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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議就在這跌宕起伏之中結束了,飢腸轆轆的百官公卿,沉默地離開了未央宮的前殿。
直到走出去很遠了,他們才三五成群,小心翼翼地談了起來。
張安世和趙充國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最後,走著走著就並排到了一起。
“趙老將軍!”
“哦,是子儒啊?”
“我想與趙老將軍同行一段?”
“嗯?那自然是可以的。”
一老一少,默默地向前走去,漸漸地避開了路上三五成群的官員。
“老將軍如何看到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張安世問道。
“子儒是如何看的。”趙充國問道。
“縣官似乎不像看起來那麼軟弱。”
“呵呵,大將軍讓我去給縣官授課,我觀天子不僅不軟弱,還有孝武皇帝的遺風啊。”
這句評價,就很高了,張安世連忙請教道:“哦?老將軍何出此言?”
趙充國四周看了看,確定無人注意到他們之後,才說道:“今日老夫提出來的,要給兵卒增加錢糧的事情,其實是縣官的提議。”
“當真?”張安世有些不相信。
“自然是真的,縣官還說了,讓老夫不要告訴大將軍,子儒是一個知道輕重的人,切莫多言。”趙充國提醒道。
“下官明白。”張安世連連點頭,轉而又有一些擔憂地壓低聲音問道,“縣官到底想做什麼?”
“為孝武皇帝上廟號是想告訴世人,縣官是孝武皇帝的嫡嗣子孫,是大漢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吧,從今日起,縣官在朝堂上的話語,是要一日強於一日啦。”
“趙老將軍是說,天子要向大將軍奪權了?”
“子儒此話說得不妥,縣官是天子,天子何來奪權之說,此話莫要再說了。”
“是下官失言了。”張安世說道,“但是,下官擔心縣官與大將軍之間……”
“子儒不必擔心,天子今天所做的一切,雖然有些放浪,但是仍然是與大將軍走在一路上的,他們君臣和諧,更有翁婿的情誼,甚至情同父子,不必我等外人操心。”
趙充國說完,將自己心中的推斷緩緩說了出來,所言的事情竟然於霍光的想法一樣。
只不過,在說罷之後,趙充國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只不過,天子也想借此事在朝堂上立威罷了。”
“老將軍洞若觀火,下官受教了。”
“呵呵,子儒不必過於擔心,縣官非常人啊,我等只需靜靜地等著,縣官用到我等的那一天,我等不退縮,不猶豫就可以了。”
“下官明白了。”
“對了,子儒,既然你在,還有一事想與你商議。”
“老將軍但說無妨。”
“來年征討匈奴,救援烏孫之事,大將軍交給老夫來謀劃,除了各地的郡國兵之外,南軍和北軍仍然是主力,這南軍歸屬光祿勳所轄,可能要抽調一部分。”
“征討匈奴乃是我大漢的頭等大事,光祿寺下轄的南軍諸旅自然責無旁貸,但憑將軍驅馳。”
“除了昌邑郎之外,光祿勳下轄五個中郎將,子儒覺得何人可隨軍出征呢?”
張安世思索片刻,說道:“五個中郎將此時年富力強的年紀,徵調誰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趙充國停下了腳步,微笑著問道:“子儒再想想,真的沒有差別嗎,此次出征,短則一年,長則兩年,抽調出去的南軍,可能一時半會兒都是回不了未央宮的?”
張安世忽然恍然大悟,聽懂了趙充國的言下之意:“下官明白了,下官認為期門中郎將霍山、羽林中郎將霍禹和後中郎將利漢最為合適,可讓他們帶領所部人馬征討西域。”
“不錯,他們都是大將軍的子侄輩,恐怕渴望在立新功吧。”
“老將軍真是真知灼見。”
“哈哈哈,還是子儒看得清楚。”
趙充國兩個人一邊說著,就一邊向著宮門外走去,不知道其他那些三五成群的官員,又在私下說了什麼事情呢。
……
其他的官員都走了,但是霍光卻留了下來,他沒有去尚書署,也沒有回大將軍府,而是在宣室殿裡,與天子共用午膳。
這是劉賀特意對霍光發出的邀請。
膳夫準備了幾道新菜,但是霍光卻不為所動,整頓飯吃下來,氣氛不免顯得有些沉悶。
席間,劉賀幾次開口,想要挑起話題,可霍光談興不濃,眉宇之間始終有些不悅。
劉賀小心地觀察著霍光,自然是知道霍光為何而生氣——因為劉賀在大朝議上擅自行事而生氣。
也正因為如此,劉賀才把霍光留了下來。
站在霍光的角度看,今日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孟浪——最重要的是,是沒有提前打招呼,讓霍光有些措手不及了。
劉賀打算要安撫仲父一番。
片刻之後,兩人的飯終於是吃完了,內官們將東西收拾完之後,又送上來漱口的茶水。
一番洗漱之後,君臣二人終於能心平氣和地說話了。
霍光坐在榻上,微閉著眼睛,似乎在等著劉賀開口。
什麼是跋扈,這就是跋扈。
想讓天子開口認錯,大漢一來,恐怕也只有霍光敢這麼做吧。
劉賀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但是他必須要裝出有些猶豫,否則自己的城府就顯得太深了一些。
在榻上動了動,故意發出了些響聲之後,劉賀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仲父,這午膳吃得可還合口味?”
“嗯。”霍光從鼻子裡憋出了這麼一個字,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仲父可需要歇息歇息?”
“不用。”
劉賀又是一陣躊躇,似乎想了很久才說道:“仲父,朕剛才在大朝議上似乎有些太孟浪了,是不是惹仲父不悅了。”
天子的語氣非常小心,似乎有悔意,霍光終於悠悠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天子。
“陛下,認為自己哪裡孟浪了?”霍光反問道。
“為孝武皇帝上廟號?”
霍光搖了搖頭。
“當眾駁斥夏侯勝及諸大夫?”
霍光搖了搖頭。
“將夏侯勝等人下詔獄?”
霍光搖了搖頭。
“褫奪了夏侯婉兒的婕妤封號?”
霍光搖了搖頭。
“罷免丞相楊敞的官職?”
霍光仍然是搖了搖頭。
劉賀一臉沮喪,似乎小孩子犯了錯誤一樣,低頭說道:“仲父,朕自幼就推崇孝武皇帝,又得知仲父是孝武皇帝為先帝親指的輔政大臣,心中就想起了為孝武皇帝上廟號這件事情。”
“前幾日,朕去了長樂宮,從太后口中得知先帝也曾想給孝武皇帝上廟號,但是因為那什麼賢良文學阻撓,最後作罷,還因此事常常受到那燕剌王劉恢的詆譭。”
“朕今日在朝堂上,一時忍不住就提了出來,後來看到那夏侯勝氣勢洶洶地詆譭孝武皇帝,一時急火攻心,亂了方寸,才做出了後面的舉動的。
劉賀越說,聲音越小,到了後來,聲音幾乎已經細若蚊鳴了。
“仲父,朕給您賠罪了。”
霍光任然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直到劉賀這個堂堂的天子,在他的面前規規矩矩地行完禮之後,霍光的臉色才終於緩和了過來。
“陛下,今日大朝議上的事情,你最不應該的就是不提前與老夫商量,擅做決定。”
“仲父說得是,朕知錯了,以後任何事情,朕都會與仲父提前商議的。”
劉賀低著頭說完,直到聽見霍光嘆了一口氣之後,才抬起了頭。
霍光眼中的怒氣已經幾乎完全消散了,整個人似乎變得慈善了一些。
劉賀看到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些,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什麼,劉賀就靜靜地等著,等霍光將那句話說出來。
“陛下可是覺得老夫跋扈?”霍光有些蒼涼地說道。
猶如一記晴天霹靂,讓興奮了一個早上的劉賀有一些眩暈,差點沒有坐穩,栽倒在榻上。
難道霍光看出自己的想法了?
直到劉賀在霍光的臉上看不到明顯的殺意時,才稍稍穩住了神情。
“老臣問陛下,是不是覺得老夫跋扈?”霍光又問了一次。
“仲父,朕未曾那麼想過。”劉賀連忙說道,“朕自幼父母雙亡,有賴仲父將朕接到長安,悉心教導,問疾請安,讓朕感受到了人倫之情。”
“仲父既然是仲父,又是輔政大臣,對朕嚴苛一些,那是怕朕癲悖,怎能說是跋扈呢?”
劉賀說得言之鑿鑿,神情陳懇,似乎不假。
霍光嘆了一口氣,說道:“陛下,這大漢的家不好當,伱想要幫老夫做一些事情的心,老夫怎能不理解,但治大國,如烹小鮮,稍有不慎,就會糊鍋啊。”
“就拿今日之事來說,陛下可曾想過,要如何善後?”
劉賀有些茫然,這上廟號的事情難道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那夏侯勝和及其“同黨”不是已經下到詔獄了嗎?
如果說剛才的軟弱是劉賀裝出來的,那麼此刻的茫然就是發自內心的。
“仲父覺得該如何善後?”
“夏侯勝在儒生當中的地位頗高,門生子弟遍佈各郡國,加起來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再加上弟子的弟子,弟子的同窗,以及視其為馬首的太學生和諸郡國的賢良文學及儒生,加起來,至少有上萬人……”
霍光越往下說,劉賀就越覺得後背發涼,這些事情,他好像確實沒有考慮到。
或者說,劉賀倒不是忽略了,而是在內心深處,就沒有重視。
他一是覺得夏侯勝並沒有那麼大的號召力,二是認為那些儒生沒有那麼強的凝聚力。
難道,真的會上演太學生圍攻未央宮的大戲嗎?
“仲父,長安的太學有多少人?”
“博士官六七人,博士弟子二三百人。”
劉賀鬆了一口氣,這人數好像不算多。
霍光看出了劉賀的輕鬆,笑道:“陛下是覺得這三百人,掀不起風浪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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