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六十章:蘄蛇,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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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盞宮燈滅了。

眼前的一幕幕,如飛灰般退場。

抬手撫摸著銅製的面具,眼神倏然痴冷至極。

隨即,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是在八風島。

島主此人其實身量不是很高,但看的出是個極其精明且具野心的人。即便隔了一重屏風,都不能忽視。

這次謀面,同樣是獅子會毒狼。

他靠在王座支著下巴,笑裡藏殺:「蘄蛇,莫非你以為本島主不敢殺你不成?八風島幾時成了你的後花園,要來則來,要去便去?」

還是你覺得,咱們之間尚有舊情?

界主聽著許久不曾有人提起的名字,低低的笑了,半垂的眼簾恰到好處的遮蓋了精光。

道:「承島主掛念,不想還記得區區賤名。」

「你說,如果蘄蛇尚在人世這訊息傳出去會如何?」

聞言,界主負手緩緩抬眸。

道:「吾誠意而來,島主如果不想霸業大成,大可將訊息散播出去。

只是時光已久,能不能讓島主滿意,那就要看天……給不給機會。」

「哈哈哈,事到如今不思如何抵罪卻還想威脅孤,蘄蛇,你是不是覺得八風島要出世非你不可?」

「當然。」

「你……」

「沒有吾,八風島永遠只能躲在海外孤島夾縫中求生存。沒有吾,爾等只配為螻蟻,不配為人。

看到慾海天那一片沃土與靈氣?

沒有吾在暗中推波助瀾,謀劃至今,豈有今之時機?

一步之差,唾手可得。

敢問島主,貴島不想要?」

島主怒極,雙拳攥的死緊。

耳聽他一字一句,字字誅心,句句剜骨,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寢其皮。

但他笑了,不但沒有因怒失態,反而愈發態度謙卑有禮。

徐徐鬆開拳頭,道:「確實如此,有蘄蛇你的幫助,八風島佔據慾海天少走了千年萬載的彎路。

細論起來,如何能不要。」

倏的,他話鋒陡轉:「然,你是你,你女兒是你女兒,孤當你真心替八風島效命,你女兒卻藏毒與魂,致使我島死傷慘重,幾近消亡。

這筆賬,要怎麼算?」

說起這事,島主就怒火難抑。

當初攻打慾海天,被各大門派及王城一起追殺,死傷究竟有限。

靠著一路燒傷搶掠,他們賺盆滿缽滿。也依託這一筆筆的積累,彼時迅速壯大。

憑一島之力,幾近覆滅慾海天。

曾經,他們佔據大半疆土,所過之地皆是他們的鐵騎。沒有人力,那就同化。沒有財力,那就掠奪。

沒有實力,那就侵食、吞噬。

去吸收,去佔有,然後化歸己有。

實力,這不來了。

慾海天有句話,說的很好。

敵強我弱,反過來,只要他們去這麼做變強了,那麼敵人就弱了。

弱者,不配為人。

只有他們這種強者,才配擁有最好。

八風島在封印封鎖下,仍舊可以苦熬堅持。雖然艱難,但大體未傷根本。其元氣還在,根基還在。

只待時機成熟,便可魚龍入海。

可他倒好,一個女人送來,封印沒開啟,毒卻肆虐全島。

如果不是出手及時,這會兒只怕死傷殆盡。

現在來和他說這談那,呵……這不扯淡嗎?

界主拂袖,給自己化一張大椅,不緊不慢坐下,略整

衣衫,道:「此乃吾之疏忽,傷了貴島子民,吾深感抱歉。

所以,不是很快幫貴島連破數重封印?這等靈氣灌入,足可彌補貴島損失。若為此傷了和氣,島主不覺得可惜?」

「哈,蘄界主是在和孤開玩笑嗎?

先不說解印人的問題,已開的兩重封印和魔界有何關係?人是我等所擒,陣是我等所破,和你們好像八竿子打不著吧?」

難不成,這也要說成是你蘄蛇的功勞?

這話聽來,不可謂不諷刺。

但界主還真就認了,沒人奉茶,他便自備香茗,然後慢慢的吹涼,再小小的喝上一口。

低眉垂眼道:「不知百里素鶴和一枝春同時趕到,桺二爺能他二人手中帶走誰?」

「你……」島主眼珠一緊,登時變了態度,道:「這麼說,人是你派的?」

要是自己沒記錯,擋住一枝春的好像不是一般人。

還是說,你蘄蛇何時有了裡面的門路?

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又不同了。

畢竟,八風島在怎麼打鬧也是個仙。說到底,終究不是最頂層。

雖然神之境在裡面遍地走,但如果能進到其中修煉,即便是仙也會有質的轉變。

這性質,就……

界主沒有直接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不急不躁的反應,讓屏風後的人漸漸地有些坐不住。

八風島是什麼?那是早晚要將這片世界踩在腳下的人。而他,會是這些人的主,這些人的王。

如此,又怎能不分一杯羹?

但他深知,要想得到什麼,首先就得裝作不在乎。一開始表現的太在乎,就會讓人牽著走。

那主動權,可就是別人的。

遂強耐住悸動,同樣不緊不慢等了起來。

時間就那麼一點一點從指縫溜走,嘀嗒嘀嗒的敲打人心。

界主也曉得要想取必先予,沒有足夠的好處對方怎會動心?沒有足夠的誘惑,獵物怎麼肯咬鉤。

泯了一口茶,道:「百里素鶴的身世,島主應該也有所耳聞才是。」

「那又如何?」

他的身世再顯赫,和你蘄蛇沒關係。

「話不是這樣講,他和吾不相干。然有人和他有關係,而那人……吾恰好認識。」

聞言,島主吃了一驚。

知道這廝背後不簡單,想不到背後竟然是裡面的。

霎時,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時他們從先輩口中得知,海的那邊結界之下,富饒、充足,隨便摘下一片樹葉,其靈氣充足都能擠出汁兒。

喝下一滴,就能勝過百年苦修。

可是那邊的人都很惡,不論男女老少皆看不上邪修,對邪修趕盡殺絕。不得已,先輩們逃到島上才得以生存。

而那裡不只有富饒的財富,充足的靈氣,還有無數強大的功法,典籍等等。因為有這些,有些人可以去往更高的地方。

打那時起,他們就下定決心。

一定要將那片土地奪過來,讓那些仙人通通跪伏,要讓他們為奴為僕,要讓他們牲畜不如。

但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得先對敵人有所瞭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怠,說的就是這麼個理兒。

於是他們喬裝改變,用數百年,千年,去學習,去模仿,去走遍慾海天的角角落落。才知道,上天對他們有多不公平。

然後,他們遇到了一個自稱蘄蛇的男人。說是可以幫助他們完成所想,達成所願。

條件是,一切都要聽其安排。

男人說,

像他們這樣是無法成功。

要想成功就得給那些人演一齣戲,而且是大戲。

後來,他們回到島上,帶著所學的能為交給島上的子民,一段時間過去,發動了對王城的攻打。

那一次,他們大獲成功。

長久安逸的正道仙人根本想不到朗朗乾坤,還會與凡人一般有戰爭。當他們殺的興起時,這些人完全忘了要抵抗。

砍瓜切菜似的,任他們宰殺。

從此之後,大家嚐到了甜頭。

先輩們果然沒有欺騙大家,這裡的靈氣真的濃郁到讓所有人忘卻煩惱,讓他們迫切的想紮根。

因此,人,在他們眼裡就在不是人。

一切只是可利用可食用的畜牲,只有他們才配是這片大地的主宰。

可正當他們一步步壯大壯強,男人卻說時候到了,要他們敗,要他們甘心被封再等待封印破除之時。

而他,則死在正道的圍剿下。

可誰能想到那個其貌不揚,攪風攪雨的蘄蛇還活著。

不但活著,還成了魔界的界主。

他現在想這個整天帶著面具的男人,當初用的是不是自己的臉。又或者說,那只是這人面具之下的其中一副。

不禁大笑,抬手摸了摸臉上有些扎手的小鬍子,道:「蘄界主這是想說自己裡面有人?

既有如此能為,你何不自己獨享慾海天?都說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怎的,蘄界主藝高人膽大?

不懼孤,小小一島。」

話音方落,心下冷然。

蘄蛇,你真覺得還是過去?

八風島會甘心為你做嫁衣,替你當卒子?

說什麼是幫助我等,怎知我等不是你魔界界主的開路先鋒?讓我等為你掃除所有障礙,然後你不費吹灰之力假死便可得到高位。

你之算盤,不可謂不妙。

然時至今日,還當孤無一些些長進?

今天來到這裡,只怕你不是來說這些。什麼裡面有人,什麼狗屁關係,你還不如直說來意。

再兜兜繞繞,就過了。

界主見心思被覷破,索性也就不饒彎子,睇著茶麵道:「慾海天之大,非魔界可以獨吞。

與其和宗門合作,吾更欣賞島主。

同樣將來要共處,為什麼不選自己滿意的。」

「哦?可是肺腑之言?」

「當然。

不是誠心誠意,吾怎會捨棄自己的女兒?須知能練毒入魂,亦是少有的奇才。吾若非謹守當年之約,以其魔後之位,更為王城誕下子嗣,想要獨尊?

吾並非,不能至。」

「你要孤,怎麼做?」

「王城不日便會攻破,吾要你暫時按兵不動。」

「理由。」

「就憑剩下的封印。」

「不可能。」

「好,且不論此次破封。

僅禪門與妖境,島主便無法達成。」

「何以見得?」

「妖境如何,想來不需多言。

然禪門並不在慾海天,休門亦無解印人。」

「那人在何處?」

「西靈山。」

「西靈山?那是什麼地方?」

界主悠悠的酌了一小口茶,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

「一個名不見經傳,卻有意思的小界。」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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