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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從京中跟來的少爺們、公子們、出身不凡的低階官員們,再次感受到物超所值。

韓佑將大半小夥伴們派出去了,帶著部分騎卒和老韓帶來的府兵,捉人,殺人,前腳抓、殺,後腳直接填補地方官府中的文武班子空缺。

光是定這事就忙活了一下午,等輿圖被收起來,大部分人都離開後,韓佑來到了海邊。

大部分小夥伴們都離開了,連皇子們都是,如同往昔,跟在韓佑身後的只有殺家三少。

漫步在月光下,沙灘上,韓佑如夢似幻,著實沒想到事情能夠這麼順利。

他還以為會掀起一片腥風血雨,會死很多很多人,瀛賊的、舟師的、身邊的夥伴們。

誰知老爹來了後,就這麼解決了。

韓佑知道,事情絕對沒有王山說的那麼輕鬆愜意,過程一定是兇險重重。

事實上,實際情況的確沒有那麼的輕鬆愜意,都沒王山說的那麼麻煩,人家老韓真就是出海溜達了一圈,回到舟師大營後帶著人砍翻滿船人,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一個胖胖的人影走了過來,王海回身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陸百川和江追將龔星銘放了過來。

聽到了腳步聲,韓佑轉過頭,頗為詫異:“穿上官袍了?”

最近一直留在大營中的龔星銘微微一笑:“再不穿,沒機會了。”

韓佑神情一滯,招了招手,龔星銘與前者並肩而行。

三十多步,二人一直沉默著。

浪頭打來,打溼了韓佑的褲腿,前段時間踩到貝殼劃傷的腳心隱隱作痛。

這件事龔星銘是知道的,口氣莫名:“在東海,這種事是常有的,誰都會溼了腳,劃了腳,誰也不例外。”

“未必,龐攀老夫子就沒有溼了腳,劃了腳。”

“酉州不算是東海,不算東海三道,酉州,是王爺的封地,龐先生之所以沒有溼了腳,劃傷了腳,正如老夫所說,與王爺封地無關,酉州,不再東海三道。”

龔星銘止住了腳步,望向一望無際的海平面:“王爺,東海三道也有,三皇子韓王殿下。”

韓佑無言以對,是啊,東海無好人,這裡就是個大染缸,就是個看不見的深淵,看不見的漩渦。

“誰都無法倖免,陛下怕劃傷了腳,當年是主動調離了東海,龐老夫子怕劃傷了腳,帶著家眷舉族離開去了酉州,鐵將軍怕劃傷了腳,去了北地。”

龔星銘沉沉地嘆了口氣:“老夫也怕,怕劃傷了腳,可老夫能去哪裡,我龔家的根基在這裡,親族在這裡,走不了,走不了的,更何況,出身時老夫的腳就已經被劃傷了,只有東海的海水可救,如同飲鴆止渴一般的救。”

說到這裡,龔星銘緩緩摘下玉帶,將知州官印拿了出來雙手呈給韓佑。

“既然將軍開始殺人了,老夫也懶得逃了,逃不掉,當年就無法逃離東海,現在更逃不了,也不想逃了,年紀大了,死在這裡算求,無甚大不了的。”

“是啊,當年逃不掉,現在更逃不掉了。”

韓佑接過了玉帶和官印,拋給陸百川后打了個響指。

王海從懷裡掏出一封名冊,翻了一會後遞給韓佑。

藉著月色,韓佑一邊讀著名冊一邊說道:“龔家,東雲道豪族,龔家家主龔星銘…算了。”

韓佑合上小冊子:“自己說吧。”

“無惡不作,強搶民女、公報私仇、侵吞百姓田產、縱容家族子弟為瀛賊私掠船指路掠奪、為餘雲遙等亂黨送去糧草、買賣官位、扶持安插親信居於要職,罪可至死。”

龔星銘坐在了沙灘上,脫下官靴磕了磕裡面的並不存在的黃沙。

赤著腳,龔星銘又站起身,哈哈一笑:“老天要本官死,這是老天要本官死啊,若是瀛賊再來一次,本官再通風報信一次,一共兩次,每次換半條命,說不定就能在將軍手裡撿回一條命了。”

“是啊,有些可惜。”

韓佑拍了拍龔星銘的肩膀:“天意如此,莫要怪本將。”

“不怪,哪裡敢怪,咎由自取。”

說到這裡,龔星銘突然問道:“倘若還有一次瀛賊夜襲,接連兩次通風報信,換了兩次半條命,將軍…當真能放過我?”

“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吧。”

“會放過你的。”

龔星銘聞言哈哈大笑,笑了許久,笑容一收:“那便好,將軍是菩薩心腸。”

“殺了你還是菩薩心腸?”

“殺一人,救萬人,自然是菩薩心腸,放過一人,害了萬人,不可取,將軍這般菩薩心腸定能還東海一片祥景,好,幸事,路上老夫還能有不少伴兒。”

“放心,肯定有不少人下去陪你的。”

韓佑望著龔星銘有些發腮的胖臉蛋,感慨萬千。

心裡,他是有些感激龔星銘的。

如果那一夜沒有這傢伙過來通風報信,一旦瀛賊夜襲,不說大家毫無抵抗之力,肯定損傷不少,不,應該是損傷慘重,不聚堆,不扎到一起,火藥箭根本無法形成那麼大的殺傷力,一旦混戰的話還會誤傷。

可賬不是這麼算的,佛家才這麼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能因為做了好事,所有罪行都抵消。

韓佑不信這個,也不是按照這麼算的,龔家壞事做絕,龔星銘雖然沒有草菅人命過,可說他一聲賣國賊也不為過。

就如同他所說的那句話,在東海混,哪能不溼了褲腿,哪能不劃傷腳掌,就連老八當年都沒辦法在舟師混下去,都沒辦法在東海立足,想要出淤泥而不染,痴人說夢,要麼,成為其中一員,要麼,趁早離開。

東海這地方,來過太多太多的人了,老八、鐵晨、龐攀、周賁、就連老韓也來過。

不想劃傷腳心,不想溼了褲腿,都走了,周賁沒法走,下場不用多說,也就是他頂個皇子頭銜吧,加上罪不至死以及被帶上歪路沒多久,要不然根本活不到今天。

“孩子我會放過的,已經和大皇子殿下交代了。”

韓佑突然有些想要安慰龔星銘,又重複了一遍:“裴先生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你的長子…你也知道,我沒辦法放過他,還有你的兩房小妾,不過其他人,那些孩子和女眷,大皇子會放過的。”

“多謝將軍。”

龔星銘微微送了口氣,似乎並沒有覺得不甘,已是認命了一般,彷彿覺得自己撿了大便宜一般。

“一個問題。”

韓佑問出了早就想問的問題:“其實那一夜你不應來通風報信的,你不瞭解火藥的威力,就算了解,我們被夜襲也會被打個手足無措損失慘重,如果你運氣好的話,我或許會戰死,我戰死了,你龔家說不定就保下了。”

龔星銘哭笑不得。

他當然不想通風報信,他甚至當初就不應該主動來見韓佑。

可他通風報信了,見韓佑了,也的確是因為怕,只是怕的不是韓佑,而是韓百韌,知道韓百韌是率領官軍進駐東海的統軍大帥後,知道訊息的那一刻,龔星銘已經知道自己死路一條了。

“或許你不信,其實,其實我理解你的,因為我曾經也是個小人物,小人物,沒辦法對抗命運的。”

韓佑說的是實話:“當我們被不應該拋棄我們的命運所拋棄時,只能變的骯髒,變的卑鄙,變的令人不恥,只是為了活著,為了所在乎的人活著,為了讓所在乎的人活著。”

龔星銘轉過頭,不理解。

他覺得其他人被命運所拋棄後,或許會死,或許會走投無路,可韓佑不同,莫說命運拋棄,天下所有人都拋棄他,只要他爹不拋棄他,那麼他便是這世間最幸運的人。

“選一個死法吧,體面一些的。”

“好,體面一些的。”

龔星銘胖胖臉蛋突然有些發紅,略顯羞澀的說道:“不怕將軍笑話,其實下官從未下過海。”

“噗嗤”一聲,韓佑笑了:“生在東海長在東海,竟然沒下過海?”

“沒有,一次都沒有,本官膽子小,總覺得這偌大的大海無情的很,平日都是離的遠遠的,我龔家算完了,屍骨如何安放也無關緊要了,那就…”

龔星銘後退了兩步,朝著韓佑施了一禮:“就此拜別,祝將軍凱旋歸京。”

韓佑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頷首:“走好。”

龔星銘轉過頭,毅然決然,一步一步走向了海水。

海水,沒過了小腿。

海水,沒過了腰部。

海水,沒過了胸膛。

劇烈的咳嗽聲傳來,那個胖胖的身影已是模糊不清,直到消失不見。

韓佑只是駐足望著,直到什麼也看不到,直到聽不到任何聲音。

“去吧。”

韓佑看向江追,微微說了一聲。

江追嗯了一聲,脫下甲冑走向了海水。

片刻後,江追回來了:“見著了,飄著呢,應是嗆死了。”

“再去一趟。”韓佑抽出王海後腰的短刀:“要害。”

“是。”

江追再次返回到了海水之中。

這一次大家等了許久,阿追回來時,匕首上的血水已經被沖刷乾淨了。

江追罵罵咧咧的。

韓佑沒好氣的說道:“看吧,一個在東海數十年的人豈會沒下過海,豈能不會游水。”

“那狗日的嚇了我一跳,靠近時猛然睜開眼睛,差點沒嗆著水。”

韓佑哈哈大笑:“遺言?”

“讓我轉告少尹,說抱歉,終究還是沒了體面。”

“求饒著說的?”

“苦笑著說的。”

“就知道這王八蛋嘴裡沒實話。”

韓佑翻著白眼:“去,將屍體收了,找個好點的地方葬了吧,至少救過不少兄弟的命。”

說完後,韓佑揹著手走了,只是轉身時卻是無聲的嘆息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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