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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愛我一個人,沈酌。”
每個字都帶著S級異能的力量,無法抗拒,不可撼動,比催眠效果強大無數倍,鋼釘一般植入腦海。
沈酌閉上眼睛,痛苦地俯下身。
蘇寄橋因為壓抑激動而全身發抖,像迎接珍寶那般虔誠地伸手去擁抱他,幾乎能聽見自己胸腔中劇烈的心跳——就在這時。
沈酌掌中寒光一閃,噗呲血肉刺穿。
蘇寄橋只覺腹腔一涼,匕首順勢狠絞,滾燙鮮血狂噴而出!
沈酌動作快如閃電,拔出來又捅進去,拔出來又捅進去,眨眼間連捅八九刀,一把拎住蘇寄橋頭髮,自上而下直刺側頸,動脈鮮血噴如利箭!
噗通悶響中蘇寄橋倒地,噹啷一聲匕首掉進了血泊裡。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沈酌單手拎著蘇寄橋被染成血紅的衣領,眼底一片清明,從牙關裡道:“連榮亓都無法對我的大腦強行入侵,你們憑什麼覺得區區一個FatalStrike就能對我有用?”
蘇寄橋對他對視,瞳孔劇縮。
沈酌不再浪費時間,甩手把蘇寄橋往地上一扔,想要找先前被野田俊介奪走的槍,昏暗中卻遍尋不著。此時此刻分秒必爭,光用匕首根本不可能結果一個S級的性命,沈酌只得抓起不遠處地上那個銀色的冷藏手提箱,咬牙用力扶起楊小刀,踉踉蹌蹌走出山洞。
然而,他腳底剛踏進茂密的草叢中,不遠處就傳來了越野車由遠而近的轟轟引擎。
一道溫和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不要動,沈監察。”
“……”沈酌閉上眼睛。
少頃他才回過頭,那道尋常人看不見的黑影正靜靜站立在不遠處,慢慢變幻成修長高挑的年輕人,面容白皙溫文,眼睛熠熠生光,黑色襯衣長褲包裹著沒有實質的身體。
是榮亓。
越野車飛馳而近,戛然而停。幾個中低階的異能者從車上衝進山洞,不多時一人衝出來:“榮先生,蘇寄橋失血過多,情況比較緊急,我們按您之前的吩咐來辦可以嗎?”
榮亓深深看著沈酌,不發一言。
榮亓在非實體狀態下,除了極少數人能看見他之外,其他手下都只能靠夢境異能來與他的精神體溝通。在非常緊急的情況下他應該也可以對手下進行思維入侵,但如果他沒有任何動作,那就是默許的意思。
手下會意,從車上取下一個冷藏冰盒,裡面是藍熒熒的溶液——榮亓那具身體裡的血。
強悍的基因復生能力以及難以想象的豐富隕石能量,當初就是靠這個方法復生了只剩個頭的野田俊介,救回蘇寄橋綽綽有餘。
遠方鳥雀飛越天際,化作渺小的黑點,但無人在意。
榮亓抬腳上前,沈酌一步步向後,退回了山洞晦暗的陰影中。
那幾個異能者半跪在地搶救蘇寄橋,其中一人起身上前,手裡拿著兩支裝有隕石溶液的試管,禮貌地一欠身:“沈監察,請讓我幫您療傷。”
沈酌狀態其實非常不好,他在短時間內已經注射了兩支S級血清、一支抗反噬藥劑,左臂嚴重脫臼受傷,白襯衣上遍佈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一般人類到這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但他靠牆站立的時候,姿態仍然是凝神緊繃的,側影清瘦而冷峻,甚至連眼角餘光都未曾施捨:“把垃圾拿得離我遠一點。”
“……”異能者猶豫不定,請示地望向榮亓,後者給予了無聲的默許。
異能者對沈酌一低頭:“抱歉。”然後快步退了下去。
“抱歉是我低估了你。”榮亓雙手交疊在身前,柔和地平視著沈酌,“我一直以為當年你把我的精神體驅逐出去只是個爆發性的巧合,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能在S級精神攻擊下佔據壓倒性的上風。”
沈酌眼底凝著冰霜:“怎麼,你也想要敘舊嗎?”
榮亓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少頃只化作了自嘲的一哂。
“雖然我很想,但……在人類文明中,父母親人的死亡似乎是道德體系內最難逾越的仇恨之一,敘舊這件事只會讓你更加憎恨我。”
“不過我還是想說,是人類毀約在先,他們違背了與我的交易,因此才會受到懲罰。”榮亓的語氣竟然是坦然緩和的:“而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你。當年我根本沒想要扼殺你的靈魂,只是想以共存的方式附身在你體內罷了。”
沈酌寒聲道:“為什麼那個時候你的精神體沒被輻射燒死?”
“你很希望我被燒死嗎?”榮亓反問了一句。
“……”
還好榮亓明智地沒有期待沈酌回答,只攤了下手。
“其實那場輻射對我來說幾乎是致命的,尤其後來嘗試對你附身,還被你的精神力反殺了。重傷讓我無法在地球待下去,只得回到宇宙間繼續漂流,按照人類的時間來算……直到五年前,才帶著隕石再次降臨這個地球。”
說到這他輕嘆了口氣,似乎有點唏噓:“不過那個時候,你已經完全忘記我了。”
霎時沈酌心念電轉。
23年前榮亓被迫離開地球,直到五年前隨著隕石再度迴歸,中間那些年它的精神體在宇宙間是怎麼痊癒的?
“——榮先生。”這時有人上前,恭敬彙報:“好了。”
只見不遠處,蘇寄橋被幾個異能者架了起來,雖然因為大量失血而臉色蒼白,但全身上下慘不忍睹的刀傷已經變魔術一般消失,幾乎被沈酌一刀剁斷的咽喉也恢復如常。
他咬牙站直身體,滿身淋漓血跡,多少顯得有點狼狽。
榮亓瞟了他一眼,居高臨下冷漠道:“這就是你揹著我耍花招的下場。”
蘇寄橋急促喘息著,視線從頭到腳逡巡沈酌全身,那目光存在感強烈得如有實質,甚至連頭髮絲到手指尖都沒放過,然後才轉向榮亓甜蜜而譏誚地一笑:
“如果不是因為S級異能無法出借,你也會揹著我玩花招的,說不定還會毀約殺了我呢,彼此彼此罷了。”
當榮亓在沈酌面前時,對蘇寄橋有種外人難以察覺的迴避,似乎並不想從言語中透露出任何資訊,因此並沒有理會失敗者的挑釁。
“我接下來還有個重要的會面。”他看了眼時間,雙手禮貌地交疊在身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建議動作快一點。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多少容忍度了。”
只見先前那手下從車上取下一盒藥劑,包裝非常熟悉,剎那間沈酌就認了出來,眉目一凝。
那竟然是他之前給蘇寄橋打過的高倍神經藥劑!
“精神力的強弱,與大腦功能完整度有著直接的聯絡。當一個人神智不清醒時,精神力會急劇下降,甚至不到原先的十分之一。”
“我也沒想到在發動S級精神攻擊之前,還要先上化學手段。”榮亓淡淡道,“但有一點是我可以保證的。”
“你被逆轉的僅僅只是感情,不會牽連到以後的大腦功能完整度。你會在我的嚴密保護下繼續完成HRG的研究,幫助異能者全體完成二次進化,直到未來我的族群統治這個星球;到那時人類被進化淘汰,你會比現在夾在種族縫隙間腹背受敵而快樂得多。”
他一伸手,手下拿著那支神經藥劑快步上前,走向沈酌。
沒有人比沈酌更瞭解化學藥品無可抵擋的強大作用,這玩意一進入血液迴圈,就會在幾分鐘之內起效,迅速麻痺大腦神經元,將清醒度降到最低。
到那時他會變成一具提線木偶,絕無可能再抵擋蘇寄橋的FatalStrike!
沈酌眉心驟然一斂,伸手就探向那個裝血清的手提箱——
“別動!”“不準動!”“沈監察!”
在場所有人早已神經緊繃,都防著他再注射進化,眨眼間所有厲吼同時出聲。但出乎意料的是,下一秒沈酌竟然沒解鎖開箱,而是用盡全力把手提箱一扔。
半空劃過銀色拋物線,所有人下意識拔腳撲去。
就在眾人注意力分散的那千分之一秒,沈酌飛身衝出洞口,徑直穿過榮亓虛幻的身體,利箭般直撲懸崖。
“站住!”
眨眼間所有人都意識到中計,但此刻180°轉身去攔已經來不及,只見沈酌毫不猶豫地縱身山澗!
失重驟然襲來,狂風呼嘯而過。
但就在那流星般的急墜中,一條鋼索從高空中直刺而下,閃電般追上沈酌,如有生命般“啪!”捆住了他右腕。
緊接著,那鋼索猛地把他拉回懸崖,在半空丟擲一條弧線,噗通一聲悶響沈酌摔在地上,幾名異能者衝上去不要命地按住了他。
鋼索自動收回,變回了榮亓一個屬下的左手,是變形異能。
所有異能者嚇得臉色都白了,迅速把沈酌全身上下都迅速檢查了一遍,才驚魂未定地向榮亓彙報:“沒,沒受傷!”
這時候沈酌再想跑已經不可能了,被緊緊地按在那,有點狼狽地喘息著。
蘇寄橋衝動地上前兩步,被榮亓毫不留情伸手一攔,大怒之下刻毒嘲諷:“看見了嗎?每次你衝出來橫插一槓的後果就是這樣……”
“當年他不願意看見你,現在他不願意你活著。沒有我橫插一槓你已經死了。”榮亓對蘇寄橋冰冷道:“不用謝,因為我也由衷盼望著你死那一天。”
蘇寄橋眼底光芒彷彿淬了毒,但榮亓沒再搭理他。旁邊的手下不敢再耽擱,疾步上前半跪在沈酌身側,拿著那支高倍神經藥劑請示:“榮先生?”
榮亓閉上眼睛一頷首。
就在這時,沈酌喘息著冷笑了聲。
神經藥劑迫在眼前,此刻已經沒有任何一絲掙扎的餘地。沈酌也沒再浪費力氣,只仰頭盯著榮亓和蘇寄橋,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長睫下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嘲諷:
“你倆不是感情很好嗎,到底要在我面前表演到什麼時候?”
榮亓動作驟然頓住。
“別互相指責了,你倆都一樣讓我噁心。”
沈酌瞥向榮亓,一字字沙啞道:“尤其是你,傅琛。”
第96章
傅琛。
短短兩個字卻像投下一顆炸彈,在耳邊無聲爆炸,將周圍一切化作茫茫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榮亓那漆黑而凝固的瞳孔才動了一下,定定地看著沈酌,終於問出了那句話:
“你是怎麼猜到的?”
“我在你倆眼中的形象好像一直是個可以隨便愚弄的傻瓜。”沈酌語氣冰涼而厭煩。
四五個異能者如臨大敵般緊緊按著他,只見沈酌衝蘇寄橋的方向抬了下右手食指。
“如果他不是在青海爆炸三年後掐點醒來,可能我對你那所謂的‘救命之恩’還只是半信半疑。但他不僅醒了,還進化成了S級,我就知道當年那場爆炸一定是個精心策劃的局。”
“三年,正好是隕石能量讓一具身體所有細胞完成重生的時間。那顆珍貴的Ⅰ類隕石爆炸所產生的能量基本都被你倆瓜分了,蘇寄橋吸收一小部分,完成二次進化;你的精神體帶走一大部分,藉此讓泉山縣衛生院裡那個早已羸弱不堪的‘容器’軀體完成復生,達到全新的巔峰狀態。”
“所以你倆才會在爆炸三年後相繼醒來,不過是一個早點一個晚點。”沈酌嘲諷地一挑眉角,“你倆感情可真是夠好的。”
榮亓不禁上前一步:“沈酌……”
“你們是什麼時候制定好這個計劃的,蘇寄橋透過喬建青的遺物找到衛生院裡那具容器之後?”沈酌打斷了他。
榮亓乾淨的喉結上下一滑,艱澀道:“我跟他不是你說的那種……那種……”
“看來應該是了。”
沈酌沒有任何要理會他的意思,雖然因為劇痛而聲音沙啞:“所以出發去青海之前,蘇寄橋把你帶到泉山縣衛生院,最後一次親眼確認了‘容器’的狀態。緊接著你們就安排了那場一石三鳥的爆炸,一個昏迷進化,一個詐死脫身,最重要的是還能順帶把贓栽到我頭上,藉此把我踢出中心研究院,讓眼見快要成功的HRG計劃猝然擱淺。”
沈酌諷刺地呼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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