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浥輕塵前腳回到客棧,後腳的功夫勇王等人也跟著下了山。

至於那名女子,倒是沒有讓他們遇上,亦不知其下落。

總的來說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打算小坐一會兒時,素鶴因回的晚午飯都沒解決,又瞧她歸來,遂想邀她一起進餐。

只是,她沒提防素鶴會此刻敲門。一時間有些收不攏心神,開啟房門時心下仍有幾分餘悸無法平息。

頓時看著素鶴時不敢與其眼神對視,雙頰更有一抹不自然的紅。

低頭側身把人讓進房間,柔語款款道:“有事嗎?”

其實,她這話問的古怪。

兩人皆是已經認心認情,自然不比旁人關係,怎需要有事才能過來找她?

素鶴道:“我回來時不曾見你,聽前輩他們說你有事出去了。

你,吃飯了嗎?”

浥輕塵愣了愣,隨即揚起一抹嬌羞道:“還沒了,你呢?”

“等你。”

“是嗎?”

聞言,有人心頭似抹了蜜一般,登時就甜到了骨子裡。

一看素鶴點頭,即道:“走吧,一起下樓吃點東西。”

素鶴自然沒有意見,他本就是過來看她吃飯不曾。如果沒有,那就一起吃個飯。

說來,浥輕塵跟著他風裡雨裡多時,兩人單獨吃飯的次數差不多屈指可數。

於情感上言,他自覺對佳人有所虧欠。

兩人到樓下坐定,叫小二哥看著上了幾個菜。正喝茶等菜上桌,結果就聽見街道上甚是吵鬧。

素鶴放下水杯道:“外頭髮生何事,怎麼突然間如此喧譁?”

浥輕塵抱著水杯,淺酌了一口,壓下心緒道:“不知呢,或許是碰到了什麼事吧?”

剛說完,就一個不是很高的漢子急急忙忙衝進客棧,並向著他們旁邊的客人而去。

此時已經過了正兒八經的飯點,是故來吃飯的人並不多,統共也就三四五桌,坐的也不是很齊。

不是單個用飯,就是像他二人這般兩三好友。

那漢子衝過去走到鄰桌,先灌了一大杯水,才用衣袖擦了嘴角道:“哥兒幾個還有閒心吃飯吶?”

白衣青年道:“怎麼?天塌啦?飯都不讓人吃了。還是,邪人和魔界打過來來啦?”

說完,夾了顆花生米丟進嘴裡。

順便催著另一個同伴該吃吃該喝喝,別聽漢子神神叨叨。這貨哪回不是聽風就是雨,有個屁大點的事,他就能當成洪水滔天。

同伴掩袖噗嗤偷樂,舉起酒杯敬白衣青年,大意是:喝,甭管他。咱們喝咱們的,天塌了還有個高的撐著,他們操那起子閒心幹嘛?

漢子看兄弟兩個都不相信自己,聲量不由得高了,抬腳將凳子勾出些許,乾脆跳上去,半蹲著,拍桌道:“我說哥兒幾個別不當事好不好,這回事真的出大事了。”

白衣青年道:“邪人打過來啦?”

“不是。”漢子沒好氣的擺了手。

同伴道:“那是魔界攻來了?”

“也不是。”

聞言,兩人同時放下手中的杯筷,道:“既然都不是,你急什麼?有那功夫,還是趕緊坐好喝兩杯,這才是正經事。”

“唉?我說你們怎麼就不信?”漢子急得抓耳撓腮,奈何兩人只當他是和從前一樣小題大做。

兩人同聲道:“信什麼?”

“王城西門那邊的女仙讓人殺了。”

“去你的,哥們兒當什麼大事兒。”白衣青年看著他直搖頭,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道:“慾海天哪天不死人的?死個把女仙算什麼稀奇事,真虧的你大驚小怪。”

漢子急道:“不是慾海天,是王城西門啊,少真府的那條街啊。”

同伴倒了一杯酒遞給他,道:“喝吧,你呀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有這功夫操心閒事。不如花點心思提升修為,也好大難來臨,好逃命。”

說完,也是跟白衣青年一樣搖頭,這哥們兒沒救了。

那漢子哪兒受得了他們這白賴賴的眼神,忽的用力捶在桌面上,震的杯碗碟筷俱是噗噗亂跳。

驚的四下客人,俱是望著他們那一桌。本就聽他們嗶嗶賴賴,半天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聽的心累。

再被漢子猛不丁捶桌子,登時都有了幾分不快。

白衣青年接住掉落的筷子,蹙眉道:“你發的什麼瘋?”

漢子一揮手,吭哧吭哧道:“我沒發瘋,我說的都是真話。”

“行行行,是真話。是真話,你倒是說到底發什麼了什麼啊?

這唧唧哇哇半天說不到正題,鬼知道老兄你要說什麼?”說罷,將筷子倒過來在桌面上一頓,道:“有什麼你趕緊說,說完哥兒幾個好吃飯,大傢伙也要吃飯。

沒事兒,你自己回頭看看。”

說完,沒好氣的提起筷子夾菜。

他這話可算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漢子說話太累了,活脫脫的就是三紙無驢。只說出大事,說的口乾了也沒見說出究竟出了什麼大事。

也虧的他那個朋友受的住,擱他們早就一巴掌乎牆上。

這時候,剛好素鶴他們的菜也上了,浥輕塵幫著小二把菜布好,悄聲招呼素鶴道:“菜齊了,快吃吧。等了那麼久,你也該餓的緊。”

素鶴回眸,道:“無妨,不過一餐飯而已。”

“你呀,忒不愛惜自己。”浥輕塵先給素鶴夾了幾樣菜,又挑了些青菜自己吃。

“多謝!”

“你呀……什麼都要謝一下,不累麼?”浥輕塵端著碗筷打趣道,水眸更是滴溜溜轉的甚為明快。

素鶴被她看的不好意思,頓時也給她挑了幾樣葷菜,道:“修道修心,不拘外行。

你也別光吃青菜,偶爾也該吃點葷食,沒得把自己餓瘦了。”

這話說的,有人心裡又是甜蜜不用說。

頓時兩人皆是悄悄用飯,再無二話。

然素鶴的心神,還是飛到了鄰桌。

那漢子聽白衣青年口說如此如此,還真的依言回頭看。果如哥們兒所說,自己好像觸了眾怒。

頓時急忙雙手合十,對眾人作揖道:“對不住,對不住,我這人性子粗實,得罪之處還請諸位海涵。”

說罷,轉頭與哥兒幾個趴在桌上小聲嘀咕。

眾人看的無語,直道這漢子活活該打。前面他們不想聽吧,他吼的人人盡知。吊起他們胃口,他又小小聲,不讓人聽了。

登時一個個心癢難耐,不是抻長脖子就是豎起耳朵。好在大家都有修為傍身,要聽清楚也不費事。

白衣青年實在拿他沒辦法,道:“說吧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再不說清楚,我們可不陪你瘋。”

同伴亦點頭,深深認可。

漢子吸了一口氣,極其認真道:“少真府在的那條五原街,你們曉得不?”

“廢話,說不說?不說這單你結賬。”白衣青年實在煩不勝煩。

漢子一聽要自己結賬,立馬慫了,態度瞬間大轉變,討好的笑道:“哥兒幾個這麼說就太沒意思了,讓我結賬我也沒銀子啊……”

“一……”

“打住,我說我說。”漢子一把摁住白衣青年的手,不讓他在數下去,道:“五原街就剛才,不久前零零總總一下死了三個女仙。

聽說本來啊,那一個個都是如花似玉,出塵脫俗。

現在啊,嘖……死的那真叫一個慘。”

同伴被他說的心思活了,砸著嘴皮子道:“怎麼個慘法,你親眼看了?”

漢子聞言,立時拍擊胸膛道:“可不是,哥們我就是從那裡過來。

此事因為發生在五原街,為免造成大家恐慌,文宰已經派人把現場都圍了起來。”

白衣青年道:“行了,甭扯那有的沒的,三名女仙死在一處不成?”

“這到不是。”漢子怔了怔,隨後接著道:“有兩個在一處,就和少真府隔了幾戶人家。

另一個,聽說是住在以故菰家二小姐的隔壁。

還有人說,是不是二小姐受辱而死。所以死後不甘心,遂化作厲鬼專門針對女仙下手。”

話音剛落,浥輕塵猛地放下碗筷,被素鶴一把按住,以眼神示意其不要輕舉妄動,先看他怎麼說。

浥輕塵默了片刻,最後用力的把手抽回,一張芙蓉俏臉登時罩上寒霜。

素鶴收回手,繼續側耳細聽。

同伴撿了花生米塞進漢子嘴裡,笑罵道:“吃你的花生吧,大家都是位列仙道的人,幾時還怕厲鬼了?

再說,你見過哪家厲鬼這樣兒地猖狂?

怕不是做夢沒睡醒,說夢話吶?”

漢子把嘴裡花生米囫圇嚼了兩下,硬是嚥下道:“我沒胡說,那些人還真是那麼傳的。”

“那你說說,二小姐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人家本來是為了護貞潔而死,可見人家是個知廉恥且心善的女子。

就是人家死後不甘心,要作祟那也是找罪魁禍首去啊?找幾個不相干的女仙,這算什麼?”同伴說完朝白衣青年丟了眼神,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對方頷首,三指成爪提溜住酒杯。餘光瞥向漢子,也就他信。

同伴深以為然的點頭,對漢子道:“喏,不是咱不信,實是你忒扯。”

漢子一副兄弟皆醉他獨醒的姿態道:“怎麼不是事兒,現在都傳來了。說是二小姐不甘受辱,故生時無顏面對眾人,死後亦無顏做鬼。

一來二去,自然就成了厲鬼。

同是女子,旁人花容月貌歲歲有。她就不同了,那場大火什麼美貌還不得成灰,說不得死後為鬼奇醜無比都有可能。

那她如何還能見得別的女仙安好,下毒手不是合情合理?”

說了一堆,也沒人給他倒杯酒,乾脆自己拖過酒壺,滿了一大杯仰頭飲盡,被酒辣的齜牙咧嘴眯眼睛。

白衣青年和同伴俱被他說的面面相覷,愣愣的給他鼓掌:“厲害,實在是厲害,這都被你掰過去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智慧?”

“……”漢子鬧了大紅臉,有你們這麼損人的嗎?

悄摸摸的回頭老向眾人,眾人事情聽完,霎時個個裝的沒事人一樣,叫了小二哥結賬。

然後,大搖大擺離開。

漢子看的憋悶不已,卻也說不得啥。本就不是秘密,還能怪人家偷聽不成?

一圈下來,也就剩素鶴他們還氣定神閒的坐著。

突然,素鶴不知看到了什麼,連浥輕塵都沒招呼,匆忙奔出客棧。

浥輕塵蹭的站起,急切的喊到:“素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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