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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允聞言,將近來的情況一一道來。

有少真無一的遇害,也有城破之危三大家見死不救。

說及城破,便不得不提勇王陣前孤勇,已經眾將士視死如生。

弦不樾扶幾而坐,沉吟道:“老大非是無謀之輩,會拼至最後一兵一卒必然有其緣由,你且說道說道。”

“是。

據臣所知,大戰前曾有一姓許的仙者找過大殿下。二人談話詳情不得而知,但在他走後不久,以鳳山、石將軍為首的邪人對東門發起攻打。

期間大殿下有向三大家求援,然無一響應。

事後戰事告急,大殿下也不肯撤下一兵一卒,誓與邪人苦鬥到底。

後來,還是月殿下趕到,才保住王城及大殿下無恙。”

弦不樾蹙眉思索,道:“可知姓許的仙者是什麼來歷?”

“具體不知,只知其是和百里素鶴一道入城。之後便是同吃同住,皆宿在望雲客棧。

但日前因有人傳出百里素鶴並非善類,言其討好八風島更兼魔界乘龍快婿。最緊要的是,素來與之情深的浥輕塵竟親自指正其為疏星樓臨難的真正凶手。

致使群情激憤,望雲客棧掌櫃小二因此跑路,與百里素鶴相關的人等亦不知所蹤。”

“那百里素鶴現在何處?”

“有人曾在九曜樓附近見他出沒過,之後下落不明。”

“意思是,他現在不在城內?”

“是。”

聞言,弦不樾眉頭愈發緊鎖。

而楊允,則不敢打擾。

只在一旁靜候,隨時聽命。

過了許久,才聽其緩緩道:“你去準備一下,孤要一會九曜樓。”

“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

“主上萬金之軀,怎可屈尊花柳之地?且現如今外頭皆知主上欠安,一雙雙眼睛都盯著。

貿然出宮,豈非給有心人制造機會?”

弦不樾斜眸,道:“孤知你有法子,去吧。”

楊允佇立不動,君臣四目相對,最後他還是妥協了,嘆道:“臣這就去準備。”

說罷,作禮退下。

偌大的屋內,頓時冷冷寂寂。

只留得一人輕撫幾面長嘆:“無一……”

不說楊允出去事情辦的如何,單說一枝春將這一幕幕盡收眼底後回到九曜樓,以應貴客造訪。

而勇王果然聽了弦不樾的話,去到小大宮碰運氣。

沒想到,這回還真讓他撞上了。

秦漠奉命,早就在小大宮門口迎著。

“見過大殿下。”

“四弟在嗎?”

“在裡面呢,請。”說罷,側身相讓。

來到裡頭,遠遠就見有人不修邊幅的躺在滴水簷下飲酒。頗有醉生夢死的架勢,看到來人也不起身,兀自繼續斟滿。

勇王現在多少心裡已有準備,對他這模樣雖然扎眼,但已經沒那麼難以接受。

“四弟。”

“打住,別叫那麼肉麻。咱倆不親,你有事說事,沒事就去哄老不死。”絃歌月側身半躺,靠在牆上歪頭道。無\./錯\./更\./新`.w`.a`.p`.`.c`.o`.m

披頭散髮的他,衣襟半敞。新

怎麼看,都有一股迷亂的美感,卻又透著微不可查森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父王已經甦醒,囑咐本宮找尋三味、碎玉人。本宮思量再三,你辦事素來有章法,故來問問你有沒有建議?”

“話可以留下,你可以走了。”

勇王怔了怔,平復心神,道:“有勞。”

“秦漠,送客。”

秦漠聞言,即走到跟前,作禮道:“大殿下,請。”

“嗯。”

雖然還沒習慣絃歌月的說話方式,但他這回沒有拒絕自己。(下一頁更精彩!)

,可算是意外之喜。

頓時對簷下的人報以淺笑,隨後也不管那人臉有多黑,對秦漠道:“帶路。”

“請。”

等他回到瑞錦宮,身在小大宮的絃歌月已然不見,連著送他的秦漠亦消失在宮內。

顯然這對主僕,是有心候他。

可惜,他並不知曉。

只是剛進韜晦殿,周乙就給他遞來一封信,並以眼神示意他趕緊看。

登時心生疑竇,狐疑的開啟。

隨即被裡面的內容驚的膽顫,連忙催促周乙去外面把手,他坐下來慢慢消化。

原因無他,蓋因太過震撼。

誰曾想到,害死小周莊眾人的主謀並非忘憂,亦非紅寡婦等人,而是一直以端莊得體出現的浥輕塵。

更加令人詫異的是,除去先前的人皮案真兇另有其人,餘下後面幾樁案子皆是其所為。

想到這裡,他不禁喉頭湧動,只覺乾的厲害。

握著信紙的手,竟是微微發顫。

喊到:“周乙?”

周乙站在門口拱手道:“屬下在。”

“本宮不在宮中,王城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有,大戰之前曾有一幫人圍堵了百里素鶴,要殺他除害。”

“這事怎麼不曾聽你提起?”勇王驚了,竟然還有這檔子事?

“那時候您正和許久吟談話,屬下就是接到訊息也萬不敢在此時打擾不是。”

勇王:“……”

頓了片刻,道:“你接著說,後來如何?”

“他們說百里素鶴勾結八風島,是魔界的乘龍快婿,表面替慾海天奔波,其實為了有朝一日裡應外合,一舉將慾海天傾覆。”

“那浥輕塵呢?”這種事兒,她就坐視不管?

猶記得彼時種種,言猶在耳。

周乙抬眸偷看,猶豫著要不要說。別說主子聽了什麼反應,就連他當時聽了都覺得好似做夢,替百里素鶴不值。

勇王坐等沒反正,抬眸正好和他的視線撞個滿懷,沒好氣道:“讓你說便說,磨磨蹭蹭做甚?”

“不是,是這件事整個兒透著離奇。”曾經力挺的是她,如今給百里素鶴致命一刀也是她。

很難想象,這會是同一個人。

“怎麼講?”

“百里素鶴當時從人群遁走,浥輕塵隨後趕到。但她不是來替素鶴自證清白,而且坐實其汙名。”

“這……”她怎麼說?

“浥輕塵自言當初受其欺騙,故誤認賊子為恩人。如今識破險些命喪,虧得侍女緹紅忠心。w_/a_/p_/\_/.\_/c\_/o\_/m

舍了雙臂,這才逃出生天。

而今,也是天涯海角誓要血債血償。”

勇王聽罷,久久不能言語。低眸看著手上的信,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荒謬,可笑。遙想當初,自己擒而放之,被其走脫。

百里素鶴為其安危,百般設法取證。

可現實卻是,他們都被玩弄與股掌。

好深的心計,好可怕的心思。

只是,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小周莊背後主謀是她,然行兇者確係被忘憂操控的王全等人。而她,為何要針對小周莊出手?

這且不夠,在毀屍滅跡後。

又接二連三製造命案,中間還有紅寡婦出手。二者之間,若說沒關係又好似有牽連。所說有牽連,卻好像哪裡說不通。

在那之前……

莫非,二者在此之前便有勾結?

想到這裡,勇王再也坐不住。

起身就往外走,周乙匆忙追上,道:“殿下,您這是做什麼?”

“去找老四。”

聞言,顧不得僭越,周乙快步擋在大門中間,道:“殿下,數屬下冒昧。您此去,未必能找得到四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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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咱們還不如坐下靜思對策。”

“怎麼?本宮剛從小大宮回來……”

“四殿下是什麼人您還不清楚麼?若非他有心候著,幾時是我等想找便能找到的。您若是不信,可以派個人去小大宮看看,一去便知分曉。”

“如此說,他之前是有心候本宮。早就知道父王必會差本宮去尋他,而他也知曉找他是為了何事?”

故他,一口應下沒有拒絕自己。

周乙不清楚他去小大宮是為了何事,但能讓殿下親往定然不簡單。不過觀其神色,想來此行圓滿,應是四殿下沒有拒絕。

緩了口氣,道:“殿下,此去定然小大宮無人。

這信上究竟說了什麼?值得您如此著急?”

勇王看了眼手上的信,忽的一掌震碎,道:“信是何時送來的?”

“大約一柱香前。”怎麼?有問題?

勇王轉身往回走,邊走邊搖頭,道:“不是,負責監視九曜樓的人還在嗎?”

“在的,未免打草驚蛇,屬下特地叮囑他們只需遠觀即可,務必藏好身形。

殿下,可是事情有了轉變?”

“你去讓他們都撤回來,這件事到此為止。”

“為何?”小周莊那麼多人,難道這仇不報了?

這公道,不討了?

“別衝動。”勇王拾級而上,不回頭也清楚他是什麼心思,道:“公道要討,仇要報。但不是枉送人命,保家衛國,戰士戰死是天命。

可這樁案子,已經不是他們可以趟入。

本宮的意思,你可明白?”

周乙登時立在原地,意思他當然明白。是說這和東門之戰不同,可是他不甘啊。他的發小、熟悉的人,就那麼枉死。

明知道忘憂是兇手而不能抓,只因她巧言詭辯。眼前一直盯梢,他還想著不是不報,案子終有了結的時候。

然現在讓他放棄,他怎能甘心?

黯然垂下的眼眸,是滿腹的怒忿,咬牙道:“屬下明白……”

話音剛落,即聽到勇王說。

“莫衝動,報仇不成反失性命。”

“殿下?”

“不讓他們去是因為此事已不是爾等能夠插手,與其送死不如儲存性命。

東門一戰,本宮已愧對眾人。

如何能再,讓他們重蹈覆轍。”

“可萬一忘憂抓不回,仇報不了呢?”

勇王抬腳邁過門檻,側眸道:“忘憂該死,可她背後之人更該接受懲罰。”

“此言何解?”一聽這話,周乙猛的抬頭。莫非,裡面還有隱情?

頓時,他想到了被毀掉的那封信。

難道,裡面有答案?

可是,是什麼樣的真相讓殿下必須以此來掩蓋?轉念間,他想到了一個人,或許他那裡有結果。

“不可。”

“殿下?”

“進來回話。”

“……”周乙猶疑了一下,斂了斂思緒,拱手道:“是。”

一進韜晦殿,就見勇王已經端坐在首位。

道:“本宮知你所思,然現在你最好不要去。

否則,便是真的打草驚蛇。

這般說,你可懂?”

聞言,周乙瞬間瞳孔緊縮。

這就是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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