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青藤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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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祝新年的吩咐下，所有機甲排隊走上了青風藤，機甲操縱者們將靈力匯聚於腳下，能極大減少自身壓在青風藤上的重量，這樣即使青風藤上同時行走多臺機甲也不至於藤蔓斷裂。

此時對面燕軍陣營大亂，河岸邊所有守軍都朝大營跑了過去，有幾個跑得慢的注意到了秦國這邊有援軍正在渡河，但還沒來得及發出警報，就被率先過河的機甲當場斬殺。

在青風藤的支撐下，後續兩千六百臺機甲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就全部渡河，不知是有人在燕國軍營放了一把大火，還是打鬥的時候無意間撞翻了篝火，燕國陣地燃起了熊熊烈焰，這大火映亮了半邊天空，緋色的火焰倒映在易水河中，猶如一條赤色的火龍在河水中翻騰遊動。

祝新年的靈識監測到對面燕國人也派出了機甲士兵，但數量不多，應該只有一兩百臺，杜問春帶兵殺過去的時候這些燕國機甲就試圖阻攔，但實力相差懸殊，幾乎是被杜問春按著打，揍得他們暈頭轉向，人還沒反應過來呢，秦軍後續部隊就到了，輕而易舉就將燕軍機甲部隊悉數消滅。

戰力最強的機甲部隊被滅，對岸那三萬趙軍的整體實力頓時下降了許多，尋常士兵根本就不是秦國這三千機甲的對手，一眾燕軍被打得落荒而逃，甚至連守將都不知道逃去了哪裡。

見此情形，李信率領的三千輕騎兵全都按捺不住了，隊伍中有人大喊道。

“副使大人趕緊讓我們過河吧！待會那群燕人跑了可就不好追了！”

李信嗤了他們一聲，道：“都騎著馬呢還能追不上用兩條腿跑的？都打起精神來，今晚可是收人頭的好時候！”

將士們饞那些燕國人的人頭饞得眼睛都快直了，他們胯下戰馬感受到主人的情緒，也不停用馬蹄刨著河岸邊的泥土沙石，不斷噴著氣想要往前衝，祝新年只覺再不讓他們過河的話估計這些將士就要直接蹚水過河了。

他用靈識再度觀察了一遍對面的情況，燕軍陣營已經徹底亂了，有人在拼死抵抗，有人在趁亂逃跑，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燕國士兵的身影，這種人員分散的情況就得用輕騎兵去追，擊殺效果甚至比用機甲去追還要好。

見身後騎兵們都已經非常躁動了，祝新年覺得氣氛烘托到位了，於是催動青風藤長出了大量分枝，這些分枝圍繞著主幹纏繞旋轉，在易水河上形成了一條足以供騎兵奔跑的青藤小徑。

“所有人按五十人一組快速過河！過河之後無需等待，直接去追殺燕軍，此戰一直持續到明日清晨我軍號角響起為止，在此之前諸位各憑本事去拿人頭吧！”

在祝新年的鼓勵下，為首的騎兵高呼起來，策馬踏上了青藤，一路朝著對岸飛奔而去。

一人既動，全軍隨行，轟隆的馬蹄聲在易水河上回蕩著，嚇得河水中的魚兒不斷躍出水面，水流頓時激盪起來，戰場上緊張的氣氛也因為這批輕騎兵的入場而達到了巔峰。

祝新年站在河岸邊，用靈識清楚看見了那些燕國士兵在輕騎兵的追擊下倉皇逃竄，但兩條腿哪裡跑得過四條腿呢？秦國的輕騎兵收割那些燕國士兵的頭顱就彷彿是在地裡割菜一樣，一刀就是一個，既準又快。

在秦國輕騎兵的追逐下，那些四下逃竄的燕國士兵如被牧羊犬包圍的綿羊一般很快被趕到了一塊相對集中的區域，這些燕國士兵中還有人想要反抗，不惜拼死想與李信他們開戰，但杜問春及時派了幾百臺機甲過去鎮場面，機甲一出現，燕國士兵們自知無法反抗，只能扔了武器，抱住頭顱蹲下投降了。

如祝新年的預料，這場突襲燕軍大營的戰鬥在天亮之前就結束了，秦國以三千機甲士兵和三千輕騎兵戰勝了燕國三萬大軍，此訊息來不及傳到燕國王城就被祝新年按下了。

他從秦軍大營這邊又調了五千士兵過來接管燕軍大營，並將剩餘的一萬多燕軍俘虜交給了李信處置，同時命令杜問春帶領兩千機甲士兵繼續往前進攻，奪下從易水河通往燕國王城薊城中間的唯一一座有駐軍鎮守的城池。

眾將士各自領命而去，祝新年並未跟隨杜問春在陣前殺敵，因為他在這場戰爭中的身份是主將，而不是先鋒官，他只需要下命令讓別人去執行就行了。

以杜問春的能力打下一座燕國城池是很輕鬆的事，祝新年並未擔心她，而是回到了秦國軍營中，給秦王和兵甲部各傳了一份初戰大捷的軍報。

這是秦王目前最想看到的訊息，有了這份軍報在秦王面前頂著，朝廷也就不會一直催著祝新年動兵了。

寫這些戰報並沒有花費多久的時間，然而等祝新年從主將營帳中出來的時候卻看見李信乘著一艘小木筏從對岸回來了。

“不是讓你在對面處理那群燕國俘虜嗎？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祝新年疑惑道。

“已經全部處理完了啊，末將回來找人做點竹筏，不然兩岸來往不方便。”李信全然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應聲回答道。

“一萬多俘虜你這麼快就處理完了？”

祝新年驚道：“你怎麼處理的？”

李信茫然眨了一下眼睛，回身指著易水河道：“全部推進河水中溺死了啊。”

見祝新年眼角一抽，李信更加茫然了，抓著腮幫子問道。

“大人說要處理這些燕國俘虜，難道不是要把他們全部處死嗎？”

祝新年當然知道春秋戰國時期確實會將俘虜全部處死，但他沒想到李信能這麼快就把一萬多俘虜全部弄死了。

“你倒是會省力氣，其他將領都是挖坑活埋，你把人都推河裡去了，這麼多屍體隨著河水流到下游去，天氣熱很快就腐敗了，這下游的百姓喝了屍水不得生疫病啊？”祝新年無奈道。

李信杵著下巴思考了一會，道：“大人不必擔憂，這易水河不流經咱們秦國境內，就算發生疫病也不會影響咱們大秦的百姓。”

祝新年就知道他會這樣說，不由扶額道：“雖然河水確實不會流入秦國境內，但百姓是會遷徙的，人口是在不停流動的，一個國家出了瘟疫，百姓活不下去就會往其他國家跑，疫病可不會被國境線擋住，更沒有燕人得病秦國人不得病的說法。”

春秋戰國時期的人顯然是不懂流行病是如何產生和傳播的，李信對祝新年的話半懂非懂，祝新年看他那疑惑難解的模樣只能嘆氣，揮手道。

“算了，你去找人做竹筏吧，那些屍體我來處置就好。”

李信也不知道這些已經泡在水裡的屍體還能怎麼處置，但既然祝新年說了不要他管了，他也就沒有繼續摻和，抓緊時間去找人制作竹筏去了。

祝新年自行來到易水河邊，看見對岸原本茂密青翠的植被已經成了一地焦炭，河水在沖刷著戰爭痕跡的同時也將那些燕軍的屍體衝向了下游。

剛剛溺死的屍體並不會完全浮出水面，所以此時祝新年看向水面的時候並不能看見太多屍首，但從河水中魚群聚集翻騰的情況來看，在看不見的河水深處肯定還隱藏著數不清的燕軍屍體。

祝新年有些頭疼，身邊有士兵看見他發愁的模樣，於是湊上來問道。

“副使大人可有什麼需要小人效勞嗎？”

祝新年看了看易水河，又看了看身邊計程車兵，微微搖頭。

雖然這易水河說寬不寬，但說窄也窄不到哪裡去，就算扔下幾十張漁網也不夠將那些屍體全部攔截住。

祝新年心中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來處理這件事，不由擰眉低聲道。

“要是天狼在就好了，那傢伙去下游張大嘴等著吃頓飽飯就能把這些屍體都解決了。”

身邊計程車兵不知道祝新年所說的“天狼”是什麼東西，遲疑道。

“副使……狼都在山上，河邊沒有狼的，不過只要您需要，小人這就帶人去山上給您抓狼去！”

祝新年聞言露出一抹詫異的神情，趕緊道：“不不，你理解錯了，我說的天狼不是山上的狼，它是……”

話未說完，天地之間疾風驟起，原本還豔陽高照的天氣忽然間陰雲滾滾，伴隨著電閃雷鳴之聲在眾人頭頂轟隆作響，烏雲之中彷彿有什麼活物在不斷翻騰，好像馬上就要衝破天幕闖入凡間一樣。

軍營中的將士都被這一幕驚到了，連祝新年都不由抬起頭來檢視情況，可他才剛抬眼，就看見烏雲之中鑽出一顆碩大而銀亮的腦袋，不偏不倚“吭哧”一口把祝新年整個人吞進了嘴裡。

旁邊計程車兵看到這一幕嚇得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雖然那銀白色的腦袋只從雲霧中探出了一半，但就已經比山丘還要大了，尤其是那一雙燦金色的巨大蛇類瞳仁更為可怖，一朝這士兵看過來，就把人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邊逃邊喊——

“不好了！副使大人被妖怪吃了！”

那長相猙獰可怖的大妖怪從鼻孔中噴出兩股熱氣，氣流如颶風一般吹向軍營，輕而易舉將營帳掀飛半里遠，嚇得將士們大叫起來，滿面驚恐要去聯絡杜問春回來捉妖。

幸好去找杜問春傳信的人還沒來得及出發，那怪物的大嘴就被人從嘴裡面活生生撬開了，只見祝新年掛著一身淋漓的口水，面露怒容，揚手一拳捶在了怪物的牙齦上，痛得天上的那怪物嗚咽一聲，“哇”地一下把他吐了出來。

祝新年如一隻落湯雞一般渾身都溼透了，在眾將士們驚訝的神情中他抬手抹了一把臉，拎起拳頭又要揍，卻見天上那怪物瑟縮了一下，而後竟然十分乖巧地降下身軀，用自己雄鹿一般的大角輕輕戳了戳祝新年的肩膀。

“我記得我倆之間沒有什麼‘我叫你名字你就得出現’這種奇葩的約定吧？”祝新年沒好氣問道。

天上那大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天狼，許久未見，它已經成長到如同山巒一般巨大了，僅是一顆眼珠就比祝新年在整個人還要高大，小時候它努努力只能咬住祝新年半個腦袋，現在的它一張嘴恨不能把整個軍營的人都吞下去。

此時那巨大的傢伙正發出“嚶嚶”的怪叫聲，試圖向祝新年示好，卻被祝新年一巴掌推開了，揪著它的龍鬚質問道。

“不是讓你留在太平川嗎？怎麼自己跑過來了？龍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