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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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相熟的客人還來與她玩笑，說日後她不必費心收購原石了，這街坊鄰居的都想做她的生意呢。

瞧著這石頭記，像是專門為她開的一樣。

對此，檀織許不置可否。

還真是專門為她開的，被人說著了不是。

不過這鋪子裡頭的生意做得蠻新奇，也確實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開原石賭石這種生意，從前只在遊記上聽說過，沒想到張氏短短的時間，竟然能將這生意捉摸到京城裡來。

張家，果然不容小覷。

張氏，亦然。

檀織許本不欲與這家張氏隱姓埋名開起來的鋪子為難，但她想息事寧人，不代表張氏也願意。

這不，次日一早，石頭記的掌櫃喬方和就找上門來了，說是有一樁生意要和她談。

沒下帖子，人直接到門口堵著了。

在門口大大咧咧一站，不像是來做生意的，倒像是來找茬搗亂的。

“我這就去把他趕走！”白露氣呼呼地就要衝出去。

“且慢。”檀織許伸手將她拉回來，按住，示意掌櫃，“讓他進來吧。”

正好，她也好瞧瞧張氏到底想幹什麼。

喬安和進來之後，倒沒有了先前在外邊堵門時不可一世的囂張，規規矩矩彎腰叫了聲“二夫人。”

檀織許眉心微挑，還是個識時務的。

檀織許微微抬手，指了下她對面的凳子，“喬掌櫃請坐吧，不必拘謹，拿出方才在外邊堵著我大門的氣勢便可。”

喬掌櫃知曉這二夫人定是不快了，可他也是奉命而來，身不由己。

“二夫人見諒，小人也是事急從權。”

“無妨。”檀織許遞給白露一個眼神。

白露總算是有千般不願，到底還是給喬掌櫃倒了杯茶水，算是全了禮數。

聽了喬方和的來意，檀織許面上不動聲色，捏著茶盞，思量片刻，“咱們街坊鄰居的，石頭記的生意我也都瞧著呢，但我還有一問。”

生意是沒問題，張氏也有些本事，愣是仗著孃家撐腰，又把這生意給挑起來了。

但喬方和找到她的門上，她很難不懷疑，這事兒是張氏在背後出頭撐腰呢。

若是張氏，肚子裡頭的腸子彎彎繞繞的，她可不覺得張氏是安心與她做生意的。

喬方和見她的神色，也摸不準她到底是什麼主意，略一思量，便陪了笑臉，“您問便是，但凡小人能說的，絕不隱瞞。”

換句話說，若是他不願意回答的，也請檀織許不要為難他一個給人打工傳話的。

“這樁生意，是喬掌櫃說了算數，還是您背後的東家指了方向？”

“不是小人誇口，我家主家的身份，並不比二夫人低，開業時候的陣仗，您也是瞧見了的，如今主家叫小人過來與二夫人談生意，也是主家看重二夫人的能耐，覺得咱們能共贏的。”

檀織許微微頷首，這喬方和看似老實，但這話裡話外，彎彎繞繞不比他肚子裡的腸子少。

他根本沒明說石頭記東家的身份，若非檀織許已經知曉石頭記和張氏脫不了干係，定會被他這似是而非的話，給忽悠了，覺得石頭記背後的東家，是比侯府更高的門第呢。

但要說喬方和說謊了，那也沒有。

從長幼尊卑上來說，張氏與她是妯娌，是她的大嫂，這身份確實不比她低。

摸清了喬方和的意思，檀織許的身子微微鬆散了些，朝著白露示意，“給喬掌櫃添茶。”

有了秦蘇的前車之鑑，白露對添茶這話尤其敏感，拎著茶壺就過去，給添了大半杯茶，還招呼：“喬掌櫃喝茶，這雨前龍井可是我家夫人好不容易才弄來的，您不容易來一趟，多喝兩杯才夠本。”

喬方和聽得一愣一愣的，這茶他雖然沒喝過，但入口醇香，他自然知曉這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可這丫鬟一副要吃她家主子大戶的態度，著實是讓喬方和摸不著頭腦。

“你這丫頭，說的我捨不得那二兩茶葉似的。”檀織許笑罵了一聲。

白露配合地吐了吐舌頭，“奴婢知錯了。”

檀織許白了她一眼，面帶歉意同喬方和解釋：“這丫頭叫我寵壞了，喬掌櫃莫要見怪。”

喬方和哪敢見怪啊，打著哈哈說了兩句主僕情深叫他羨慕之類的話。

幾句話之間，檀織許心裡便有底了，這喬方和對府裡的情況不甚瞭解。

在說回生意的事情之後，檀織許稍微露了些為難的神色出來，“喬掌櫃有所不知，我雖然是侯府的媳婦，但我上邊還有婆母與大嫂，生意的事情，我不過是出面打理，卻是做不得主張的。”

喬方和怔了一下，似是沒想到檀織許這侯門媳婦竟然還有這等悽苦，在她手裡成長成龐然大物的生意，她竟然都做不了主。

檀織許要的就是喬方和這麼想，見喬方和神色微異，她才苦笑了一聲，“故而，這換供貨商一事，我還得回去與婆母和大嫂商議一二，不知喬掌櫃可能等我一兩日？”

聽這意思，這生意大概是能做上了，喬方和想著自己也要能完成東家交代的事兒了，自然沒有不應允的意思。

幾杯茶水下肚，又被檀織許恭維了幾句，他竟隱隱覺得，自己是能掌管石頭記的人了，拍著胸脯和檀織許打包票，說是隻要檀織許願意和他們石頭記合作，這價錢什麼的，都好商量，以後有了好料子，也優先送到祥麟閣來。

檀織許也高興他的識相，笑著讓白露，“親自把喬掌櫃送回去，可不許偷懶。”

喬掌櫃被白露送到門口，目送著過了路，回到石頭記，喜洋洋地等著東家的賞賜呢，哪裡注意到，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白露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厭惡地搓著胳膊，白露皺著小臉進屋，“小姐，那喬方和就是大夫人的走狗，你這麼厚待他做什麼？”

白露上前，將喬方和用過的茶盞仔細清洗了之後，才倒扣在茶盤裡，“白瞎了這麼好的茶了！”

檀織許眉眼含笑地看著白露凝眉忙活，等她抱怨完了，才意味深長地問：“你猜，大夫人知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她是石頭記東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