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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幾聲軀體迸開,骨骼內臟爆成紅霧,那幾人同時化作了血肉的齏粉!
空地上只剩蘇寄橋一人,滿身是血苟延殘喘,死死盯著沈酌的背影,鏗鏘一聲拔刀就要站起身。
但緊接著白晟一句話把他按在了原地:
“——你以為這世上有任何異能在我面前是‘不可違逆’的嗎?”
蘇寄橋瞳孔壓緊:“你說什麼?”
“這世上真正不可違逆的異能只有一種,”白晟聲音不見一絲喜怒,平靜如幽冷深潭:“是因果律。”
“……”
蘇寄橋心頭驀然泛起一片冰涼的預感。
“完整的因果律武器可以達成宇宙最大熵減,包括逆反時間軸,切斷進化鏈,甚至對低維文明進行毀滅式打擊。當然,我作為單獨生命個體所能發動的因果律只是完整武器的一部分,即抹消第一級因果關聯。”
“當一個人在活著的狀態下被因果律抹除時,他曾經創造出的物質價值、達成的直接傷害、甚至他生育的子女,都會隨之徹底消失。也就是說,你的FatalStrike將不復存在,你對沈酌的精神攻擊將被完全熵減。”
“他甚至不會記得一絲痛苦,就像你對他而言的全部意義,沒有愛,也沒有恨,只有一點厭煩和虛無。”
蘇寄橋血液彷彿被凍住了,難以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
“我一向避免對活人使用因果律。”白晟抬起頎長五指,“恭喜你成為了第一個。”
破風撕裂銳響,蘇寄橋不顧一切縱刀撲來,但他在白晟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勝算,鮮血迸射中被隔空擂向山壁,整片胸骨塌陷下去,無數巨巖化作了石粉。這人完全是個瘋子,反手一刀捅向自己咽喉,想要趕在因果律發動前自盡,但空氣凝成的利箭飛旋而至,唰唰唰唰釘穿血肉,把蘇寄橋雙掌雙腿牢牢釘死在了山岩邊。
“永別了,陌生人。”白晟冰冷道。
彷彿流星穿越長空,白晟一手將沈酌按在懷中,縱身向後飛掠,頃刻從高空拉開數千米之距,一線致命寒光從他指尖閃現——
凡吾不允,即不存在。
因果律的清光吞噬了山林。
半徑3000米的遼闊土地就此化作無生命區,最後一幕是遠方大地上,蘇寄橋面孔蒼白,死死看向沈酌,那瘋狂猶如眺望遙不可及的月亮。
S級異能【逆轉愛憎】就此消失。
一縷劇毒的鮮紅光絲從沈酌眉心釋出,隨著蘇寄橋的扭曲、痛苦與絕望愛恨一起,徹底湮滅在了永恆的虛無裡。
高空大風凜冽,沈酌伏在白晟肩頭,彷彿剛從一個荒謬不經的夢中醒來,浸著鮮血的眼睫良久才勉強抬起。
他的精神還非常顛倒混亂,好像已經認出了眼前這個叫做白晟的人,又好像對整個世界都沒有絲毫感知。半晌他搭在白晟另一側肩上的手抬了起來,指尖充滿試探,輕輕劃過這個人挺拔細窄的鼻樑,留下一抹血痕。
“……”白晟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吻了下冰涼的指關節。
“睡吧,”他輕聲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沈酌沒有聽見他說什麼。
他太疲倦了,閉上眼睛墜入了黑沉的深眠。
·
與此同時,數萬公里以外。
教堂十字架下。
一小片水波紋狀的鏡子懸浮在榮亓掌中,鏡中畫面終結於暴漲的白光,隨即因果律吞噬了全部視野。
“……”
榮亓無聲地呼了口氣,反手解除異能,鏡片消失在了空氣中。
“蘇寄橋就這麼死了?”野田洋子難以置信,半晌氣憤地脫口而出:“他明明與您做了交易,答應我們把沈監察帶回來,他——”
“不奇怪,”榮亓淡淡道,“他反手刺傷你哥哥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趟幾乎不會成功了。沒有空間穿梭異能,他從那個白晟手裡逃走的可能性小於百分之一。”
教堂沉重莊嚴的桃木大門在身後緩緩合攏,榮亓抬腳走下臺階,十餘個異能者尾隨在身後。廣場之上晨光微明,映在他沉鬱的眼底,突然似乎想起什麼:“主席先生送回去了嗎?”
一名手下點頭:“已經原路送回了,他不會背叛我們的。”
榮亓頷首不語。
野田洋子還是有點疑惑不解:“他只是個普通官僚而已,您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客氣?為什麼您不直接勒令他交出鑰匙……”
“我們需要各方面的主動配合,需要讓他們真正認清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沈酌既然已經知道關於傅琛的真相,接下來必定能猜到我們的意圖,人類的戒備只會越來越森嚴。”
榮亓站在車門前,望向渺遠天際,微微眯起眼睛。
“畢竟得到一具承載因果律的雙S容器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輕聲說。
“那樣的靈魂,驅散起來總是要冒一點風險。”
廣場上的青石板倒映天光,長風掠過街道,城市漸漸甦醒。
穿過城區直至盡頭,EHPBC議會大樓正響起鐘聲,矗立在變幻莫測的天幕下。
·
申海,郊區。
火爐燃燒發出噼啪輕響,夜風嗚嗚撞擊著窗欞。
建在半山的別墅非常安靜,天鵝絨窗簾遮住了無邊夜色,寬大主臥裡鋪著軟厚的淺色地毯。
白晟往玻璃方杯裡倒了點威士忌,把酒瓶輕輕放回桌上,琥珀色酒液中冰塊叮噹作響。
“精神狀態非常不佳,”他對著手機說,抬眼看向大床。
燈光暈黃,被褥凌亂,昏睡中沈酌仍然緊蹙著眉心,彷彿在某個離奇不經的夢境中本能地牴觸什麼。
白晟一路親手把沈酌從緬甸帶回來,但沒送回監察處,甚至沒進申海地界,而是直接安頓在了郊外這棟度假別墅,理由是沈監察的安危至關重要,必須時刻處在最高安全級別範圍裡。
荒郊野外,遼闊無人,遠方傳來長風奔襲的吹哨聲。
“你不讓任何人上門,隔著電話也沒法判斷姓沈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通話那頭傳來伊塔爾多魔女的聲音,“水溶花問體溫有升高嗎?”
白晟走到床邊,指節親暱蹭了蹭沈酌挺秀的鼻樑,“沒有。”
“心率呢?”
“比正常稍快。”
“那沒什麼事,應該是神經藥劑和精神攻擊的遺留反應。”伊塔爾多魔女懶洋洋說,“根據我對精神異能的深刻了解,雖然你抹除了蘇寄橋那個小賤人的FatalStrike,但遺留副作用起碼要持續好幾個小時到一兩天才能結束,畢竟痛苦和副作用算在一級因果關聯範圍以外……”
聲音從手機裡傳出,沈酌蹙眉動了動。
白晟站起身,像頭無聲的黑豹,走出了主臥。
起居室落地鏡映出了他的側影,只隨便套了套居家褲,精悍的上半身光裸著,清晰的腹肌與人魚線蜿蜒收進褲腰,光腳踩著地毯走向窗前。
“嘖嘖,真可憐,我就說早點進入臣服期就沒這事了吧,雙S資訊素肯定能對抗異能造成的精神影響。哎,當初是誰裝大尾巴狼要先禮後兵,我看我隨禮的這一盒套子錢大概是到死也送不出去了……水溶花你拍我幹嘛,我說錯了嗎!”
白晟沉沉地笑了聲,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幽光。
落地窗外夜色廣袤,映出了他結實修長的脖頸,以及頸窩裡那個血跡乾涸的咬痕。
“白先生,”手機那邊換了個人,傳來水溶花公事公辦的聲音:“國際監察總署那邊來函詢問我們一件事,說緬甸副監察波昆在迷宮裡不明原因身亡,而且屍體也消失了,他們想知道你對屍體的去向有沒有線索?”
白晟挑眉重複:“線索?”
“說是現場有目擊者,看見迷宮破解後你專門回去兜了一圈,帶走了波昆副監察的屍體,之後就不知所蹤,所以總署想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水溶花聳了聳肩,“畢竟是個副監察,還是要給當局做個交代的,重點是他們需要做屍檢來確定波昆的死亡原因……”
“不清楚啊,”白晟漫不經心,“我有帶走屍體嗎?我一點也不記得了,目擊者看錯了吧?”
——還沒從迷宮出來的時候,白晟是打算把緬甸人的屍體帶在身邊寸步不離的,但當時必須立刻行動去找沈酌,而且卡梅倫也在場,因此就沒顧得上。
但那並不代表白晟忘了這件事。
解除迷宮後的第一時間,白晟立刻回頭從半山腰找到了那個緬甸人慘不忍睹的屍身,拋進山谷後不惜用因果律將之泯滅得乾乾淨淨,連個細胞都沒剩下。
“一定要用因果律嗎,白先生?”當時褚雁還不明所以,疑惑地問:“緬甸當局應該會想要確認這個人的死因吧,他這是……到底怎麼死的?”
風拂起白晟的頭髮,看不清眼神,只有遠處因果律的寒光映在眸底。
“唔,”他答非所問地道,“應該是死於一種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原因吧。”
“完全不記得了,實在是愛莫能助。”白晟靠在別墅落地窗邊,慵懶地道:“也許被深山老林裡的野獸吃了吧。嘖,真可惜。”
水溶花哭笑不得:“好的那我就回復總署說對波昆副監察不幸身亡表示慰問,很遺憾我們這邊幫不上忙了……伊塔爾多!你幹什麼!你不要給他亂建議!”
伊塔爾多魔女再次搶過話筒:“標記他吧!讓他進入臣服期!堂堂雙S差點被人偷家的慘劇還想重演第二遍嗎?你難道不想讓姓沈的從此以後對這世上的其他S級統統免疫?!”
“要是給沈酌知道了咱倆下個季度獎金都得泡湯……”水溶花忙不迭把魔女搡開,對電話道:“沈監察的情況一旦發生波動可以隨時來找我們,監察處的醫療資源24小時待命,好嗎白先生?”
白晟微微笑著,不置可否,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轉身推開主臥的門,大床上卻已空空蕩蕩。
嘩嘩水聲從浴室裡隱約傳來。
光腳踩在地毯上,發不出一絲聲響,白晟悄無聲息地按下浴室門把。
花灑開到了最大,滿室水霧迎面而來。
沈酌蜷縮在浴室角落裡,十指深深插進黑髮,因為用力而指關節青白,掌心中露出的下半張臉異常憔悴。
他似乎是本能地想透過熱水沖刷來尋求某種安撫,但那其實無濟於事。化學藥物混合精神攻擊留下了痛苦的副作用,讓他在混亂和眩暈中沉浮,溼透的襯衣貼在身上,咽喉乃至鎖骨線條深深沒入衣領。
在黑色大理石地磚的映襯下,面板顯出一種觸目驚心的冷白。
“怎麼了?”白晟半跪在他面前,毫不在意花灑噴濺的水浸透了褲腿,五指扳過了沈酌下頜,讓他注視著自己。
“還想不起我是誰嗎?”
“……”沈酌喘息著,渙散的視線很難聚焦,眼神中充滿了陌生和牴觸,下意識想要扭頭。
“真可憐,”白晟喃喃道。
然後他突然俯身吻住了那溼潤張開的唇。
水流當頭而下,沈酌伸手竭力推拒,但白晟掌心牢牢按著他後腦,就好像是一種兇悍的吞噬,連肺部的氧氣都要榨取乾淨,直到沈酌整個人被推得向後,脊背重重撞上了大理石牆壁。
“……不……!”
沈酌終於擠出一個字,用力掙開桎梏,因為缺氧而眼前陣陣發黑。白晟卻慢條斯理地舔了舔嘴唇,從褲袋裡摸出彈簧刀,錚一聲開啟森寒刀刃。
然後他重重劃開自己掌心,鮮血登時汩汩湧出。
白晟一手扳開沈酌牙關,不顧掙扎把血灌了進去,直到他吞嚥了好幾口。
強橫鮮明的雙S資訊素被灌進咽喉,只代表一個意思:安撫、鎮壓、強制屈服。
精神攻擊的副作用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僅僅幾分鐘內,大腦中拉鋸般的痛苦消失,眩暈極大減輕,理智終於一點點回到了沈酌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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