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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難得他能坐得住沉下心來學習,既然學習疲倦辛苦,他想出門玩,裴桓,晚上便帶他出去玩吧。”李勍若有所思,“漠國的探子可有動靜?”
裴桓道:“我們的人進了漠國王宮就石沉大海了,恐怕……已經被滅口了。不過,訊息已經傳進去了,很快就會有訊息了。”
“漠國王宮一向戒備森嚴,訊息傳進去了便好。”
多年前李勍就在漠國王宮安插了探子,故此他對漠國皇室的內鬥瞭如指掌。
“今晚我要去萬壽亭賞燈,”李勍將玉扳指遞給裴桓,“將玉扳指還給金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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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筵過後,下午申時,皇子、世子、及各部大臣從文華殿魚貫而出。
太子李瞻出來得最晚,通常他每天都要上課,寒暑不歇。而每月三次的經筵日要更特殊一些,除了他以外,其他皇子、乃至於各公伯王侯府上的世子,也要來宮裡聽經史。
李瞻身後跟隨兩個太監,他大步朝文華殿外臺階下的青年走去,臉上浮現溫和的笑容,高聲喊道:“元琅表哥!”
被他喊到的青年身材頎長,黑服上繡著飛燕,約莫二十出頭的模樣,眉飛入鬢,眼如朗星,正懶洋洋靠在殿外白玉柱上,聞言回過頭:“表弟,怎麼現在才出來,都他媽等你半個時辰了。”
“楊大人給我佈置作業,不好意思表哥,我們走吧。”
太子身後的太監,悄悄瞥了太子表哥一眼。
這是鎮北侯府的小侯爺韓元琅。
鎮北侯是太子生母韓皇后的兄長,而這位小侯爺韓元琅十二歲就被帶到邊關,和蒙古人混慣了,素來就沒個規矩,就算太子是他表弟,那也不能直接喊表弟啊!
但太子本人和小侯爺都沒吱聲,小太監不敢提出異議,跟隨著回到了東宮。
剛一跨進明德殿正門,韓元琅就注意到太子還未完成的畫作。宣紙上畫著一“女子”立於寒梅中的畫像,右上角題了幾句詩,韓元琅拿起便念:“雪覆千山香難封,梅花獨立影參宵。霧眼看花花作夢,月明人約夢中央。”
“表哥!”李瞻伸手欲搶,“我、我沒畫完,你別看了!”
韓元琅高高舉著畫像:“明敏,你這詩寫得不錯啊,這就是你的夢中人?還沒畫完?”
韓元琅看著畫中“女子”,模樣依稀有些眼熟,心下登時有些犯嘀咕。
“還我!”李瞻這回搶到了,他不如表哥高,搶個畫搶得臉色發紅,將畫像妥帖收好了,用桌上的鎮紙壓著。
韓元琅眼尖,恰好看見他抽屜裡收著一小摞畫像,伸手一摸:“我倒要看看讓我們殿下魂牽夢縈的姑娘,到底長什麼模樣,是狐狸精麼?”
話音落時,韓元琅看真切了,這姑娘五官英氣勃勃,眉深眼亮,眼尾上翹。
他表情驀然一怔。
一個名字幾欲脫口而出。
林金潼?
“表哥!!”李瞻讓他氣到了,正欲將畫奪回來,韓元琅猛地站起:“等等明敏,你這畫上姑娘,不對吧,你在哪見到的?”
李瞻:“小湯山,怎麼了?”
“你看到的是個姑娘?”
李瞻:“是姑娘啊,可是她不肯來找我,”他表情發愁,託著腮道,“我都告訴她我住在東宮了。”
韓元琅:“是姑娘?千真萬確?”
李瞻:“千真萬確,怎麼了表哥?”
“哦……沒事兒,”韓元琅抓了抓頭,“就是想起一位故人,長得挺像你這畫的,不過那是個男孩兒。大約只是長得像吧,他怎麼會來燕京……”
李瞻沒有在意,飛速把畫搶回來,鎖進了抽屜:“元琅表哥,今晚父皇要帶我和皇兄去萬壽亭看煙花,你也跟我一起去可好?”
“哦……我先不去了,”韓元琅心不在焉,“我晚上去別的地方,你自個兒玩吧。”
韓元琅回到鎮北侯府,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疾走馬出城:“跟我爹說,我去小湯山一趟——”
侯府管事立刻稟報鎮北侯:“侯爺!不好了,小侯爺騎馬出城去了!”
鎮北侯霍地站起身:“出城?這小子怎麼回事,讓他今日跟著太子不得離身,荒唐!快讓人去找他回來!”
“韓侯息怒,”坐在鎮北侯對面的,便是太子少師張仲達,張仲達平心靜氣道,“公子走了也罷,我們計劃如舊。”
“老夫是擔心那些人不小心傷到太子了。太子年幼,我兒在他身旁,老夫也安心一些。”
張仲達:“做戲而已,太子勢必要吃些皮肉苦,不然怎麼能激起聖怒,懲治二皇子呢?現在小侯爺出城去了,倒是正好,免得小侯爺不知真相,誤入局中,壞了大事。”
快入夜時,裴桓回了長陵王府。
嬤嬤已經早早地下課走了,林金潼今日剛學了新知識,因為他學得快,嬤嬤下課也下得早。
這會兒林金潼想出去,又怕真的惹了大麻煩,正坐在府門口簷廊下,便看見裴桓回來。
他立刻起身喊了一聲:“裴桓大哥,你回來啦!”
裴桓走近道:“林公子,王爺讓您換身衣裳,戌時出去過節。”
“過節?”林金潼眼眸一亮,“我可以出門玩了?王爺讓我換,那王爺可是要回府?”
裴桓:“王爺沒說,我帶你去。”
“那我現在就去換衣裳,等我!”林金潼就那麼幾件衣服,沒什麼好選的,毛毛躁躁地穿好就衝到裴桓面前:“好了,走吧,出發!”
裴桓看了眼他的穿著,月白色襖裙,菘藍色貝裘,都沒有繡樣和花紋,墨髮用一根木簪挽在腦後,有幾縷碎髮垂在臉側,一張帶著稚氣的臉龐雌雄莫辨,漂亮得驚人。
只不過,背後還揹著一張大弓,腰上挎著箭袋,略微有些煞風景。
裴桓先把扳指還給他,叮囑他收好,繼而將林金潼的鳳翼弓從背上取了下來:“弓箭都別帶了。”
林金潼抱著不肯放:“我要帶。”
“這個太大。”
林金潼還是固執:“我沒有小的!”
裴桓跟他爭論無果,對峙半晌落敗:“隨你。”
天色完全昏暗下來,景山之巔,萬壽亭中央正坐著皇帝李裾,兩側分別是太后與貴妃,皇子們坐於下首。再往下,亭子裡坐著幾位公爺、伯爺,李勍也正在此處。
此時,景山一偏僻角落,暗處躲著一看不清面孔的男子,將一袋銀子和一隻奶白色的貓抱給宦官:“煙花起來時,你去將貓放到太子腳邊。”
戌時過半,夜空中燃起無數煙火光點。皇帝攜貴妃走到欄柵前,眺目望去。
一個太監靠近太子,迅速將懷裡的小貓放在了地上,並出聲道:“瞧!這兒有隻貓!”
“哎?果然是貓。景山哪兒來的貓啊。”
“怎麼有點像皇后娘娘養的明珠呀?”
李瞻下意識低頭:“明珠?”
李瞻看見小貓,果真彎腰去抱:“真是明珠!你跑出宮都兩天了,我到處找你,你怎麼來了景山?”
然而這貓似乎不認得李瞻,正當他欲伸手時,那貓卻疾跑而去,李瞻立刻喊了幾個太監,跟著自己也起身去追:“明珠!”
明珠是母后生前養的貓,兩年前,母后病故後,李瞻便將明珠養在東宮,兩日前不知怎地消失了。
還以為是這貓瞎跑,李瞻命宮人四處找尋,都未能找到。
沒想到居然在宮外。
夜中煙火的聲音掩蓋了李瞻的呼喊,李勍抬頭看了一眼萬壽亭,看見李瞻去找貓了,他收回目光,掃了一眼正在喝酒的張仲達。
張仲達深飲一口酒,看向了李勍身旁的鎮北侯。
鎮北侯卻是沉默不言,目光放遠,手指卻默不作聲地攥緊了酒盞。
李勍觀察著,彷彿想起來什麼有意思的事般,嘴角牽起一絲弧度。
景山後山,李瞻追著白色的影子,身後跟著幾個太監。
李瞻手無縛雞之力,幾個太監更不是“刺客”的對手,一個砍刀就暈了過去,呈現魚腹之狀。
那名“刺客”沉穩且老練,迅速從懷中取出裝滿鮮血的布囊,灑落一地,更故意遺留下大皇子的獨特匕首,用此混淆視聽。他手疾眼快地捆綁太子,放入粗麻袋中,背上揹負,隱入濃重的夜色,消失在景山腳下。
沒一會兒,太監就跑到萬壽亭道:“不好了!陛下!不好了!太子遇刺了!”
皇帝大怒:“你說什麼?!太子呢!”
太監顫抖地回應:“刺客、刺客將太子擄走了!”
皇帝面色鐵青,急促道:“快!傳朕旨意,御林軍何在?速速逮捕刺客,確保太子安危!”
御林軍的訊號響起時,林金潼正拐著不情不願的裴桓,在江邊放花燈。
裴桓抬目望去:“有刺客?”
“刺客?”林金潼順之望去,卻瞧裴桓面色一變:“萬壽亭……糟了。”
王爺在萬壽亭。
裴桓匆匆將花燈一丟:“林公子,你待在原地不要亂走,我過會兒回來找你。”說完便施展身法,急匆匆朝景山方向而去。
林金潼:“哎?”他有點不知所措,望著裴桓二話不說背影就消失了,只得默默蹲在地上,將裴桓遺棄在地上的花燈撿起來:“我看看你寫了什麼願望。”
然而裴桓的花燈乾乾淨淨,什麼也沒寫。
林金潼咕噥道:“什麼啊,這個人沒有願望的麼。”
林金潼共買了三盞燈,兩盞他方才寫過了,一盞寫了“娘”,一盞寫了“爹”。
現在裴桓的也被他徵用了。
林金潼落筆,寫下“兄長”二字。
除了父母,他還想天上掉個兄長下來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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