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碩莫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541章 難辯,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菲碩莫薯,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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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好奇極了,那小冊子上到底寫了什麼,叫趙中正如此激動?

“說!”周老闆眉頭皺的和什麼似的:“趙中正,黃有為,你二人到底是何意。”

趙中正激動歸激動,又看了一眼黃有為。

黃有為提醒道:“趙監正,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這冊子可是你拼了性命得來的,此時不揭露韓佑這人面獸心的奸臣,更待何時!”

“對,是本官拼了性命得來的。”

說完後,趙中正突然雙膝跪地:“陛下,臣,彈劾,不,是死諫,死諫天子親軍儀刀衛校尉韓佑,圖謀不軌!”

“彈劾朕的親軍圖謀不軌,呵。”周老闆面色陰沉如水:“那你倒說說,這最是忠心於朕的天子親軍,要如何圖謀不軌。”

趙中正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翻開小冊子朗聲開口。

“本月初四,刑部主事許尚之子許仙芝與其堂弟入四季山莊,水雲間,花銷錢財百二十一貫,澳門賭坊,花銷六百一十五貫,夜宿山莊,接連四日,共計花銷一千二百七十一貫有餘。”

話音一落,倒吸涼氣之聲一片接著一片,就連周老闆的瞪大了眼睛。

一個刑部主事,小小主事,其子竟然在山莊花銷這麼多錢財?

周老闆看向韓佑,面帶困惑,似乎是在問,一個小小主事的親族,竟然花銷這麼多?

韓佑也是面露困惑。

那麼大個六部主事,玩了整整三天,怎麼才花一千多貫,這麼摳嗎?

趙中正望著小冊子,語速越來越快:“鴻臚寺寺丞妻弟皮少勇,本月初四前往四季山莊,共計花銷八百九十五貫有餘。”

這一開了頭,趙中正就和吃了炫邁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弓馬營副將李雲超之侄…”

“兵部遊擊將軍之子…”

“刑部刑判司丞堂叔…”

“戶部糧守巡衙義子…”

“太僕寺少卿叔父…”

一連唸了十多個名字,都是朝堂官員的親族,最少花銷數百貫,最多花銷上千貫,都是在四季山莊花銷的。

天子著實震驚不已,他知道四季山莊是個削金窟,只是沒想到能“賺”這麼多。

孫守廷眼睛紅紅的,他覺得這戶部尚書應該讓韓佑來做,太他孃的能弄錢了。

司徒羽很是不耐煩,打斷了趙中正:“這些又與韓校尉何干,那四季山莊本就是供人消遣,難道多賺了些錢財便是圖謀不軌不成!”

“司徒大人稍待。”

趙中正微微一笑,再次念起了名字。

“司農寺正卿,本月初八,休沐時身穿常服夜入山莊,花銷兩千餘貫…”

“鴻臚寺署丞,本月初九,告假,實為夜宿山莊,花銷八百餘貫…”

“禮部幕監,本月初十,夜入四季山莊,花銷…”

“兵部郎中,本月初九,午時入山莊…”

“弓馬營主將,本月初八…”

“刑部右侍郎…”

“大理寺少卿…”

“禮部…”

“工部…”

“兵部…”

“戶部…”

“兵部郎中曹啟來…”

隨著趙中正將這一個個名字唸了出來,天子的面色愈發陰沉,幾位老大人瞠目結舌。

趙中正第一次唸的名字,都是朝廷官員的親族,子侄之類的,公子哥、少爺什麼的,也就是紈絝子弟。

而這次,則是官員們,京中的官員們。

這些官員可謂是揮金如土,而且還都是告假去遊莊。

一群掌管著國朝政務的京城官員們,竟然從衙署中告假然後去遊莊,傳出去了,必然是天底下最大的醜聞。

周老闆也是著實沒想到,朝廷的官員竟然如此不體面,平常裝的一個比一個窮,結果到了四季山莊,一個比一個有錢。

韓佑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脫口叫道:“你這名單與賬目到底是哪裡來的!”

一看韓佑那焦急的模樣,趙中正心中大定,感激的看了一眼黃有為,大寶劍,真值!

黃有為冷笑道:“韓校尉莫要管這名冊是哪裡來的,只說這人名,這數目,對不對的上就是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韓佑,周老闆也是。

韓佑面色有些莫名,他也不知道,總覺得好像少了。

趙中正趁熱打鐵:“陛下,韓佑果然好算計,非但弄了這四季山莊廣攬天下錢財,用這輕而易舉賺來的錢財收買人心,這也就罷了,還偷偷記了賬目,八成是要要挾群臣,這不是圖謀不軌又是什麼。”

幾乎除了天子外,其他老大人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了。

人家玩就玩唄,都裝窮,都是當官的,去了就是圖個樂呵的,誰願意吐露身份,你倒好,還偷摸記下來,記的還這麼詳細,太不講究了。

“韓佑!”趙中正厲喝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說你大爺,那賬目我根本不知道黃有為是從哪得來的。”

“錯,錯錯錯。”黃有為搖了搖頭:“這賬目,是趙監正得來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拼了性命得來的,就是為了揭穿你那偽善面孔。”

“我尼瑪…”

要不是對黃有為有些瞭解,韓佑真相問問這傢伙抽的哪門子瘋,搞這麼一個賬本出來,以後誰還趕來四季山莊消費了?

“趙監正,你實在…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呀呀呀,氣死本官了。”

聲音十分突兀,來自一群兵部將領,只見一個身形與其他將領格格不入的老傢伙竄了出來,正是兵部郎中曹啟來。

曹啟來氣的吹鬍子瞪眼,直接跪在了陛下面前:“陛下,有隱情,有大隱情啊。”

剛才趙中正念到名字中也有曹啟來,就在前幾天去了四季山莊,還沒少花。

可韓佑猛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認識曹啟來,這傢伙最初是混禮部的,是馬老二的狗腿子,想要搞自己,最後被大老黃給搞了,直接平調,從禮部調到兵部,成了兵部的郎中,估計沒少被大老黃收拾,後期一些北地世家的事也是大老黃從這傢伙嘴裡問出來的。

畢竟以前搞過自己,即便被大老黃整了,可韓佑還對朱尚吩咐過,要是見到這傢伙來了,密切注意。

曹啟來也不是傻子,之前得罪過韓佑,怎麼可能去四季山莊消費,所以說趙中正手上的名冊和賬目,似乎有很大貓膩。

曹啟來往那一跪,演技極為浮誇:“陛下,事到如今,臣…臣眼見韓校尉將要蒙受不白之冤,臣,臣不吐不快啊。”

周老闆著實是被搞蒙了,自從黃有為橫叉一槓子,整件事開始徹底跑偏,他的思路已經跟不上了,當然,不止是他,沒人能跟得上大老黃的思路。

曹啟來的演技真的不咋地,一指趙中正:“這賬目,哪裡是從四季山莊或是儀刀營得來的,這明明就是趙中正要栽贓嫁禍韓校尉。”

錢寂問道:“為何如此說,你怎知這賬目是假的?”

“回錢老大人的話,原因有二,一,下官的確去過四季山莊,也見過不少朝中同僚前往四季山莊,那時便聽聞,有人在四季山莊中鬼鬼祟祟,暗中打探哪些朝臣去了山莊,花銷幾何,並記了下來,當初下官不以為意,今日才知曉,原來是趙中正的人!”

趙中正心中一驚,下意識以為“暗中打探”的人是黃有為,因為這個名冊是黃有為給他的。

不過趙中正也沒解釋,畢竟剛才自己都承認是從山莊裡面弄出來的。

曹啟來看向天子:“陛下,下官無比確信這名冊是趙中正暗中記載,正是因原因之二,倘若這名冊與賬目是從韓校尉手裡偷來的,那麼他必然不敢拿出來攻訐韓校尉。”

周老闆不由問道:“這是為何。”

“因這些錢財皆是我等贈予韓校尉的,只是不可明說,只能以遊莊的名義將這些錢財贈予韓校尉,都被一一記錄。”

周老闆已經徹底蒙圈了,這種劇本他從來沒見識過,姓曹的到底是要幫韓佑還是害韓佑?

一群朝堂大臣去給韓佑送錢,這不是如同前朝馬如龍一般嘛。

演技這東西真的分人,黃有為驚叫道:“好哇,你們原來是黨羽,竟然贈送錢財,數額如此之大,說,你們到底在密謀著什麼!”

“是為了做善事,做善事啊!”

曹啟來低下頭,演技依舊浮誇:“是為救災,是為陛下分憂,為朝堂分憂啊,長垣百姓本就受災,家園皆毀,到了京城無依無靠,戶部又無錢救災,我等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謂寢食難安,之後聽聞韓校尉慷慨解囊後,頓如醍醐灌頂,便以遊莊花銷的名義,將府中餘財全部送往山莊,我等…我等只願做些善事,不願告知世人,善事,要暗暗去做便好了,諸位大人們都不在乎那些虛名,這便是為何韓佑對長垣百姓如此照顧,發放工錢如此之多,毫不吝嗇的緣故,這些錢,都是我等籌措出來的啊。”

天子,張大了嘴巴。

臣子,嘴巴大張了。

韓佑,眼珠子發直。

曹啟來下意識看了眼黃有為,有點忘詞兒了。

黃有為怒其不爭,只能故作驚訝道:“這便是說,那些錢…那些錢財都是你等為了救災贈予韓校尉,可…可卻有人暗中記錄群臣…”

“哦,對對對。”

曹啟來被提醒了一下,接著念臺詞:“陛下,微臣不平,心中不平,更不值啊,為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們不值,這趙中正到底是何居心,派人在山莊中暗暗記錄著諸位大人們的花銷,難道…難道他趙中正想要以此要挾群臣不成,還是說他為了攻訐韓校尉,竟…竟寒了朝堂袞袞諸公的心,諸位大人做了善事,不願留下姓名,不要名聲,可這趙中正,卻如此中傷諸位大人!”

“好哇!”

又是一個兵部將領跳了出來,演技都不如曹啟來呢,指著趙中正鼻子就開罵,臺詞背的那叫一個生硬。

“不說那些大人們籌措錢財救災,單單說你派人記錄諸位大人的行蹤,在山莊中的花銷,你…你趙中正,你趙家,難道還要以此要挾諸位大人不成,還好諸位大人們是為了行善事,若是無救災之事,真的去山莊花銷了,豈不是變成了把柄,你趙家要挾群臣的把柄!”

一語激起千層浪,在場眾人紛紛色變。

趙中正搖搖欲墜,面色慘白。

“撲通”一聲,黃有為跪倒在地,那叫一個悔不當初:“陛下,是臣之過,是臣被矇蔽了,是臣誤會了韓校尉,是臣老眼昏花,竟誤會了皆行善舉的朝堂諸位大人,還請陛下責罰,陛下責罰過後,臣要去諸位大人府中,一一請罪!”

趙中正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本想說,這名冊不是他找人記的,是黃有為剛剛給他的。

可即便說了,有意義嗎?

沒有任何意義,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無論說什麼,群臣都會記恨上他,如果僅僅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可群臣,這些出自各個世家的群臣們,記恨的除了他趙中正外,還有趙家!

群臣們會以為,趙家監視他們,趙家為了搞倒韓佑,不惜將名冊與賬目拿出來,不惜讓群臣們名聲盡失!

試想一下,這樣的一個家族,一個世家,如此自私自利,如此愚蠢,豈能繼續打著國朝第一世家的名號讓大家心服口服的繼續以其唯馬首是瞻?

周老闆望著低頭誠懇認錯的黃有為,感慨萬千,這傢伙太他孃的損了,原來剛剛不是要保趙中正,還是從頭到尾就不滿足搞倒一個趙中正,是要讓趙家眾叛親離!

“趙中正,你好大的膽子啊。”

周老闆終於開了口,為趙中正埋了最後一鍬土,也為趙家揚起第一鍬土:“朕的天子親軍都不敢暗中監視朝臣,你一個區區軍器監監正敢如此下作猖狂,是誰給你的膽子,誰授意你做出如此狂妄之事,你將大周朝的百官當什麼了!”

趙中正大腦一片空白,一聽天子這話,第一反應就是叫道:“陛下,一切錯過,皆在我趙中正一人…”

話沒說完,黃有為叫道:“陛下,一切罪過,皆在我黃有為一人之身,還往陛下責罰。”

趙中正:“微臣願辭去…”

黃有為:“微臣願辭去官職,貶為庶民。”

趙中正:“此事與我趙…”

黃有為:“此事是微臣輕信小人讒言,被小人挑撥。”

趙中正:“是微臣…”

黃有為:“是微臣吃了豬油蒙了心。”

趙中正側目看向黃有為,沉默著,似乎是在說,來來來,你先說,你說完我再說。

黃有為不吭聲了。

趙中正:“陛下,若論罪,論…”

黃有為:“陛下,若論罪,不可處置微臣一人,要徹查,徹查到底是誰膽大包天,如此狂妄。”

趙中正:“此事斷然與我趙…”

黃有為:“此事斷然是有人幕後指使。”

趙中正放棄了,徹底放棄了。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那把大寶劍,到底還是錯付了。

他不看黃有為,大老黃反倒是看向他了,似笑非笑。

說啊,繼續說啊,咋不說了呢,老子今天但凡讓你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我他孃的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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