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雞湯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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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徐珊的屋子出來後，宛兒走在林間的小道上，當她走出百十來步後，又回頭看了看那間普通茅屋。

還是白牆茅草，依舊是孤單寂寥。只是如今她明白，那裡面有個痴情人。

既然徐珊大嫂這邊的事情算是說完了，那麼宛兒得趕快回到家裡，給沈醉準備些應用的物件。

還要將家裡收拾一下，這樣徐大嫂來的時候也好看些，不至於太過雜亂。

此時她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徐珊大嫂家雖然不大，但是陳設整齊乾淨，品味不差。

婆婆家也算是溫馨整潔，可是自從她和沈醉來後，婆婆多半的時間都要用來照顧她倆，所以最近倒是沒什麼空來收拾屋子。

而且徐珊嫂子來到家中，還得跟婆婆擠在一張暖炕上，肯定比不得自家舒服。

這樁樁件件都讓宛兒過意不去。

她邊思考邊邁著步子，往陳婆婆的茅屋走，腦子裡還要盤算給沈醉帶些什麼東西。

雖說“散氣”只要兩三天，但是洗漱物品，衣物什麼的定然是少不了的。

不知不覺間，早到了樹枝做的籬笆外。少女沐宛兒伸手推開，穿過水井、磨盤和小菜地，來到屋中。

不想陳婆婆正在屋子裡，她看到宛兒回來，高興地從炕上下來。

“是不是從你徐大嫂那回來的？說的怎麼樣？”

“婆婆，徐大嫂說明天交換過來，讓沈醉去療養。”

“好好好，越早肯定是越好的，總算是這村裡還有些個好人。宛丫頭，你給沈公子準備東西，老婆子我來給他燉人參湯。”

陳婆婆身材不高，可是做事極為利索，幾步就從炕邊來到廚房。

只見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個煎藥的陶罐，放在了灶臺上。又是從鍋裡舀水清洗，又是用乾淨的白布擦乾。

宛兒想要幫忙，都被婆婆推開，讓她趕緊去給沈醉整理東西。

嘴裡沒有幾顆牙的陳婆婆，癟著嘴佯裝生氣地將沐宛兒趕到旁邊。隨即她推開房門，走到後院。

在房中的宛兒，只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和一陣雞鴨的叫喊。

正當沐宛兒想要出去看時，推門就發現陳婆婆正蹲在地上，腳底下踩著一隻老母雞，剛剛用刀割開了它的喉嚨。

殷紅的鮮血，從雞脖子處流出來，汩汩地全都進了放在地上的一個白瓷碗中。

“婆婆，您怎麼把下蛋的老母雞給殺了？”

沐宛兒衝過去，可是也只能怔怔地看著。

陳婆婆抬起黝黑的面頰，搖搖手，“宛丫頭，你不懂，這老母雞加上人參最是滋補，到時咱再養便是。”

“婆婆，對不起······”

“說這些幹啥，既然你來了，就正好幫婆婆從水井打點水，我來清理這老母雞，我剛剛摸了摸，可肥了。”

宛兒從旁邊的水井取了水，然後將清水放在了一個大桶裡，又從廚房提了些熱水倒進去，怕婆婆用冷水受涼。

“行了，去吧。”

婆婆開始埋頭給雞拔毛，開膛破肚。

沐宛兒則是回到屋裡，收拾東西。

其實所用的東西並不多，一個包袱就裝好了，都放在桌子上，這樣明日出發也不會忘記。

大約兩盞茶的功夫，陳婆婆從門外進來，手裡是處理好的雞肉。

緊接著她將這些雞肉都放進陶罐裡，然後又取出朱漆木盒，拿出裡面的百年人參，小心地取下一半，然後切作薄片。

倒不是陳婆婆不捨得全部都用上，而是這人參藥力實在太猛。

正常人吃了都會流鼻血，而本來就在病中的沈醉若是全吃了，定然會虛不受補，要出大問題。

所以今天先用一半，剩下的等他這次從徐珊大嫂的茅屋回來，再慢慢地燉給他喝。

所謂細水流長，道理便是在此。

將所有的材料都放置在陶罐中後，婆婆用一個類似飯碗的東西，蓋住陶罐，然後與宛兒一起將鐵鍋取了下來。

婆婆讓宛兒踮起腳尖，從上面扯下幾根細麻繩，然後將陶罐吊在火焰的上方。

距離爐膛裡的火，不遠不近。

陳婆婆則是用火鉗從裡面又抽出幾根燒著的木塊，放在了邊上。

她撇過頭，細心地解釋道：“熬藥燉雞湯都是急不得的，只能用文火，這樣才能將藥膳裡面所有的精華熬出來，不然就是糟踐東西了。”

沐宛兒在旁邊看得仔細，畢竟以後可能需要她給沈醉熬藥了，所以半分不敢怠慢。

陳婆婆看著爐膛裡的火苗，時不時還站起身來，用手試試陶罐外面的溫度。

當她再一次檢查完坐下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感慨道：“這些都是我那老頭子教的，他雖然沒啥本事，可是待我是真好。

婆婆我啊就記得，有年冬天家裡沒有什麼吃食，他心裡慚愧，硬是半夜趁我睡著了，獨自一個人去山裡打獵，挖人參。接連幾天都沒有回來，可把我嚇死了。

後來他終於到家了，手裡拎著臘肉，果脯，還有胭脂水粉。那時候我就知道，婆婆我沒嫁錯人。”

說起這些陳年舊事，陳婆婆的臉龐上的皺紋好似都舒展開了，整個人宛如年輕了幾十歲，本來稍顯渾濁的眼神，熠熠生輝。

“婆婆年輕的時候肯定很好看。”

沐宛兒邊給陳婆婆揉肩，邊笑著說。

“也不敢這麼說，總之不算差。”，說到這裡，連陳婆婆都不禁捂住嘴，顯示出小女兒的嬌羞神色。

正在兩人說說笑笑的時候，沈醉推門進來了，順便還帶進來一陣寒意，可想而知天氣好像要變了，早晨宛兒去徐珊大嫂那邊還不曾有這感覺。

“婆婆，宛兒，你們在聊些什麼呢，感覺很開心啊。”

沈醉將外面的衣服撣了撣，脫下掛在門後，接著搓搓手，拿了條板凳坐在兩人身邊，時不時地伸出手到爐邊取暖。

宛兒率先開口，“在說婆婆和公公年輕時候的事情呢？你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李木匠呢？”

“今天李木匠把所有的木材都處理完畢了，他這幾天正好還有點急事，所以剛剛先回家去了，等處理完後，會再過來。”

宛兒點點頭，“明天你就去徐珊嫂子的屋子休養，我都說好了。”

沈醉聽聞，答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