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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簡一愣了愣,而後說,“這個沒必要說吧?婆婆也沒對我怎麼樣,而且,我們還打招呼了。”

“她不該跟那個女人一起噁心你。”

靳寒舟說出自己惱怒的點。

像是終於明白這人生氣的點是什麼了一般,許簡一傾身過去,溫柔地撫了撫靳寒舟的臉,

“我沒事的,你別生氣了。”

她嗓音柔柔軟軟的,很奶糯,似乎真的沒在意這些。

可靳寒舟還是心疼她,“我以為離婚以後,她就變了,我沒想到她竟然還和蔣曼熙混在一起,她到底想做什麼!”

程錦繡如何對他,靳寒舟都不會惱。

誰讓他是她生的。

可是許簡一不行。

他見不得許簡一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哪怕是他親媽給的,也不行!

許簡一心中甜蜜又覺得無奈,這次,他還真的誤會程女士了,“她又不是特意帶她到我跟前來的。”

“靳寒舟,你媽有她自己的社交,說不定她只是單純的喜歡蔣曼熙,跟她合得來呢?”

“放著自己的兒媳婦不喜歡,去喜歡一個外人,腦子有泡。”

靳寒舟損起親媽來,眼睛都不帶眨的。

許簡一覺得靳寒舟這多多少少都有人強人所難了。

自古婆媳關係友好的就不多。

他讓他媽喜歡她,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好了,彆氣了,你喜歡我就行了,不用她喜歡的。”許簡一輕撫靳寒舟的發頂,想要將這個因為她而炸了毛的狼狗給擼乖順。

“看不慣她腦子犯抽的樣子。”

靳寒舟對程女士一直都是恨鐵不成鋼的。

他不想接近她,但有時候又可憐她,沒狠得下心跟她徹底斷了。

因為她除了他這個兒子,什麼都沒有了,可憐得讓人都不忍心拋棄她……

“我肚子餓了。”許簡一隻能用絕招了。

靳寒舟立馬收拾好心情,繫上安全帶,一邊問她,一邊啟動車子,“去吃什麼?”

許簡一摸著下巴說,“忽然想吃火鍋。”

靳寒舟挑眉,“大夏天吃火鍋?”

許簡一扭頭看他,“不行嗎?”

“行,正好百潤那邊有個火鍋城。”

靳寒舟直接啟動車子,朝百潤集團的方向開去。

-

靳寒舟去火鍋城的路上,給穆良緣打了個電話過去,“我媽現在在世紀年華附近的商場,她心情可能不太好。”

他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而穆良緣卻秒懂靳寒舟的意思。

他立即從辦公桌前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穆良緣來前給程錦繡打了電話,確定她還在商場,並且讓她找個地方等自己,他才趕緊開車朝商場來了。

-

穆良緣找到程錦繡的時候,她人就坐在商場外面的太陽傘下的椅子上。

孤零零的一個人,看著分外的孤獨寂寥。

穆良緣流星大步地走向程錦繡。

看到程錦繡泛紅的眼眸,穆良緣有點心疼。

記憶裡,他認識的程錦繡就沒哭過。

她是高貴傲人的,看人都是睥睨的姿態,那種天然的傲氣像是天生的貴族,讓你找不到任何你覺得她是在裝的感覺。

穆良緣走到程錦繡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偏頭問程錦繡,“跟阿舟吵架了?”

“不算吵架,”程錦繡先是抬眸看了穆良緣一眼,而後搖了搖頭,自嘲地說,“算是我自作自受吧。”

她看著天空,滿眼感傷,“他小的時候,我沒怎麼給過他好日子,大了以後,又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身上,一味的覺得自己是在為他好,他不聽,還覺得他不孝順,不懂自己的苦心。”

程錦繡雙手緊扣,姣好的面容佈滿了內疚和慚愧,“我可真是個失敗的母親。”

穆良緣也不好評價過去的程錦繡做得對與錯,他安慰程錦繡,“阿舟對你,也還是在意的,你以後,對他多上點心,愛他所愛之人,疼他所疼之人。

就算無法修復如初,但最起碼,你有在行動,有在彌補,他看到,心裡也能有幾分慰藉,至少他知道自己在你心中,並非無關緊要。”

“嗯。”

程錦繡知道,靳寒舟目前最在意最寶貝的就是許簡一。

他剛剛之所以那麼生氣,起因到底還是在許簡一身上。

放下偏見後,程錦繡知道靳寒舟會出現在商場,純屬巧合,並非許簡一在告狀。

是她倒黴,正巧就讓他給撞上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程錦繡驀地問穆良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穆良緣微笑著說,“阿舟告訴我的。”

“他……”

程錦繡愣了愣,爾後眼眸又逐漸染上了一層薄霧。

穆良緣寬慰程錦繡,“他心裡還是把你當母親看待的。”

程錦繡眼眸泛著淚光的點頭,“我知道的。”

她和寒舟就像是一面鏡子。

她對他惡劣,他便也對她惡劣。

她對他好,他便也對她好。

他如今還願意把她當母親看待,是他念恩。

他大概是記得的。

記得她曾經溫柔待過他,呵護過他。

那個時候,她的病還沒那麼嚴重,躁狂症也還沒開始發作,她對他還是很好的。

他小時候,可討人喜歡了。

白白淨淨,奶奶萌萌的。

那個時候,她真的超愛他超愛他的。

只是這份愛,隨著他的長大,隨著靳風來看他的次數減少,隨著她收到的陳雲香和靳風一家三口親密無間的照片後,漸漸地就變了質。

她負情緒越來越多,而且動不動就煩躁易怒。

他光是畫畫畫錯一筆,她都能揪著這個錯,訓他大半天。

起初,她還會在訓哭他後,心疼地抱著他哄半天。

後來啊。

她變得越發的面目可憎,變得滿身怨念。

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對誰都很不耐煩。

他的眼淚,再也引不起她的心疼,只會惹來她的煩躁和不耐煩。

也許是意識到這點後。

後來他便再也沒在她面前掉過一次眼淚。

哪怕被出現幻覺的她拿菸頭燙,他都沒掉一顆眼淚……

——

往事回首,心如刀割,萬分悔恨。

程錦繡閉眼,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

她的寒舟啊,以前可愛跟她撒嬌了。

才一歲大點,就會幫她擦眼淚。

會親她額頭,會把臉貼在她臉頰上,好像在說‘媽媽別哭,我在’。

可是她把那樣貼心可愛的他弄丟了。

想起那個從黏她不行,到最後看到她就渾身哆嗦,滿眼都是恐懼的小寒舟,程錦繡的眼淚就越流越洶湧。

不是說母愛偉大麼。

為什麼她生病了,卻做盡一切傷害自己兒子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她不夠愛他吧。

一個人的心太小了。

她裝了靳風,就裝不下他了。

等她放下靳風時,他卻已經長大,不需要她了。

見程錦繡哭得那麼傷心,穆良緣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程錦繡此時太需要一個懷抱了。

她將頭埋進穆良緣的懷裡,哭得肩頭一顫一顫的。

馬路上,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地朝商場這邊的大道上行駛了過來。

邁巴赫的後車廂裡。

西裝革履,俊美內斂,一身商業精英做派的靳風抬手扯了扯領子,眼睛隨意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這一眼,他便定住了目光。

車子很快就駛離了商場門口。

程錦繡和穆良緣的身影倒退出靳風的視野。

但靳風卻遲遲沒有將目光轉回來。

他仍舊保持著眼睛注視著窗外的姿勢。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的樣子。

靳風將頭往椅背後面仰去,同時抬手捏了捏山根。

程錦繡和穆良緣依偎在一起的畫面在靳風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心中有憤怒,也有想要衝過去分開二人的衝動,可他卻沒那個資格。

他和程錦繡已經離婚,她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他無權過問。

-

人啊。

不能後悔。

一旦後悔,那負面的情緒就像是一根帶刺的蔓藤,死死地攀附著你的心臟。

要麼想辦法讓自己治癒,讓藤蔓消失,要麼就是讓藤蔓蔓延你的整個心房,直至你喘不過氣,窒息而亡。

-

靳風並不是個愛情至上的人。

愛情於他而言,有則是錦上添花,沒有,最多就是日子過得沒勁一些,對他並無多大的影響。

他沒有程錦繡愛得那麼瘋狂偏執,更不會愛一個人,愛到失去自我的地步。

他或許是喜歡過程錦繡,但愛得似乎並不深。

至少。

沒有愛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他和陳雲香在一起,也可以很開心。

他不愛陳雲香,卻喜歡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覺。

陳雲香太瞭解他了。

她就像是另一個他。

他什麼都不用說,她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很依賴陳雲香,也很信任她。

在她身邊,他覺得很安逸。

-

明明沒有愛情,他也可以過得很好的。

可是為什麼,看到程錦繡投入他人懷抱,他的心會那麼難受?

好似有把刀,在剜著他的心。

-

恍然間,靳風又想起了十一歲那年,他單膝跪在小錦繡面前,說,“繡繡,嫁給我,做我新娘子。”

“靳哥哥會一直陪在繡繡身邊嗎?”

“嗯,靳哥哥會一直陪著繡繡的。”

-

抱歉啊繡繡,你的靳哥哥不小心把你弄丟了。

-

她做過他的新娘子,可他卻沒讓她披上過婚紗。

也許有一天,她會穿上婚紗,但所嫁之人,不會是他了。

靳風知道,自己的不打擾,才是對程錦繡最好的彌補。

為什麼不去挽回?

不是每個做錯了事情的人都有機會去彌補,去挽回的。

靳風很清楚。

那道橫在他和程錦繡之間的鴻溝有多寬。

那年大兒子和小兒子同時被綁架,他權衡之下,選擇先救大兒子,她得知他選擇先救大兒子,而讓二兒子被綁匪帶走時,衝過來,發了瘋地打他耳光。

她歇斯底里地哭著說,她後悔了,後悔回來找他,後悔愛他愛得那麼偏執。

她還說,她恨他。

-

執迷不悟的人一旦清醒過來,那是絕不可能回頭的。

從程錦繡開始嘗試去接受別的男人的那一刻,靳風,就徹底被她踢出局了。

因為還愛,所以再痛,也不捨得將其剔出血肉。

爛肉不挖,就還會一直潰爛下去。

可一旦把爛肉挖掉,那就會慢慢長出新肉。

新肉長出來勢必是要取代爛肉的位置的。

程錦繡已經把爛肉挖出來了。

新肉長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

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就算靳風等回程錦繡二十五年,也抵不消程錦繡那些年受的委屈。

這個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

靳風永遠都體會不到程錦繡這二十五年來,那無數個日夜,萬分煎熬的心情。

她視他為她的光,可他卻去照耀別人,捨棄了她。

他曾把她拉出孤獨的深淵,卻又將她推進了痛苦的深淵。

若不能終身救贖,一開始又何必招惹。

-

程錦繡恨靳風招惹了她又不對她負責到底。

她本可以忍受孤獨,是他強行闖入她的世界,讓她習慣了他的陪伴,而後又徹底地退出了她的世界,留她獨自一人面對無他的世界。

-

沒有吃過糖的人,也許會想要吃糖,但不至於為那口從未嘗過的糖,夜不能寐。

因為不知滋味,所以不會食髓知味。

可吃過糖的人,一旦再也吃不到糖,那就是如同抓心撓肺,生不如死。

-

衣兜裡的手機忽然震了震。

靳風拿出手機,看都沒看,就直接接聽了起來。

還沒等靳風發聲,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靳寒川帶著幾分顫抖的聲音,

“爸,警局剛剛給我來電話,說我媽今早忽然昏倒被送進醫院,經醫生查證——”

靳寒川聲音哽咽了一下,說,“說……是胃癌晚期。”

靳風,“……”

約莫十幾秒後,靳風問靳寒川,“警察怎麼說。”

靳寒川回答,“讓申請保外就醫。”

陳雲香不算是什麼罪大惡極的刑犯,所以警局那邊是准許保外就醫的。

靳風輕吁了一口氣,“警方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好。”

結束和靳寒川的通話,靳風放下手機,抬手掩住面頰。

陳雲香為什麼會患上胃癌,靳風心底大概猜到了原因。

靳家繼承人不是那麼好當的。

千億集團的總裁一位也不是那麼容易坐穩的。

剛上任總裁一職,應酬什麼,根本避免不了。

這些年來,陳雲香以秘書的身份待在靳風身邊,平日裡的應酬,那些靳風無法推脫的酒都是她代替喝的。

靳風厭她憎她,卻又不得不承認,她曾幫了他很多。

如今她得癌,靳風心中免不了唏噓。

但靳風並沒有要去探望她的想法。

他厭她,憎惡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她。

此生,他都不會再見陳雲香一面,因為他覺得,噁心……

-

陳雲香得癌的訊息,靳寒舟也得知了。

得知此訊息的靳寒舟夾著筷子的手驀地一頓,他問下面的人,“訊息屬實嗎?”

“行,我知道了。”

靳寒舟放下手機。

許簡一給他碗裡夾了塊燙好的精美肥牛片,並問道,“怎麼了?”

南城人不吃辣,許簡一也不吃辣,靳寒舟更是不吃。

所以兩人點的是清湯鍋。

靳寒舟用筷子夾起許簡一夾過來的肥牛,“陳雲香被查出胃癌晚期。”

說完,他將肉塞進嘴裡。

而聽了他這話的許簡一愣了愣,而後她木木地哦了一聲,跟著又喃喃了一句,“胃癌晚期……這好像……沒得治?”

靳寒舟給許簡一撈了一個魚肉丸子,“管她有沒有得治,這不關我們的事。”

他本來是想要她吃幾年牢房,好嚐嚐程女士在精神病院那幾年吃過的苦。

但老天似乎更看不慣她,要把她給收回去。

“嗯。”

這確實不關他們的事情,所以許簡一也沒有太放心上。

她低頭,用筷子夾起靳寒舟給她夾的丸子吹了吹,然後直接整個塞進嘴裡。

丸子在她的左腮幫撐起了一個小圓包。

醫院。

陳雲香一臉憔悴地躺在病床上。

明明才被關兩天,她卻整個人蒼老了十歲一般。

靳寒川看著母親一下子就老去的容顏,眼底熱熱的。

對陳雲香,靳寒川是怨是恨的,可她忽然查出患有胃癌,而且還是晚期,他這心,卻如同被一隻大手揪住了一般。

她再可恨,到底是生育他的母親。

即便她對他,並不是那麼好,甚至還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身上。

他雖恨,雖怨,卻並不想她死。

陳雲香看著兒子明顯泛紅的眼眶,出言諷刺道,“沒想到你會來,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死呢。”

她可沒忘記自己被抓那天,他那白眼狼一般的目光。

瞧瞧。

這就是她養出來的好兒子。

沒有理會陳雲香的諷刺,靳寒川帶著幾分責怪地說她,

“我之前就跟您說過了,讓您去做檢查,您偏不聽。”

陳雲香胃痛有一段時間了。

只是她以為是自己減肥減的胃病犯了,就沒有太注意。

靳寒川也曾多次提議讓她去醫院做個胃鏡檢查。

但她沒聽。

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陳雲香只想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好活,她問靳寒川,“醫生說我還有多久能活?”

靳寒川抿了抿唇,而後如實回答她,“好好治療的話,能活一年。如果不治療,最多三個月。”

“一年……”

陳雲香嗤笑,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靳寒川別開眼,沒看陳雲香那笑得滿是破碎感的臉。

笑聲忽然乍然而止,陳雲香問靳寒川,“你爸知道我得胃癌的事情了嗎?”

靳寒川聞聲回頭。

他看著陳雲香萬分憔悴的臉龐,微微點了點頭,“知道。”

“知道……”陳雲香目光恍了恍,“他知道我得癌了,卻不來看我。”

陳雲香閉眼自嘲,“他果真狠心啊。”

“你走吧。”

陳雲香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恨透了她。

若非她是他的親生母親,郝恬恬死的那天,他大概就直接弄死她了。

“我給你找了護工。”

靳寒川確實恨陳雲香。

他們的母子情,本來就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深濃。

陳雲香是個情感很淡薄的人。

甚至可以說是比較冷血的一個人。

她對人並沒有太多的同理心。

即便對自己的親生骨肉,她也不似一般的母親那般的疼愛溺愛。

她像是天生就沒有情感的人,不會愛人。

沒有人告訴陳雲香,愛是什麼。

更沒有教過她,愛人該如何愛。

陳雲香是在窯子里長大的。

她的母親,是長洲軍營窯子裡一名卑賤的娼妓。

她的母親只會教會了她兩樣東西,一樣是如何勾男人,讓他們為她所用,一樣就是不擇手段,哪怕手染鮮血,也要讓自己先活下去。

自陳雲香懂事起,母親便跟她說,她的親生父親是被一個懷著別人的孩子的賤女人給搶走了。

因為那個女人,父親拋棄了母親,所以她們母女才會淪落到窯子,受盡欺辱。

母親拼死將陳雲香送出長洲,送出那個無數女人噩夢的窯子,就為了讓陳雲香找到程將軍,找到那個搶走她親生父親的女人,替她報仇。

十四歲的陳雲香揣著母親給的親生父親的照片,在東國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片一片地地去尋她的親生父親。

好在她的親生父親足夠有名,還上過電視。

她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尋到他的住處。

她得知那個害得母親只能在窯子生下她的那個女人難產死了。

她罵天不開眼,沒讓她親手替母親報仇。

仇人死了。

可仇人還有個女兒。

那個叫程錦繡的女孩。

那個穿著華麗的裙子,被傭人擁簇的漂亮女孩成了陳雲香心中拔不掉的刺。

程錦繡越是過得光鮮亮麗,陳雲香便越是恨她。

陳雲香覺得如果不是程錦繡的母親搶走她的父親,她和母親不會淪落到男人堆裡,她更不會從小過的心驚膽戰,生怕那些男人對她一個孩子出手。

母親被那些人侵犯以及自己那些年忍辱偷生的畫面在陳雲香的腦海盤旋,而程錦繡光鮮亮麗的身影彷彿讓她的不堪變得更加不堪。

明明她才姓程。

明明她才是那個本該被傭人擁簇的物件。

恨意如同燎原之火一般的生長。

搶走程錦繡所在意的東西,成了陳雲香活在這人世間最大的一個執念。

搶走靳風只是第一步。

所有程錦繡在意的東西,陳雲香都要搶。

程錦繡想要讓靳寒舟繼承靳氏,她就培養靳寒川去搶。

從小到大,陳雲香就要求靳寒川比任何人出彩。

他考試不能考一百分以下。

不然陳雲香就會不高興。

靳寒川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偷偷玩個玩具,都會被陳雲香罵他不務正業,讓他去學習。

沒有玩伴,沒有朋友,人生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別的孩子還有喘息的機會。

可靳寒川沒有。

仿似他稍有鬆懈,那都是罪過。

靳寒川不聽話時,陳雲香並不會動手打靳寒川,但她會精神控制他,讓他乖乖聽她的話。

靳寒川就像是陳雲香手裡的提絲木偶,陳雲香讓他往哪兒走他就只能往哪兒走,不得反抗。

然而這些,都不是讓靳寒川恨上陳雲香的原因。

靳寒川徹底恨上陳雲香,還是她逼走他喜歡的女孩,最後害她一屍兩命的事。

陳雲香永遠都不知道,她葬送的不僅僅是靳寒川還未來得及萌芽的愛情,還間接賜給了他一身愧疚和傷痛。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靳寒川都被噩夢驚醒,然後便是一整夜的後悔。

後悔自己不該貪戀女孩如花的笑顏,妄圖從一個提絲木偶變成有血有肉的人,最後害得無辜的女孩白白送命。

-

許簡一在跟靳寒舟一起去百潤的路上,忽然接到了許振江打來的電話。

看著螢幕閃爍的父親二字,許簡一將其通話結束通話,然後直接拉黑。

正巧看到這一幕的靳寒舟不由擰起了眉梢,他問許簡一,“為什麼把他號碼拉黑了?”

許簡一就很平靜的口吻,“倦了。”

“他做什麼了?”

靳寒舟知道許簡一不會無緣無故就對許振江倦了。

除非他做了讓她心裡不舒服的事情。

許簡一朝靳寒舟無礙地一笑,“他倒也沒做什麼,我只是不想再和那一家子再糾纏下去了,挺煩心的。”

“那就徹底斷了。”靳寒舟猜到可能是她那個不靠譜的媽又做了什麼,然後她那個父親估計是沒護著她,惹她心寒了。

本以為她那個爹就算不靠譜,也不至於給她委屈受,現在看來,是他高看他了。

自己的小棉襖都護不住,那種不靠譜的爹,不要也罷。

許簡一微微一笑,“嗯。”

斷了清淨。

綠燈亮了。

靳寒舟抬手揉了揉許簡一的發頂,跟著腳踩油門,駛離了原地。

而許振江這邊。

他在許簡一結束通話電話後,又重新撥了一個過來。

但顯示打不通。

許振江呆了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被拉黑了。

他閉眼,滿心澀然。

秦華站在他身旁,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是許簡一讓他吃了閉門羹。

她說,“江哥,你還不懂嗎?不管是你還是我,都跟她處不到一塊去的。她那個人性子孤僻,根本不是你我隨便就能走進她心裡去的。”

“如果她剛回來的時候,我願意放下工作,多陪陪她,她是不是就不會跟我這般生疏了。”

許振江並不贊同妻子的話,許簡一剛回歸這個家的時候,是對他們抱有期望的。

是他們,一點點,熄滅了她對這個家的期待。

“我還不是天天陪著她,你見她主動跟我說過幾回話?”

秦華始終還是覺得許簡一的性子有問題,不是她一個人的錯,

“每次都得我問,她才答,你不問她,她能坐著一天,不跟你說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坐在沙發上的許知言內疚又自責的掉著眼淚,“如果我沒有害怕你們因為她回來就不要我,而做出那些誤導媽媽的事情,一一也不會一看到我們就走。”

“都是我不好,我不配待在這個家裡。”

許知言說著便從沙發上起身,往外走。

只是她才剛走兩步,人就無力地摔坐在地上。

秦華見此,連忙上前去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這事不能全怪你,是我和你爸先給了你這樣的錯覺。”

完了,她還不忘抱怨起許簡一的嘴鈍,“而且那丫頭也沒有誠心要融入這個家,她又不是沒長嘴,被誤會了,卻什麼都不說。”

許振江,“……”

聽著妻子毫無悔改之心的話,許振江好像終於明白為什麼許簡一一看到她們,會掉頭就走了。

他太瞭解妻子的性子了。

想必知道妻子嘴裡吐不出什麼好話,所以懶得聽她廢話吧。

到底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美,總想著讓她們母女冰釋前嫌,讓自己不用兩難。

事情到底無法兩全。

終究是他在痴人說夢。

罷了。

徹底斷了也好。

就妻子這樣的性子,勉強她回這個家,也是在給她委屈受。

許振江忽然覺得很疲倦。

從身到心都很疲倦那種。

他握著許簡一讓快遞員送來的銀行卡,背脊稍彎地朝樓梯口走去。

秦華看著丈夫微彎的背脊,微微抿了抿唇。

隨後她出聲喊住他,“江哥,要吃飯了。”

“你們吃吧,我沒胃口。”

許振江到底不是秦華,沒有她那麼心大,被女兒拉黑了,還能高高興興地吃飯。

秦華見丈夫因為許簡一而鬱郁不振,心裡又忍不住嗔怪起了許簡一。

覺得她沒點肚量。

她們是去給她道歉的,可她卻好,話都沒聽人說一句,就隨隨便便把人給甩去撞牆,現在還把自己親爹的號碼給拉黑。

好大的脾氣!

見秦華對許簡一仍舊沒有任何改觀,許知言垂眸,不禁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弧。

她若愛許簡一,若憑她如何挑撥,她都不會撼動分毫對她的疼愛。

說到底,還是秦華本身就不愛許簡一。

所以這不能怪她使手段,誰讓她自己不得親生母親疼愛呢。

-

許簡一是第一次來百潤。

百潤大廈的外形很獨特,外牆是多面體玻璃幕牆結構成的,特別的別具一格,讓人眼前一亮。

百潤大廈不算很高。

也就十來二十層。

兩個巨大的螺旋梯盤旋在室內,一樓是個交流餐廳區,類似自助餐的結構,有很多攤子很多東西吃,然後每個區域擺放了沙發雅座。

有室內露臺,站在露臺上,可以俯瞰進出的人群,設計十分現代藝術,結構簡約大氣。

天花板頂燈用了大面積的LED燈,LED燈是粒粒可數,每顆燈都是接通電源的光源,節約能源的同時,又特別的美觀。

這是一棟令人驚歎的建築物,許簡一進去後,都止不住劉姥姥觀園,好奇地東張西望。

靳寒舟領著許簡一往電梯走去。

許簡一一邊往電梯走去,一邊觀摩這棟由靳寒舟設計的辦公大樓。

比起設計衣服和珠寶,建築設計,更需要才華。

許簡一覺得自己那點才華在靳寒舟這個建築設計大師面前,快成渣渣了。

他的設計真的太別具一格,讓人耳目一新了。

電梯是玻璃牆面,電梯上升的時候,許簡一看到盤旋在室內的螺旋梯上,每一層都站著三兩個作伴的人群。

他們有的在聊天。

有的在看書。

也有的在聽人彈琴。

這哪裡是辦公的地方。

簡直就是人間天堂啊。

許簡一都想來這上班了。

這大樓設計得太豪華了。

讓人有種在享受人生,而不是來上班的感覺。

靳寒舟的辦公室在最頂層。

他們一路乘坐電梯上去。

秉承靳寒舟一貫的作風。

辦公室很空蕩,一張黑色大弧形的辦公桌上擺著兩臺電腦。

靠門口這邊的牆壁上,是一面書牆。

上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本。

落地窗前,安置了一套沙發傢俱,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的傢俱了。

無論是景山別墅還是他自己的辦公室,他似乎都不喜歡堆積太多傢俱。

他很喜歡空蕩蕩的空間。

想到他為什麼會這樣的原因,許簡一不由抬手抱住靳寒舟。

他太惹人心疼了。

見她忽然抱上來,靳寒舟低眸,略微驚訝地看著她,

“怎麼了?”

許簡一突如其來的煽情,直接給靳寒舟整不會了。

許簡一鬆開靳寒舟,到處走動,“你辦公室好空蕩。”

靳寒舟跟在許簡一身後,“還行吧。辦公的地方,弄得那麼花裡胡哨幹嘛?”

靳寒舟覺得還好。

他就喜歡這樣空蕩的空間,自在。

“加點綠植吧。”許簡一建議他。

“你來搞?”靳寒舟挑眉建議。

許簡一頓了頓,而後點頭,“好。”

靳寒舟上來將許簡一攬入懷中,偏頭吻了吻她散發著淡淡沐浴香的髮間,

“我晚點要去開個會,還不知開多久,辦公室有休息室,你要是待膩了,就去休息室睡一覺。”

“好~”

換了個環境,又溫香在懷,靳寒舟某些份子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一把抱起許簡一,將她抱到沙發上,然後伏身吻了下來。

他吻得太突然,而且侵略性太足,讓許簡一有種要被吃掉的感覺。

許簡一抬手攥住他胸前的衣襟,睫羽微微輕顫。

她閉眼,沉淪在他熱情的深吻裡。

靳寒舟吻得分外動情,手止不住地往許簡一的衣襬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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