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毛臭豆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四十八章 天下人之天下,寧頌,綠毛臭豆腐,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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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就當鄭剛和張書亮雙方相持不下之時離淮南王府僅隔兩條街巷的一座小院之中暖光的燈光照亮了整間屋舍。
雖然屋舍外面已經是落葉滿地秋風瑟瑟,但是屋舍裡卻是暖融融的。屋舍中央此時正放著一個炭盆,炭盆裡的木炭此時正燒的嗶嗶啵啵,不時會有一顆顆閃亮的火星隨著火焰嫋嫋而起最終寂滅在半空之中。
而在跳動的火光中可以看見幾個人正坐在屋舍裡高談闊論,這幾人不時還會往嘴中灌上幾口酒。
隨即便踉踉蹌蹌地起身然後搖頭晃腦地吟誦幾句詩句,說到激動之處他們甚至直接將身上的長衫拉開然後放聲大笑。
如此灑脫狂放頗有古之隱士之遺風。而在這屋舍的牆上已經密密麻麻貼滿了寫著詩句的紙張。
就連光潔的地板上也都鋪滿了紙張。突然之間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頓時冰冷的秋風一下子湧進了屋舍之內。
頓時滿地紙張到處飄散開來像極了門外被秋風吹起的落葉。而貼在上面上的紙張也被風吹得簌簌顫抖彷彿也和房間裡的幾人一般被寒風吹得哆嗦起來。
“各位見諒,姚某人來遲了!”進門那人一進到屋內立刻被暖融融的火光照射得打了一個寒戰,同時他的立刻閉上了眼睛努力適應著屋內的光亮。
片刻之後他終於適應了過來,他立刻轉身將後面的房門關上。
“姚君,外面的情況如何了?”屋內一個袒胸露乳的胖子努力從地板上坐起身來。
“情況不容樂觀,到現在為止淮南王依舊不知所蹤,真是叫人擔心啊!”進屋那人一臉擔憂地說道。
“哼!也不知是陛下容不得這淮南王一脈,還是其他藩王垂涎淮南這塊鍾靈毓秀之地?”一個清瘦的老者則是紅著臉冷哼一聲道。
也不知他的臉是因為炭火烘烤而紅還是酒入愁腸而紅。
“上陽先生這脾氣依舊如當年那般耿直敢言,真是我輩之楷模啊!”另外一個倒在地上的中年人醉醺醺地說道。
“聖人言肉食者鄙,雖然這麼多年來老朽依舊不認為自己當初的做法有錯,但是老朽同樣覺得這皇室和天下諸蕃已經是朽木枯草這天下洶洶之勢早晚會將之徹底點燃焚盡。”上陽先生語帶頹然之氣。
“唉,在這屋舍之內如今也只有君恆兄還有官職在身,而我們如今皆是白丁俗客何以為一藩王勞心費神啊!”躺在地上的那中年人噴吐著酒氣喊說道。
“就是,俗話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如今我們皆是閒雲野鶴就該暢聊風月,閒看雲雨!”坐在地上的那個大胖子也跟著說道。
“不對,你們說的都不對!”就在其他幾人全部都點頭表示認同之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自牆角一處傳來。
眾人在第一時間就轉頭看向牆角。待得他們藉著火光看清說話之人都不由笑了一聲。
這笑聲之中不帶任何嘲諷和輕視之意。在上陽先生看來這些人的笑聲中更多的是飽含了欣賞和無奈之情。
“敬小友有何高見啊?”那坐著的大胖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一臉和藹地問道。
對於這個由上陽先生帶過來的小子,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以長輩自居。
他們全部都和敬子正以平輩論處。這倒不是因為這些人覺得自己年紀不夠,相反在場的所有人單論年紀每一個都可以做敬子正的長輩。
甚至有人的年紀都和敬子正的爺爺年紀相仿。而之所以他們要和這敬子正平輩論處是因為這幾天的相處下來眾人都已經見識到了敬子正的學識。
當然了在吟詩作賦,引經據典參研聖人之學上敬子正給在坐的人提鞋都不配。
但是說道兵,農,醫,術,天文星象,地理風俗,志怪趣聞這類的雜學,在座的所有人加在一起的也拍馬追不上敬子正。
“小子剛才聽鐵柳先生和玉溪先生之言覺得有些不妥。”敬子正此時也已經喝了很多酒,但是索性他以前在鬼谷門喝的都是師父泰極子所釀製的高度白酒。
因此雖然現在腦袋有些暈眩但是卻並無大礙,同時他的思緒也極為清晰。
“有何不妥,還請敬小友指教我等洗耳恭聽。”胖胖的玉溪先生笑呵呵地說道,他的樣子像極了佛家傳說中彌勒佛。
“在小子看來兩位先生都認為士不昭則不彰,並且君子理應忠君愛國食君之祿就當忠君之事此條論點過於狹隘。”敬子正一語就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
要說他們這些人按照傳統的儒家觀點來看都是大逆不道之輩,畢竟他們私下裡非議皇室和藩王於禮不合。
但是他們卻沒想到敬子正說出的話比他們還要誇張,他竟然敢說忠君愛國太過於狹隘。
要知道自聖人訂立綱常倫理以來,天下之人無不認可三綱五常。加之歷朝歷代的統治者們的不斷教化,百姓們都認為皇帝乃是君父是必須敬仰的存在。
但凡是忤逆君王之人都是無君無父的禽獸畜生。可敬子正作為半個儒家之人他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還好今日在這屋內的人都是君子不可能將他的話傳出去,否則敬子正必將身敗名裂遭天下唾棄。
“既然敬小友說出這樣的話,看來小友還有更加精妙的見解了?還請小友不吝賜教!”後進來的姚君恆不由鄭重地行禮道。
“雖然我也算半個儒家子弟曾讀過很多的聖人之言,但是同時我也道門子弟而我的師父就曾告訴過我,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君王者德彰天下功蓋萬民者也。”敬子正嚴肅地將當初剛入門是泰極子跟自己說過的話說了一遍。
“天下者,乃是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躺在地上的鐵柳先生突然坐起身來,原本的醉態竟然一掃而空他囁嚅著重複剛才敬子正說的這句話。
“君王者得彰天下功蓋萬民!”而胖胖的玉溪先生則是皺著眉頭重複後面的半句話。
就連盤坐在敬子正身邊的上陽先生都不由詫異地看向敬子正。他雖然與敬子正他們一路同行數日,並且與他們一同逃過了南亦可等人的追殺說起來也算是同生共死過。
但是他卻不知道敬子正竟然有如此見解。可就在大家全部都驚訝地看著敬子正時也只有姚君恆的目光閃爍。
“所以小子認為鐵柳先生和玉溪先生兩人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如今為受君恩則應該放情山水乃是不負責任。”雖然敬子正這話說得非常重,但是鐵柳先生和玉溪先生卻並沒有惱怒。
他們此時還沉浸對敬子正這話的震撼之中。
“那麼小友認為我們這些人該如何呢?”姚君恆見大家都在回味敬子正的話,於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子認為大丈夫理當以天下蒼生為己念,為天下百姓爭命。”敬子正想也沒想就回答道,這也是他曾經在師父泰極子面前立下的誓言。
“說得容易可做起來可太難了!”幾人之中另外一個鬍鬚花白的老者苦笑著搖搖頭道。
他曾經也立志要天下百姓做出一番事來,他年少輕狂時也曾高立山頂朝著蒼茫大地許願: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生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可結果呢?卻是官場失意,自己也因為直言上諫而觸怒龍眼然後流放莽荒。
等到好不容易熬到天下大赦時卻又遭逢父母離世,最終不得已只得回家丁憂。
等他三年丁憂期滿回到皇都時政局再次變化,當參合他的仇敵已經是大權在握,最終他被外派到了窮鄉僻壤之處,並且還處處受到上級的刁難。
最終忍無可忍的他選擇掛印而去,成為了一名寄情山水的隱士。因此當他聽敬子正大義凜然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不由暗自感慨年輕人實在是太過天真。
“禾軒先生說得沒錯,當年我師父也問我這句話我該如何實現。”敬子正對於老者的否定卻並沒有急著辯駁,反而是承認了想要以天下眾生為己任,為萬千百姓爭命很難。
“哦!那你是如何回答的?”被敬子正這麼一說禾軒先生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
“當初師父問我時我也是一時沒有回答上來,不過我師父卻是告訴了我該如何實現這一宏願。”敬子正微微一笑說道。
“你師父有什麼辦法實現這麼大的宏願?”所有人此時都很好奇敬子正的師父是如何教導他的。
“我師父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為天下蒼生的宏願太大需得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地完成,日行一善有多大的能力便做多大的努力,你是百姓那你便力所能及去幫助那些窮苦的乞丐流民,若你為官員便以治下百姓為念,為他們創造太平環境,若你為士兵就得努力殺敵保家衛國。”敬子正學著當初泰極子的口吻說道。
當聽完敬子正的話其他人還沒有太多的感想,但是禾軒先生此時已經激動得渾身顫抖。
就連他頜下的那花白鬍須都跟著不停地顫動同時他的眼裡卻開始不斷氤氳這淚水。
當他的雙目中流下兩行渾濁的老淚時,他突然哀嚎一聲。
“錯了!我竟然錯得如此離譜,晚了徹底的晚了。”隨即他便一下撲倒在地上哭嚎不止。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去勸他畢竟他如今的年事已高這種劇烈的情緒波動很可能讓他出現意外。
而造成這一切的敬子正卻是愣愣的坐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沒想到自己的這一番看似在普通不過的話卻讓禾軒先生如此激動。
感受到了敬子正的緊張和惶恐,姚君恆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莫要多想此事與你無關,只是禾軒先生聽了你的話之後有了人生體悟莫要驚慌。”就在眾人安慰禾軒先生的時候,壽州城中的一條街道上李毅正看著城中的一片紛亂。
此時大量的壽州城百姓拖家帶口地朝著玄武門而去。而李毅等人則是逆著眾人的方向朝著淮南王府所在的方向前進,因為他們這一行人顯得格外顯眼。
所以當他們走到一處街道的拐角處時,突然便有一群手持刀劍的傢伙從拐角處鑽了出來。
“不許動,乖乖地將身上的財物給交出來,否則的話休怪我們不客氣。”這些人中一個領頭之人一邊挽著刀花一邊說道。
走在最前的李毅和君可義兩人都不由的朝著身後看了,發現他們的身後除了自己這幫人並沒有其他人,這才確定這一行人乃是向他們索要財物。
對此李毅不由啞然失笑,他實在搞不明白眼前這些跳出來搶劫的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們這一行人除了齊寧之外好像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不說別的單看羽真雷的身高也知道他是個硬茬子。
可這些傢伙卻好死不死地選擇他們來打劫。
“嗨,我說你們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我們這麼多人你們也敢打劫?”齊朝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不由上前說道。
“人多又如何?我們可是淮南軍中的將士們,現在懷疑你們乃是準備前去幫助逆賊的所以我勸你們老實點!”最前面的那人卻不以為然他依舊惡狠狠地說道。
“小哥你這大帽子扣的也太沒水準了吧!”海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他不由好奇眼前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
“別他孃的跟我廢話,我問你們你們到底是不是前去幫助那些叛軍的?”最前面男人將長刀豎起在李毅和君可義的面前不停的比劃著,看起來一個不滿意便會朝著李毅他們就劈砍而來。
“這位小哥,我們並非是前往幫助那些叛軍的我們只是在尋找我們的同伴。”李毅見到眼前之人非常有意思,於是他也並沒有選擇直接動手。
“不是去幫叛軍的?”那手持長刀的傢伙聽到這裡不由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同時李毅感覺眼前之人渾身的氣勢突然一變。
“既然你不是來幫助我們的,那很有可能是來幫助穆青雲他們的既然這樣就需要怪我們了。”隨即他突然將手塞進了嘴裡吹出了一個口哨。
伴隨著他吹出的響亮口號,立刻從周圍的巷子裡湧出了大量的人來。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手持利刃殺氣騰騰。
但是李毅卻在他們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軍伍氣息,反而是安肅在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同行的氣息。
“這位兄弟道前清香三柱,線上飛針幾根啊?”安肅立即上前開口便是來了一句江湖上的黑話。
這句話乃是在告訴他們自己這邊也是江湖上同道之人,並且還問了一下對方的來路。
“他孃的沒想到還遇到同行了,不過你們也別想著跟我們套近乎了,剛才我已經問過你們是不是來幫助我們的了,既然你們的答案是不是來幫忙的那麼我們也就沒什麼好客氣了。”那人手持長刀一臉殺氣的說道。
安肅不由目光一凜,他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油鹽不進。同時他也不得不說對方絕對是江湖上的老手。
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在故意套自己這邊的話。他們首先是跳出幾個人裝作是打劫的樣子,並且故意將鄭剛那群人說成是叛軍就是想要讓自己這邊放鬆警惕。
加上自己這邊佔據了人數上的優勢因此很容易放鬆警惕。所以此時自己這邊一般沒有必須編個謊言來欺騙他們,所以說出的話一般都是真話。
而當對方確認自己這邊並非是和他們一路的他們便立刻叫出埋伏在周圍的人一起將自己這一行人拿下。
這一系列的行動無不彰顯出對方的智慧,因此安肅猜測對方的這個頭領一定乃是心機極深的傢伙。
而且他們的所在的勢力也一定不會是簡單之流。
“你們是鄭剛他們臨時招募的吧?”李毅此時也明白過來這些人竟然能夠聽得懂安肅的黑話那便代表他們乃是盜匪,但是他們卻又埋伏在這裡截殺自己這些不參與叛亂的人就說明了他們應該是受僱於鄭剛他們這些叛軍。
“哼!沒想到你這小子竟然還有些腦子,不過我們可不是什麼勞什子鄭剛的手下,我們乃是受呂思勉呂大人招安的。”那持刀之人一臉不屑地說道。
“看你這態度看來這鄭剛也只不過是呂思勉手下的一枚棋子了?”李毅對於敢在玄武門甕城中偷襲自己的人乃是深惡痛絕,他之前便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鄭剛將其幹掉。
這不光因為鄭剛伏擊他們,而是因為鄭剛為了刺殺穆青雲和淮南王而不顧其他無辜百姓。
而如今眼前這持刀之人說出了這幕後之人可能是呂思勉,李毅便立刻將呂思勉的名字也加到了自己的必殺名單之中了。
“哼,沒錯你真以為呂思勉大人會只靠鄭剛那手下的那些城衛營士兵?可笑至極!”那持刀的漢子越說越是得意。
“好了,我剛才說了我們是來尋人的,我們並不想與你們為敵還請你們讓開。”此時李毅還是想先找到敬子正和上陽先生他們,至於幹掉鄭剛和那個呂思勉的事情還得先往後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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