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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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政,太僕寺少卿。
這位太僕寺少卿本家也是北地的,和祝家關係不錯。
京中當官的,十個裡面九個名下都有產業,劉政也是如此。
韓佑很快就搞明白了劉家在京中的產業都有哪幾處,結果沒等叫幾個戶部的主事去上人家鋪子裡查賬呢,盯梢的老卒說祝家根本沒住進去劉府,因為劉政捱打了。
這裡也要捋一捋時間線。
昨日,二皇子回京,與祝隆同回,沒有馬上入宮,先去了四季山莊,將韓佑的腰牌奪走了。
大家,準備看熱鬧,以為韓佑要倒黴。
今日,韓佑入京,砸了刑部尚書吳定弼的鋪子。
大家起以為是韓佑不敢搞祝隆,只能找吳定弼撒氣。
之後,吳定弼將昨夜入住吳府的祝隆趕出了吳府,而韓佑砸鋪子的時候,抓了一個祝隆的隨從,除此之外,二皇子貌似在儀刀衛給韓佑當了小弟,這資訊是吳府傳出來的。
那麼問題就搞清楚了,韓佑砸吳府名下的鋪子,不是因二皇子,而是因祝隆,韓佑針對的也是祝隆。
各個衙署都傳開了,之後祝隆住進了劉府。
然後,劉政捱揍了,被他上官揍的,也就是太僕寺寺卿徐文錦。
徐文錦聽老爹大老黃一分析,知道韓佑要針對祝隆後,一聽說祝隆去了他的屬官少琴府中,直接去找劉政了,見面之後一擺拳,掄在了劉政的臉上,再然後,祝隆又無家可歸了。
馬車上剛聽到訊息的韓佑樂不可支,還以為徐文錦是個老書生,沒想到脾氣這麼暴,跑人家府邸門口揍屬官。
既然祝隆被趕出來了,韓佑也不急於找劉政的麻煩了,就在馬車裡等著,誰收留祝隆,他就弄誰。
正好裴麒入京找工部談繼續購買工料的事,聽聞韓佑也在京中,特意來請個安。
“區區一個皓首匹夫罷了,少尹何須親自入城。”
裴麒坐在韓佑對面,笑著說道:“天寒地凍,少尹回山莊中歇著就是,此等小事交由學生便可。”
“拉倒吧,你知道祝家是個什麼樣的龐然大物嗎。”
韓佑也沒當真,一邊望著車窗外的風景一邊耐心等待著。
裴麒笑了笑,沒多解釋。
他當然知道北地祝家是個什麼樣的豪族,可裴老師絲毫不杵,因為他可以打著韓佑的名義行事。
曾幾何時,裴老師路過各衙署門口都得躲著走,他雖是讀書人,卻也不是什麼有根腳的讀書人。
再看如今,再看剛剛,他去了工部,工部右侍郎親自接待的他,一口一個裴先生,殷勤的不得了。
其實裴麒也有官職,儀刀衛的校尉,就是掛個名罷了,方便行事。
殊不知就憑這儀刀衛校尉的身份,裴麒如今也算是京中的一號人物了,不敢說京中橫著走,反正一般人是不敢得罪他的。
就說這祝隆吧,裴麒認為韓佑親自過來屬實是殺雞用牛刀了,他裴麒就能讓祝隆喝一壺。
“少爺。”
一名老卒敲了敲車門,低聲道:“那老狗又去了吏部員外郎於望山的府邸。”
韓佑大手一揮:“走,砸場子。”
一群雜兵們跟在馬車後面,繼續望南市行駛。
韓佑手裡有個小冊子,上面記錄著朝堂官員在京中的鋪子,於望山也在其中。
這冊子最早是由小王爺周衍所寫,那時候大家在徵收商稅,小冊子不全面。
後來北門御庸上了賊船,補齊了冊子上的內容,更新速度也很快。
於府玩的挺花,開的竟然是個青樓,眼看著入夜了,青樓外面門可羅雀。
自從四季山莊徹底打響名聲後,京中的一些娛樂場基本上沒有核心競爭力了,要不是實在憋的太著急的話,大家都會去四季山莊,而不是在城內消遣。
誰知到了青樓外,沒等風白帶著人進去找茬呢,一個傢伙騎著馬疾馳而來。
“韓將軍且慢,韓將軍且慢吶。”
韓佑將腦袋伸了出去,只見一個身穿儒袍的年輕人下馬跑了過來,下馬那樣子極為笨拙,一看就是不經常騎馬,穿的又是儒袍。
年輕人長的尋常,唯一特點是兩個眼睛,眼距特別寬,就彷彿兩隻眼睛要保持社交距離一般,就這種長相,放後世定是清美院的專用模特。
沒跑到馬車旁邊,被風白與一名老卒攔住了。
年輕人望向韓佑:“學生於勤,家父吏部員外郎於望山。”
“哦?”韓佑似笑非笑,指了指青樓:“你家的產業是吧,知不知道本小旗連刑部尚書的面子都…”
蹲在馬車旁邊的周統連忙提醒道:“統領,是統領,小王才是小旗,您可不能搶小王的官職啊。”
於勤見到青樓還沒開砸,大大的鬆了口氣:“我於家不知韓將軍不容祝隆,得了信後已是將祝隆驅趕出了府邸,祝隆連口熱茶都沒喝上,韓將軍可不能牽連無辜啊。”
“算你爹懂事。”
又白折騰的韓佑翻了個白眼:“那老狗去哪了?”
“去了常府,軍器監少監常勇常大人府邸。”
“正監還在地牢裡關著呢,少監多個屁。”
韓佑低頭翻看著名冊,找了半天,發現這個叫常勇的傢伙竟然在京中沒買賣。
裴麒提醒道:“學生聽聞,軍器監監正趙中正在牢獄中攀咬了一些人,其中一人,似乎是朝中大臣,就叫常勇。”
“是嗎,這麼巧啊,那太好了。”
裴麒無奈至極,當然沒有這麼巧的事,他只不過是“提醒”一下罷了。
見到裴老師的模樣,韓佑罵道:“靠,原來你想栽贓陷害啊。”
裴麒:“…”
“下次明說。”韓佑將腦袋伸出去:“走,去栽贓常勇。”
隊伍再次出發,前往西市,結果剛到京兆府門口,常家來人了,常勇親自來的,和要攔路伸冤似的,嗷嗷喊,韓將軍韓將軍莫要誤會,常府已與祝家撇清絕交如何如何的。
韓佑罵了聲娘,馬車後面的周統看向風白,低聲問道:“韓將軍在京中的兇名也太甚了吧。”
風白沒搭理他,陸百川與江追則是相視而笑。
韓佑在京中談不上兇名,只能說威名,比較講理。
不過現在變成兇名了,這要歸功於周統,幾頓打沒白挨,連統軍的皇子都得跟著韓佑當小旗,誰會因一個祝隆得罪韓佑。
裴麒說道:“少尹,這般亂跑太過麻煩,學生又一計,不如…”
“你別有一計了,只要能禍害祝隆,直接做就是。”
“學生領命。”
裴麒說完後,直接將腦袋伸了出去:“來個人,去北市丁巷尋個叫爛臉猴的潑皮,讓他騎馬撞殘祝隆那隨從,告知他,在京兆府地牢至多關上半年,老夫給他十貫錢,記得叫他將他那六指兒弟弟帶上,順了那祝老狗的行囊,錢財、衣物、便是草紙都不要留下一張。”
韓佑撮著牙花子:“你這是一計嗎,你這不是臭流氓嗎?”
“少尹覺得…此舉不妥?”
“有沒有更流氓的?”
“有。”裴麒對著外面喊道:“讓爛臉猴的婆娘借個孩子去京兆府擊鼓鳴冤,說祝隆是個老負心漢,奪人清白不認賬。”
“那孩子多大啊?”
“忘記了,應是四五歲的年紀。”
“扯淡呢嗎。”韓佑哭笑不得:“那能有人信嗎?”
“自然是沒人信的。”裴麒不以為意的說道:“誰會在乎他是否奪人清白,這又不重要,叫他淪為笑柄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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