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浮島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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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是你？”

“會...會不會是從你...你的包裡不...不小心掉下去的？”

“絕不可能！另外，”羅開誠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你有沒有發現，那個光點並沒有落下去！它一直懸在那裡！”

“這...這裡還有別...別人？”

“不像。走，下去看看。”

由於急於想要弄清楚下面的情況，兩個人都加快了腳步。石壁上的棧道似乎一直在盤旋向下沒有盡頭，而那個光點也彷彿無法接近一樣，總是和他們保持著差不多的距離。

羅開誠感覺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死迴圈，他的心跳變得越來越快，卻並不是因為累。

又走了一會兒，他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這不對吧，咱們是不是看錯了？還是產生了什麼幻覺？”

李九抬頭往上看了看，“這...這有多深了？”

“早就過了仙人聚的高度，咱們現在已經進入山脈內部了。”

羅開誠把手電儘量調亮，走到棧道的邊緣盯著下方出神。他的臉色很平靜，但卻顯得有些冷峻。

過了一會兒，李九突然開口說道：“你聽...聽沒聽過望...望梅燈？”

“旺旺梅登？是吃的嗎？你又餓了？”

“滾！！是...是望...梅...燈，懂...懂了嗎？”

“望梅燈。懂了，有望梅止渴的意思唄。”羅開誠介面說道。

“對...對，但它還...還有一個名...名字，叫招...招魂燈。傳說，在靠...靠近的...地府的地方，會看到這種東西，跟...跟著它走，就再...再也回不來了。”

“你的意思是，咱們走到陰曹地府了？你幹這行的怎麼還信這個？”羅開誠覺得李九的邏輯有點好笑。

“這倒不是，”李九擺擺手，“我...我只是覺得咱...咱們不能再盯...盯著它走了，這...這玩意邪...邪得很，彆著...著了什...什麼道。”

“我現在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誰修建了這個地方！”羅開誠看了一眼上方還在閃爍的火光，“反正咱們也不能退出去，相比跟那些蛇和黑毛怪物搏鬥，我寧可去地府探一探。”

李九笑了笑，“也對，那...那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李九所說的影響，羅開誠的視線不自覺地避開了下方的光點。他也是第一次發現，在這樣的光線條件下，死盯著腳下走路更加耗神，沒過多久他就開始感覺到頭暈目眩。

又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羅開誠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下意識地轉了一下頭，卻赫然發現，不知不覺間那個幽綠色的光點已經靠近了一大截。他站在棧道上甚至隱約地看到了光點周圍的一些輪廓。

羅開誠把手電照過去，可用了這麼久，手電的電量早已告急。無論他怎樣瞪大眼睛，都無法看清楚。

李九走到跟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下方，回手從包裡掏出一個冷焰火，隨著一陣耀眼的光芒亮起，冷焰火就被他丟了出去。

火光在黑暗中下落，朝著那個幽綠色的光點快速接近。

羅開誠聚精會神地盯著，他的心跳越來越快，此時的他有一種既緊張有期待的感覺，彷彿恐怖電影中惡魔即將轉身那一剎那。

轉眼間，冷焰火到達了光亮的位置，同時也照亮了周圍那一小塊區域。

在他們的位置可以看到，在那片黑暗的地下空間中，懸浮著一個三米見方的浮島。只可惜冷焰火落在浮島的邊緣，彈了一下就繼續落了下去。

浮島被照亮的時間大概只有兩秒鐘，而就是這兩秒鐘展現出的一幕，讓羅開誠的頭皮一下就炸了起來！

浮島上點著一盞綠色的燈。旁邊有一張石椅，一具乾屍坐在上面，乾屍身著灰袍，頭上有兩個凸起的角！

羅開誠從來都只認為自己的膽子很大，但如今他的手第一次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他甚至懷疑由於光亮的時間太短自己眼花看錯了。於是轉頭看向李九，可當他看到李九的瞪大的雙眼中透露出的恐懼時，羅開誠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你看...看到了嗎？”李九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嗯。”

“坐...坐那的是...是那個嗎？”

“是。”

“我靠！”

兩個人就這樣愣愣地站了好一會兒。

“那...那個傢伙是抄...抄近道了嗎？”李九突然開口。

“別扯淡。”羅開誠此時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走吧，還是要下去看看清楚。”

李九突然對準下面拉開了彈弓。羅開誠急忙攔住他，“你幹什麼？”

“不管是...是不是起...起屍了，先給...給他一下。”

“這事太邪門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李九想了一下，點點頭收齊了彈弓。

兩個人沿著棧道繼續向下，此時即便是羅開誠也無法估量出他們深入山脈的距離。

下方水流de聲音越來越大。黑暗中，羅開誠似乎能夠想象出地下暗河波濤洶湧的景象。再加上浮島上的那一幕，他甚至感覺自己似乎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詭異到匪夷所思的世界。

終於，羅開誠和李九來到了棧道的盡頭，同時和到達距離那個浮島最近的位置。走到這裡，他們才清楚地看到，那個浮島並非真的懸浮著。而是有幾條巨大的鐵鏈從周圍的石壁上伸出，將那個方形的石臺硬生生地拉在半空中。除了這些鐵鏈，並沒有任何的路徑通向浮島。他們實在想象不出那具乾屍是如何坐在了那裡，寒意再次席捲上二人的心頭。

兩個人對視一眼，雖然都沒有說話，但默契地分別走向了粗大的鐵鏈。羅開誠選擇了比較傳統的倒掛式，而李九則猶如走鋼絲一樣，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二人一起朝著中心的浮島進發。

行至鐵鏈中間的位置，羅開誠忽然發現，此時的自己對於黑暗的心理障礙，竟然已經減輕了不少，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果然是強鼓要用重錘，沉痾需用猛藥，人就是要被逼到絕境才能突破自己。

見羅開誠慢了下來，李九趕緊問道：“怎...怎麼了？撐...撐不住了？”

“我沒事，”羅開誠回答，“你自己多小心吧，這種地方還玩雜技。”

“我...我這叫靈...靈活。你那樣...樣，多費...費勁。”

兩個人有驚無險地到達浮島。此時地下暗河就在下方不遠處。站在他們的位置，水流聲震耳欲聾，蒸騰上來的水汽也有了撲面的感覺。

石椅上面坐著乾屍，而旁邊就是那盞幽綠的光。綠光來自一個石制的燈臺，燈臺上有一個半透明的晶體燈罩。李九慢慢地將燈罩取下，裡面燃燒的綠光很快就熄滅了。

“綠火怎麼滅了？你能不能別亂動！”羅開誠忍不住說道。

“放...放心吧，一盞燈...燈而已。”李九滿不在乎，然後擦了擦手裡的燈罩隨即放進了包裡。

羅開誠也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兩個人又小心地靠近乾屍，卻發現它仍舊是死氣沉沉，沒有絲毫所謂“起屍”的跡象。兩隻空洞的眼睛和仍舊僵硬的身體，表示它絕不可能自己來到這裡。

乾屍的頭以一個很大的角度垂下，讓人有些的擔心它的頭會不會隨時斷裂掉下來。

“看這個。”羅開誠蹲在地上，指著乾屍的腰間。

李九彎下腰，用彈弓輕輕地挑開乾屍身上的灰袍，只見一條漆黑的鎖鏈正捆在乾屍的腰上。這條鎖鏈大概已經在它身上相當長的時間了，其中一部分已經嵌進了肉裡。

李九皺了皺眉，“這...這夥計生...生前沒...沒少遭罪啊。這鐵...鐵鏈？”他用手電照了一下，鐵鏈從浮島的邊緣延伸了下去。

“難道是延伸到暗河裡了？”羅開誠推測道。

李九直起身子，“看...看來是利用暗...暗河的力量拉...拉動鐵鏈。可這...這麼做有...有什麼意義呢？”

羅開誠猜測道：“也許是這具乾屍給自己設定好的歸宿，如果自己死亡，或者木塔坍塌，它將回到這裡。”

“可...可它死...死的時候，機關並...並沒有啟動。”

“這就不好說了，也許是出現了臨時的故障。”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們砸穿閣樓的行為，再次觸發了機關的執行？”

羅開誠輕哼一聲擺擺手，“不用說咱，別拉上我，砸穿閣樓的可是你。”

“胡...胡說，”李九翻了翻白眼，“我都...都沒來得及動...動手，塌下來的樓...樓板就先...先把我砸...砸暈了。”

羅開誠沒再理他，舉起手電順著乾屍身上的鐵鏈照去。他剛要探頭朝下面的暗河看去。忽然聽到李九發出了一聲感嘆

“哎！可...可惜了！”

“怎麼了？”羅開誠轉身走過去問道。

李九指了指石椅的對面。羅開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裡擺著一個已經被開啟的石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