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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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滿意了。

曹啟來這種官員太多太多了，龍椅徹底穩固之前，他沒辦法將所有鼠輩全部逐出朝堂，現在多一個不算多，少一個不算少，哪裡有弄三十多萬錢財划算。

黃有為滿意了。

他知道要搞韓家父子的不是曹啟來這種癟三，而是馬家兄弟，將自己的親信調到禮部，將曹啟來這個瞭解馬家的傢伙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還能弄到錢優待軍伍，目的達到了。

韓佑滿意了。

他根本沒將曹啟來放在眼裡，他只是想將避暑山莊的名頭宣傳出去，君臣都來了，玩的很嗨，用不了多久就會財源滾滾，有了錢，他就可以辦更多事，周老闆也可以做更多利國利民之舉。

唯獨不滿意的只有曹啟來了，他不但不滿意，還生無可戀，就這事一旦傳回北地，他會被釘在曹家的恥辱柱上，而且還是恥辱柱都覺得很恥辱的情況。

官帽保住了，但是成了兵部員外郎。

文臣和兵部將領們不對付，他這文臣反倒是成了兵部的官員，和三十六D剛出道的女騎士掉進哥布林老窩裡有什麼區別？

避暑山莊很大，眼看入夜了，滿意的天子不由道：“天色不早了，朕也乏了。”

文武低聲道：“那您就…”

天子哈哈一笑：“就今夜留宿在這裡吧。”

文武：“…”

無比奇葩的是，天子留宿宮外，留宿京外，群臣竟然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並且一個個表現出擔憂天子安危今夜必須伴駕的模樣。

也可以理解，朝堂上的官員都是老爺們或者老頭子，為國朝操勞了半輩子，享受享受怎麼了。

韓佑有些不爽了，白嫖沒夠了是不是。

周老闆都開了口，群臣也有好多老色批，無官無職的韓佑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山莊裡有很多健康專案，韓佑就讓周衍帶著大家繼續逛了，聽曲兒、看雜耍、姑娘們走T臺跳舞、賽馬、烤肉、賭上兩手，或者“點戲”，點些攢勁的戲碼，都可以。

膽大的韓佑則是趁著君臣不注意，溜走了。

相比曹啟來，他對另一人更有興趣，兵部左侍郎黃有為黃大人。

離開君臣後，韓佑找到了正在佈置天子住處的北門御庸。

北門御庸已經知道了發生什麼，也似乎知道韓佑要問什麼，讓一群小姐姐們裡開了屋子。

沒等韓佑開口，北門御庸低聲問道：“兵部左侍郎黃有為，和你是一條船上的人？”

“和我爹好像有點舊情吧。”

“只是舊情嗎，那為何要幫你？”

“不知道。”韓佑將竹窗關好，坐下後說道：“和我說說，那黃府下人到底怎麼回事。”

北門御庸表情極為古怪：“那下人見了莊中軍伍，開門見山，說朝堂上有人要對你不利，天子聖駕將至，是福是禍就要看那些軍伍們了。”

“然後呢。”

“然後他就問了可有當年邊軍，朱尚說他是邊軍。”

“再然後呢。”

“他詢問了這些軍伍在莊子中負責什麼，問過之後，說見了天子後，收拾包袱，當著君臣的面離開，你會伴駕，如果你或者陛下沒注意到他們，他們就來你身邊跪下，與你告別。”

“就知道。”

“還說告別時要聲淚俱下，說軍伍不易，卻不能牽連你，不能讓小人得了機會，那黃府下人竟還要求朱尚等人演練了三次。”

韓佑羨慕極了：“我韓府怎麼沒有這種人才呢，他說黃大人只是給了他個紙條，一個紙條才能寫多少字，竟然佈置的滴水不漏？”

小胖子也是感慨萬千：“非但佈置的滴水不漏，嘴巴也是嚴密的很，任我再是詢問，卻不肯吐露隻言片語。”

“對了，那下人呢。”

“離開了，騎著馬沿著管道去了西側。”

“西側？”韓佑不明所以：“西側也不是回京的路啊。”

“那人說他未來過，出了岔子，他便永不回京，此事也與黃大人無關。”

韓佑：“…”

“這樣幫你，黃大人與你韓家定是交情莫逆吧？”

“你是自己人，我不瞞你，我爹老煩他了，提起來就罵，以前給我家投過好多次拜帖，都被拒了。”

北門御庸哭笑不得：“那為何還要幫你。”

“不知道，交情肯定是有，他哥…不是，他兒子管我叫世兄，就是太僕寺寺卿徐文錦。”

韓佑站起身給自己和小胖子倒了茶，一邊喝一邊說：“但是黃大人給我的感覺，怎麼說呢，不冷不熱的，和從良的高階外…反正就是挺看不透個人，期初我以為小事什麼的他會幫忙，大事的話，得我爹去，沒成想今天直接一把抓了。”

韓佑不由問道：“你在朝堂上混了這麼久，平常總見這位黃大人，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看不透。”

北門御庸回憶了片刻：“這兵部左侍郎，上朝幾乎不言不語，鮮少開口，當年是軍中將領，邊關任職，回京成了親，這門親事當年還令不少人嘲笑許久，他那大夫人和他娘歲數差不多。”

韓佑啞然失笑：“這事我也知道，是挺被人唾棄的。”

“不，當時是唾棄，可兩年後，卻無人敢唾棄了。”

“為什麼？”

“徐家本是地方豪族，勢力不過一城罷了，與前朝本朝那些頂了天的世家相比，不值一提。”

北門御庸感慨萬千：“可黃大人做了贅婿後，他那大哥…不是，他那兒子徐文錦非但成了正卿，徐家更是水漲船高，從這一城世家變成了一州的豪族。”

韓佑倒吸了一口涼氣：“都是黃大人的功勞？”

“不知，不過你想啊，黃大人倒插門徐家之前，徐家人官職不過是個刑部郎中，黃大人成了徐家女婿後，兄弟二…父子二人接連升官，徐文錦竟直接做到了正卿。”

“是哦。”

韓佑想起剛剛大老黃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撮著牙花子：“改天要不要咱哥倆請他喝喝酒，嘮嘮？”

北門御庸面色莫名：“為何我也要去？”

“因為你聰明啊，我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鳥，我怕被坑。”

北門御庸哈哈大笑：“好，你約了後叫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