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到過去的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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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無盡的黑暗。

路明非不記得自己的手穿透過多少人的胸膛，也不記得自己的身體遭受了多少次攻擊。

他只知道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軀體也越來越遲緩。

直到最後陷入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中。

“對不起啊，小魔鬼，我沒能實現我的諾言帶你殺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路明非感受到自己的耳朵又聽到了聲音。

像是許多人在耳邊細語，聲音嘈雜，就像是麻雀在嘰嘰喳喳。

“路明非，路明非...”

這次路明非聽清楚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是那些追捕他的a級混血種嗎？

路明非猛然睜開雙眼，熾金色的黃金瞳瞬間點燃。

他的金色瞳孔如同兩顆黃金般閃耀，將所有的憤怒與猙獰毫不保留地向外展示。

明明只是隨意的一眼，卻讓幾步之遙的徐巖巖下意識低下頭移開視線。

在那一刻，徐巖巖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那個衰仔，而是一頭史前巨獸在隨意的俯視自己，在不知不覺間他身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溼。

“現在是什麼時候。”

一道嘶啞的聲音將徐巖巖從剛才的恐懼中喚醒。

這聲音他非常耳熟，就是他熟悉不已的衰仔路明非，但是此刻的他卻對這本來熟悉不已的聲音產生了恐懼。

徐巖巖慌忙地抬起頭，望向了路明非。

不過路明非的黃金瞳早已熄滅，只留下了兩顆如同黑琉璃的眼眸。

“現在是什麼時候。”

路明非以為眼前的徐巖巖沒有聽清，於是又問了一遍。

“現在是文學社的畢業聚會，路明....”

徐巖巖急忙回答，但喊到路明非名字的時候遲疑片刻。

“路哥。”

最終他還是喊出了他以為永遠不可能對路明非的稱呼，路哥。

路明非並沒有在意是否有人叫他路哥，尊敬或者侮辱的稱呼對他沒有任何的意義。

只是文學社畢業聚會這個詞語，對他而言，在記憶中是一件很久遠的事情。

久遠到在自己的記憶中，它都已經開始模糊了。

“原來是這裡，衰仔路明非的開場。”

路明非喃喃自語道。

他想起了之前小魔鬼路明澤問他的問題，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第一個選擇。

但是小魔鬼只是笑著看著他，讓他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他當時其實並不在意，因為在那個時候他們都已經窮途末路，根本無路可逃，他當時只有一個想法，想用自己的手穿透路麟城的胸膛。

看看他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是不是也能像之前一樣如此平靜，亦或是會展現他瘋狂的一面。

只不過沒想到路明澤給的第二個選擇竟然是這樣，回到如今這個時間點。

“路哥，路哥。”

徐巖巖小聲的叫著路明非，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眼之後自己對於路明非的稱呼就不敢隨意.

就像是下位者對於上位者的恐懼，深深地刻在了骨子裡。

看見路明非的瞳孔聚焦向著自己看來，徐巖巖趕緊說出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路哥，該我們上場，去做...去做....”

說到這裡，徐巖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直接和路明非說他們去做陪襯嗎，面對以前的路明非他會直接說出口。

可是現在的路明非，他不敢說，那一眼的恐懼讓他無法開口。

路明非靜靜地站在那裡，望著放映廳裡忙碌的眾人，他當然知道徐巖巖想說什麼。

他們要上去當陪襯，當趙孟華追求陳雯雯表白儀式上一個小小的字母。

如果是過去的自己會怎麼做呢？

路明非想了想。

那麼衰的自己，估計就算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唯一能夠做的也就是生氣的一走了之。

除此之外，自己就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他低下頭輕聲笑了出來，果然是自己，有夠衰的。

徐巖巖則是在那裡惴惴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把這話說出口。

“走吧。”

路明非突然說道，他望向站在舞臺前指揮著眾人做事的陳雯雯。

陳雯雯依舊如過往那樣衝他微微點頭。

眼睛明亮清澈，就像是小河裡清澈的溪流。

路明非愣了愣，但是隨即也向著陳雯雯微微一笑。

“我們去當趙孟華表白儀式上的小字母，幫他抱得美人歸。”

路明非又接著說道，身後的徐巖巖聽到後露出驚愕的表情。

這還是路明非！他不是很喜歡陳雯雯，為什麼會把這件事情說的這麼淡然。

“一會兒你們站在那個地方致辭，記得你們的位置不要站錯了。”

趙孟華走到路明非和徐巖巖的身前，指著銀幕前放著的那張影印紙，示意路明非就站在那個位置。

“你的位置就在那裡，不要站錯了，別擋著後面的螢幕，之後螢幕上會放文學社的照片。”

路明非沒有說什麼，只是按照趙孟華的指示站到了那個位置。

當路明非走過去和趙孟華擦身而過時，他停住腳步，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記住你今天要說的諾言，以後更不要忘記。”

說完後路明非沒有停留，又朝著舞臺慢慢走去。

趙孟華皺起眉頭，他轉身望著路明非的背影，挺拔而筆直。

不像是之前的衰仔，反而突然像一隻隱匿的老虎。

“我當然會，衰仔。”

趙孟華看著路明非的背影低聲自語，像是回覆路明非，又像是在回覆自己。

燈光暗下，路明非也站上舞臺。

和記憶裡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一次的自己，不再是那個傻乎乎把自己心掏出來送給別人玩弄的傻瓜，而是成為了一個戲劇的旁觀者。

強光忽然衝著舞臺上照射，將整個舞臺瞬間點亮，徐巖巖和徐淼淼也同時走上來站在他的左手邊。

巨大的英文字母投在銀幕上，在黑暗的放映廳裡顯得那樣顯眼，讓陳雯雯在內的所有人都能夠看清。

趙孟華也在這時候捧著紅色的鮮花在兄弟的簇擁下跳上舞臺，如記憶中那樣開始了表白。

路明非站在那裡，他看著趙孟華臉上激動的表情，又望向陳雯雯羞紅的臉頰，最後看著臺下那些起鬨的觀眾們。

但他心中卻沒有絲毫情緒的漣漪，他淡漠的看著舞臺上的表演，如同看到小丑的表演。

在陳雯雯羞澀的答應趙孟華的表白後，趙孟華走上前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此刻放映廳內所有的燈光都匯聚在他們兩人身上。

他的視線此刻卻突然望向了舞臺上孤獨站立的路明非，他就直直地站在那裡，像是黑暗中無人光顧的一棵小草。

“從今天開始，陳雯雯就和我是一對了，那些把喜歡寫在臉上的衰仔就不要自欺欺人地接近了。”

文學社其他人的恭喜聲突然一滯，他們當然知道趙孟華口中的那個衰仔是誰，這樣明顯的特徵不亞於指名道姓的罵。

衰仔除了現在孤零零站在舞臺上的路明非之外還能有誰呢。

於是除了徐巖巖以外他們的恭喜聲又接著響起，就像是慶祝的交響樂曲再度開幕，奏起歡快的旋律。

就如趙孟華的話所說，像路明非這樣的衰仔，即便是再怎麼羞辱，他又能夠做什麼呢。

就像是周星馳口中的鹹魚，鹹魚再怎麼翻身最後都只會是一條鹹魚，難不成真的以為現實像是童話故事，醜小鴨會變成白天鵝嗎。

儘管放映廳內有著許多的歡呼聲，但是這些都和路明非沒有關係，就像是一個黑色的深淵將他們和路明非隔開，宛如兩個不同的世界。

趙孟華更加用力的摟住陳雯雯，再用高傲的眼神看著路明非，他想要透過這個動作來來讓衰仔路明非認清楚現實和自己應該站的位置。

因為剛剛路明非的那句話，那個背影讓他感受到了不爽，所以他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這種不爽找回來。

路明非沉默不語，他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眼前這些人的身上，而是望向放映廳的大門。

他知道，會有一位故人和一道熟悉的光從那裡灑下。

“砰。”下一刻，有人用力地從外面推開了放映廳的大門，如同閃耀的天使走進了放映廳裡。

她的目光如同凜冽的刀光，環視四周，所有對上她目光的人都沉默下來。

即便是趙孟華和陳雯雯，此刻也都在她閃耀的光芒和無法阻擋的氣勢中敗下陣來，移開了目光。

“李嘉圖...”諾諾的話還沒有說完，路明非就眼中含笑的向她打著招呼。

“師姐，好久不見了。”

諾諾被路明非的話打岔後一時語塞，看著路明非那彷彿是自己三百年前故友的態度。

諾諾就想現在拉住路明非的衣領對他大聲問道。

我可是來給你站場子的，你把我的話打岔了我怎麼讓你丟掉的面子找回來啊。

她快步走到路明非的身前，兩隻手向著路明非的臉襲擊而來，只不過被早有準備的路明非靈敏地躲過了。

“好啦，師姐別生氣了，我當然知道師姐是來給我站場子的。”

路明非站直了身，諾諾這才發現，雖然自己穿上了十厘米的高跟鞋，但是此時的自己在站直的路明非面前卻仍顯得小巧。

而且在此刻，她也驚訝的發現，路明非的眼眸在黑暗中散發著金光。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突然闖進來。”

“路明非，這是你的朋友嗎。”

趙孟華質問道，雖然眼前的諾諾的氣勢如同女王，但是既然和衰仔是朋友，想必也只是同一種人罷了，自己也不需要在乎。

不過路明非忽視了他，他的黃金瞳此刻在黑暗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讓他身前的諾諾汗毛突然炸起，身體在一瞬間進入警惕的狀態。

她完全想不到，還沒有入學的路明非能夠將自己的血統開發到這種程度，這種程度的黃金瞳，真的是混血種所擁有的嗎。

學校那邊的資料收集科真的不考慮再調查一下路明非是人還是龍嗎。

“不過師姐不用擔心，我的場子我自己能夠站住，他們還沒有資格讓我產生情緒波動。”

趙孟華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剛想走過去將路明非拉回來，讓這個衰仔知道說大話會是什麼後果。

路明非這時突然轉過身，俯視著下面所有人。

熾金色的眼眸透露出其主人暴虐的內心，所有與之對上視線的人無不感覺一頭龐然大物俯視著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其吞噬。

趙孟華的腳步頓在原地，在這暴虐的黃金瞳前，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腳，在不停的顫抖。

其他人更是感受到呼吸一滯，臉上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所有人在路明非的注視下心臟都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動速度。

“言靈，王權，兩倍重力。”

路明非輕語，屬於龍族言靈的偉力瞬間降臨，籠罩到路明非視線所及的每一個人。

以不可阻擋的力量將所有人壓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師姐，你覺得對嗎。”

路明非頭微微後側，黃金般閃耀的眼眸在黑暗中劃過，只留給諾諾一個孤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