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四十九章:先天一氣,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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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當然想知道,不過他也覺得今日之事透著古怪。

雖然大家平時不甚相熟,可大家同為給人當差的,多少能耐大家心裡有數。人品好壞如何,都是差不離。

好人到不了他們這裡,惡人大多能幹惡事,所以也不會跟他們屈在一起。只有他們這種不上不下的,才會跑來渾渾度日。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彼此的見識大抵相差不大。不是人群中沒有誇口之輩,但那俱在常理之中。

不像他,滿嘴的光怪陸離,偏又透著邪乎的緊。

是以,他原本那句想,臨了了在喉頭轉了一圈進而跌回肚裡。

別過臉,道:「不聽。

有這功夫,你我不如看好他們幾個。省得一會兒跟丟了回去不好交差。」

甲覺無趣,這人精了就不好玩了。

剛要開口,卻忽的瞥見陳留主僕突然消失不見。登時拍了拍乙,道:「人不見?快去看看怎麼回事?」ap.

說著撥開草叢,跳將過去。

幾個箭步到了墳前,垂眸視之,地上白骨森森皆是按照一定之序倒著擺放的,換而言之,陳留確實是為了先天一氣所來。

只是,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消失?

而且,還是在他們眼皮底下。

無任何機關陣法,亦無任何靈氣波動,這人說沒就沒了。

遂扭頭讓乙過來看看,乙是不情不願的。他早就說了把看人好看,這下好了,砸手上了。

覷了眼地上那堆白骨,眉頭愈發蹙的緊,便拎著衣襬蹲下查驗了一番,還真是那樣。

如果先天一氣不是虛談,那麼陳留此人就必定不簡單。

故垂眸起身,提著衣襬擦手。

道:「你還知道多少?」

甲踢了踢白骨,左顧右看,道:「沒了,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那骨頭哪經得起他一腳,沒兩下子,咕嚕咕嚕滾開了,忽的他不鹹不淡的道:「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什麼?」

「你看。」

乙順勢望著白骨,還真白的乾乾淨淨,無一絲血肉粘骨。

頓時猛地抬眸,道:「你的意思,這副骸骨有問題?」

「差不多吧,但凡能施此術者,骨肉大抵還在。之所以會激發他們的怨氣,是因為此間魂魄是禁在體內的。

因為被禁,故死時身邊之人全然不知其魂魄尚在未曾遠離。而是其魂魄連同屍體一塊下葬,則要一同接受這暗無天日的到來。

當然,這都是其次。」

「還有什麼?」乙抬眸狐疑,不是說大家魂魄是被吸一個不知名的所在,怎麼到你這兒就不一樣呢?

到底,真的假的?

甲裝作不知,自顧自的解釋起來,道:「還有就是這人要一點一點接受自己死去,然後感受五臟六腑的消亡。」說罷,頓了頓,衝著乙齜牙道:「包括屍體腐爛,生出蛆蟲。

而蛆蟲蠕動,再生子子孫孫,分屍其腐敗的血肉。

這期間,人的感知是清晰的。

因為窮目所極只有黑暗,所以呢,過程是漫長的。

你知道,人嘛,不怕看得見的就怕看不見的,未知的才是最嚇人的。這事也一樣,久而久之這人的怨氣就催生到了極致。

再晚點骨肉俱散,蛆蟲俱亡,那人的魂魄就慢慢開始也散了,謂之靈性抹滅,也有俗語說這人的心化了,對塵世便再無留戀。

放咱們這裡,差不多就是受盡折磨後最後一程,然後塵歸塵土歸土,從此消散天地。

通俗的講,就是魂飛魄散。

所以你沒發現咱們這兒祭祀,從來沒有鬼怪之說,知有冥府不知冥路怎行,知有無常,不知無常何時至。

大多,這些俱在傳聞之中。」

乙聽罷,霎時有些慌神。

總覺得事情已然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到了這般境地,已不是他們能介入。

遂巴巴的嚥了口唾沫星子,強自鎮定道:「我們走吧,事情不是你我能做主。」

甲無所謂,從其言。

兩人行行止止離了野地荒墳,然沒有走多久突然閃出一行人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通打鬥。

剎那間,也是鬥得塵土飛揚,飛沙走石,異象連連。

等煙塵散盡,乙才發現甲以氣絕。

頓時嚇得落荒而逃,不為別的,只因甲氣絕多時,甭說別的,就是身體也是涼透了,屍體都開始呈現屍斑。

這與之前所見,全然不同。

乙就是再蠢鈍,也知道今天的事有問題。既然甲死去不知幾多時,那很有可能自己就是下一個。

頓時手腳並用,跌跌撞撞的奔走逃離。全然忘了自己是個仙,大小也是能呼風喚雨,騰雲駕霧。

而等他不知跌了幾跤才跑的沒影時,梁二不知何時來到甲身邊,睇著屍體左看右看,甚是滿意。

道:「真是脆弱啊,就那麼幾下便承受不住。」

說罷,又打量了自身一眼。

不得不說,這身體還是比那副脆殼好用,死的和活的果然不能比。

如是說罷,他便緩緩沒入虛空消失。

而乙也不是別人派的,正是風五娘。

風五娘沒想到剛打發走兩個引禍的頭子,這禍事它就自己上門了。

聽了乙敘述更覺事情不簡單,但觀乙已經被驚的六神無主語無倫次,再留在身邊已然不合適。

久了,必定要壞自己好事。

抽了口煙,吁了口長氣道:「此事吾會做主,你且下去歇著,以安心神。」

乙聽的心中稍稍回暖,感恩不盡。

再三再四的作禮道謝,而後轉身離開。

豈料,腳步才動,忽的一隻大手穿心而過,垂眸剎那,自己那個顆還在兀自跳動。

登時嘴角血漬涔涔,顫聲道:「為何?」

「你知道的太多了。」

風五娘說罷將心摘走,任乙直挺挺倒下,而手中那顆心則被她捧回屋中,分而食之。

食畢,容貌比之從前更盛一分。

又見手上染了血汙,便轍回去淨手,一切洗漱妥當再出來把屍體處理乾淨,就這樣乙巴巴奔回來,又巴巴赴了死。

做完這些,她搖身找到邱北長。

邱北長剛料理完手上的事情,但見她在屋裡坐著也是嚇了一跳,左看右看確定四下無人,才進屋關上房門。

道:「你怎麼來了?」

風五娘笑笑的踱步道:「我來是有事問你,看你知道多少?」

邱北長心頭暗暗緊提,面上不動如初,一邊讓座一邊給對方斟茶,然後就著下首坐下,道:「何事值得你冒險走一趟?」

「自是有不得不走動的理由。」

「哦?」

「你可知我方才見過陳留主僕?」

「有這事?」

他知道陳留來給家主送過信,但不知去後又與她有交集。

風五娘知他所思,倒也不賣關子。

道:「是箕鴀來找我。」

「他找你做甚?」

「聽聞菰家那個小女娃要給菰晚風上點藥。」

「上什麼藥?」

「誅心的藥。」

「怎講?」

聞言,風五娘掩袖噗嗤一樂,傾身靠在几上,端起茶淺酌道:「那小娃娃不知道從哪裡得了高人指點,將一窩子染疫之人會至一處,取其骨血秘製成藥。

覆在投入他人口腹,如此保她菰家千秋不變。」

「這與箕鴀找你有關?」

「並無。」

「哈……五娘越發風趣了。」

「這是白送你的訊息,算還你之前贈藥的恩情。假如菰晚風催逼的緊,你們可以……以此為突破口。

現在查,料想還來得及。」

「那就承五娘你一片情了。」邱北長聽罷,拱手道謝。

風五娘不甚在意,泯了一口茶,淡淡的擱下茶杯,稍稍坐正,道:「箕鴀有意拉林卯入夥,培養自己的勢力,以增保命的本錢。

而林卯有心討好浥輕塵,欲借事功以表忠心,有意排擠陳留欲取而代之。然柳心齋由來覆滅已久,故其並無可用之人。

兼之意欲再給自己找座靠山,以防萬一。」

又道:「你也知道箕鴀此人雖然不堪用,但他背後的神秘恩人卻是個極神秘的存在,若能與之搭上關係,不亞於平地登天。

所以林卯找到箕鴀,箕鴀有意賣他人情,於是就找到我門上,求我讓人帶走其童子災畲,逼其自路馬腳。

事情,大概就是這麼個事情。」

「怎麼?陳留動了?」

風五娘側眸,似笑非笑,道:「是,也不是。」

「嗯?」

「他自與貴家主分別倒也沒有露出馬腳,一路奔童子而來,被我的水火牢籠打傷。

而後我故意放走二人,要看他究竟能沉住多少氣?

遂他前腳離開,後腳即有人跟上。」

「結果如何?」

「消失了。」

「消失?」

一聽這話,邱北長蹭的坐直,道:「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他那童子可在?」

「也都消失了。」

「這……」

「我知道你要說,他二人受我水火牢籠一擊沒有外逃之力,可是他們主僕幾個確確實實不見了。

而且,是在一處墳墓前。」

墳墓?

為何是墳墓?

「確定?」

「嗯。」風五娘頷首,輕掀眼簾,如蝴蝶扇翅,道:「這也我來找你的原因,你可聽說過先天一氣?」

「聽過。」

「我所指,乃是死後的先天一氣哦?」

「死後?」

「嗯,就是這個,所以我才冒險前來。」

然邱北長驚愕之餘,並沒有直接回答。

道:「五娘是從哪裡聽來的?」

風五娘觀其神色,就知道自己問對人了,便將兩個小廝跟蹤之事一一道來,然她有所不知是,自己下手快,乙太慌張,只記得先天一氣,不記得前言。

當然,這都是後話。

目下,風五娘僅為著先天一氣而來。

人之生,聞先天一氣有之。

人之死,聞所未聞也。

而今,卻真真的出現在眼前。

而這個知情的人,居然是陳留。

既有如斯能為,為何又要隱而不發?

這樣的人,為何又要屈身侍奉浥輕塵?甘受自己水火牢籠一刑?

說罷,又道:「邱兄如果知道,煩請為五娘解惑。

此,多謝!」

然邱北長卻是默而不語,看的她心裡一沉再沉。

「邱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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