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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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以高超的鎮定奇蹟為目標，安提展開了對奇蹟的學習。

激發靈感，延伸而出的活躍感應力，以此和想要借取力量的物件進行聯絡。

隨後，則是要想象，想象奇蹟的形狀，乃至其效用，之後則是從奇蹟的輸出端將其釋放。

奇蹟的輸出端便是人體釋放奇蹟的部位，每個人的第一輸出端都有所不同，這也會導致一些奇蹟的釋放形態發生些許變化。

安提的輸出端是最常見的手，左手，這點倒是沒有他的靈感那麼特立獨行。

聽薩芬說，有人的第一輸出端是屁股，初學奇蹟的窘境一直持續到那個人將輸出端延伸到了其他部位才相對好轉。

聽著就感覺悲催。

安提花了許久的時間，雖然因為洞穴中沒有能標明時間的參照物，但他體感上是感覺經過了不少。

好在，有著對鎮定的強烈需求性的他，終於在某一刻，捕捉到了自己靈感中的“自我”頭部的閃耀，隨後迅速將其匯出。

手中頓時感覺一陣清涼，舒緩的白色霧氣在手中生成。

什麼？聽起來怎麼有點怪怪的？

“不錯，接下來將其附在所需要的位置，鎮定的話便是自己的頭上。”薩芬在旁邊一直看著進行指導，此時也立刻出聲。

趁著霧氣完全消散前，安提將這股霧氣按在了自己的眉心。

叮~。

耳邊傳來一聲鈴鐺搖動般的脆響，他頓時感覺各種雜念一掃而空，心態無比地平和，就像是所謂的老僧入定一般。

啊~。

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安提睜開眼睛：“怎麼就一會兒？”

“你才第一次用出這個奇蹟，成功發揮效用已經很好了。”薩芬搖頭笑道，然後轉頭在洞穴的一角挖掘起來。

很快，安提看到了他挖出什麼東西。

半隻蒙著層寒霜的野兔。

“也差不多該餓了吧，吃飯了。”薩芬老神老在地說道。

他簡單處理了一下手中的野兔，用一根木頭串起，放在篝火旁邊烤：“條件有限，據說眷地那邊的伙食比混夢界好很多，不過還是先湊合吧。”

安提搖頭道：“我知道，現在沒什麼可挑三揀四的。”

兩人很快解決了這半隻兔子，味道乏善可陳，但是都吃得很乾淨。

“原本這兔子我一個人可以吃很久，多一張嘴就是多一份口糧啊。”薩芬把吃剩的骨頭渣滓丟進火裡，說道。

“我會出去尋找食物的。”安提主動道。

薩芬點點頭：“你也是該需要了解一下礦坑淺層的環境，這樣才好在未來行動，我能活動的範圍有限，所以先和你講解一下。”

薩芬告訴了安提，他在礦坑隧道內的一些岔道口都有刻下標記，按照這些標記走，基本在淺層部分就不會迷路。

“礦坑內雖然詛咒體很多，但尋常生物也有，那就是我們的伙食來源。詛咒體只對人有惡意，對其他生物卻不是很有什麼興趣。”薩芬講解道。

“詛咒體是怎麼形成的？也是奇蹟的一種嗎？”說到這裡，安提提出了一個好奇的問題。

薩芬想了想道：“奇蹟並不完全是死物。”

安提不解。

薩芬繼續道：“奇蹟不是簡單好用的道具，只要有人去相信，那麼另一種奇蹟就有可能發生。失控的願望會帶來可怕的事端，一般人做不到，但大量的人意念沉積，那麼便很容易出現這種事情。”

“奇蹟，是有代價的。”

說完，薩芬也對安提道：“可以運用奇蹟，但是一定不要痴迷於奇蹟帶來的便利，當你未來真的遇到了類似的狀況時，要記住，記住自己的名字。”

……

安提提著提燈走在黑暗的礦坑隧道中，很高興這盞提燈還在，雖然時間短暫但他已經有點感情了。

他作為奇蹟小白現在即使借用上好的媒介，使用出的照明也持續不了多久，所以他還是選擇了樸實的方法。

可惜的是鎬子貌似沒有被薩芬一起拾回來，那可是和他並肩作戰過一段時間的鎬子。

不過沒關係，之前的堆屍處那裡有很多。

薩芬說大量的詛咒體怪物群聚暴動不是正常現象，平日裡這些詛咒體的膽子其實很小，根本不敢出現在光亮下，只能在陰暗中發洩怨恨。

雖然不知真假，但安提比起之前有底氣了不少，就算再來一次群怪……

他這次應該就能跑掉了。

按部就班地繞出來，熟悉路線，他回到了之前血戰一場的木板走道上，這裡還殘留著怪物的屍體，以及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濃厚血跡。

“鎬子，鎬子……”找了一會兒，他向下看去，才發現一把沾染血跡的鎬子正孤零零地躺在下方的屍體之間。

原來是掉下去了。

花了些時間走回堆屍處，這次他一路上還是遇到了少量的怪物，不過確實沒有群聚時候那麼有攻擊性，雖然靠近後依舊會惹來攻擊，但快速透過就能甩掉，看來薩芬所言不假。

正要拾起鎬子，突然聽見了腳步聲。

一行和之前見過的人差不多打扮的傢伙走進了這個堆屍處。

安提依舊是如此光明正大地站在原地，提著燈的他是如此顯眼，在這個昏暗的堆屍處簡直像座燈塔。

這夥人一下子看到了他，隨後其中一個人立刻伸手指著他，口中說著什麼。

這熟悉的感覺，不會是之前的提燈小哥吧，要不要把燈還他呢？

安提習慣性走神。

“你不是詛咒體吧。”這時，隊伍中為首的一人走上前，沉聲開口。

是一名留著大鬍子的男子，穿衣上和周圍的人似乎不一樣，一身寬大的灰色風衣，上面還標著奇怪的紫色眼睛圖案，胸前掛著一串有著白色礦石的項鍊，手上帶著一條有著雙色礦石的手鍊。

奇蹟小白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雖然薩芬沒有教導他辨別信者之類的系統知識，但，似乎感應上來說就是有這種莫名的直覺。

“不是，我還奇怪為什麼你們這麼害怕我。”安提語氣沒有什麼起伏地回答。

男子抬眼，細緻大量安提：“你是從哪裡進來的？”

“我也不知道。”

“眷地人？”

“我也不知道。”

“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

男子眼角抽搐，安提面無表情。

“你可以嘴硬，希望你能一直嘴硬下去。”說完，男子兩腿微微分開，沉肩。

安提捕捉到他胸口的項鍊上閃爍出了一個主體形似漢字“人”的扭曲圖案。

隨後，男子的雙腳上好似忽地凝聚了某種力量。

塑身？

原本薩芬打算先教安提的另一個基礎必修奇蹟，塑身。

靈感型別是自我，效果的話……解釋起來好麻煩，理解成身體強化總行了吧，反正安提是這麼理解的。

薩芬給安提演示過，所以能看明白，不過當時薩芬的塑身可是能覆蓋全身的，眼前這個人最多隻到大腿根。

不知道那個地方有沒有覆蓋到。

雖然情況似乎很危險，但並不妨礙安提走神。

砰！

男子猛地踏地，在原地留下一個腳印，身形動如狡兔向著安提衝刺來。

安提輕輕抬腳一踩，躺在地上的鎬子被踩到頭部立了起來，安提握住柄部直接上挑。

對方的衝刺軌跡很好預判，一股腦直接撞上了安提的鎬子。

鎬子的尖端紮在對方的腹部，砸得嚴嚴實實。隨著一聲痛呼，對方前衝的動作戛然而止，不過安提也被不小的衝勁頂得後退數步。

“哦？手感不錯，他的塑身不是完全沒覆蓋到全身，其他部位依舊有所強化，但確實也還能用尋常手段破防。”安提心道。

薩芬在安提面前示範過使用塑身後腦殼撞牆，然後把牆撞出一個坑腦袋還完好無損。

示範的方式不敢恭維，但確實相當直觀顯著。

眼前之人和薩芬的差距不小。

忽然，對方吃痛之下發狠反擊，猛地飛起一腳向安提踢來，距離太近猝不及防，安提只來及架起鎬子。

一聲悶響伴隨著鎬子的斷裂，安提感受到了一股自己難以匹敵的巨力爆發而出，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在地上狼狽打滾。

“呃……”

摔了一下就感覺好痛，雙手發顫好似有千根針刺來回貫穿肌肉，身上的擦傷簡直像是有火在燒。

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因為在刺激的疼痛剛冒出來後不久，這些小傷便恢復如初了，就像是被人用無形的針狠狠地紮了一下大腦的錯覺。

安提爬起來，直接轉身向身後一個隧道跑去。

以及可以確定的是，雖然這人的塑身和薩芬差得遠，但打爆自己輕而易舉，剛剛那一腳真踢到頭上，安提不知道那個誰誰誰的饋贈能不能把他再撈起來。

身後的腳步聲很迅速，安提回頭直接把提燈用力往對方臉上砸過去，果不其然被直接擋開摔在地上。

他繼續面無表情地轉頭直接跑進隧道中。

男子從旁邊抓了一根火把：“你們守在這裡，雖然有點古怪，但他只是個普通人，只要出現在外立刻過去擒住他。”

其他人唯唯諾諾不敢有意見，最後就當是都應下。

男子舉著火把追向安提。

進入隧道後，他眉頭一皺，安提擾亂了行蹤，他剛剛叮囑那些刁民浪費的時間讓安提跑得有些遠了。

他停頓了一下，閉眼。

約莫五秒左右，胸口的項鍊再度閃爍出“人”的圖案，而這次傾注的點是耳朵。

隧道中嘈雜的聲音被迅速納入耳中，他嘴角露出森然的笑意。

找到了。

找到方向快速小跑，即使空間不大，作為他第一奇蹟輸出端的腿腳依舊十分麻利。

手中的火把逐漸照出眼前的畫面，最後他看到了一個人影。

“嘶啊！”

“該死！”

是詛咒體！

下意識抬起一腳，直接將詛咒體的頭踢爆，男子罵了幾句後還沒來得及耽擱，周圍又鑽出來幾隻詛咒體。

男子懶得和這些東西糾纏，嘗試用火把驅散。

詛咒體小心翼翼，不斷髮出難聽的叫聲，讓男子剛塑身強化過的聽力很是混亂。

忽然，一把土石從旁灑了出來，直接撲滅了火把。

隧道內頓時一片漆黑。

“你看來不會‘照明’呢。”安提的聲音在隧道中幽幽地迴響。

“耍小聰明的小鬼！”

男子一邊應付失去火把牽制後，直接向他撲來的怪物，一邊大喊罵道。

非熟練輸出端的塑身持續時間有限，他的聽力逐漸恢復正常。

他只覺得安提是要藉此徹底拖住他，甚至還想玩一手借刀殺人。

不過就算看不到聽不到，來不及補上奇蹟，他加持在腿上的塑身也完全足以解決這些怪物，之後再慢慢尋找就是了，反正外面已經叫人封堵，這小子只能往礦坑深處去，早晚是個死。

……

安提靠在巖壁上，聽著黑暗中的嘈雜的動靜，正在思索。

這條路是他之前探路的時候有印象記住的，跑這條路也不是亂跑，因為這裡他當時就遇到並甩開了幾隻詛咒體，此時覺得可堪一用。

他現在可以直接順利脫身回去找薩芬了，回到薩芬那肯定就安全了。

但他還有其他在意的地方。

其一，他身上的那個代償機制，之前有提到也是和靈感相關，不過形式上似乎是有其他東西在關注著他，看他表現。

那他或許應該試著多表現一下，沒準能多觸發點“大佬打賞”。

畢竟雖然目前打賞的東西好處裡帶著代價，但效果是實打實的。安提如今剛穿越無依無靠，多整點底牌有助於未來身心健康。

什麼，萬一幕後大佬不懷好意，自己的命運被掌控？

這個不在安提的考慮範圍內。

人家都撈了自己一命了，安提沒什麼人生目標，正打算勤勤懇懇當個牛逼哄哄的打工人呢。

在哪打工不是打工？這裡打工還比以前刺激多了。

安提知道自己就這點出息了。

其二。

他想要一個自己的媒介。

他可是個奇蹟小白中的靈感白痴，那多整點媒介備用很正常吧，畢竟薩芬又沒說要把自己的媒介送安提。

無光嘈雜的黑暗環境，對方被詛咒體糾纏，並不會照明奇蹟，塑身強化聽力也需要前置時間，持續時間更是有限。

雖然硬實力差距不小，但這些條件已經足夠了。

安提看了一眼手上殘破的鎬頭：“總之先試試吧，試試又不會懷孕。”

說著，他醞釀了十秒。

鎮定！

叮～。

腦子一陣清醒的瞬間，他用力將鎬子刺入腹中，攪拌了一下後拔出！

劇痛，換做正常時候他絕對會直接昏過去，但在鎮定的幫助下他穩住了，身軀劇烈顫抖，表情管理似乎有些失控，眼角溢位眼淚的同時，嘴角抽搐露出了一點猙獰的笑容。

但現在這裡黑燈瞎火的，也沒人看見嘛。

身體開始再生。

再生時全身敏感度大幅度提高，最早痛昏過去的時候安提就發現了，不只有痛覺被提高了……

全部感官，也被提高了，描述上的“全身敏感度”並不是亂說的。

他迅速再度感應，果不其然，本就和身體感官有所聯絡的靈感也被強化了。

這次鎮定的使用時間直接變成了三秒！持續時間也有所延長！

續上鎮定！

叮～。

好，這樣能一直保持自己的清醒了。

拿起沾滿鮮血的鎬子，他緩緩向著那個男子走去。

對方只是腿腳很厲害，身體的其他部分並沒有很強的塑身，現在對方完全抓瞎，而安提感官全方位強化，在黑暗中暢通無阻。

一雙彷彿有濃稠的黑色物質流動的眼眸，向著對方緩緩逼近。

抬起鎬子。

砸下。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