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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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秋笙的淚也掉落，說道：“母親，放心，女兒也不願到那一步的。女兒想一直待在您身邊，我還沒待夠呢！”

袁氏的心更疼了，以前讓她在鄉下過著苦日子，如今又要進宮過苦日子。認真算下來，待在自己身邊用一隻手就數得過來。

兩人又說了許多體己話，一同休息，第二日便準備著要進宮了。

采薇不明所以，問道：“所以，姑娘是要進宮當娘娘了？”

白芷敲了下她的頭，說道：“別停下來啊！繼續收拾著。”

采薇“哦”了一聲，將許多衣裙展開，仔細地看了看，覺得衣服太醜了，放在不拿的那一摞衣服上。

白芷道：“姑娘總共也沒幾件衣服，你這個不拿那個也不拿，姑娘進宮穿什麼、替換什麼？”

采薇毫不客氣地說：“誰說姑娘沒幾件衣服了？這不、還有這、那裡都是衣服，昨日夫人送過來的。”

“可這些衣服都是姑娘穿慣了的，而且拿上還能留個念想。萬一姑娘想家了怎麼辦？”

采薇覺得好像有理，便又從舊衣服中挑了幾件放到要拿的行李中。

蘇秋笙一走進去，看見屋子裡滿滿當當的東西，都沒有能走的地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她何時多出來這麼些東西？

采薇耐心地答疑解惑：“有些是你不在時夫人送來的，有些是昨日剛送來的。”

蘇秋笙啞然失笑。

這下好了，她終於不是一個家徒四壁的丞相嫡女了。

昨日依偎在母親的懷抱裡，蘇秋笙睡得極好。

她甚至開始想，若是自己日後又想和母親一同睡覺該如何？那是時自己定然已經在宮中，被那宮牆給鎖住了吧！

進而又想到她還要想辦法將同樣被鎖在皇宮的蔣霄帶出來，直接倒在了床上，欲哭無淚。

她自言自語道：“穆筱啊！我為了你可是要付出生命代價了，你可別怪我傷害了你的身體。”

忽然又想，她什麼時候能改一改這種有些悲觀的想法？於是又補充了一句：“放心，我會竭盡全力地做到兩者兼顧。”

三日轉瞬間就過去了，蘇秋笙覺得自己還未休息好，便又要起程了。

宮中規矩，凡是入宮者，所有人一律要與其保持距離；若入宮者為女子，男子皆要退避。

袁氏和穆妍站在穆府門口，依依不捨地揮手告別。

穆妍喊道：“姐姐，我一定上陣殺敵，有軍功傍身！”

蘇秋笙淚水滑落，認真地點點頭。

馬車起步，她放下了簾子。

她知道，妹妹是在保護她。有了軍功，宮中的人便不敢隨意欺負她。

采薇用手絹輕輕地為她擦乾眼淚，白芷展開了一個紙條，遞給蘇秋笙。

“什麼？”蘇秋笙接過。

她看到紙條上的字，大驚失色——宮中要驗占卜之人。

“是誰給你的？”

白芷垂下眼，尷尬地說：“是葉三公子。”

“占卜之人是何意？”采薇問道。

蘇秋笙沒有答話，細細地思考這幾個字。

是會占卜之人還是占卜之人要的人？

若自己失敗了，是否還能平安地從皇宮中出來？

聖上多疑又暴虐，如果......

白芷和采薇看著她嚴肅思考的模樣，不敢打擾。這時，一聲尖細的聲音傳來：“穆姑娘，您該下車了。”

蘇秋笙這才回神，發現是江公公，她熱情地笑著行了個禮。

同時，她發現站在宮門外的，有約莫十三個女子。看穿著打扮，應該都不是家境普通的。

或許，父親和自己都猜錯了。蘇秋笙想。

根本不是什麼忌憚、打壓，如果紙條上的資訊屬實，那麼應該是因為“占卜”。

究竟是誰在占卜？為何要找占卜之人？

只因如此荒唐奇怪的理由，就要讓這麼多世家貴女入宮？

入宮要做些什麼？她會面臨什麼？

蘇秋笙做好了心理建設後，跟在其他的世家貴女身後，緩步走入高大的宮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總歸自己也沒什麼好失去的。蘇秋笙笑笑。

前面的女子豐腴女子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蘇秋笙先是疑惑，然後也看著她，抿唇不說話。

最終，還是豐腴女子先說了話：“你是哪家的姑娘？”

蘇秋笙心裡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這裡來的每一個人我都見過，只有你，我沒見過。”

蘇秋笙腹誹，怎麼非要是熟人面孔不可？

見蘇秋笙還不說話，豐腴女子又說了話：“你定不是普通世家的女子。”

這下，蘇秋笙好奇了：“為何？”

豐腴女子指了指後邊正在搬箱子的白芷和采薇，說道：“我們都只允許帶一個婢女，可你帶了兩個。”

只允許帶一個婢女嗎？

怎麼沒有人和她說啊？

豐腴女子繼續道：“你一定在想為什麼沒有人和你說吧！”

蘇秋笙驚訝地抬頭看她，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因為定是有人買通了江公公，公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既如此，你也應當買通江公公，這樣你的婢女也就不至於一人了。”

豐腴女子聽了她這一番話，驚訝地捂住了嘴，環顧了一下四周，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你以為江公公是誰都能買通的嗎？”

蘇秋笙也驚訝了。

那這麼說來，江公公根本不會因為自己那點小碎銀而對自己放鬆，那是有人花了大價格買通了他。

難道是父親？

可父親這個丞相一向是個鐵面無私的人，這種手段他根本不會去用。

那還能有誰？

她想到了紙條。難道是葉濟川？

想到他，蘇秋笙更多的是愧疚和虧欠。愧疚給不了他想要的，虧欠他所有的付出她都沒能回報。

嘆了口氣，她拉著那個豐腴女子快步趕上前面的隊伍。

邊走，豐腴女子還不忘好奇地問：“你到底叫什麼啊？”

蘇秋笙無語，咬著牙含糊不清地說：“你沒看見前面的嬤嬤看咱倆都咬牙切齒了嗎？”

豐腴女子聽懂了，抬眸一看，直接對上了一雙陰冷的眼睛。

她被嚇得打了一個寒噤，趕忙踏踏實實地低下頭，看地面。

嬤嬤見她們二人不再說話，這才緩緩開口。

“我姓崔，是帶你們檢查的嬤嬤。之後三日內，你們要進行多項檢查，只有全部透過了才可以留在宮裡。”

所有人一齊給崔嬤嬤行了禮。

“我不喜歡女子耍花招，因此如果讓我發現，一定會嚴厲懲罰。各位都是京都中有頭有臉的世家女子，相信各位都是有規有矩的。”

這種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的話蘇秋笙早都見怪不怪。

但還是隨著其餘人一起恭敬地回答：“謹遵嬤嬤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