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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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景治殿。
天子又畫了一幅畫,落筆,很是滿意。
畫的是個老頭,站在氣派的府邸外,頭上一個金碧輝煌的牌匾,上書錢國公府,這老頭的容貌和韓佑有著幾分相似。
不得不說,天子畫的真不錯。
也不得不說,這鳥人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畫餅就畫餅吧,還封個“錢”國公。
“如何。”周老闆得意極了:“這畫一會送去了韓府,韓佑必會感激零涕恨不得馬上為朕衝鋒陷陣以報君恩。”
老太監還是有點良心的,陪著笑說道:“陛下,這錢國公三個字,會不會太露骨了一些?”
“你這麼一說…”
周老闆吧唧吧唧嘴:“有些道理,那不如改成…錢親王,如何?”
文武服了:“老奴的意思是,這錢字,太過露骨。”
“可韓佑會賺錢啊,賺取錢財的手段極為高深,不叫錢親王叫什麼,他還有什麼長處?”
天子突然雙眼一亮,自問自答:“嘴親王?”
老太監:“…”
“罷了罷了,朕連國公之位都許出去了,他還有何可埋怨的,陸百川呢,那蠢貨死哪去了,給朕叫來,讓他親自去送。”
“您一個時辰前不是叫陸將軍出宮了嗎,讓他去盯著馬如龍。”
“那你跑一趟吧,務必親手交給韓佑,與他說,給朕好好辦差,莫要心急,朕不是薄情寡義之輩,只要助朕開創出了盛世,朕死之前,一定會封他個國公的。”
老太監服了,他是真心想問一句,您到底想不想拉攏韓佑啊,還你死之前,天天早上起來練武半個時辰,晚上折騰妃子半個時辰,身體倍棒吃嘛嘛香,說不定比周衍都能活,你不如說將這國公封給韓佑的兒子了。
無奈的老太監只能合上畫卷,誰知就在此時,穿著一身布衣的儀刀衛唯一僅存活口陸百川衝了進來。
“陛下,陛下陛下陛下,不好啦,韓佑被人給捷足先登了。”
天子一頭霧水:“何意,什麼捷足先登了?”
“馬如龍,馬如龍正在北市酒樓宴請韓佑。”
“什麼?!”
天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鬚髮皆張:“那狗日的竟敢趁著韓佑與朕鬧脾氣時趁虛而入?!”
陸百川面露獰色:“陛下,發兵吧,調集賁刀、驍騎二衛,出城向西,揮兵馬家莊,雞犬不留,一人不放過,連莊子的螞蟻都要五馬分屍!”
天子愣住了,皺著眉頭看向陸百川,問道:“馬如龍除了宴請韓佑,還有何人?”
“沒了啊,就韓佑。”
“你他孃的不說,朕還以為晴妃也在!”
天子強忍住上去給大川兩腳的衝動:“你怎地不說調南北二關守軍入京平了馬家。”
“也用不上那麼多人啊。”
天子破口大罵:“當初老子怎地就招攬了你這蠢貨。”
一聽這話,陸百川也挺不樂意的,當時儀刀衛那麼多人,除了我也沒其他人願意跟你混了啊。
天子懶得搭理陸百川,朝著外面喊道:“來人,為朕更衣,著常服。”
陸百川不解的問道:“陛下您這是要…”
天子冷笑連連:“捉姦!”
陸百川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很是興奮。
老太監看了看陸百川,又看了看天子,無聲的嘆了口氣,有臥龍之處,必伴有鳳雛出沒。
…………
酒肆中,韓佑與馬如龍相談甚歡,都喝不少。
韓佑發覺如果不談立場,不談陣營的話,馬如龍這傢伙真的是個蠻不錯的人,直爽、風趣,見多識廣。
馬如龍很愛說話,至少願意和韓佑說話,分享著他的經歷,說著趣聞。
演武場上,一槍挑飛了耀武揚威的鐵鷹部落第一勇士,京中圍觀百姓歡呼連連,文武百官卻是老臉臊的羞紅。
騎著健馬去下縣踏青,見了漂亮娘們便光著膀子衝過去,嚇的一群大姑娘小媳婦紛紛用手遮擋住眼睛,完了手指岔開的和糞叉子似的。
見了那些所謂的鐵骨錚錚的文臣,面對這些人的彈劾與攻訐,掐著腰猖狂大笑,大爺我背後是你們強大的國朝,是你們聖明的天子,誰敢惹我!
甚至還說了前朝昏君在晚年最為暴戾瘋狂的那段日子裡,他馬如龍私下和許多世家約定好了,準備扶持一個皇子當做傀儡皇帝,只是沒想到被周老闆截了胡。
韓佑望著談興漸濃的馬如龍,有些覺得對方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前朝天子無比信任,引為至交知己,出入皇宮無人敢攔,騎著馬帶著一群狗腿子在京中招搖過市,文武百官紛紛巴結他這非是漢家兒郎的異族,京中待的煩了,便獨自一人騎著馬去各營各衛,與那些不可一世的將軍們切磋、比武,大口喝酒,大聲罵娘。
一罈罈酒水被灌進了肚子裡,馬如龍的目光有些渙散。
“我以為,我馬如龍就夠瘋的了,周恪,比我更甚,跑到太乾殿外指著那周家家主,當著滿朝文武,大聲的叫著,要他周家家主後悔,那時,我還以為他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卻不知他比我更瘋,瘋到了極致。”
韓佑也笑了:“是啊,刺殺前朝昏君,宰了前朝宰輔,瘋,瘋魔一般。”
“有時我會想,他刺殺前朝天子是為了株連九族害周家滿門,還是…早就想要謀朝篡位?”
韓佑沉默著,他也不知道,他也好奇,或許二者皆有吧,捨得一身剮,不是全家陪葬就是拉皇帝下馬。
馬如龍望向窗外已經寂靜的街面:“你我二人,早晚會刀劍相向,是吧。”
韓佑也望向了窗外,沉默,預設著。
“你鬥不過我,我比你想象中的厲害,我不吹噓,不騙你。”
“應該是吧。”韓佑搖了搖頭:“可惜你要斗的不是我,是陛下,是宰輔。”
“我知曉,你死後,我會厚葬你。”
“抱歉,那一日,你必是亂臣賊子,我卻無法厚葬你,也不想和你沾上任何關係。”
“我懂。”馬如龍獨自喝了一杯酒,又笑了:“倘若,倘若我死了,馬家絕了,你與周恪笑到了最後,韓兄弟,你萬萬要記得一件事。”
“什麼事?”
“周恪好財,好錢財,只要你能得來錢財,他必會重用你。”
韓佑深有感觸:“這個不用你說,我懂。”
“不,你不懂。”
馬如龍吐出了一口濁氣,正色道:“他是將軍,曾為了手下袍澤吃上一口肉,喝上一口酒,願脫下甲冑上山為匪,下山為賊,他見了太多太多的帳下軍伍得不到俸祿,骨瘦嶙峋卻依舊為你們漢家王朝衝鋒陷陣浴血廝殺,他也見過太多太多的百姓因為沒有錢財,沒有吃食,流離失所,食土果腹,韓佑,你要記得,若是你活著,無需逢迎拍馬,只要能賺取錢財,周恪便會一直重用你,他愛財,愛到了骨子裡,他更是信守承諾之人,造反入京前,他對無數將領無數軍伍許下重諾,若是他能做主,定不會再讓國朝軍伍受冷捱餓,我知曉,這便是他願重用你的緣故。”
韓佑重重的點了點頭,拱手道:“多謝。”
“其實…”馬如龍低聲呢喃著:“其實我馬如龍,也可做到。”
韓佑面色微變,苦笑連連:“你非是我漢家兒郎,異族,也是異類,抱歉,這是事實。”
“不,唯有意識相似才是同類,餘者,不過是有著相似的軀體罷了。”
韓佑深深的凝望著馬如龍,半晌說不出話來。
足足過了許久許久,韓佑終於還是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真的不能歸順陛下,歸順朝廷嗎?”
“除非,我的兄弟姐妹們,死而復生。”
韓佑嘆了口氣。
唐小龍從監獄出來時,大嫂問他,你因為啥進去的啊,唐小龍說,殺你未遂…
世事無常,以前的仇敵,為什麼變不成現在的好友?
其他世家,還有那麼多儒生,老爹老孃都被宰了,為了家族利益,不照樣笑哈哈的握手言和嗎。
又想了想,韓佑苦笑連連。
是啊,馬如龍不是儒生,是敢愛敢恨的血性男兒,哪怕是表面上歸順,也要天下人知道他叫“如龍”,這種人,豈會真的放下仇恨委曲求全。
如果馬如龍真的願意放下仇怨,他也就不是馬如龍了。
天子,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必須要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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