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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爾德家族是金獅玫瑰王國的古老貴州,在當代也有大部分子孫從商從政,影響力不可小覷。
律師羅湘高聲問:“劉及先生,你的《九筵仕女圖》是從柴爾德拍賣行購入又轉手給謝衍先生嗎?”
劉及狠狠瞪著奧斯丁,眼眶突出,重重地點頭。
同樣的問題,律師又問謝衍。
謝衍應聲,俊逸的面龐掛著冰寒:“不錯,他們之所以出手《九筵仕女圖》,皆因此畫多年輾轉,殘破不堪。而我購入,是堅信我華國藏龍臥虎,總有人能修復此畫。”
律師這才向著大維德.桑德拉和奧斯丁詢問:“是否需要柴爾德家族出面作證?”
大維德.桑德拉不說話,奧斯丁憤憤:“不管怎麼說,謝衍於地下交易市場活躍,不曉得還有多少名畫被其轉手。他藏匿名畫真跡,牟取暴利。他應該給金獅玫瑰博物館一個交代。”
聽眾臺議論紛紛,“我們華國的文物,憑什麼給你們國家交代?”
羅湘卻還沒完,“法官,我方請出示第二個證據。這是一段影片檔案。”
影片?奧斯丁捏著眉心,越發頭疼。大法官猶豫了一會,才說道:“播放吧。”
影片檔案顯示的是,喬裝改扮的金獅玫瑰人進入謝公館,尋找名畫的過程。
謝衍握著拳頭,屈辱讓他血脈似乎產生了逆流之感。“大家可以看到,這是我在華國的家。而他——”
他大喝一聲,指向奧斯丁,“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指示下屬盜取《九筵仕女圖》。雖然他們僥倖逃脫了,可我們華國有句古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影片播放到下一段,正是弗蘭基等人的招供。
弗蘭基等人在帝京西山處截殺謝衍反被殺,一舉生擒,禁不住牢獄之苦的他們,供出了奧斯丁。
“奧斯丁,你莫非選擇性健忘?這一樁樁一幕幕,你認罪嗎?還是說,你以為威脅了一個修復師,製造假證,就能掩蓋這血淋淋的犯罪?”謝衍的質問,迴盪在法庭的上空。“法官大人,我方還有證人。”
局勢似乎已經失控,法官猶疑,畢竟是金獅玫瑰國人,情感上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國家。評審團中,有黃色面板的,他聲援謝衍,“法官,傳證人吧。”
這一次走上證席的是聶良舟。
葉芙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站起身子高喊了一句“哥”,接著她捂著嘴失聲痛哭。雖然嫋嫋告訴她,她的家人已平安,可她還不敢相信。現在,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聶良舟站到了場間,整個人像一杆標槍。
“我是華國黎京市門東警隊隊長,是葉芙的表哥。我妹妹之所以被帶到貴國,就是因為特勤局的人,試圖綁架我和我姨母,以此達到威脅我表妹,嫁禍謝先生的目的。這樣一個拙劣的謊言,怎麼還能搬上最高法庭嗎?你們欺侮我華夏無人嗎?”
他敲著自己的胸膛,鐵血錚錚。
而葉芙大哭起來,指著奧斯丁,痛斥:“是他逼我做偽證,不照做就對我家人不利。我沒辦法,我誣陷了我的同袍,我有罪,但他奧斯丁是始作俑者。”
事到如今,便是最巧舌如簧的大維德·桑德拉,也不知如何辯護?
奧斯丁紅著眼睛,手指插入頭髮,用力地撓,狀若癲狂:“特勤局成立之初,就是為了金獅玫瑰王國追回文物,是正義之師。只要結果達到了,過程又有什麼要緊?文物在你們那些野蠻的國度,只有悲慘的命運。是金獅玫瑰王國的自由和強大,讓這些文物得以儲存下來,被世界看見。全世界的民眾,都該感謝金獅玫瑰。文明,在這片土地延續。”
他甚至雙手伸向穹頂,做出虔誠的模樣,儼然自己是正義的信徒。
嘈嘈竊竊的議論聲,充斥了法庭。
奧斯汀的行徑,引來了95%的聽眾的反感。
“真的如此嗎?”不算高的聲音,卻清晰地在每個人的耳邊迴響,嫋嫋走出了座位,腳下生蓮一般,走向前臺。
“這裡是法庭,不是菜市場。沒有法官傳召,豈能隨便走動?”大維德·桑德拉趁機發難。現在天枰已經完全傾向於華國,他們只能吹毛求疵,以擾亂法庭秩序維護自己岌岌可危的立場。
有安保上前,想阻止嫋嫋,但嫋嫋身手何其敏銳,三下五除二就將人撂倒。
金獅玫瑰王國這邊還要上人,律師羅湘大喊:“這是我方證人,嫋嫋女士,她要陳詞。”
大法官敲了下法槌,“說。”
嫋嫋已經站到了謝衍的身邊。她目光溫柔,為這一刻,她和謝衍並肩的一刻。
“百年前,貴國有一位偉大的文豪,叫雲果,曾寫過一篇《給特雷巴上校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說:在地球上的一個角落裡,誕生了一個神奇的國度,名為華國。他們以想象為藝術,創造了一座偉大的夏宮。那是一座令人嚮往的殿堂,用雲石、玉石、青銅和陶瓷來創造想象,華麗無比的絲綢來裝飾它,並將華國五千年流傳下來的、世上最罕有的、獨一無二的寶藏來填充它。”
嫋嫋的聲音很好聽,就像在說著一個故事,引人入勝。從法官到陪審團,再到律師、聽眾。
“這座殿堂,經歷了三代人的不辭勞苦,卻又彷彿經年累世。它為誰而建?它雖然誕生於華國,卻為世界而建。因為創造這一切的時代是人的時代。”
“然而有一天,有一個強盜闖了進去。他憑著船艦大炮,開啟了殿堂的大門。那些寶藏激起了人性中最醜惡的貪婪,他們洗劫了全部的財富:能帶走的全部裝船,不能帶走的,就付之一炬。我們金獅玫瑰人,總認為自己是文明的;而在我們眼裡,華夏都是野蠻人。然而,文明卻竟是這樣對待‘野蠻’的。在將來交付歷史審判的時候,那個強盜就會被人們叫做金獅玫瑰。”
“我相信,未來的某一天,洗刷了血水和汙濁的金獅玫瑰民族,會將自己的贓物還給被劫掠的華國。那才是真正的物主。”
試想許多年以後,金獅玫瑰王國的父母帶著自己的孩子,站在博物館前,面對那些無法回到故國的文物,是否敢直視歷史?又或者有勇氣告訴自己的孩子們:看,這些東西都是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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