我沒有。是因為缺少媒介嗎？”

說著，他也拿出了從那屍體上搜刮來的項鍊和手鍊。

“並不是，這是稍微進階一點的奇蹟專案，我原本打算讓你至少將鎮定和塑身都熟練之後再接觸……不過現在似乎也沒什麼問題，你的鎮定熟練度令我都要自愧不如。”薩芬盤算了一下後說道。

“請教我吧。”安提平淡的漆黑無光眼眸中，透露著求知慾。

薩芬頷首，隨後講述：“這種圖案被稱為‘信仰圖騰’。圖案在奇蹟之中具有象徵意義，能夠加速感應物件，也能擴張奇蹟的效果，你可以理解成奇蹟的放大鏡。”

說著，他空手釋放了一個無圖騰的照明，隨後再空手釋放一個閃爍了光照圖騰的照明。

兩個照明的光亮差距肉眼可見，大小也有所差別。

“這是先人不斷探索開發，精簡至今的通用圖騰，常見靈感的類別都有對應圖騰，誰都可以學習使用。畢竟人類很弱小，得多多學習補充短處才是。”

“而在施展奇蹟的深入研究過程中，一些強者逐漸會開發出專屬於自己的信仰圖騰，以此改變一些奇蹟的性質，甚至開發出專屬的強大奇蹟。這些就是更高階的內容了。”

說完，薩芬指了下安提放在腳邊的那本初學者教材：“現在翻到教材的倒數幾頁。”

安提聽話地拿起來，翻頁後看到了教材最後的附錄上排列著複數的圖案，全都是信仰圖騰。

他一眼看到了見過的“陽光普照”圖騰和“人”字圖騰。

教材的標註便是，“光”圖騰和“自我”圖騰。

看了一會兒之後，薩芬扔過來一塊削尖了的小石頭：“你就從‘自我’圖騰開始畫吧，先每個圖騰畫五遍，好好熟悉，休息時間我教你塑身，再就接著畫。這些東西沒什麼訣竅，先好好把它們刻在你的腦海裡，然後形成肌肉記憶。”

於是，安提同時開始了塑身和信仰圖騰的學習。

除此之外，還要被薩芬帶著出去，學習如何捕捉洞穴中的一般生物。

大多是野兔和鼠類，當然還有一些可以吃的蟲子，礦坑下的伙食條件實在是隻能如此，不過安提都面無表情地接受了。

倒不如說他一直就沒什麼表情。

在不見天日的礦坑中，過去了多久的時間依舊沒有定數，安提感覺自己逐漸變成了一個野人。

還好薩芬能施展水的奇蹟，幫忙清洗身體，不然指不定要髒成什麼樣子。

而在這段時間中，安提成功初步掌握了塑身，目前只能用在雙手前臂部分，以及開始能將自我圖騰加入到奇蹟施展的過程中。

只是在這個部分，他遇到了一點問題。

加入圖騰的話需要額外消耗感應力，而且在熟練之前，圖騰對奇蹟的增強效果並不明顯，同時雖然施展奇蹟確實變快了一些，但勾勒圖騰本身也需要時間，一減一加下，對於尚且生疏的安提而言，前搖總得來說其實是變長了。

到頭來依舊是熟練度的問題。

而在沒有再生刺激的狀態下，安提的學習進度也只能說是一般。

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再捅自己幾下，在靈感大幅提高的狀態下練習了。

不過暫時大多時間都和薩芬一起行動，他不好表現得過於異常。

兩人也一起去過礦坑的堆屍處，自從那個信者被安提殺死之後，那幫人等了許久等不到信者回來，就害怕得跑了。

這段時間也一直沒再來過人了。

當自我圖騰已經算是掌握之後，安提的學習任務稍微寬鬆了一些，得以開始接觸一些其他知識。

比如這個世界的一些歷史。

“混夢界曾有著四十四位掌握著強大力量的存在，它們來歷各異，但在某個時間段實現了對混夢界的共同統治，相互征伐，戰亂不斷。而在它們統治的末年，出現了第一批竊取奇蹟的使者，將本來只有它們才能使用的力量化為奇蹟交予人類，以此時代開始變革，人類戰勝了四十四柱神，將它們消滅之後建立了如今文明的地基。”

薩芬用令人昏昏欲睡的語氣講解著一段歷史。

安提聽得比較認真，這些都是新鮮的事情。

“是誰第一個竊取了奇蹟？”他開口問道。

薩芬看向他道：“是‘卡希拉’大師，她是第一位人類的信者，竊取了四十四柱神中，‘耀光’米歇爾的光之力，是光之力的第一位人類使用者。”

卡希拉。

之前眼睛從“照明”奇蹟上讀取到的名字。

想了想，安提繼續提問：“那你知道‘萊巴昂斯’這個名字嗎？”

那給予了他“再生”饋贈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的這個名字？”薩芬卻很是驚訝。

“怎麼了嗎？”

“……不，你之前的表現一直像個新生的嬰兒，我很意外你知道這個名字。雖然這個名字在混夢界並不陌生。”

“他是？”

“四十四柱神之一，‘無極’萊巴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