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暗河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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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開誠走近去看，發現石匣裡面有一個凹槽。凹槽這裡似乎原本放著某樣東西，只可惜此時已經不見了。

“終...終於還是他媽被...被人捷...捷足先登！”李九罵了一句。

羅開誠的心中也有些遺憾，畢竟他想完全弄清楚這個地方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他不免又想起了之前的遭遇，那個怪人用那張照片把自己引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正在出神，李九突然指著浮島的另一個方向，驚聲說道：“那...那邊好...好像有個人！”

羅開誠聞言急忙看過去，果然發現在浮島另一邊的鐵鏈上，隱約間真的趴著一個人影。這讓他的心裡頓時一個激靈！

李九朝著那個方向喊了一聲：“哎！別...別躲了，看...看見你了！”可無論他們的手電如何晃動，那個人影就是一動不動。

兩個人各自掏出武器，小心地爬上鐵鏈慢慢地靠了過去。可當他們離近了才看清楚，鐵鏈上的人大部分已經化為了白骨。透過他身上殘餘的部分，可以看出上這個人穿著現代的衣服，一根尼龍綁帶把他和鐵鏈相連，鐵鏈上還掛著一個揹包。

“你...你看他身上的骨頭。”李九用手電示意道。

羅開誠大致地掃了一下，很快就發現這個人的胸骨有明顯的折斷傷，左臂尺骨也發生了斷裂，“他一定是受到了攻擊，本想從這裡逃生，可還沒來得及就傷重不治了。”

“會是什...什麼攻...攻擊了他呢？”

羅開誠搖了搖頭，但是他心底也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

“這到...到底是個什...什麼人啊？”李九說著就去拉那個揹包。

揹包長年累月地掛在這裡早已經變得腐朽不堪。李九輕輕一拉揹包帶就斷了，好在拉鎖是金屬的才沒讓揹包立刻散架。

羅開誠看著鐵鏈上的骸骨，心中不免感慨。李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行了，別...別看了，咱們沒...沒能力帶...帶走他。哎？”

李九話音未落，就看到骸骨的胸口處露出了一個小布包。他急忙爬近了幾步伸手去拿，可布包被骸骨壓在身下，李九拉了幾次都沒有拿出來。

“不然算了吧。”羅開誠說道。

李九卻並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這...這個東西被他保...保護得這...這麼好，一...一定不尋...尋常。你不想弄...弄清楚這...這裡的秘...秘密嗎？”說著，他調整一下姿勢抓住布包猛地一用力，終於把它拉了出來。可原本俯臥在鐵鏈上的骸骨卻失去平衡翻落下去，中途又被原本綁在身上的尼龍袋勒了一下。骸骨早已腐朽，一下斷成兩截，掉落進了下方的暗河之中。

“你！”羅開誠頓時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我靠！”李九也不由得一怔，隨即雙手合十，鄭重其事說道：“對不住啊，前輩。一落暗河，黃泉孟婆，早登輪迴，安享極樂。”

羅開誠頓感意外，“你這詞行啊！一套套的。”

李九擺擺手，“別...別廢話了，趕緊回...回去吧。”

二人帶著揹包和布包返回了浮島。李九小心地開啟布包，卻看到裡面是一個類似龜甲的東西，上面刻著線條和符號。

“這是什麼？”羅開誠問道。

李九拿在手裡端詳了半天，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隨即搖了搖頭，“我...我得找家...家裡的長輩看...看看。”

“嗯，也好。”羅開誠點點頭，“那你先收好，回頭有了結果一定告訴我。”

李九把龜甲重新包好裝進揹包，“放...放心，咱哥...哥們兒講道...道義。不論是消...訊息，還是錢，我絕...絕不獨...獨吞。”

羅開誠拍拍他的肩膀，“我信你。錢不用，資訊共享就行了。”

隨後，他們又開啟了揹包。可揹包裡除了紙筆工具以及一些看不出是什麼的零碎，就只有一個筆記本和一個油布包。羅開誠伸手拿起筆記本，而李九則把油布包拿了出來。

筆記本中的很多頁都已經粘在了一起，即便是沒有粘連的紙上，原本的筆跡也由於水汽的緣故變得模糊。少數能辨認的頁面上似乎是一些手繪草圖。

其中一張很奇怪，一下就引起了羅開誠的注意，這是一張豎畫的圖。最上面是一座塔，塔的下面又畫了一個倒著的塔，而且要大很多。

這幅畫和他們在棧道上看到的那幅基本一樣，只是這一張更加細緻。這張草圖上，上面的塔畫了三層但並沒有標出閣樓的位置，而下面倒著的塔卻畫了四層，在最下面一層還畫出了浮島的樣子。這就說明一個事實，畫這張圖的人知道這個地下浮島的存在，卻不知道地上塔中第四層閣樓的存在，也就是說他不知道這具乾屍的存在。

可這張圖最奇怪之處卻不在此，而是在浮島的更下方。在圖上，繪圖者標出了地下暗河的位置，而在暗河的更下方，又畫了一些線條，並且有向下延伸的趨勢。

從繪圖者所畫的內容看，他對於這裡有著相當程度的瞭解，所以他應該不會是信手塗鴉。但暗河下面的情況，他又是如何知曉的？羅開誠覺得難以置信。

羅開誠正在出神，突然聽到李九笑了一聲，“巧...巧了。”

羅開誠看過去立刻也就明白了。原來油布包裡包著的竟然是一把斷刀的刀柄，而且似乎和他之前撿到的那半截刀刃是同一把。他忍不住拿出來一對，果真如此。

李九把刀柄包好交到羅開誠手裡，“歸...歸你了。”

羅開誠也沒推辭，連同筆記本一起放進了包裡。他的心裡想著剛才圖上的內容，腦海中一時間浮現出無數的問題。他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浮島的邊緣，看著腳下奔湧的暗河出神。

看著看著，羅開誠的臉色忽然一變。他立刻趴下身子，儘量的把手電伸出去，仔細地看了好一會兒，頓時頭皮一陣發麻。此時他也顧不上電量了，立刻把手電光調到了最亮。

“怎...怎麼了？”李九覺得不對，走過來問道。

“暗河裡面有東西。”

“有...有東西？”李九也疑惑地舉起手電光看過去。兩個手電同時照射，下方的情況變得更加清楚。

儘管暗河流速很快，但河水十分的清澈，因此即便是在這樣的光線條件下，仍舊能隱約看到河水裡面的情況。在他們正下方的位置，有一大片黑影，彷彿有什麼東西蟄伏在那裡。

“我靠！那...那麼大，是...是什麼？”李九忍不住驚叫出聲。

“看不清楚，”羅開誠搖搖頭，“還有冷焰火或者熒光棒嗎？”

“有。”

可隨著依次嘗試，他們發現這些東西並不管用。熒光棒在接觸到水面的一瞬間就被水流沖走了，而冷焰火也是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就被河水熄滅。

羅開誠皺了皺眉，隨即起身開始檢查干屍身上的鐵鏈。

“你這...這是幹什麼？”話一出口，李九立刻也想到了羅開誠的意圖，“你該...該不會是想...想順著這...這個下去吧？”

“咱們現在沒辦法原路返回，終歸還是要下去的。”

“你等...等下，我這...這有......”李九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高...高科技。”

“這是？”羅開誠拿過來仔細地看了看，“水下照明彈？可以啊，你還有這東西。”

“不...不是我，”李九擺擺手，“這是從我...我哥那拿的，他...他就愛用這...這種奇...奇怪的玩意兒。”

羅開誠在部隊的時候也接觸過類似的東西，因此並不陌生。他把透明管從盒子裡拿出來，按下啟動鍵之後扔了下去。這種水下照明彈利用的是鉀、鈉等活潑金屬單質的特性。它們先被封存在石蠟或者煤油中，裝置啟動之後會在水中被釋放出去，這些金屬單質遇水之後發生反應，產生明亮的光芒。

羅開誠和李九緊盯著照明彈落入水中，很快一陣黃色的光芒亮起。由於在黑暗中太長時間了，兩個人一時間無法適應這樣的強光，立刻不約而同地眯起眼睛並用手遮住。

經歷過短暫的適應之後，二人也終於在照明彈的幫助下看清楚了水下的黑影，那竟然是一張巨大的人臉！羅開誠再也顧不上強光的刺眼，他放下手瞪大眼睛看過去，而人臉上的兩個眼睛也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隨著水波的流動，人臉的表情似乎也在變化。羅開誠感覺它正朝著自己笑！剎那間，他感覺到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

一旁的李九似乎也被嚇了一跳，“我靠，那...那是什...什麼？”

羅開誠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剛剛那個詭異的笑容給了他巨大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