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很傻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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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當真和韓佑有關後,唐清楓與陳四二人不再有任何交流,走向城北,行屍走肉一般。
唐清楓不再鬧了,陳四不再勸了,隨意尋了一家客棧,給了錢,進了房,躺在床榻上,瞪著眼,目光空洞。
陳四沒想到,沒想到韓佑當真給唐清楓賣了,或者說是坑了。
異族入關,這本就是韓佑的決定,唐清楓一開始阻攔了,後來也就聽之任之了。
可真要是說和唐清楓沒一點關係,也不是,因為唐清楓比韓佑還大膽,放入關的人數比韓佑一開始說的數字多,充入軍營的人數也多。
不過陳四不考慮這些,他是軍伍,沒有太多的是非對錯,他只知道混軍伍的,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同袍,對得起百姓,韓佑這事,明顯做的不地道。
床榻上的唐清楓,閉上了眼睛。
之前他嘴上雖然不說,心裡也知道自己被召入京中應該是天子的意思,想讓他背鍋,韓佑拗不過天子,只能抽身世外,事情,至多就是如此了。
只是他死活沒想到,此事與天子都無關,從始至終都是韓佑。
二人都躺在床上,直到子時的梆子聲響起時,唐清楓終於開了口。
“明日莫要跟著我了,在京中轉轉,給兄弟們買些稀罕玩意,入夜前離京,回去告知任帥,與韓佑無關,與陛下無關,只是…只是大局如此。”
“唐帥…”
“還有,將這些年來我存下的銀票統統讓驛站的人送走,地契也不要了,送去陳家、柳家、王家、宋家、張家,權當是聘禮了,一文錢都不要留,都是好老孃們,她們會照顧好我爹的,再給我爹寫封信,和爹說…祝他多子多孫,莫要…莫要怪我唐清楓不孝。”
“副帥!”
“莫要說了。”
“副帥,您…”
“莫要勸我。”
“不是您能給卑職留點嗎,我沒回去路費了。”
“自己想法子吧,歇了。”
足足過了許久,陳四開了口。
“給您當親隨,卑職…卑職…卑職是真他孃的倒了八輩子血黴。”
說完後,陳四的眼淚奔湧而出,無聲哽咽著。
唐清楓彷彿已是熟睡了,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第二日天還未亮,唐清楓已是穿好了前朝發放的臣袍,沒有吃任何東西,也沒有叫陳四幫他穿戴,就那麼如往日那般昂首挺胸的走著,走出了客棧,走到了皇宮外,見了禁衛,沒有提韓佑,只是說明了身份,跟著群臣入了宮,站在了待朝官員的最後方。
第一次入京,第一次來宮中,第一次站在太乾殿外,唐清楓就好似一個毫無關聯的人,只是那麼垂著頭,只是穿著前朝發放的武將儒長袍安靜的站在那裡。
除了通稟的禁衛外,沒人知道唐清楓的身份,這種前朝發放的臣袍沒有任何代表身份的佩飾,宮中,也總是來一些從外地趕來述職的地方官員,大家習以為常,並沒有任何多餘的關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唐清楓只是那麼站著,大腦一片空白,即便有著心理準備,依舊不甘,這種不甘愈發強烈,愈發的奔湧,瀰漫了全身。
不知不覺間,唐清楓攥緊了拳頭,他終於開始恨了,憤怒了,對韓佑恨,對韓佑憤怒。
自從任了南關副帥,他在南關只喝過一次酒,為韓佑送行時。
他記得他和韓佑說過,說了一些話,一些很多不該說的話。
他說,謝謝。
他說,抱歉。
他說,他想做最年輕的大帥,保家衛國,光耀門楣。
他說,他一定會做大帥的,為了做大帥,他願意付出一切。
他說了很多很多,韓佑總是笑著點頭,說好啊好啊。
這是他第一次對人吐露心跡,卻是對最不應該吐露心跡的人開了口。
這一刻,唐清楓無比的委屈,突然覺得好冤,好冤好冤,他明明傾盡了所有,明明忍受了那麼多,明明付出了一切,明明沒有任何私心,明明將一切都獻給了南關,獻給了百姓,獻給了國朝,到頭來,卻因與他近乎毫無關係的事,失去了一切。
恨著,憤怒著,唐清楓又閉上了眼睛,大大吐出了一口濁氣,恨與憤怒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便讓本帥…最後一次為國朝、南關、百姓,傾盡所有吧。”
這一聲呢喃,唐清楓終於還是釋然了,至少,在他擔任南關副帥的最後一日,終究還是為南關做了些事,至少,為韓佑頂了鍋,至少,韓佑為南關做的所有,都可以保留下來。
“唐副帥。”
一個小太監的聲音將唐清楓從思緒中拉到了現實:“宣您覲見。”
唐清楓如夢似幻,這才注意到周圍除了小太監外,再無一人,那些待朝的官員早已離開。
轉過頭,唐清楓有些茫然:“散…朝了?”
身後百步外,是漸行漸遠的朝臣們。
小太監低著頭,很恭敬:“剛剛散朝,還請唐副帥入殿見駕。”
“好。”
唐清楓深吸了一口氣,邁步向前,依舊是他那平日的模樣,昂首,挺胸,目視前方。
上了臺階,來到太乾殿外,唐清楓的心中再無任何一絲一毫的情緒,邁過臺階快步向前。
第一次來到太乾殿的人,總是低著頭,唐清楓沒有,還是目視著前方,見到了龍椅上的天子,見到了幾位臣子,幾位穿著三品官袍的臣子。
“末將,唐清楓,奉陛下口諭入京見駕!”
朗聲一句,唐清楓來到大殿中央單膝跪地。
龍椅上的老八微微頷首,文武喊了聲“平身”。
唐清楓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目光望著龍椅下方,是那麼的波瀾不驚。
老八、三省大佬,上上下下打量著唐清楓,目光莫名。
上了一上午朝的老八似乎有些疲憊,看向三省大佬:“這便是南關副帥唐清楓,三位愛卿以為如何?”
錢寂猶豫了半晌,苦笑道:“年紀尚幼,資歷尚淺。”
趙泰微微搖了搖頭:“怕是難以服眾。”
就連周正懷都略顯失望:“一眼觀瞧,像是文弱書生。”
“是啊,韓佑也和朕說,這唐清楓看起來,像書生多過像將軍,誰能想到,這位這麼相似書生之人竟能擔當南關副帥之職。”
唐清楓依舊面無表情,沒有辯解,只是沉默著。
“唐清楓,朕問你,韓佑即將去東海,你可能擔任東海舟師大帥。”
“什麼?!”
唐清楓瞳孔猛地一縮,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滿面不可置信之色。
老八笑道:“朕問你可願與韓佑去東海,擔任東海舟師大帥,韓佑去了東海後,雖掌大權,朕卻有些不放心,遣你擔任舟師大帥。”
唐清楓面色一變再變,死活沒想到天子召自己入京,竟是因為要自己當舟師大帥。
大帥,這個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字眼,著實令唐清楓大腦近乎停頓。
轉瞬間,唐清楓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天子說,韓佑到了東海後會掌大權,而天子,並不放心。
這便是說,天子要制衡韓佑!
想到昨日入城的所見所聞,唐清楓心裡咯噔一聲,難怪,京中無人不知韓佑,天子豈會坐視不管。
“末將…末將…”
唐清楓緊緊咬著牙關,天人交戰不斷折磨著他的靈魂,只要自己點頭,便能夠成為大帥,如此年紀成為大帥,便是他做夢也不敢想,可若是成了舟師大帥,將來在東海,會不會與韓佑…
“末將敢問!”唐清楓再次抬起頭,鼓起了所有的勇氣:“陛下可知,末將與韓佑…與韓佑算是友人,若是陛下要末將手刃友人,末將…做不到,韓佑對南軍有恩,有…大恩,末將,不願背叛南軍同袍!”
老八一頭霧水,三省大佬面面相覷。
錢寂看了看唐清楓,又看了看天子:“陛下,這位唐副帥…”
頓了頓,錢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還是人家周正懷直腸子,直接說道:“莫非有腦疾?”
趙泰無比困惑:“怕是有什麼誤會。”
錢寂連連搖頭:“陛下還是三思而後行吧,老臣雖不知其中有何誤會,可看這位唐副帥似乎並非是有謀之人。”
趙泰點頭表示附和:“臣也是如此作想。”
“朕,相信韓佑,韓佑從來未看錯過人。”
老八苦笑了一聲:“三位愛卿有所不知,非是朕點了將,而是在詢問韓佑之後,韓佑說如今我大周可勝任東海舟師大帥之職的,唯有唐清楓。”
這次輪到唐清楓傻眼了,以為自己出了幻聽,東海舟師大帥之職,竟是韓佑為天子保舉的,如若當真如此的話,那麼天子並不是讓自己去東海制衡韓佑的。
唐清楓暈暈乎乎的,這次是真的大腦宕機了,一臉傻乎乎的模樣。
“原來如此。”錢寂笑了:“既是韓佑舉薦,那定是錯不了。”
“不錯。”趙泰鬆了口氣:“陛下所言極是,韓佑的確是從未看錯過人,觀其信任舉薦之人,皆是國之棟樑賢達之才,韓佑作保,那便讓唐副帥前往東海吧,時機成熟時接替舟師大帥之職。”
“是啊,韓佑說在南關時他與唐清楓便是配合默契,屢屢舉棋不定時皆是唐清楓為他出謀劃策,能讓韓佑讚不絕口之人,定有非凡的本事。”
老八站起身,朗聲道:“唐清楓,待韓佑趕赴東海時你一同前往,何時接替舟師大帥之位,韓佑自會告知於你,莫要叫朕失望,莫要叫朝廷失望,更莫要叫韓佑失望,可是知曉了。”
唐清楓瞪著眼睛,咧著大嘴,極為失態的下意識問道:“陛下召末將入京,不是因南關外異族入關入營之事?”
老八都被氣樂了:“這倒是像個武將了,只記得功勞,安心便是,朕不會虧待你的,韓佑已和朕與諸臣說了,此事的確是大功一件,韓佑想要叫朕賜你個縣子,不過你若有本事,縣伯都可,只是需你擔任舟師大帥後,朕,金口玉言。”
唐清楓嘴巴張的更大了,也顯得更傻了:“此事是…是功勞?”
“不然呢?”老八還被問愣了:“不是功勞,韓佑為何要全推到你身上,你怎地竟問一些痴蠢的問題。”
說到這,老八看向三省大佬,有些猶豫了:“這唐清楓,不會真有腦疾吧?”
錢寂連連搖頭:“陛下莫非忘了,韓佑舉薦的人都是如此的古怪。”
趙泰附合道:“老大人說的是,韓佑信任之人就是如此,越是古怪,本事越大。”
“也對。”
老八點了點頭:“那便如此安排吧。”
唐清楓的大腦,依舊是一片空白,總覺得自己置身於夢境之中,直到狠狠捏了一下大腿,突然想起一件事,悔不當初的事,下意識回頭看了下殿外的天色。
“不過朕也要考校一番,文武。”
“老奴在。”
老八笑呵呵的說道:“備些吃食吧,朕未去過難關,要和唐清楓好好聊聊。”
“是。”
唐清楓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了,並且認清了五個事實。
一,韓佑,竟舉薦他為東海舟師大帥。
二,異族入關入營之事,是功而非過。
三,這功,竟被韓佑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四,韓佑竟然憑著這份功勞,管天子要了爵位給自己!
五,他的積蓄,全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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