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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翰墨、御魂門各派收到訊息時,丁繆亦回到菰家。
“主人。”
“事情辦的如何?”菰晚風依舊坐在園中逗著籠中鳥雀。
算一算,這也不知是第幾只。丁繆只知道,每次他回來看到的都不相同。
丁繆道:“有訊息稱槐尹和浥輕塵被困人皇島,而百里素鶴在和幻對決後不知所蹤。
傳聞,可能其未死,而是被獅子島高手救走。”
菰晚風抓了把鳥食放在掌心,任由雀子啄食:“嗯?訊息可靠嗎?”
“十之八九。”
“不行,你稍後讓人想辦法登上獅子島,或確定百里素鶴仍活著。
記住,我要活著的百里素鶴。”唯有百里素鶴活著,他的大計才能一步一步實施。
倘若百里素鶴此時身死,那他的計劃豈不是全盤皆散?
“那槐尹?”丁繆問。
菰晚風目光一頓,道:“事主而忠,忠則盡死,這是他的本分。”
丁繆垂眸:“屬下知道了。”
“獵殺的遊戲,如何了?”菰晚風收回警告,漫不經心的道。
“已經開始,春秋翰墨、毒門、御魂門皆涉入其中。
不過,春秋翰墨只是觀望了一會兒,便抽身走了。
只有御魂門和毒門參與其中。”
“哼,不妨事。有一便有二,只要有人開了頭,自然會有無數人更風,這就是人.性……”
正說著,外頭稟報說大小姐有請。
菰晚風丟下鳥食扔在盤中,對丁繆道:“安排好諸事後,你代我去看望一下玉人,這孩子有幾天沒回府了。看她在別院過的可好,衣食住行可有短缺的。”
“是,屬下恭送主人。”丁繆含胸彎腰,往後稍退。
等菰晚風離開後,才折出園中。
而菰晚風來到菰勒勒的小院時,菰勒勒正對著院裡的花花草草一通亂砍。
“我的乖女兒,又是誰惹你不開心了?”菰晚風上前哄到。
“還不是百里樂人那個混蛋,平時說的好聽,只愛人家一個。
結果,轉了身他就揹著女兒去九曜樓找樂子。以女兒的美貌,難道比不過一個娼樓女子不成?”越說,她就越來氣。
平日裡勒勒長,勒勒短。一轉身,都他喵的是屁話。
菰晚風立時沉臉:“為父早就說過,那小子不是良人。你不聽,這下知道了吧?”
菰勒勒拉著菰晚風,不依道:“昂……不要啦,女兒氣不過啦。
就算要甩,也是女兒甩他。他這麼做,女兒的面子往哪裡放?
現在王城誰不知道,百里家的少主看上了九曜樓的姑娘,為其堆金山鑿玉海。”
“你……你這孩子,他既不義在先,你趁此與他撇清豈不兩好?”
“我不,我不……”
忽的,院外婢女急道:“百里少主?百里少主……”
“什麼事情?吵吵嚷嚷成何體統?”菰晚風聞言,皺眉怒斥。
婢女攔人不住,只得低頭跟著小跑追了進來,跪下道:“稟家主,是……是百里少主,他硬要吵著進來見小姐。
奴婢告訴他小姐不會外客,他非是不聽。”
看到正主,菰晚風登時寒了臉:“賢侄既有意中人,就該珍而待之。
我們勒勒性情天真,不諳世事,賢侄往後還是不要到禎園來,免得叫旁人看了誤會,對你,對勒勒都不好。”
百里樂人急了,上前解釋道:“菰伯父,您聽我解釋。
事情,它不是勒勒說的那樣。我……我心中,只有勒勒一人。”
菰勒勒一聽,立刻著了火,似點了炮仗。挽著菰晚風,傲慢的道:“不是我說的那樣,那是哪樣?
現在誰不知道你和鱗錦兒那起子破事,你還好意思解釋?”
“不是,男人喝點花酒不是很正常嘛……”
“你說什麼?”菰勒勒睜圓了雙眼,俏臉唰的一片通紅。
“不……不……你,哎呀,不是啦,我是想說我那天晚上就喝了點酒,什麼都沒做。
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說罷,百里樂人舉起手就要發誓。
卻也牽動背後的傷勢,疼得齜牙咧嘴。
菰晚風被這小兒女的情事吵得腦仁疼,揮手道:“行了行了,你臉色又是怎麼回事?還有,到底什麼情況?”
百里樂人看菰晚風似有不悅,頓時吞著口水乾巴巴的道:“沒、沒事,就是這兩天把我爹氣著,給他打的。
還有那天,我就是和箕鴀、裴無濟、陸秉生幾個出去喝點小酒,打算聽個曲兒。
只是後來我們哥幾個,鬧、鬧掰了,我和箕鴀打了起來,把鱗錦兒的東西打壞了。
然後,鱗錦兒便讓人上百里府討要當日被砸的銀錢。
我嫌她麻煩,索性用銀子砸出去了。我們之間,真沒什麼。
不信,此事可以問裴無濟、箕鴀他們。”
說罷,偷眼瞧了父女二人的反應。他自是不能明說,因令牌之事被親爹借鱗錦兒作題,一併發難。
“是這樣嗎?”菰晚風似有疑惑,再問。
“真的,真的,我保證。”百里樂人點頭如搗蒜,一雙眼睛巴巴偷瞄著菰勒勒的反應。
菰晚風聽完,拍著菰勒勒的手,把人拉到身前:“既然樂人不是有心的,那此事便算了吧。
鬧開了,影響多不好。”
菰勒勒看著自家老爹,您剛還說他不是良人來著。
菰晚風只作沒看見,此一時此一時,能一樣嗎?
百里樂人見狀,連忙拱手討好道:“勒勒,你就相信我這一回好不好?”
“……”菰勒勒撇撇嘴,不想說話。
但百里樂人的態度,還是很大程度取悅了她,頓時態度鬆軟了不少。
半晌,才絞著十指道:“那好吧,看在你誠心道歉的份上,這回……這回我就原諒你。”
老實說,她還是很享受對百里樂人呼來喝去的感覺的。堂堂百里家的少主,她讓怎樣就怎樣。
雖然不是司幽裡的本家,但依舊足夠她成為世人眼中稱羨的女子。這,就夠了。
百里樂人聞言,頓時樂開了花:“勒勒……”
菰晚風看了看兩人:“好了,事情說開便好。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
現在的年輕人啊……”
“爹。”菰勒勒一聽,霎時臉上紅雲緋緋。
丁繆自出了菰家,便往王城外的別院趕。
站在門口看著牌匾上的禧園待了片刻,才抬手敲門。
來開門的是個婆子,負責照顧二小姐起居的。
婆子道:“見過丁大人。”
“二小姐可在,主人命我過來看看你們可有什麼短缺的。”
“回丁大人,二小姐已經幾天沒有回來了。”
“嗯?什麼時候的事,可知二小姐去了哪裡?”丁繆一驚,心頭騰起團團疑雲。
這二小姐雖不是主人親生,卻也奉為掌上明珠。此時不在,是聽到了什麼嗎?
“大概兩三日前,二小姐說要出去走走,讓我等不要跟隨。
我等不是小姐敵手,更不敢忤逆。”
“那你們為何沒有上報,此等大事,瞞而不報,二小姐倘若有個意外,你們擔待的起嗎?”丁繆聽完,怒上眉山。
那婆子立馬跪下,戰戰兢兢道:“我等皆被小姐施了定身術,直到今日午間才解開,未及向家主回報。
求丁大人,代為通融。”
“你們,唉……”丁繆看了婆子兩眼,轉身急去。
望著丁繆離去,婆子把門關好,急急向裡而走。
丁繆回到菰家,徑直找到菰晚風彙報。
卻見菰晚風聽後並不著急,只道:“玉人自幼聰慧,以她之能為,出去玩幾天,吃不了多大的虧。
出去經一經事,長長見識也是好事。
此事我會命他人著手,你先找幾個可靠的人前往獅子島。
記住,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只要百里素鶴不死,就得把他的訊息給我帶回來。
“是。”丁繆不敢違背,梗在喉頭的話,只能爛在肚中。
下去點了數人,即刻前往獅子島。
而素鶴,這兩日經過缺雲子的調理,除了不能動彈,餘下的傷勢已復了五六成。
卜崞給他做了把四輪木椅,沒事推出來曬曬太陽,省的憋在屋子裡憋出毛病。
但素鶴始終掛心浥輕塵和槐尹兩人,憂他二人在人皇島勢單力薄,不知是何等兇險。
遂心氣鬱結,致使今日服下的湯藥都沒什麼氣色。
缺雲子抬手摳了摳雞窩頭,摳下一塊雪花,瞟了眼……嘖,彈飛。
然後抓了把藥草丟盡碾子裡,挽起袖子開始碾藥:“我說鶴小子,你現在愁也無濟於事。
何不將心放寬,真像你說的那樣,依著幻的品行,定然不會輕易殺掉,需得留著引你上鉤,然後再一網打盡,把你們折磨夠了,才是個死。”
頓了頓,又道:“再說,退一萬步講。你要救人,總得要實力吧?
就你現在這樣,送死還出不了島,連送死都沒份。假如你朋友真的等著你去救,你拿什麼去救?
老夥計,你講我說的有道理沒有?”
卜崞抓起一本棋譜,沾了沾口水翻到下一頁,盯著書本道:“有理有理,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應該多事。
撈條赤蛇回來,還能燉湯。
撈個廢物回來……浪費藥材。”
素鶴聞言,猛然抬頭:“前輩?”
“怎麼?不服氣?還是覺得老夫說的不對?”
“不是的。”
“那你這要死不活的,是做給誰看?敢情老夫救你,還救錯了?累著好友熬藥替你續命,就是看你怎麼埋汰嗎?”
“我……小子的錯,讓兩位前輩費心了。”素鶴急道,然沉眸之間,心亦跟著盡沉谷底。
有些事,想通了,是一回事。
但面對它,則不盡相同。
如同廢人的他,又能拿什麼去救人……
卜崞眸光微瞥,丟下棋譜在桌上,起身道:“我推這混小子四處走走,免得你的藥白熬了。”
缺雲子取了一棵藥草放嘴裡嚐了嚐,然後又在旁邊,樂呵道:“嘖嘖嘖,還是老夥計會疼人。
不像現在年輕人喲,一點都不曉得尊老愛幼。”
說完,還像模像樣的咋舌搖頭。
素鶴瞬間臊的無處躲藏,卻也知曉二老這是良心苦用,感激道:“多謝前面提點,小子銘感五內。”
“行了行了,好聽的話誰不會說?人吶,還是要實際。老夥計,你還是快點推他走。
不然我怕我手一抖,放錯藥。”
唉,你小子要真有心,就趕緊振作起來。
娘們唧唧的,他不是個事兒。
卜崞頷首,推著素鶴來到一處斷崖上。
看著腳下此起彼伏的海浪,睇向遠方道:“知道老夫,為何要來此嗎?”
素鶴微怔,直道:
“小子愚昧,不解前輩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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