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大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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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陛下、為國朝、為百姓、為我大周的江山社稷、未雨綢繆、用心良苦、國之棟樑。

就這幾個詞兒從大老黃嘴裡一出來，無一不是滿身雞皮疙瘩，包括趙中正也是如此。

幾位老臣第一想法就是黃有為投靠趙家了。

投沒投靠趙家，趙中正最清楚，大老黃哪裡投靠趙家了，能為他求情，為他開脫，乃至幫他吹牛B，肯定是因為那把大寶劍。

可即便是大寶劍，也不能這麼大…寶劍吧，當著君臣面一點底線都沒有了？

韓佑心裡都開始犯嘀咕了，大老黃不會投敵了吧。

大老黃滿面敬佩、敬重、敬愛，並深深看了一眼趙中正，隨即轉頭對天子開了口。

“陛下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趙監正尋了微臣，並對天子親軍韓佑以及四季山莊感到了濃濃的擔憂。”

“擔憂什麼。”

天子的語氣中，帶著三分不爽，三分不耐，還有幾分想給大老黃幾撇子的意思。

眼看著可以名正言順的將趙中正給拿下了，大老黃橫叉一槓子，著實令人窩火。

“趙監正擔憂韓校尉…”

黃有為看了眼一頭霧水趙中正，給後者一個“一切有我”的眼神後，吐出了四個字：“豢養私兵。”

豢養私兵四個字一出口，周正懷頓時大罵：“好你個黃有為竟敢含血噴人，韓佑何時豢養私兵了！”

要知道在京城中最忌諱的就是這種事，為什麼馬家莊總在生與死之間左右橫跳，就是因為他有個莊子，莊子裡面好幾百人，全是孔武有力的大漢，上了馬拿了弓就能作戰。

即便如此，那也叫莊戶，人數也不多，馬如龍都不敢將其稱之為“兵”或“卒”。

“周老大人莫急，這只是趙監正的擔憂，要知四季山莊中放眼皆是卸甲老卒，其中不少更是各地折衝府，乃至邊關悍卒，趙監正是朝廷命官，心繫國朝，難道由此擔憂，不應該嗎？”

周正懷面色陰晴不定，話分怎麼說，擔憂是擔憂，沒說懷疑，也沒說韓佑肯定豢養私兵。

“對對對，是是是。”

趙中正連連點頭附和：“陛下，微臣只是擔憂罷了，擔憂，擔憂而已。”

錢寂插口道：“可這與今天將長垣百姓稱之為亂民，有何干系。”

“錢老大人請聽下官慢慢道來。”

黃有為再次向趙中正投去一個“安啦”的眼神，朗聲道：“趙監正曾經來我黃府，秉燭夜談，擔憂長垣百姓本是應在長垣開礦，如今卻被韓校尉帶到了京城外，城北又是動工，就如當初四季山莊那般，趙監正擔憂，會不會又要建個什麼山莊，山莊倒是無礙，可若是再招收些卸甲老卒，或是讓這些本應開礦的長垣百姓成了莊戶,不妥，大大的不妥，加上四季山莊的莊戶，以及四千餘長垣百姓，這裡裡外外一算，少說…”

黃有為頓了頓，看向趙中正，後者秒懂，雙眼一亮：“不錯，陛下，這正是微臣擔憂之處，四季山莊莊戶，莊戶親族，加之儀刀衛、儀刀營軍卒，若是再招攬了四千長遠百姓，這…這足足近萬人吶，這近萬人…”

說到一半，趙中正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下意識看向黃有為。

大老黃和唱雙簧似的：“趙監正是擔憂這近萬人，只知韓校尉，不知…不知…”

趙中正繼續秒懂：“不知道國朝，不知朝廷，不知…陛下！”

這就是很嚴重的指控了，趙中正著實沒想到，大寶劍竟然這麼給力，收了大寶劍的黃有為，更給力，收了大寶劍，這是真給辦事啊。

周老闆險些罵人，當初讓韓佑去長垣的正是他這位天子，韓佑非但將人救了，還超額完成任務，結果到了這兩個王八蛋嘴裡，就變成了圖謀不軌。

黃有為不知不覺間，已經站在了趙中正的右側，彷彿兩個人統一了戰線生死與共一般。

“趙監正還說，這四季山莊日進斗金，韓校尉可謂是富可敵國，可這錢財，這錢財來的，嘖嘖嘖…”

黃有為搖了搖頭，給趙中正打了個眼色。

趙中正一臉懵逼，不知道該怎麼接茬。

黃有為輕聲“提醒”道：“山莊，風月之地，奢靡至極，難登大雅之堂，道德敗壞，風氣不正。”

“是，對對對！”

趙中正終於明白黃有為的思路了，這不止是要保他，還要搞韓佑。

“陛下，微臣擔憂，很是擔憂啊，四季山莊如今成了京城最大的風月之地，不知多少達官顯貴與各府的公子、少爺流連忘返，揮金如土，整日夜宿在山莊之中，成何體統，其中不少都是讀書人，長久下去，豈不是耽誤了大好年華，消磨了青雲之志。”

韓佑終於聽不下去了，直接罵道：“臥槽李萊萊啊，我拿刀架他們脖子上逼他們去的唄？”

“自然不是。”

黃有為橫眉冷對：“趙監正擔憂的是，你將拿四季山莊賺取的錢財，用來收買人心！”

一聲“收買人心”，比剛才那“豢養私兵”還嚇人。

大老黃怒視著韓佑：“趙監正之擔憂，果然不是沒有因由的，今日一過，長垣百姓知曉了是你韓佑拿出錢財豪擲千金發放工錢、購了吃食、暖衣、火炭，對他們照顧的無微不至，之後必是對你感恩戴德，韓佑，你果然是好算盤，用那四季山莊令各府公子、少爺一擲千金，賺了他們的錢財，再用來收買百姓的民心，趙監正，你說對不對，這不是正如你當時對本官提出的韓佑心懷不軌之擔憂嗎。”

“對！”

趙中正果然被帶偏了，激動的說道：“陛下，諸位大人，這就是下官擔憂之處，韓佑極為高明，這長垣百姓的工錢，為何發的如此之多，為何七日就發放，為何提前發放，韓佑拿出錢財照顧百姓，這…這足以說明一切啊。”

君臣都不吭聲了，他們瞭解韓佑，問題是黃有為…不，趙中正的這個擔憂，似乎並不是多此一舉，這件事流傳出去，應該會有不少人與趙中正“同樣擔憂”。

就在此時，黃有為突然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冊子，遞給了趙中正。

“趙監正，你雖拜託本官將這名冊遞到陛下案頭，本官猶豫再三，此事還應是趙監正你這般鐵骨錚錚的大忠臣來稟明陛下，稟明諸位大人。”

趙中正一臉懵逼，要不是君臣在這，他都想問“這啥玩意”啊。

下意識的，趙中正開啟小冊子，這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滿面狂喜之色。

天子猛皺眉頭：“那名冊，寫的是何。”

趙中正激動了，徹底激動了，這名冊，足以將韓佑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