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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咱給你兩日時間,整合一下本朝制度,加以完善修正。”

“同時,昭告天下,咱的大明,即將推出新政,至於前朝與偽朝之制度,一概不用。”

朱元璋又是低下眼眸,看向下方的胡惟庸,輕聲道。

“微臣遵旨。”

胡惟庸連忙出列,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前朝制度,自然是宋朝。

至於偽朝,那自然就是暴元。

一場朝會,朱元璋便趁勢改變天下格局,以及大明的政治局勢。

但這樣的大明,才算是破而後立,欣欣向榮!

隨即,胡惟庸又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劉伯溫與呂本,從今日起,浙東黨派與江南文官集團,要麼消停,要麼徹底消失。

而接下來,便是他胡惟庸的政治高光。

況且,接下來的大明,就只有一個問題,無非就是官員缺失的問題,所以,只要胡惟庸可以處理好,那便是一步登天,徹底登上龍臺,執政中書省。

還有便是,從這裡就能看出李善長與劉伯溫的較量,李善長尤勝一籌。

為什麼這麼說?

呵呵。

胡惟庸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一開始的佈局,便是李善長在鋪設棋局,而劉伯溫連下棋的資格都沒有。

那究竟是誰在與李善長相互博弈?

胡惟庸的眼眸,又是看向坐在大殿之中的蕭寒,眼中升起一抹敬畏。

這盤棋局的棋手,唯有蕭寒與李善長。

甚至,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就連朱元璋與朱標,都是這場棋局的棋子。

李善長以浙東黨派與江南文官集團的未來,來為胡惟庸鋪路,而這其中,至關重要的開局,便是肅寧侯蕭寒。

所以,若是蕭寒不落子,那這場棋局,便是無法如期開局。

但最終的結局,顯而易見,蕭寒不僅選擇入局,更是率先撥動棋子,將棋局擴大了整整數倍。

將這場棋局的最終定數,從削弱浙東與江南,上升為更改國體,完善大明制度體系。

最終,開局者跳出棋局,棋手變幻,蕭寒與李善長,功成身退,沒有沾染半點是非。

棋局全權交由朱元璋與朱標。

這是何等可怕的心機與城府。

胡惟庸又是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後怕,反正不管如何,蕭寒絕對不能得罪,不然,自己是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標兒,繼續說你的那個新貨幣制度。”

朱元璋又是掃視了一眼諸多大臣,嘴角勾起一抹冷然,隨即,便是看向朱標,溫聲道。

“啟稟父皇。”

“兒臣準備以應天府作為新貨幣的試點,開始試行新貨幣,而等應天府試點成功,便可以向全國推廣使用。”

“除此之外,兒臣請命建造官方交易市場,方便新貨幣的流通與使用,還有增加百姓的便利。”

朱標抬起眼眸,看向朱元璋,開口說道:“還有,就是朝廷需要設立交易管理司,用來管理官方交易市場,對於商品,糧食,布匹的統一定價,對於百姓的絕對透明,以免小人從中作祟,低買高賣。”

“諸位愛卿,你們覺得如何?”

朱元璋並未點頭,也並未搖頭,反倒是看向下方的大臣,輕聲問道。

朱元璋的聲音雖響,但下方的文武官員,可是一點都沒有搞明白新貨幣的意義。

甚至,一時之間,還有點傻眼!

新貨幣?

官方交易市場?

交易管理司?

這都是什麼?

反正,群臣聽得雲裡霧裡,壓根沒弄明白。

隨即,群臣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李善長與劉伯溫,還有諸多朝中重臣,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啟奏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李善長緩緩睜開眼眸,一步跨出,看向朱元璋,躬身問道:“陛下,新貨幣是要以什麼理由,什麼依據釋出?”

淮西的大小先生,始終是個勞碌命,看看這群臣的目光,李善長就算是不想出來,也得出來。

畢竟,李善長身為相國,要是他都弄不明白,要是他都不站出來,群臣怎麼辦?

上面的朱元璋,又該怎麼辦?

但蕭寒倒是微微抬起眼眸,更是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朱標的隻言片語,李善長就弄懂這麼多,甚至,還能舉一反三,這著實讓蕭寒有點驚訝。

看來,原軌跡之中,這老小子一定是選擇了明哲保身。

不然,按照剛剛李善長從隻言片語之間的領悟,絕對不難看出歷史上老朱的操作,究竟有多麼的蠢。

但這老小子就是閉口不言,硬生生看老朱出醜。

嗯。

這確實很李善長!

但面對李善長的詢問,朱元璋與朱標對視一眼,便是齊齊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蕭寒。

畢竟,朱元璋與朱標,皆是有自知之明。

他們可以闡述出來新貨幣,就已經很不錯了,但對於核心的概念。

快去請如來.

呃.

快請風雪先生!

“得!”

蕭寒的眼中,又是泛起一抹無奈,這對父子,可真是如出一轍,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還是得他來解釋。

“老相國。”

“我大明開國不久,天下更是百廢待興,但國庫的情況,您應該也明白。”

蕭寒轉頭看向李善長,李善長輕輕點頭。

大明的國庫,入不敷出,都是誇獎了大明的國庫。

如果要說實話,那就是老鼠看了都搖頭,窮的要死。

“所以,為了緩解朝廷財政,以及福澤百姓,太子殿下苦心研究,這才建立出屬於我大明的新貨幣體系。”

“可國事並未家事,必須有十成的把握,所以,太子殿下決定以應天府作為新貨幣的試點,以應天府的糧食作為憑證,提供應天府百姓的日常使用,發行大明的新版貨幣。”

蕭寒又是繼續看向李善長解釋道。

“以糧食作為憑證?”

“那豈不是要將應天府的糧食,全部收進大明國庫之中?”

李善長微微一驚。

前些時日,戶部查詢各家各戶的糧食,李善長的家中,自然也被查過,可李善長沒想到,戶部查糧,目的竟然在這裡。

可凡事真有這麼簡單?

要知道,盛世古玩亂世金,末世一米一寸金。

天下盛世之時,古玩字畫,價值極高,可一旦世道亂起來,那麼金銀就比文玩有價值的多,而等到真正的亂世,那對於大多數的人,真金白銀也不如一粒米來的有用。

特別是現在,天下初定,淮西勳貴作為新朝新貴,田畝糧食自然最多,接下來才是那些豪紳富商,世家富戶。

但這糧食一旦都被朝廷收了上去,那豈不是跟以前沒了區別。

難不成,他們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造反,就是為了造反成功後的勤儉節約?

那造個屁的反!

一時間之間,朝堂上的文武大臣,面色都是變了又變,甚至,有些勳貴的眼中都是流露出一抹埋怨。

這太子殿下和小先生,究竟想幹什麼?

過河拆橋,是吧?

尤其是小先生蕭寒,明明大家都是淮西勳貴,伱不為這些老兄弟考慮,居然還幫著朱標幹這件事?

糧食,那可是他們的命根子啊!

就連胡惟庸的眉頭,也是微微皺起,作為文臣,又是李善長的學生,才能自然不差,直覺更是敏銳。

哪怕,蕭寒與朱標妥善解決了糧食供給的問題,但他們還想這般的享受權力帶來的生活,怕也是難了許多。

不過,槍打出頭鳥,胡惟庸就算是想法再多,也絕不可能第一個踏出去。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但始終有不怕死的臣子,直接一步踏出,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奏。”

朱元璋擺了擺手。

“微臣請陛下三思。”

“收走糧食,百姓食不果腹,必然不滿,恐生譁變!”

那名官員,名喚張安,江南文官集團,也是太常寺卿呂本的學生。

“愚蠢!”

呂本的表情,瞬間一動,差點氣得半死!

沒看見,田畝糧食最多的淮西勳貴都沒有開口?

你這麼著急幹嘛?

真是顯著你了?

你就這麼著急出來找死?

好不容易穩定心神的呂本,心臟又開始猛然跳動起來。

張安現在跳出來作死,要是激怒朱元璋,那好不容易平定的風波,又將演變成一場風暴!

果不其然,朱元璋的面色,又是微微陰沉。

不過瞬間,朱元璋又是恢復如常。

愛蹦躂,那就蹦躂吧。

反正,局勢全盤都在朱元璋的手中,而你蹦躂的越歡,等會就死的越慘!

誰讓老朱是皇帝,那可是一點不帶著急。

“張大人,對於日常消耗,本侯自然有對策,市場交易管理司會每月定時發放不同的糧票。”

“而百姓可以按照手中的糧票,前往新建的糧庫,按照比例兌換糧食。”

“當然,戶部已經做過詳細的調查,每家每戶的用量,都已經在交易管理司記錄在冊。”

蕭寒看向張安,淡然開口。

聞言,李善長,劉伯溫,胡惟庸的眼中,皆是閃過一抹精光。

但這幾位,哪個不是老狐狸,怎麼可能輕易開口。

至於那個張安,面色一陣青紅交加,便是拱了拱手,退回了佇列之中。

不是不想反駁,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蕭寒說的幾乎天衣無縫,根本無法抨擊,不然,張安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畢竟,蕭寒噁心了他們這麼久的時間,想報復,也正常。

“呵呵。”

“既然是太子殿下與肅寧侯的決定,那老臣便來摻和一手,等應天糧庫建成,老臣第一個將糧食送進糧庫。”

便是此時,鄂國公常遇春,直接從佇列中走了出來,隨即,便是看向朱元璋抱拳道:“但是陛下,老臣吃的多,您可不能餓著老臣啊。”

“老臣也是這個意思。”

徐達也是走了出來,看向朱元璋抱拳笑道:“只要能吃飽,陛下將糧食和田畝全部收回去,老臣一句怨言都沒有,反正,老臣誰都不信,只相信陛下!”

淮西勳貴之中的兩位老大哥走出來,這般的震懾力,足以讓所有的淮西勳貴沉思。

“好。”

朱元璋重重的點了點頭,又是呵呵一笑道:“放心,太子做事,怎麼可能會有疏漏,而你們家中的用量,肯定會用心計算,放心吧。”

還是自家老兄弟夠義氣,知道向著咱們老朱,不像那些狼心狗肺的玩意,一心算計著咱。

瑪德,真是越想越氣!

此刻的老朱,更是恨不得將浙東黨派與江南文官集團,一把殺個乾淨!

“老臣也願意。”

隨即,又是大批的淮西勳貴站了出來,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反正,淮西勳貴與大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理論上,只要大明足夠繁榮,那還能虧待了他們這批開國勳貴不成?

那與其惹得朱元璋不開心,倒不如痛快點,直接將糧食交出去。

“老臣附議。”

李善長微微思索,先是看向朱元璋點了點頭,隨即,又是拱手道:“但老臣還是得問一問陛下,將糧食聚於一處,若是失火,或者被盜,又當如何?”

李善長能夠附議,老朱自然很開心,畢竟,李善長是他的智囊,但李善長的問題,也讓老朱有點不滿。

這個李善長,屁事就是多,但當李善長的問題說完,老朱愣住了。

確實,將應天府的糧食,全部聚於一處,這要是遭了火災,那可不得了!

老朱更是拍了拍腦門,隨即,便是低頭看向蕭寒。

這個問題,要是處理不好,那這其中的嚴重性,想來蕭寒能夠想明白。

“老相國,你大可以放心,此事,交於工部施工,我也會全程監管。”

“只要我們的糧倉結構合理,分佈密度合理,選址合理,自然可以讓糧倉不易起火。”

“再加上,老相國剛剛的問題,我下去會跟太子殿下商議,選址三處,建造糧倉,但只公佈一處糧倉,用來兌換日常所用的糧食。”

蕭寒微微思索,便是直接抬起頭,看向李善長笑道。

當然,就算是有人故意使壞,想火燒糧倉,那蕭寒也有辦法解決。

應天府地處江南,並不缺水,所以,若是在糧倉做好乾燥以後,倉外獨立出水渠,也可以隨時撲滅,這樣可以將損失降到最小。

“至於被盜,糧倉重地,我大明自當重兵把守,小賊如何能進?”

“而且,就算是家賊,我也有辦法杜絕。”

“所以,與其擔心這些,還不如擔心以次充好的問題。”

蕭寒又是看向李善長,輕聲道。

“蕭侯既然有信心,那自然是好事。”

李善長微微點頭,便是轉頭看向朱元璋,躬身道:“老臣無異議了。”

“單尚書,可有把握?”

朱元璋先是點了點頭,隨即,便是轉頭看向一旁的工部尚書單安仁道。

“啟稟陛下。”

“這糧倉由老臣來修建,定然可以做到防火防盜。”

“要不然,老臣就提頭來見陛下。”

單安仁被朱元璋點了名,便是信誓旦旦的走了出來,隨即,看向朱元璋保證道。

況且,這又不是行軍打仗時的糧草囤積,哪有那麼容易被燒被盜,再加上,還有蕭寒的從旁協助,那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朱元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請陛下,為新貨幣命名?”

既然,滿朝文武大臣無一反對,朱標便是直接站了出來,看向朱元璋,又是微微躬身道。

“就叫大明寶鈔吧。”

朱元璋想都沒有想,便是開口道。

“陛下聖明!”

群臣又是齊齊躬身。

但在這其中,蕭寒卻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還是歷史上的大明寶鈔,縱然完善了體系,但一向喜歡省事的老朱,還是在元朝的鈔上面,加了一個寶字,就是他們大明的新貨幣,還真是有夠隨意。

但這些都不打緊,問題解決了就行,那麼接下來,就該處理浙東黨派與江南文官集團了。

畢竟,留著這些玩意,不僅朱元璋覺得膈應,就能蕭寒心裡都有些不自在。

“起奏父皇,兒臣還有本奏。”

果不其然,大明寶鈔的事情,剛剛落下帷幕,朱標又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隨即,又是從袖袍之中,取出了另一本奏章,上呈於朱元璋,開口道:“兒臣請父皇重審三年前之舊案,小明王之案。”

轟!

朱標的話音落下,整座朝堂瞬間被點炸。

劉伯溫更是心如死灰的低下了頭。

果然,老朱家的這對父子,先是給人希望,然後才是迎頭痛擊,而他猜的果然不錯,這筆爛賬,始終是要清算,就算今日能躲得過去,明日還能躲得過去?

而站在劉伯溫身旁的呂本,渾身也是止不住的顫抖,別看他昨日風輕雲淡,實則心中已經是慌的一批,但好歹也是江南文官集團的頭目,要是他當場都慫了,那什麼事兒都別辦了。

但是呂本始終想不通,老朱究竟哪裡來的底氣?

因為,不管是浙東黨派,還是江南文官集團,在朝廷官員的任職上,佔了近乎六成,所以,你要是動了這批官員,朝廷的運轉,肯定是要癱瘓的。

“嗯?”

“難道小明王之死,還另有蹊蹺?”

朱元璋微微皺眉,便是看向朱標道。

好嘛。

都是演技派。

不過,大家也都是老演員了,那就演一場。

全當是給浙東黨派與江南文官集團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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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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