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四十二章:惡,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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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箕鴀垂眸復抬,霎時灼灼。
如此不避不諱,坦然直接,可見其也是鐵了心。
但林卯不會蠢的以為這廝只是單純為了討好菰家父女賣命,要是僅僅這般,又何必找上自己?
以慾海天如今的時局之動盪,縱其聲名狼藉,可靠著新天主翁婿這層關係,但凡他鬆口,多的是人為其賣命。
畢竟,菰家手握此番疾疫唯一的靈藥。
多少人救命,而又有多少人的性命已經被對方捏在手上。
除了討好效忠,他們沒有別的辦法活下去。
如此,只是需要一雙眼睛他箕鴀何必避開菰家視線悄摸找上自己?
而且,還是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小衚衕。
遂笑笑的舉杯道:「既如此,林某就先謝過家主抬愛。
僅以此酒,預祝我們旗開得勝。」
說罷,一口飲盡。
道:「請。」
箕鴀笑而不語,從善如流的飲了酒。自顧自的滿上,他知道林卯要的是誠意。
而這份誠意,就是那幾個仙油子地痞子。
睇眼淚漣漣血浸浸的美人,還不趕緊給林齋主倒酒?
美人一個激靈,如蒙大赦。
俯身磕頭,來不及道謝便匆忙起身給林卯斟酒,生怕晚了一步還不知道有什麼非人的手段落在自己頭上。
因為害怕,所以手忙腳亂。
因為手忙腳亂,慌亂中打翻酒杯。又因為打翻酒杯重新倒酒,結果嘴角嫣紅的血水就那麼墜入杯中。
泛起不大不小的水花,蕩起為數不多的漣漪。
林卯自來是不可能有憐憫的,如果有什麼想法,也是後悔自己當初事情做的不夠絕。
又或者大意輕敵,才造成如今受制的局面。
因而,他很是享受這摻了美人血的酒。
喝在嘴裡,都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但見他唇角微動,美人即惶恐的跪下,拼命的磕頭求饒。
開口之間,才驚覺已然不能言語。
遂珠淚滾滾的撲向女人,祈求對方看在同是苦命人的份上救自己一救。
可女人也是普通的女人,她已經年華不在,如果不是還有幾分眼色,早就在這行活不下去。
她不忍不假,卻還沒有到自不量力的地步。
依偎在林卯肩頭,抬手冷冷抽出衣角,然後順勢落進林卯懷裡,端起酒杯重新滿上,柔情款款的遞上。
道:「大人,請滿飲此杯。」
林卯見她如此知情識趣,甚是開懷。
經過忘憂之後,他再不信任何女人。有些人的心生就是鐵石鑄就,註定化不開。
他鬼迷心竅放不下離不了,卻也清楚兩人之間沒有可能。
所以,女人還是乖巧的好。
太聰明瞭,不聽話。
突然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了。他開始鬼使神差想起那個被他親手推上獨陰橋的女人,這個女人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死心塌地。
可他覺得男人應該志在四方,應該有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不應該被婦人左右,更不應該沉溺男女之情。
在他搭上照紅妝這條線後,更加如此認為。
如果沒有素鶴的出現,他早在慾海天聲名鵲起。
早已是人人敬仰,哪裡還需要仰人鼻息。
可惜時不與他,一個百里素鶴出現打亂了他所有計劃。即便他賠上女兒,賭上髮妻,也依舊落得潦倒。
箕鴀看他想的出神,便出言試探道:「林大哥在想什
麼?
可是擔心箕鴀,辦事不力?」
林卯笑笑,笑不及眼底,俯身叼著酒杯喝完,便把酒杯吐到一旁,然後摟著女人上下其手。
埋首那一片雪白起伏之間,品著那絲絲縷縷的女人香。
垂眸掩去眼底精光,道:「如果我說是,家主可否還會堅持要與林某合作?」
說罷,室中氛圍陡然下降。
箕鴀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在面前,有一顆沒一顆的丟入嘴裡,嚼吧嚼吧幾下吐出一點花生皮。
無所謂的抬眉,微挑。
道:「林大哥覺得在下會,還是不會呢?」
聞言,林卯狠狠咬了女人一口。
再翻手多了把匕首,輕輕抽出一看,不是神兵法器,也是吹毛短髮。
他輕輕的吹了口氣,遞給女人道:「殺了她,你就沒事。」
女人一顫,眼瞼急垂。
雙手託著,舉步嫋嫋,俯身婀娜。
在美人的不甘與驚懼裡,手起刀落。
血,霎時濺了她一臉。
待確定美人香消玉殞後,她才恭恭敬敬的將匕首還了回去。
林卯收回匕首,對箕鴀道:「家主對這個答案,可還滿意?」
滿意,當然滿意。
箕鴀起身鼓掌,抬手勾起女人的下巴,道:「知道該怎麼做了?」
女人垂眸,把頭垂的更低。
欠身作禮道:「知道。」
「回去該怎麼說?」
「月姬意圖刺殺家主,被奴家手刃。」
「笑話,好好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刺殺本家主?須知,我等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說話,要仔細了。
萬一,回去被聽出端倪?
那……
女人嬌軀戰戰,強忍著逃跑的衝動,道:「月姬在途中感染疾疫,已失心智。
奴家未察,險些鑄成大錯。」
「算你在理,但如今菰府有藥可取,感染疾疫也不是什麼大事,意圖刺殺,本家主毫髮無損。」
頓了頓,目光落在屍體上。
道:「再怎麼著,罪不至死。」
是不是?
女人深吸一口涼氣,麻木的眸子開始蓄滿不安。
無助且後怕的往後退了兩步,巧不巧正好踩在姐妹的腳上,登時一個不穩,翻身趴下,與之來了個四目相對。
頓時,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察覺到箕鴀和林卯還看著自己,忙死死的捂緊嘴巴。
又見箕鴀一步逼近,旋即跪伏在地,餘光瞥了眼好姐妹,一咬牙,狠心道:「她惹怒家主,其罪該死。
且她傷了嗓子,廢了舌頭。
已經,沒有價值了。」
聞言,箕鴀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袖袋裡摸了枚丹藥賞對方:「拿去,本家主從不虧待自己人。」
說罷,目光不經意與林卯交匯。
林卯心知肚明,卻也沒有點破。
畢竟,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而殺人這種事,總得有個人來擔。
女人望著丹藥有點受寵若驚,顫巍巍伸手拿過,猶豫片刻後還是吞了下去。
說到底,她雖然信不過箕鴀,但她還是想賭一把。都說疾疫被驅散了,可她不信。
她再怎麼蠢笨,也看得出時機太巧。
明知道箕鴀不是好人,卻還是想賭一把菰家的信譽。世人都道菰晚風溫文儒雅,仁善有德。
別人信得過,她也一樣。
況且,菰家的靈藥如何,事實勝於雄辯。
殊不知,箕鴀要的便是如此。
他很清楚自己一舉一動是騙不過某些人,但他也需要把尾巴掐的乾淨。不然人家倒是想打圓場,也無從下手。
世上的人千千萬,死人不一定能守住秘密,但要比太多活人能守。
死人一旦閉口,那接下來怎麼說的權力就在他們手上。至於事情的真假,便已經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是誰說。
但是……
女人是心驚肉跳的,也是圖那一絲僥倖的。丹藥入口,並無異樣,進而多了分舒適,這讓她愈發堅信自己賭對了。
便盈盈再拜,再再感謝。
箕鴀努努嘴,瞥向屍體。
道:「現在怎麼辦?」
總這麼放著也不是事,這小樓里人來人往,耳目繁雜,萬一走漏了風聲,屆時……
女人緩緩抬眸,心神已然穩住泰半,眉宇間風情不失自信。
婉約不失柔媚,低聲細語的呢喃道:「家主無需煩惱,賤妾有一物可為君解憂。」
隨著箕鴀滋味不明的笑意,她轉身自袖袋取出一枚瓷瓶,幽幽的迴轉給兩人過目後,便拔除塞子倒在屍體上。
頓見屍體肉眼可見的消融,幾個呼吸就只剩下一攤帶血的衣物,又過了片刻,衣服化作青煙嫋嫋消失。
屋子裡,異香瀰漫。
見此情況,箕鴀不禁有些貪婪的舔過嘴皮子。他孃的,這倒是個好東西,比那勞什子的化屍水可厲害的多。看書菈
不但效果好,還不留痕跡。
連味道,都好聞太多。
女人看出了他的心思,但這是她保命的根本,自然不能拱手。
況且,這東西她也不多。
用一點少一點,哪兒能輕易送人。
遂笑笑的放回袖袋,作禮道:「實不相瞞,此物乃是客人所贈,妾也不多。不若待下次客人再來,妾再討上些許以供家主解憂。」
箕鴀笑嘻嘻的扶起女人,道:「姑娘有心了,箕某不勝感激。
這是小小意思,還請姑娘笑納。」
說著,掏出枚錢袋子塞到其手中。
女人有些猜不懂他的心思,事已至此,便硬著頭皮收下。
左右,等回去再做打算。
於是說出了想要離開,箕鴀樂呵呵的把人送走,而後扭頭對林卯道:「林大哥不一起瞧瞧?」
林卯笑笑起身,放了錠銀子在桌上,道:「樂意之至。」
又道:「家主不會怪林某奪人所好吧?」
「怎麼可能,林大哥能賞臉,我歡喜且來不及。」
說罷,側身相讓。
林卯對此,頗為受用。
有多久,他沒有這麼受人恭維?
更何況,對方好賴也是一方家主。
說笑著,兩人便前後腳離開酒樓。
直到追至一片荒郊,看著女人痛苦的變成感染者,看著她心智被瘋狂吞噬,看著她開始不受控制的伏擊落單的仙者,這才準備離開。
林卯誇道:「家主好手段。」
這事,做的漂亮。
人是生是死,其實他們都逃不了嫌疑。
但是爭風吃醋邀寵殺了同伴就不一樣了,一個被感染的女仙做什麼都有可能,畢竟感染者吞吃同類再平常不過。
一個沒有心智的人,可比死人管用。
這聲誇讚,他是真心的。
箕鴀心內志得意滿,然後臉上也學會了平平。
略帶討好道:「林
大哥過獎了。」
拱手作禮,又道:「時候差不多,咱們該去看看成果了。
請。」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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