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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顧瓔在清甜的花香中睜開了眼。
聽到帳子裡的動靜,溪月忙過去掀起帳簾掛好,服侍顧瓔起床。
驛館的條件有限,哪怕她住的已是最好的院子,臥房擺上她慣用的物件時,已經有些侷促。不過她得以一目瞭然的看到,擺在軟榻上的衣裙、旁邊熏籠也嫋嫋飄著輕煙。
“姑娘,得快些準備了。”溪月急吼吼的道:“王爺午飯前就能到,您還要沐浴、用早飯,梳妝更衣也不少功夫呢!”
顧瓔無奈的彎了下唇角。
懷香聞聲趕來,讓溪月帶著小丫鬟們簇擁著顧瓔進了隔間的淨房沐浴。她自己將昨日選定的首飾從妝奩匣子裡取出在妝鏡臺前擺好,又將衣裳鞋子檢查了一回,隨後再叫來人把午飯的選單核對清楚,方才稍稍鬆了口氣。
等顧瓔回來擦乾長髮時,早飯也被端了過來。
她略用了些粥和清淡的小菜,便重新回到了妝鏡臺前坐下。
懷香手腳麻利的替她梳妝,溪月在一旁打下手。
顧瓔本就生得烏髮雪膚、眉眼精緻,妝容上只需略施粉黛,如瀑的豐盈青絲堆成雲鬢,上面雖用了赤金珍珠的首飾,卻並不顯得俗氣,反而添了幾分溫婉端莊。
大半個時辰過去,打磨精細的銅鏡中,映出一張灼若芙蕖的面容。
懷香和溪月已經看慣了自家姑娘的好顏色,可那兩個從京中王府來迎顧瓔的小丫鬟,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之色。
她們不約而同的想著,且不論王爺和王妃有三年多夫妻情分,光是看這張芙蓉面,便是哪個男人都捨不得放手罷?
因陸川行的孝期只過了月餘,顧瓔挑了一套款式簡單大氣的明藍色衣裙。雖然並無繁瑣的配飾,可裙襬間細看去隱隱有光華流動,宛若皓月灑下的清冷光芒。
小丫鬟發現了端倪,原來布料上暗紋密織了銀線花紋,所耗費的功夫和銀錢,比那些一眼看去華麗的裝飾更甚。
等顧瓔收拾妥當,距離午飯還有近一個時辰。
“讓小廚房先別急著做菜,那幾道菜都要剛出鍋就端上來才好。”她閒了下來,又想起了一樁事來交代。
懷香含笑應下。
今日的菜品都是王爺愛吃的,姑娘說王爺在京中只怕吃不到地道的滋味,所以重逢的團圓飯,特意準備了這些。
眼看時辰鐘的指標一格格走過,在小丫鬟們湊趣的說話聲中,向來沉得住氣的顧瓔,也下意識的望向窗外。
她知道三哥顧元青早就派了人在驛館二里外候著,若陸川行到了,她們能及時迎候。
顧家上下唯恐陸川行對舊事心有芥蒂,甚至連護送她進京都沒敢讓長房的人來。不過顧家所圖的不止是陸川行不翻舊賬,更是要借力。
想起臨行前祖父和大伯父對她的叮囑,顧瓔思緒不由飄遠。
她離開了松江府,離開了顧家,可姐姐一家仍然在。姐夫的生意從去年就不大好,起初大伯父只是口頭上幫忙,直到她有了郡王妃的名分,三位伯父爭著出錢出力。
姐姐和姐夫豈會看不出顧家的心思,他們度過週轉的難關後,立刻將銀錢加了利息還給了顧家。
顧瓔卻很坦然,反而還安慰了姐姐別放心上,說以後顧家有難處他們再幫就是。她心裡清楚,顧家是一定會用姐姐來拿捏她的。
好在到了王府以後,她能跟陸川行商量著來,總不能由著顧家人提出無理的條件。
顧瓔想到這兒,酸澀的心底又泛起一絲甜。
“王妃,外頭好像有動靜了——”溪月耳力好,雖還未見到人影,已經辨別出有來人。
顧瓔回過神來,立刻從軟榻上起身,那兩個小丫鬟名喚桃枝、桃葉的,連忙去打簾子,並不去跟懷香她們爭近身服侍的活兒。
還未走到影壁前,院門外便傳來熱熱鬧鬧的聲音。
顧瓔壓了壓不自覺翹起的唇角,快步走了出去。她心裡存了許多話,一時不知該先說哪句。
算日子他們夫妻已有七個月未見,她知道做這個郡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他上頭還壓著位嫡母。不知他在京中可還適應,人有沒有瘦……
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顧瓔面前,顧瓔唇畔的笑意僵住了,眸中露出驚訝之色。“墨松?”
來人並不是陸川行,而是當年顧瓔見陸川行身邊沒有得力的人手,特意派到他身邊幫忙的小廝墨松。
“小的給王妃請安。”墨松忙上前行禮,恭聲道:“因王爺臨時來了緊急公務要處置,不能來接您了,特意讓小的來接您回王府。”
顧瓔雖難掩失望,聽他說陸川行有事要忙,體諒的道:“自然是王爺的公事要緊。”
當年的豫親王對當今天子有擁立之功,雖然天子如今恩澤到了陸川行身上,可兩人並沒有自小的兄弟情分,天子交代的差事,他自然不敢怠慢。
有外人在,顧瓔不好多問什麼。她安排墨松先去休息用飯,等午飯後再過來說話。
陸川行沒來,自然也不必吃團圓飯,那些菜顧瓔直接讓人端給了一半給墨松。
“王妃,午後就要出發,您多少用些罷。”眼看就要到王府,溪月也主動改了稱呼。“奴婢讓人去換兩道菜?”
桌上多是濃油赤醬的菜色,是為了陸川行準備。
顧瓔搖了搖頭,她夾了些炒時蔬,吃了半碗飯就撂下了筷子,餘下沒動過的菜都端給了房中服侍的人吃。
懷香才端了溫水服侍顧瓔漱口,廊廡下就傳來了通傳聲。
墨松不愧是憑著機靈聰明被陸川行挑中做小廝的人,顧瓔這邊剛用過飯,他便立刻趕來。
桃枝和桃葉雖然年齡小,但這些日子受了顧瓔許多恩惠,猜到他們有話要說,便識趣的找了藉口出去。
墨松進來,先給顧瓔磕頭,口中稱“姑娘”。
顧瓔眼底浮起笑意,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那時爹孃還在,姐姐也沒嫁人,她還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待他起身後,顧瓔細細打量了他一回,溫聲道:“彷彿比進京前高了些。”
墨松聞言露出笑容,一雙漆黑的眸子燦若星辰。他今年才十七歲,雖然外表看著沉穩可靠,在顧瓔眼裡還是個孩子。
溪月和懷香跟他亦是認識了多年,兩人順著打趣了他幾句,一時間房中充滿活潑的氣氛。
“姑娘,有件事我想著要先告訴您,您心裡要有個準備。”墨松很快收斂了笑意,肅容道:“就在半個月前,太妃做主,將她身邊的兩個丫鬟給了王爺做侍妾。”
他話音未落,房間裡倏地一靜。
方才的輕快如輕煙般散去,溪月和懷香下意識齊齊望向自家姑娘。
顧瓔的神色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只有那雙漂亮的桃花眸,驟然間黯了下去,浮在表面的笑意沉下,幽深不見底。
“想來事發突然,王爺沒來及在信上說。”她籠在袖中的指尖捏緊,面上鎮定自若道:“太妃是王爺嫡母,有孝道壓著,王爺自然也要順著太妃。”
太妃和陸川行並非親母子,往他身邊安插人在情理之中。
她在乎的是為何陸川行並不先告知她、等她到王府後再納妾?不過差半個月罷了。
自己從沒反對過他納妾,甚至他還未被王府尋回時,在大夫斷言她身子有損恐難以生育後,她已經做好了打算。
陸川行可想過,這樣一來她會背上善妒的名聲?
自己能體諒他的難處,只是曾經的相敬如賓,夫妻恩愛,成了一場笑話。
懷香看在眼中只覺得心疼。
溪月咬緊牙關,替自家姑娘覺得委屈。
墨松低下頭,又輕聲道:“來京城後沒多久,王爺重用墨煙,並不用我近身跟隨,後來安排我去管姑娘在京郊的莊子。”
他話音未落,顧瓔又是一驚,心緩緩沉了下去。
墨松縱然年紀小些,無論是相貌、談吐、見識都不差,曾經在家中時陸川行還誇過他。那時顧瓔聽陸川行唸叨身邊沒有得力的人,這才送了墨松過去。
溪月向來心直口快,追問道:“你為何不早給姑娘寫信說這些!”
“我寫過一次,被王爺發現後,他單獨叫了我過去說話。”墨松心中滿是愧疚,低聲道:“王爺說不能讓您擔心。”
“不過姑娘您放心,您的那些產業我都替您好好看著!”他彷彿要讓顧瓔安心些,迫不及待的道:“王爺不信任王府的人,墨煙又不擅長這些,我不跟他在王爺面前爭功,他也幫我說話,如今還是我管著。”
顧家豪富,顧四老爺又曾是顧老太爺最看好、將來要託付家業的兒子,他早早就給兩個女兒備下了豐厚的嫁妝。
顧瓔的嫁妝裡甚至還有京中的商鋪和田產,地契房契一應都是全的。她想到陸川行可能需要銀子,拿出了大半預備他在京中用,由墨煙暫管。
可饒是如此,自己仍然辜負了姑娘的信任。
墨松的聲音越來越低,姑娘怎麼責備他不為過。
“你做得很好。”顧瓔斂去眸中所有情緒,她彎了下唇角。“那些是我立身的根本,果然我沒看錯人,幸好你幫我守住了。”
墨松一愣,旋即紅了眼圈。
姑娘不僅沒責罵他,竟然還誇了他!
只聽顧瓔溫聲道:“等進府後我會找個機會跟王爺說,讓你還回我身邊辦事。”
墨鬆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只得用力的點頭。
眼看到了快出發的時辰,墨松眨了眨眼,將淚意咽回去,又恢復成了聰明能幹的可靠模樣。
顧瓔隨身的箱籠已經收拾好,待到一切打點妥當後,懷香和溪月陪著她上了馬車。
外面的天氣極好,當車輪粼粼駛向進城的官道時,顧瓔閉目養神。
看來京中的事情並不如她所料般樂觀,但她還沒見到陸川行,沒聽到他的解釋,總不會就立刻被影響,說不定這是太妃離間他們夫妻的計謀——
她不能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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