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邀請
菲碩莫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51章 邀請,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菲碩莫薯,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韓佑將半個身子躲在王海身後,伸著腦袋不明所以。
王海定睛一看:“原來是你。”
淚水與泥水混在臉上,農婦想要說些什麼,張開了嘴,只剩下哭聲。
韓佑一頭霧水:“這誰啊?”
“之前在那哪的那個誰,少爺您忘了?”
“哦,原來是她啊,記得記得。”
韓佑連忙將李張氏攙扶了起來,引得來來往往的百姓駐足相望。
李張氏見到韓佑因攙扶自己時袖子沾了泥水,連連後退。
韓佑微微一笑,蹲下身,用手在泥水裡泡了泡,站起身攤了攤手:“我從小就喜歡玩泥巴。”
李張氏笑了,露出了殘缺不全的牙齒,笑的很醜,卻讓韓佑心中一痛。
這牙,是被馬撞斷的,柳家柳四郎縱馬撞斷的。
原本,李張氏是沒有名字的,她叫百姓,百姓之一。
韓佑只見過李張氏一次,在他的眼裡,李張氏叫苦主。
兩個月前,柳文冠幼子柳四郎在北市縱馬傷人,撞的正是這位李張氏,懷著孕的李張氏。
如果只是孩子沒保住的話,李張氏的爹孃不會去敲鳴冤鼓,可因家中窮苦,連藥都抓不起了,肚子裡的孩子沒保住,大人,也容易保不住。
即便如此,李張氏一家人也不應報官,因為他們不敢。
老百姓,不是很相信官府的老爺會幫自己。
哪怕是韓百韌,也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讓百姓慢慢相信他這府尹會為百姓做主。
也就是那一日,李張氏在公堂見到了韓佑。
那時,她躺在草蓆上,下半身血肉模糊。
那時,韓佑站在角落,面無表情,指甲,卻近乎陷在了肉裡。
那時,李張氏疼的死去活來,卻不及喪子之痛,肉體和心靈上的雙重痛苦,依舊讓她緊緊瞪著眼睛,將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記在心裡。
因為她想將所有人的模樣記下來,如果死了,死後,她願化為厲鬼,尋兇徒索命。
這也是她,是她這種百姓唯一能想到唯一能做到為自己伸張正義的法子了。
之後李張氏再未見過韓佑,可韓佑卻改變了她的命運,全家人的命運。
柳家鷹犬又去尋了李張氏,打砸一通,代價是狗腿全打斷。
之後柳家全被抓了,一人不剩,訊息也傳到李張氏的耳裡,王海也尋了過去,讓她再敲鳴冤鼓,好叫已經在大牢之中的柳家人賠償她。
李張氏沒有去,她總怕自己太過“貪得無厭”遭來報應,已經得了七貫錢了,柳家人也下了大牢,她再去要錢,老天爺會看不下去的。
她想報恩,卻不知該如何報恩,更無法進入公堂之中給韓百韌磕上幾百個頭。
每日早上,李張氏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保佑韓家父子二人長命百歲公侯萬代。
只是沒成想,今日她見到了恩公。
已經算是養好身子的李張氏,剛剛收了柴攤,一眼就看到了韓佑。
這張臉,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想都未想就跑了過來,跪下,磕頭,滿面泥漿。
韓佑甩了甩手上的泥巴,嬉皮笑臉:“欺負你的人,都在大牢裡呢。”
李張氏點著頭,淚水止不住的流,臉上笑著,露著殘缺不全的牙齒。
韓佑又說道:“柳家大部分的人,狗腿都被我砸斷了。”
李張氏依舊猛點著頭,哭著,笑著,張著嘴,卻不知該說什麼,怕自己說了什麼,會衝撞了韓佑。
“你夫君是軍伍,我爹也是軍伍,我們韓家大部分人都是軍伍,欺負了你,就等於欺負了軍伍,等於欺負了韓家,我們給你做主是應該的。”
李張氏還是點著頭,只是點了一會,又猛搖著頭,不知該如何表達,雙膝再次跪在地上,重重磕著頭。
王海再次將李張氏扶了起來,韓佑笑道:“這是京兆府應該做的事,和街坊們說,以後若是誰再欺負你們就來京兆府,找我韓家父子二人,我們給你做…”
話未說完,韓佑的笑容有些僵硬,說不下去了。
被攙扶住的李張氏又突然跑開了,像個瘋子一樣,跑的飛快,跌跌撞撞,淚水掉在泥濘的地上。
韓佑不明所以,與王海面面相覷。
遠處傳來的大呼小叫之聲,不出片刻,數十個人影都跑了出來,男女老少都有。
亂糟糟的一群人,不少婦孺老人,看都看未看清楚就爭先恐後的跪在了泥地裡,什麼都不說,只是磕頭。
這就是百姓,其中不少人並非李張氏的親族,之所以跑出來磕頭,只是想讓韓佑知道,他們百姓,是懂的感恩的。
現在磕了,只希望有朝一日好官能給他們做主,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早晚會有一日蒙受冤屈。
韓佑沒有去攙扶任何一個人,扶不過來,只是面無表情的那麼看著。
王海也沒扶,讓開半個身子,低著頭。
足足過了許久,韓佑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就開始跑,越跑越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怕自己留下承諾,留下如同屁一樣的承諾。
他怕百姓們記住他的模樣,倘若真有一日受了委屈,卻會想起他,以為他會為百姓們做主。
韓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無法做出承諾,害怕讓百姓記住自己的模樣。
他更痛恨京中的官員,那些官員,究竟是如何大言不慚的對百姓們說他們會為民做主?
足足跑了好久好久,跑出了南市,險些撞在一輛馬車上,靠著一棵蒼天古樹,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王海追了過來,望著韓佑狼狽不堪的模樣,欲言又止。
直到韓佑喘勻了氣,王海輕聲道:“少爺,咱真的要走嗎?”
“不走。”韓佑突然笑了,笑的如釋重負:“不走了。”
“那剛剛為什麼您…”
“因為我想吹牛B,和百姓們吹牛B,吹了,以後做不到會被恥笑的。”
說完後,韓佑笑的更大聲了。
“走,回府,和老爹好好說說,以後,就紮根京…”
話未說完,一個陌生年輕人走了過來,抱了抱拳,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說道:“韓公子,我家二爺想與您喝兩杯水酒。”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