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何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七十章 我自願離開,天工戰紀,長風何歸,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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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冗長的、不斷重複的敘述時間中,祝新年被迫又聽了很多遍有關那天他們在長街上遭遇衝突的始末。
因為實在聽過太多遍,以至於不等那些人說完上句,祝新年就已經知道他下句話要說什麼了。
當天發生的事情不斷在祝新年腦海中回放,他對整個流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相信在場其他人也已經十分熟悉這些情節了,但他們依然沒能在這些人的敘述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來證明祝新年與此事無關。
“因為你們找不到其他人犯罪的證據,又正好是祝新年要求把人抓回西營大牢的,所以你們就認為這事與祝新年有關?”
王翦穩坐堂上,聞言冷笑,反問道:“我大秦的律法是這樣寫的嗎?不講證據,只講懷疑?”
白昊軒噎了一下,解釋道:“我們將所有人證物證呈於堂上,如果祝新年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大可以一一反駁並解釋自己的行為,如果他說得有理,我相信總指揮使大人一定會明察秋毫的。”
“可你找來的所謂人證,都只能證明祝新年要求抓人,並不能證明他知道人犯吃了爆砂,更不能證明他與人犯提前勾結救走重犯,這些人的陳述全都是事實,你讓祝新年如何反駁確實發生過的事情呢?”
王翦看向裴元魁,問道:“裴大人平時管理西營也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嗎?是不是西營地牢中任何一個囚犯出事,抓他進來的人就都是共犯?”
他凌厲的眼神掃向堂下眾人,漠然道:“那我也可以說,人犯是里長趁亂送進人群中的,是伍長將他安排進重犯對面那間牢房的,爆炸之後西營一切安排都是你白副將負責的,那這樣看來,你把人犯送出西營的可能性可比祝新年大多了。”
堂下幾人齊齊發出驚呼聲,里長和伍長連聲喊冤,白昊軒也青了臉色,胸膛急速起伏著問:“將軍為何汙衊我等?”
“汙衊?你也知道沒有證據紅口白牙就給人定罪叫汙衊了?既然你可以隨便給祝新年定罪,那我給你們定罪也沒什麼不妥吧?”
白昊軒年紀輕輕哪裡是王翦的對手,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看向裴元魁求助。
裴元魁跟王翦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王翦能叫他一聲裴大人那都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裴元魁只能賠笑一聲,躬身前傾對王翦道。
“將軍,我們不是要汙衊祝新年,他也是我西營的人,我們實在沒必要針對他一個學生,只是此事實在蹊蹺,我們將整件事從頭捋了很多遍,也沒能找到其他有嫌疑的人……”
“沒找到其他嫌疑人那是你們自己無能,跟祝新年有什麼關係?你們沒找到真正的罪犯就把他拉出來替罪?要都像你們這樣的話天下哪裡還有什麼懸案?豈不是都逢案必破?”
裴元魁被王翦一番話嗆得五官都僵在了臉上,其他人也沒想到大將軍不光在戰場上橫掃千軍,一張嘴也能殺得全場片甲不留,直接讓白昊軒和裴元魁都閉上了嘴。
“我聽家僕說要來給祝新年做人證的時候,還想著西營抓住了祝新年何等鐵證,竟能鬧到來東營開堂,沒想到我來這一看,全是赤裸裸的栽贓汙衊!”
王翦回頭看向鐵屏風,慍怒質問:“總指揮使麾下的尉官要是如此無能且顛倒黑白的話,那我還是建議指揮使換個有才能的人上位吧,這年輕人經歷的事情太少了,實在難當大任。”
裴元魁一下坐直了身體,他從小到大都是家族後輩中的佼佼者,長大之後一路順風順水坐到西營尉官的位置,從來沒有人說過他無能,今日不僅被王翦將軍當場訓斥,甚至還建議總指揮使撤換他,這可把裴元魁驚出了一身冷汗。
鐵屏風後面傳來一聲輕咳,看來總指揮使的面子也掛不住,只聽他質問道。
“裴元魁,西營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除了懷疑祝新年是共犯之外,就沒查出點別的東西嗎?”
裴元魁直接站了起來,緊張道:“我們已經將咸陽城挨家挨戶都搜查了一遍,只是暫時還未找到人犯,城門已經戒嚴了好幾天,全城藥鋪也都有我們的人盯梢,對方身上有傷,只要他們出來買藥,就一定能抓住他們!”
“既然如此,在抓到人犯之前,你們為何咬定祝新年是共犯?還非要把他送到我這裡來受審?他確實要求伍長將人犯抓回西營地牢,但你們如何證明他與人犯提前認識?他可是當天早上才剛剛抵達咸陽城的,要如何提前安排人手在長街上等著?你給我把其中邏輯說清楚了。”
裴元魁張了張嘴,他看向白昊軒,卻又被總指揮使呵斥了回來。
“我讓你解釋,你看別人做什麼?還是說真如王翦將軍所言,我西營尉官難當大任?!”
裴元魁身子微微一抖,立刻拱手躬身道:“一開始……只是懷疑祝新年與此事有關,想要傳喚他問話……後來……後來與他一起的學生們情緒十分激動,祝新年又不肯配合,所以我們……”
“學生情緒激動跟你們送祝新年來東營受審有什麼關係?誰無端被懷疑了情緒都會激動,這點人之常情你們都考慮不到嗎?”
總指揮使聲音不悅道:“裴元魁,你們西營到底在搞什麼鬼?!”
“懷疑我犯事了只是一個藉口,他們是覺得我們天工學院的學生太過抱團,因為我是天工學院機甲班的首席大弟子,同學們信任我,他們認為我的存在影響了他們在學生中立威,想要藉此讓我離開西營罷了。”
聽見祝新年這樣說,白昊軒立刻怒道:“你胡說!我們什麼時候想要你離開西營了?!”
祝新年看向白昊軒,問道:“不是你說的,我仗著自己身份特殊,越級命令伍長抓人嗎?還說我藉助王翦將軍撐腰,此話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佐證,今日王翦將軍在此,不如請白副將當面問問王將軍是否在背地裡給我撐腰吧。”
白昊軒臉色當即就白了,現在祝新年沒有得到秦王的正式承認,汙衊祝新年事小,汙衊當朝大將可是重罪,話的的確確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十個腦袋也不夠他為自己的口無遮攔賠命。
“哦?”
王翦怒笑一聲:“原來這事還有我的一份啊?那既然祝新年背後的人是我,我看也別坐在這裡了,還是去堂下一起受審吧。”
他作勢就要站起來,嚇得東營尉官和裴元魁兩人趕緊上前來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手臂,連聲勸道。
“大將軍不可,您要是這樣做了,咱們兵甲部的脊樑骨就要被人戳爛了!”
東營尉官汗都下來了,此時的他無比後悔自己一直拖著沒去西營提人,因為這該死的人犯一下得罪這麼多人,他這東營尉的帽子也已經在腦袋頂上搖搖欲墜了。
“王將軍稍安勿躁,此事我兵甲部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你就不要為難這些後生晚輩了。”
王翦“哼”了一聲才終於坐了回去,東營尉官和裴元魁一腦門汗,兩人都不敢落座,全都站在王翦身後,生怕這位大人一時怒髮衝冠又做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
“裴元魁,你們西營鬧這麼大,實際上一點能定罪的證據都沒有,你就是這樣管理西營的?”
總指揮使質問道。
裴元魁沒有說話,白昊軒卻著急道:“大人,雖然我們沒有定罪的證據,但祝新年他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與此事無關啊!那可是夜闖王宮、危及王上安全的重犯啊大人!這種事上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啊!”
鐵屏風後面沉默了一瞬,顯然總指揮使也認為白昊軒說的沒錯,此次逃走的罪犯可不是尋常犯人,若不能再次抓到他,只怕他們還會想辦法行刺王上。
在這種危險面前,兵甲部確實執行的是寧殺勿漏的政策,如果不是祝新年身份特殊的話,他早就被下獄了,根本不會鬧到東營來,也不會有大將軍為他說話辯白。
這樣一想,裴元魁和白昊軒堅持審訊祝新年的做法似乎也沒錯,錯就錯在祝新年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可以被寧殺勿漏的人。
如此一來,話題就又轉了回來,白昊軒說祝新年身份特殊,這句話也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他只是在陳述事實,至於說王翦將軍為他撐腰,這種話也只是情急之下的氣話罷了。
總指揮使陷入了兩難之中,要是說裴元魁和白昊軒做錯了,那以後再出這種事,有嫌疑的但無證據的人是抓還是不抓?有身份背景的人是否就等於領了免罪金牌,連懷疑都不能懷疑、審問都不能審問了?
如果說是祝新年做錯了,可西營又沒有任何證據給他定罪,那就等於是將莫須有的罪名坐實了。
兵甲部從上到下汙衊王上胞弟,還把王翦將軍扣上了一口給人撐腰、縱人行兇的黑鍋,明天王翦將軍進宮參兵甲部一本,到時候王上震怒,整個兵甲部吃不了兜著走。
鐵屏風後面久久沒有出聲,祝新年隔著屏風都能感覺到總指揮使心中的為難與糾結,此事似乎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無論判哪一邊錯,都會引發一連串的風波。
此時,似乎只有祝新年自己站出來才能解決問題。
祝新年在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心想生在古代就是麻煩,如果在二十一世紀,高科技刑偵手段與無處不在的天眼系統早就分出是非黑白了,哪用得著他們在這鬥智鬥勇、互比喉舌了。
只見他往前一步,對鐵屏風拱手道:“大人,學生有話想說。”
沉默了許久的總指揮使終於開口,道:“但說無妨。”
祝新年深吸了一口氣,道:“學生想,既然西營各位大人認為學生的身份阻礙了他們的正常管理,那學生自願離開西營,回太平川也好,調往全境其他營地也罷,只要不影響兵甲部正常運轉,學生接受一切安排。”
聽他這樣說,裴元魁和白昊軒都驚大了雙眼,祝新年一走,那些學生豈不是要掀翻了西營?
他們還沒來得及出言制止,又聽祝新年道。
“天工學院的學生們一心為國,我作為首席大弟子,也希望他們能在西營中好好接受訓練,早日為國征戰,我與裴大人、白副將鬧出的事情已經耽誤了各位同學正常訓練,我自願離開,只希望二位大人以後能好好對待我的同學們,將他們培養成為國家棟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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