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七十四章:幾家歡喜幾家愁,返虛,拂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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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扈西河陷入沉思。

不可否認,若有心帶領眾人走回正道,雲行雨是不可多得的契機。除了他,目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但云行雨此人頗為孤傲,能入其眼的並不多。

縱觀其入世以來,也就和素鶴來往略為親密,旁者,更無一人。

四正盟成員雖是個個忠義,然自己往日名聲素來不佳。

別的不提,就衝這一點他人誰敢接納?

墨如淵沒有催促,容他靜思苦想。

過了許久,只見洞裡的人緩步出來。忙推了一把,示意他看向洞口。

霎時三人六目,目光匯在一處。

雲行雨立在洞口稍怔,但很快摸清了其中原委。

其用意,已經瞭然。

如此一來,扈西河心內狠狠吃了一驚。不知是對方藝高人膽大,還是自己等人根本入不了法眼?

墨如淵撇下眾人,起身相迎:“可有好些?”

“承蒙贈藥,感激不盡。”

“客氣,但不知方才所言,意下如何?”其實他也知道沒有自己的藥,對方也會有別的辦法。.

贈藥,實為結一樁善緣。

雲行雨目光微變,視線似能把人裡外洞穿。

扈西河被他看的犯嘀咕,縱橫了大半輩子,頭一回叫人看的說不出話。

靠著以往的見識、面子死撐,告訴自己不能慌、不能慌……

羅旦一旁看的大急,悄摸悄的上前推了推,道:“盟主?”

“我……”

“扈盟主想好了?”

從善如登天,從惡如崩地。

世上路萬千,唯此路難行。

你,需想好。

“嗯。”扈西河默了默,眼神之中有太多的複雜。層層疊疊纏纏繞繞,細細剝開才見得一絲清明,一絲堅定。

走過黑暗,更知何為惡如順水行舟,輕巧且快。

趟過汙水,才曉得行善容易堅持難。

也許這一回頭,再不能回頭。

“那就一起走吧。”

“當真?”

需知自己出身,當初喊打喊殺還有一份。

還肯接納?

墨如淵暗暗鬆了口氣,四正盟雖不是名門正派,收留的也盡是閒散之輩。但較之天地堂,這些人若是不能堂堂正正行走世間,未免可惜。

且螻蟻雖小,亦可決堤。

既有從正之念,何不順之?

日後,說不定也是一道助力。

遂朝羅旦打了個手勢,讓他快些通知眾人。

羅旦誒了一聲,疾疾而去。

然同一時間,大慈宮內可沒這般太平。

照紅妝在殿上狠狠了告了一狀,玉蛟龍沒來,怒火就全由玉南薇獨自承受。

而玉南薇本就是有意為之,哪裡會把她這點子言語放在眼裡。

臨了了,更是挑釁的看著界主道:“嘖嘖嘖,真真是好一張利嘴,女兒我好害怕呀,您說怎麼辦?”

說罷,又是儀態萬千的道:“女兒我不過就是對她用了點毒,值得如此小題大做?

算起來,也是禮尚往來。

父親,要為了她責罰女兒?”

照紅妝怒極而笑,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知道嗎?叫一聲公主,還真把自己當盤菜。

說好聽點兒是公主,若不是那層見不得人的價值,誰拿她當回事?

道:“好一個只是用了一點毒,公主可知此舉壞了我魔界多少大事?千秋基業,豈是你一句小題大作能敷衍?”

“什麼大事?什麼基業?本宮怎麼瞅著,是你對有些人餘情未了,致使處處手下留情?

不然,憑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四正盟、天地堂能讓你滯延至今?一個墨如淵、雲行雨,再能打又

豈是你對手?

你不下手,本宮助你一臂之力何罪之有?你非但不感恩,回來還要告本宮一狀,請問這是何道理?”

說罷,意有所指的睇眼界主:“還是說,您就是這麼御下?”

界主不語,她便出言譏諷:“哈,那可真是讓女兒大開眼界。”

幾句話的撩動,界主沒有動。但受毒素影響的人,先行忍不住。

“你……”

青蚨不動聲色按住照紅妝,低語勸道:“不可。”

公主此舉擺明了是針對此前配合界主將她帶回魔界一事。

而且,界主現在有意偏袒。

此事,多說無益。

照紅妝定了定神,心知青蚨說的在理。玉南薇這毒要不了自己的命,但她毒就毒在,此毒能讓人不知不覺情緒失控,再勾出人壓抑的那一面。

可謂是殺人與無形,歹毒至極。

與其和她強辯,不如暫時賣一個乖。

故一改怒容,軟語道:“屬下辦事不利,肯請界主責罰。”

“不愧是魔子,這知情識趣的本領,本宮算是見識了。”

界主道:“退下。”

“是。”

照紅妝忍了一口氣作禮而退,臨走時兩人目光擦出道道火花。

隨後,對青蚨道:“走。”

青蚨頷首,扶其離去。

殿上父女,氛圍登時變得劍拔弩張。

“你去見了玉蛟龍。”

“是又如何?”玉南薇抬手,撫摸著大慈宮一點一滴的精緻,漫不經心的道:“用了你的人,壞了你的事兒,你心疼了?”

“吾說過,持此令牌,魔界之內任你橫行,此話仍可作數。”

“是嗎?那你為何急著離開?”

看著殿上搖曳的燈火,她笑得愈發明豔,又淒涼,也更陰鷙。

可惜,對方沒有回頭亦無回答。

他就那樣,將身轉入黑暗。

等她回到住處時,碧雲已跪在門口等候良久。

這一刻,無人知其眼中淚,無人知是與誰悲。

“碧雲,你來本宮身邊多久了?”

碧雲伏在地上,未敢抬眸,道:“奴婢不知,自隨娘娘,奴婢每日只問如何伺候,未曾思及其他。”

“給本宮,說說他的故事。”

“什……什麼?”

“他的。”

“奴婢不懂,娘娘恕罪。”說著,連磕了數個響頭。

“當真不懂?”

“不懂。”

碧雲一口咬定,拼命搖頭。

“呵,連你也不肯對本宮說實話。可見本宮,有多失敗。”

“娘娘?”

她膝行上前,不料卻被一把推開。

“別過來。”呵呵呵,都是虛偽的,都是騙人的。

親情?夫妻情?

這輩子,自己到頭來還是樣樣空。

或許,做人也好,為魔也罷。

做什麼都好,在那之前記得把心摘掉。如此便不會期望,不期望便不會存一絲念想,不念想何來失望。

笑笑的拂過溢位眼眶的鹹溼,低頭嚐了嚐。

“此物,果是最無用。”

“娘娘……”

話音未落,忽的腳步聲逼近。

回眸間,竟是兩個侍女來到面前。

忙起身作禮道:“見過兩位姐姐。”

為首的女子,端過身後女子的托盤,道:“此是界主吩咐下人為公主燉的甜點,你且小心服侍公主用完。”

“是。”碧雲接過,再目送二人離開。

等到人走遠了,方轉入裡間。

恭聲道:“娘娘,界主讓人送來了甜點。”

“端過來。”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能給自己送

什麼?

“是雪耳蓮子羹,娘娘要現在服用嗎?”

玉南薇慵懶的倚在軟榻上,拿起玉勺在金碗中攪和。舀起一勺又慢慢倒下,如此反覆,聽著滴滴答答的聲音笑而不語。

碧雲蹙眉,道:“娘娘?”

倏然,她把勺子扔在碗裡,道:“端下去。”

“怎麼了?”

“雪耳無味,蓮子無心,他這是在警告本宮,他可以賦予本宮價值,也能讓本宮什麼都不是。”

“怎會?”

“呵,你且嚐嚐。”

“這……”

“你不敢?”

“不是。”

“那是什麼?”

“娘娘金尊玉貴,此是界主賜與娘娘,奴婢身份低賤,實不相配。”

“本宮說你可以就可以,怎麼?本宮現在使喚不了你?”

“娘娘息怒。”說著,便把托盤連同甜點置與一邊,跪地請罪。

“喝。”

“是。”碧雲看著那碗清香四溢的雪耳蓮子羹,冷汗自鬢角無聲滑落。

玉南薇冷笑,道:“是怕他下毒?還是怕本宮下毒?”

“不……不是的,奴婢這就嘗。”

待嘗過幾口,倏而臉色大變,端著碗滿是不可思議。

“怎麼?”

“這蓮子羹寡而無味,它……”

“哈哈哈,本宮說什麼來著?他這是在警告,警告本宮壞了他的好事。

他痛了,他急了。

啊,哈哈哈……”

“娘娘?”

“你知道嗎?本宮生來他便待如至寶,什麼好的都僅著本宮喜好。

那時,本宮感動啊。

所以後來兩境聯姻,本宮主動為其分憂,與他做耳目。

為此,本宮多年來和絃不樾夫不夫妻不妻,同月兒母不母子不子。

做這些,本宮都不後悔。

後悔,也就不必做。

可是,他騙本宮。

本宮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欺騙。

懂嗎?”

說罷,掌心猛然竄出一把刀,唰的架在碧雲脖子上。

碧雲垂眸,平靜的呼吸下是掩不住的咯噔狂跳。

“奴婢明白。”

“哼,既然明白,還不給本宮滾下去?杵在這裡,礙眼嗎?”

“奴婢不敢。”

“滾。”

“是。”

望著地上的蓮子羹,猛地一腳踢翻。她笑了,笑聲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恨。手起刀落,直把好好一個住處拆的七零八落。

這些再好再熟悉,有何用處?

回不去的,始終回不去。

“你這是做什麼?”

話音落,界主不知道何時突兀的出現在她身後。

平靜的語調,聽不出任何感情。

“我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你可是萬魔之上的界主,統領群魔。怎麼連女兒小小的心思都猜不透,這怎麼行?

不如,你讓賢吧?

反正,你坐的也不光明。”

“鬧夠了?”

“呵呵呵,生氣啦?生氣了好啊,至少不揭開面具,你還看著人五人六,沒那麼招人噁心。”

“啪”……

玉南薇提起刀,藉著刀身靜靜欣賞著那份紅腫以及被內心岩漿炙烤的痛楚,輕飄飄的道:“打我?”

這一巴掌,打的好啊。

打的真好……

“記住自己的位置。”

“放心,我懂。我就是太懂了,才會落到今天的田地。”一邊說,一邊提溜著手上的刀把玩,笑魘如花道:“我這一生,你所賜予的一切,大概也只有它最真實。

是也不是?”

什麼魔界第一的公主?什麼掌

上明珠、萬千寵愛,都是見鬼的胡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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