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三十三章 :人生如戲,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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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幾家愁來幾家憂。
百里無霜得了雪綃回覆的訊息,自然喜笑顏開,但也有憂愁。
喜的是事情落實到左右使者,等同於落實到司主跟前。自家母親再怎麼著也得有個度,但他擔心這會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萬一百里梟景最後約束不住他老婆,那後果……不敢多想。
雪綃見裡屋不出聲,心裡頭別提多少擔憂。可她心知主子啥脾氣,故轉身靠在一邊靜靜等候。
聽棋去採藥了,也不知是否順利。
還有江使者,當時自己話說的漂亮,可真的對方那麼做了,夫人若是找過來?那……叫她怎能不焦心?
眼見得主子與夫人母子情緣走到無可挽回,乃至成為生死仇敵。
要說看著不唏噓,那是騙人的。
無聲的長嘆,如同這無法向外人道出的心酸,無人知其苦澀。
想到夫人稍後可能就要來找麻煩,饒是她見怪不怪,也擋不住頭皮發麻。
奶奶的,這事情難搞啊。
而就在她憂心如焚想抓頭皮時,江使者果然很「守信」的找茗園。
外頭看守的小廝曉得他來歷,看不上,但也怕懷了磾水靈大事,所以並未阻攔。
照舊給他通報,得了許可才把人放進去。
這個時候,磾水靈已經把百里梟景打發走。夫妻倆充分詮釋了什麼叫貌合神離,各懷鬼胎。
但磾水靈是個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主兒,哪怕這次事因自己起,差點把整個百里氏拖入萬劫不復,她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
錯也是他百里素鶴不該活在這世上,是他百里梟景言而無信,承諾他們母子的如今卻要反口。
所以,碑天鳴等人下界能怪她嗎?
不能,這都是被逼的。
那他們的死是自己造成的?
不是,這是那個孽障做的孽,幹她什麼事兒?
冤有頭債有主,源頭又不是自己,憑什麼怪自己?
如果他百里梟景當初聽自己的話,斬草除根,將其魂魄緝回、挫骨揚灰,哪兒還有今天的破事。
如今害得自己的霜兒變成魂體,他們倒要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笑話,怎麼不先問過她磾水靈同意不同意?
江使者踉踉蹌蹌的躬身行禮,腳下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個瓷實。
慌慌張張站起,話還沒說,血水噗噗冒了幾口。
那顏色,深深刺痛了磾水靈。
火辣辣的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她臉上。.br>
睇眸道:「誰幹的?」
江使者聞言,和著血水嚥下,抬眸臉臉上的皮肉因疼痛止不住的抖動,眼皮子半是耷拉的垂下。
似笑非笑又負氣的一把扯開前襟,在斜向臺階上的人。
挑釁道:「夫人何不自己來看看?」
又扭身踱步負氣道:「江某自知身份卑賤,不足以玷汙夫人雙目。然江某在自己院子裡,少主卻指使雪綃上門尋釁,敢問是何道理?
縱然在下位卑言輕,自問對夫人忠心耿耿。寧可自己屈死,也絕不致使夫人為難。
為何,少主要如此欺辱?」
磾水靈的眸子縮了又縮,緊了又緊。即便她再怎麼不拿這些人當人看,卻不可能忽視其傷。
那掌印,那氣息。
分明就是兒子身邊那個死丫頭的,自己百般不順眼,他說什麼也要留在身邊。現在好了,更是直接上人家門口逞兇。
水靈靈的眸子,霎時蕩蕩殺機。
柔聲道:「只有如此麼?」
理由呢?
原因呢?
還是你覺得我們母子不和,想來看笑話?好替你那早死的主子出氣,自己去找了人回頭過來記在人家的頭上。
大司衛,本夫人像沒腦子?
到底什麼情況,你最好給我從實招來。
否則,我待會兒就送你們主僕團聚。
江使者霎時一個激靈,隨即跪下。
卻是不肯認,不肯說,咬牙道:「若是如此,夫人還是殺了我吧。」
「怎麼?想和我談條件?」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嗎。
叫你說就說,惹惱了我,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先不說此事是不是霜兒指使,就算是又如何?
堂堂的少主,一介主子,還削不了你這老菜梆子?
他要真這麼對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就怕臭小子念舊情,衝著孽障放過你。好比上次,你說呢?
江使者擦了嘴角血跡,頭也不抬的笑了,譏諷的挑動起眼角眉梢,看破世事的道:「我就知道您會這麼說這麼想,江某過去跟錯了人,這怪不了誰。
一切,終究是自己的選擇。
好孬都是路,總得走下去
我認。」
「哦?合著委屈你了?」
姓江的,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說什麼?該說什麼?可得給我想清楚,要是亂嚼舌根,我把它切下來下酒。
你信不信?
江使者聽罷,乾脆破罐破摔,索性什麼禮儀規矩通通餵了狗,兩腿一盤敞開的衣領,那是誰也不認。
自顧自道:「也對,您是誰?少主又是誰?您二人哪個不是人中龍鳳,殺一個江某算什麼?
那碑天鳴替夫人賣了多少命,現在還不是說殺就殺,江某算得了哪根蔥哪跟草?
替夫人死了是光榮,哪裡敢有委屈。」
要是有,您會讓我活?
磾水靈大感意外,心中愈發疑雲叢生。要知道過去為了向自己表忠心,讓他出賣那個***,可謂眼也不眨。
出賣他那些生死弟兄,亦是二話不說。
為的,就是讓自己滿意。
而後,賞他一碗飯吃。
從此,做條聽話的狗。
多少年了,他為此一直做的很好,只恨不夠。
如今話裡有話,明擺著是對著自己來,這是有事瞞著。
遂戾聲道:「什麼意思?什麼叫碑……」
碑天鳴?
磾水靈猛地回過神,掌風狠狠扇在其臉上,啪的一記響亮。
怒道:「你敢偷聽?」
江使者冷笑,卻不卑不亢道:「不敢。」
「那怎麼解釋?」
沒有偷聽,你是如何知曉碑天鳴的死?我可不記得有召你至此,叫你訓話。既然不曾,府裡亦不曾張揚。
你,從哪裡得知?
「解釋?」江使者吐出一口血水,嘲弄道:「怎麼解釋?要不夫人您慈悲,教教江某人。
我解不解釋您都心有定建,您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再問呢?」
這話說的,一時把磾水靈弄的下不來臺。臉上是又紅又臊,懟的是青一陣白一陣。
好半晌才緩過味兒,惱羞成怒:「放肆。」
說罷,又怒道:「既知如此,你這賤骨頭又怎麼說?莫非是癢了,欠收拾?嗯?
明知我兒,卻還跑來說我兒的不是。
姓江的,夫人我這些年給你臉了?」
所以,你現在都有膽子跑來茗園撒野?
哪知江使者笑著從地上爬
起,隨意的攏好衣襟,半鹹不淡的道:「呵,命啊。怪不得人總說萬般都是命,投胎是個技術活兒。
夫人,您兒子也就在您眼裡是塊寶。
在我等眼中,他就是個不知感恩不知好歹的二混子。
您千好萬好,咱攔不住。
本來是想著還您一場知遇之恩,如今看來是江某多想了。
您不在乎,無所謂。
我又何必冒著得罪您得罪少主乃至家主來向您提個醒?我原想著您對我哪怕有一絲的信任,那江某死也知足。
可是,江某錯了。」
頓了頓,催促道:「您動手吧,省得我接下來的話,壞了你們的母子情,那我豈不成千古罪人了。」
磾水靈起初不信,怎麼著也堅定的挺兒子。然而這話越說越不對勁,似乎隱隱約約有什麼不對。
並且,這事兒有霜兒的手筆。
兩目倏張,似出匣的寶劍,冷湛湛,寒森森。
步下臺階緊逼到:「說。」
到底怎麼回事?
再敢耍滑頭,我現在就斃了你。
一想到事情有可能是兒子的手筆,她覺得自己肝兒疼肺疼哪兒都疼。不就是打小沒抱他沒喂他奶,也沒問過他疼和暖,至於記恨到現在?
不是自己,他上哪兒過上這金尊玉貴的生活?
除了司幽不得冒犯,從中禪天到外面,哪裡不是由他橫著走。
他倒好,不知足。
整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處處和自己作對。
江使者看看火候差不多,該是時候收了,遂繼續義膽忠肝的冷嘲熱諷道:「夫人吩咐碑天鳴等人下界並差春花秋月追趕四人交代的事情被人看到了,那人不止看到了,還用術法記載在書信上。」
「什麼?」
是誰?
誰這麼大的膽子?百里氏的人做事他都敢插手,他是不想活了嗎?
怒道:「人在哪兒?」
江使者捂著泛疼地方,頃刻間斂眉沉色,不大情願道:「死了。」
「死了?」
「是,那人大抵是個貪財怕死之輩。原想記了好來找夫人您敲些銀兩花花,但他那天運氣不好。
遇上了江某,這東西自然落到了我手中。我原計劃找個機會交給夫人,然日前辦事不利恐夫人疑心栽贓。
故此事,便按了下來。」
「東西呢?」
在哪兒?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答案。
但是她不想認,她的兒子居然恨自己恨到了這地步,不惜把置自己於死地的鐵證都能拱手交出去。
然,事實永遠是殘酷的。
容不得人,一絲希冀。
乃至,一絲美好。
「被雪綃奪走了。」
她還沒有回過神,那最後美夢就這被輕飄飄的幾個字剝奪了。
即便她事先有了準備,照樣掉到谷底。
這,就是她的兒子啊。
她的……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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