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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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師傅，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者向郭威說道。

“好。”

郭威乾咳一聲，挺起胸膛，坐在了太師椅上。

“拜師儀式開始，兩位愛徒向郭師傅敬茶。”

那名老者喊道。

大夥都安靜了下來，看著黑虎和褚林光，一起來到郭威面前，兩人各自捧起一壺茶，砰一聲，一起跪在了郭威面前。

“師父請喝茶！”

兩人齊聲道。

郭威點了點頭，先接過黑虎的茶水，灌了一口後，將茶壺還給黑虎，隨後又拿起褚林光手上的茶壺，也是灌了一口後，交還給了褚林光。

“叩頭！”

老者再次喊道。

“砰砰砰！”

褚林光和黑虎都向郭威磕了三個響頭，大元王朝極為注重師徒間的禮儀關係，郭威喝了褚林光和黑虎敬的茶水，又接受褚林光和黑虎叩拜，自此以後便要將所學本領，真心實意的傳授給褚林光和黑虎，如若藏私在武林中會受人唾棄。

同樣褚林光和黑虎學成以後，都將供養郭威，讓郭威安享晚年，同時維護師門聲譽，若是郭威晚年不幸，師門遭難，兩人視而不見也會受他人唾棄，甚至在官場和江湖上難以立足。

“兩個好徒兒，這是為師一點心意。”

郭威給黑虎和褚林光都準備了一個紅包。

褚林光摸到了銅板和兩個疙瘩，他內心一驚，郭威竟然把兩人一年的學費都退了回來。

足足二兩銀子和三個大錢，這足夠他生活好幾年。

“今日拜在師父門下，學的一技傍身，它日行走江湖，定給師父揚名立萬，不負師父一番教誨。若來年武考高中，無論弟子在哪，師父只需一封家書，天南地北，即使相隔千里，弟子也會連夜趕到，絕不讓人欺郭家一根毫毛。”

黑虎接過紅包後再次跪下，面朝郭威聲情並茂，擲地有聲的說道。

褚林光暗叫一聲不好，這番話顯然是黑虎提前準備，自己前世初中畢業，今生賤民身份，可沒有這種文采。

但這時候若是傻傻站著，一來讓賓客取笑，二來也會讓郭威沒面子。

“砰！”

所以褚林光飛快跟著跪在地上，對著郭威認真道：“俺也一樣！”

“好，好！為師果然沒看錯你們，快快起來！”

郭威熱淚盈眶，雙手分別托住黑虎和褚林光的肩膀，將他們從地上拉起來。

“恭喜郭師傅又收了兩個徒弟。”

“郭師傅有福了，這兩個弟子將來一定能考中武舉人。”

“英雄出少年，郭師傅你這兩個徒弟給您長臉了。”

……

賓客紛紛上前道喜。

“哈哈哈，諸位別忘了留下來喝酒。”

郭威將賓客們請進客堂。

席間大夥吃酒的時候，褚林光和黑虎都站在了郭威身後，為郭威沏茶倒酒，這是師徒間的禮儀。

就算平時三個一起吃飯，也要等郭威坐下，他動筷子後，兩人才能動，賓客在場更應該把規矩做到位，不能讓人覺得徒弟沒大沒小，讓師父丟了面子。

褚林光作為現代人，對於這種禮儀並不反感，郭威是授業恩師，日後將傳授他武藝，幫助他考取功名。

無論將來能否考中，學得一技傍身，是祖師爺賞飯吃，尤其是在大元王朝這種社會，非親非故，憑什麼把一生所學傳授於你，要想得到師父認可，平時大事小事都得做到位。

“今天你們也累了，坐下來吃飯吧！”

郭威看到褚林光和黑虎給賓客們倒完一圈酒，又站在自己身旁伺候了一會後，便吩咐他們坐下來吃飯。

徒弟把規矩做到位，自己這個做師父的，也不能視而不見怠慢了他們，不然也會遭嫌棄。

“謝師父！”

褚林光和黑虎躬身道。

兩人落座前，重新給郭威倒了杯酒又沏了壺茶，並選擇坐在郭威附近，這樣郭威要是有什麼吩咐，兩人才能第一時間響應。

等賓客酒足飯飽散去時，褚林光和黑虎都放下碗筷，幫著郭威把客人送出門，等看著郭威進房去休息後，褚林光和黑虎才回到飯桌上收拾殘局。

“兩位師弟跟我去酒樓，我給你們接風洗塵。”

郭芳進來道。

今日郭威收徒，她這個做女兒也忙了一整天，不過她不用和那些賓客們打交道，也不用給他們端茶倒酒，就是有兩個媒婆纏著她，把她煩的不行。

如今賓客都走了。

郭芳想出去放鬆一下。

“好，謝謝師姐。”

黑虎放下碗筷激動道。

褚林光看到桌上還有不少酒菜，雖然都是筷子動過的痕跡，但比起他用糙米拌豬油吃，也不知道豐盛了多少倍。

但黑虎沒有拒絕，他就不能跟黑虎唱反調，更不能駁了郭芳興致，所以跟著一起說道：“好，謝謝師姐。”

一頓酒下去，郭芳今天和褚林光說的話，比往常一年對褚林光說的話還多，酒後吐真言，褚林光和黑虎瞭解到郭威之前收的弟子，也有人考中秀才甚至武舉人，但都在進入官場後疏遠郭威。

原因是郭威有個兒子被髮配充軍，郭威希望弟子能幫他疏通關係，讓兒子回到白陽縣，結果幾個弟子都沒幫上忙，為了不被郭威的兒子牽連，這些年只有重要的日子才會回來看郭威一眼。

前些日子郭威出遠門，就是去告知幾個弟子，今日將再收一個徒弟，讓他們抽空回來看看，結果一個都沒回來。

所以賓客散盡後，郭威便獨自一人回到房間內，可能也在想將來黑虎和褚林光會不會和其他弟子一樣，對他的請求視而不見。

褚林光和黑虎久久無言，終於明白郭芳為何非要在今天，拉著他們出來喝酒，原來是想告誡他們，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了郭威。

兩人把郭芳送回武館。

回去的路上褚林光在想，日後若是自己高中，面對郭威求助，若將為難到自己時，自己該如何處置。

是鋌而走險，幫助郭威償還人情，還是像前面幾個師兄一樣，對郭威視而不見。

他從口袋裡面摸出郭威送給他的紅包，裡面的銀兩和之前上交的學費一樣，郭威把學費返還，無疑是在告訴他和黑虎，他們確立了師徒關係。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褚林光現在無法知道答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