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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時辰。

曹操父子並著一眾宗族武將,聚在一塊細細商討了一番。

最後拿出了一個安排方案。

組建新軍之後,曹操自然是這支軍隊的首領,獨掌中軍。

而曹洪、夏侯惇和夏侯淵則各領一軍,具體率領多少兵馬,還得等招募完畢之後再行分配。

至於同樣要併入軍中的衛茲,考慮到其有捐資之功,曹操將其納入中軍統轄範圍,歸自己直屬。

陳宮則定為軍師。

至於張遼張文遠,這是虎賁營的人,是屬於曹昂的嫡系部隊,自然不在此次討論安排的範圍內。

此次前來投奔的宗族武將中,唯獨曹純另有安排。

原本曹操是打算將曹純也編入新軍之中,同樣單領一支軍隊,和其他幾人地位大略上處於平等。

只是他的安排才剛說出口,曹昂就率先提出了不同意見。

他希望曹純能擔任騎兵統帥。

也就是曹昂先前所考量的。

從現在開始就購買戰馬,訓練士兵,組建一支有戰鬥力的騎兵部隊。

說實話,對此曹操是頗有顧慮的。

因為騎兵很貴!

不論是戰馬,還是騎兵的裝備,乃至於訓練一名騎兵所花費的各種成本,相對於步兵而言,都絕對是天價。

雖然如今擁有了整個曹家的支援。

錢糧底蘊已不可同日而語。

但曹操還是更願意用這筆錢來擴大步兵的規模,再不濟也可以多打造一些兵器和鎧甲。

實在沒必要去組建什麼騎兵。

畢竟在戰場之上。

除非是碾壓性的戰鬥,否則騎兵必須形成規模,才能具備強大的殺傷力。

如此一來。

以曹家現階段的實力,盲目倉促的組建騎兵,卻無法爆發出戰鬥力的話,那價效比可就太低了。

不如整點硬實力。

但是曹昂一番話說服了他。

“董卓出身西涼,他麾下最強悍的部隊就是西涼騎兵。”

“一旦兩軍對壘,董卓放騎兵進行衝陣,而我軍沒有任何能挾制敵方的手段的話,便是擁有再多步兵,又能有什麼用處呢?”

“士卒五千人和士卒七千人,在大規模騎兵衝陣面前毫無區別,一樣是要被衝散陣型,然後當場潰散的。”

“既然如此,與其擴大步兵的數量,還不如趁現在,提前組建好一支騎兵,彼時也能在戰場上進行反制。”

這自然是曹昂的託詞。

討伐董卓根本用不到騎兵。

但凡碰到硬骨頭,大家就互相演戲,出工不出力。

壓根就沒打過硬仗!

更別說騎兵對沖了。

曹昂單純的是為長遠而考慮,日後爭霸天下,是無論如何也少不了騎兵的,這能成為手中一隻王牌。

故而只能把董卓拖出來了。

反正大黑胖總能成為他的擋箭牌。

而曹操在聽到曹昂這番話語之後。

果不其然的動心了。

他是沒有什麼太長遠打算的。

目前最大的目標就是討伐董卓,誅除國賊,還漢室一個清平安定。

如果曹昂告訴他。

組建騎兵是為了未來能夠擁有強大的實力,那曹操多半不會同意。

可把董卓拿出來說事兒。

而且說的也確有道理。

西涼騎兵聞名天下,倘若雙方真要硬碰硬,那花錢組建一支反制騎兵的效果,遠勝於擴大步兵規模。

因此思慮再三後。

曹操接納了曹昂的意見。

命令曹純即刻著手組建騎兵,他會派人去購買戰馬,同時拿出一部分錢財和糧食,敞開了供應!

……

營帳之外。

寒風凜冽。

曹昂雙手攏在袖中,與曹純左右並行,向軍營駐地外而去。

高大如銅山一般的典韋,則在其身後幾步的位置隨行保護。

自打回歸了定陶縣之後。

典韋就迅速轉變為曹昂的貼身護衛,曹昂去哪他去哪。

剛才進入營帳時,典韋就在帳外守候,夜裡回到自家府宅時,典韋則同樣在府宅前院休息。

可謂盡職盡責!

拍了拍已經被寒風吹的有些僵硬的面龐,曹純不著痕跡的往後看了一眼。

見典韋似乎有所察覺。

他慌忙將視線收了回來,腳步加快了幾分,緊緊的跟在曹昂身邊。

真是個怪物啊……

瞧瞧那比自己腰還粗的胳膊,一拳招呼過來,自己恐怕得在地上躺著了。

也不知子脩是從何處尋來這樣一位猛人的,還對他這般言聽計從。

“子和,你馬術如何?”

正當曹純思緒飄飛之際,一個聲音將他拉了回來。

轉頭望去。

只見曹昂此刻正滿臉笑容的看著他,顯然方才那番話是自其口中而出。

對於曹昂稱呼自己的表字,曹純並未有絲毫的詫異。

先前在營帳中時。

安排好了軍職後,大家彼此間的稱呼自然而然的就改變了。

因為這意味著整個團隊,已經由一個家族轉變為了軍事集體,那曹昂作為二號人物,在軍中見到這些宗族武將便開口稱呼叔父,就有些不太妥當。

尤其是在衛茲率先作出改變後。

夏侯淵等人也紛紛稱呼曹昂為少將軍,讓曹昂直呼他們的表字。

當然,在出了軍營,尋常大街上碰到的話,曹昂肯定還是要稱呼一聲叔父的,彼時又不屬於軍事集團了。

總之就是兩套稱呼,因時而論。

此刻聽到曹昂的問題。

曹純在略微思索一番之後。

接著重重的點了點頭。

頗有些自信滿滿的說道:“不瞞少將軍,末將雖不敢說精於此道,但也能當得上弓馬嫻熟之稱。”

曹純的自信,來自於他自年少時便長久的接觸此道,同時也對駕馭馬匹,縱橫馳騁頗為感興趣。

即便去洛陽之後,他的騎術也並未荒廢,隔上幾日便要去城郊外賓士。

有天賦,感興趣,還能長久的練習,這技術想不高都不行。

這其實也是曹操父子二人,最終決定任命他為騎兵統帥,而曹純沒有任何反對或牴觸意見的根本原因。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後。

曹昂臉上的笑容更甚。

他指了指不遠處空曠的校場。

“眼下也沒什麼別的要緊事,不如咱們去那兒跑上兩圈?”

話音剛落。

曹純的眼皮就忍不住跳了跳。

雙目中閃過思索的神色。

幾息過後。

曹純眨了眨眼睛,接著臉上同樣顯露出些許笑容。

他明白曹昂是什麼意思了。

這突如其來的叫上自己去馬場跑兩圈,絕不是無地放矢。

而是有意識的對自己進行考量。

畢竟他方才那般自信滿滿的模樣,拍著胸膛表示弓馬嫻熟。

而很快他又會走馬上任,成為統領一支騎兵的統帥。

如此一來,曹昂想要考驗考驗他,試一試他的騎術成色,也是合情合理。

思及此處。

曹純也不再猶豫。

當即拱手抱拳,非常乾脆利索的說道:“少將軍,請!”

……

來到校場邊。

吩咐幾名軍士騰出一片場地之後。

曹昂讓人牽來兩匹快馬。

都是軍中較為普遍的戰馬,沒什麼太大的差異。

並且曹昂讓曹純先選了一匹戰馬,自己將剩下那一匹拉扯在身邊。

如此便能保證公平和公正。

倘若跑這兩圈下來,曹純沒跑出好成績,那就不是曹昂的鍋了。

“少將軍,咱們怎麼個跑法,要不您定個規矩吧?”

曹昂點了點頭。

左右觀察了一番,接著吩咐幾名士兵在校場的一側,插上一根低矮的木棍,棍子頂端則用幾塊破布纏成了小球掛在上面。

做完這些準備之後。

曹昂這才對曹純說道:“地方不大,速度也跑不開,乾脆還是比點帶技巧性的算了。”

“咱們倆從西側同時縱馬出發,在跑到東側後,拿到木棍上綁著的破布球,然後再轉身往回跑。”

“誰的速度最快,最先抵達出發點,那就是此次比試的勝者,如何?”

曹純並未立即回答。

而是眺望了一番校場東側。

插在地上的木棍非常低矮,哪怕是靠兩條腿走過去,想要把破布球撈起來都得彎腰。

更別說騎在馬背上,高度差瞬間就拉開了,哪怕是趴在馬背上,伸手都絕對夠不著。

非得半個人騰空,水平線懸於馬背之下,再伸手去撈,才有可能。

的確是技術活。

而且難度非常之大!

倘若雙腿夾緊的力量不夠,很容易因為重心失去平衡,控制力不夠,而導致摔下馬來。

而光是拿到球還不夠。

雙方比試的內容可是誰先抵達出發點,還要考量速度。

嘶……

轉頭望去時。

只見曹昂已經在那兒活動手腳,舒動筋骨,開始做熱身準備了。

曹純不由有些猶豫的問道。

“少將軍,這是不是有些過於危險了,我摔了不打緊,就怕您萬一摔下馬來,那可真不是鬧著玩的!”

曹純其實是好意提醒。

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屬實沒學過說話的藝術。

當然曹昂也沒往心裡去。

他只是依舊陽光開朗的笑了笑。

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你不用管我,只要你自己沒問題,那咱們就按這個規則來!”

曹昂表現的信心滿滿。

似乎設定這樣的高難度比賽規則,對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如此模樣,頓時激起了曹純的鬥志,也便不再勸說。

他心裡明白的很。

少將軍敢設定這樣的難題,還敢親自上場,就證明人家也是有點把握在身上的,畢竟不行也沒必要逞強。

但曹昂有把握,他難道就不行嗎?

曹純自認為弓馬嫻熟,在騎術這一塊不會弱於任何人。

哪怕是來自於幽涼等邊關地帶,日日騎馬作戰的將領,曹純自認也有一搏之力。

更何況曹昂乎?

反正這個馬上摘球的專案,他是一定能完成的,無非是速度快慢而已。

至於少將軍,還尚未可知呢!

……

激起了鬥志之後。

曹純整個人傲意勃發。

也開始同曹昂一樣,在原地各種熱身,不敢有絲毫懈怠。

如此良久過後。

眼見著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曹昂命士兵在一旁敲響銅鑼。

“鐺!”

一聲巨響,震的人耳膜發聵。

“待會兒就以這一聲銅鑼為口令,只要聽到響就出發,子和可有異議?”

曹純點了點頭。

正待說些什麼的時候。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回首望去。

只見曹操以及夏侯淵等人,三五簇擁著向這邊走來。

“子脩,子和,發生什麼事了,怎的在校場敲響了銅鑼?”

待曹昂將事情解釋了一番之後。

曹操等人頓時來了興趣。

再三詢問,確定二人都對摘得破布球有一定的把握之後,幾人不由的面面相覷一番,隨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曹操先是對著曹昂眨了眨眼睛。

在得到了兒子隱晦的神色示意之後,心中頓時大定。

接著他狀若無意的對其餘幾人說道:“難得子脩他們有此雅興,那咱們不妨也摻和一手。”

“就賭他二人誰得勝,咱們各自下好賭注,伱們意下如何?”

陳宮等人在安排好了事情之後,早已離開了軍營,跟隨曹操一塊來的,就是夏侯兩兄弟外加曹洪。

他們當然不會做出敗興的舉動。

因此曹操一說,便紛紛點頭答應。

在賭誰贏的問題上。

卻難得的沒有出現分歧。

曹洪一馬當先的便選擇了曹純。

先前也說過,曹洪就是個只進不出的,但凡這種賭注之類的局,他都是能贏就贏,其他因素都不在考慮範圍內。

相較於曹純和曹昂之間,他肯定是更熟悉曹純,也知道自己這族中兄弟十分擅長在馬背上玩花活。

反觀自己的侄兒,或許有點本領在身上,但不見得有多厲害。

因此他堅定的選擇曹純。

至於夏侯兩兄弟,倒也沒想那麼多,曹操說玩一玩,他們當然也就隨意的把賭注投給了曹純。

見此情形。

曹操眼中笑意更甚。

之所以提出這場賭戲,曹操其實也是有更深一層的考量的。

那就是借用此事,來挫挫他們的銳氣,打磨壓平一下這些宗族親戚。

畢竟都是與自己在五服之內,都各有一定的血緣關係,過來投奔自己,雖說嘴上表明瞭是從屬,有上下級尊卑之分。

但驕縱之氣是免不了的。

不壓一壓他們,恐怕日後不太好掌控,恰好眼前就有這麼一樁事兒,可以作為一個有力的突破口。

只是究竟效果如何?

恐怕還要看兒子能否給力了。

想到這兒,曹操不由的再度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曹昂。

見其老神在在,全無慌張之樣。

不由安下心來。

我兒說有把握,那就一定能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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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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