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極北之地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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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們快死了。”

路明澤躺在路明非的身邊，大雪將他整個人淹沒，只留下一顆腦袋露在外面。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還是笑著，彷彿死亡對他而言不是一種痛苦，而是一件尤其愉悅的快樂。

“過了這麼久，小魔鬼你還是這樣。”

路明非撥出一口冷氣，並沒有望向身旁的路明澤，而是努力的想要把頭抬起來望著夜空中美麗的極光。

只不過他的動作又加劇了他身體的傷勢，灼熱的龍血順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流出，染紅了潔白的雪。

“不過我們這一對難兄難弟，現在終於要死在一起了。”

路明非躺在雪裡，輕輕閉上眼睛，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就在這時，一陣狗吠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在飄著大雪寂靜的冬夜是如此的明顯。

微弱的火光從四處亮起，一個接一個出現在路明非和路明澤的眼中，黑暗在一瞬間就被這火光燃盡。

路明非看著周圍星星點點的火光，他知道，這是他的“父親”來抓捕他，很著急地想把他抓回去給安全區的那群人獻殷勤。

想到這裡，他眼神中閃爍著些許嘲諷，路秘書長，你真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

“哥哥別傷心，弟弟我啊，可是一直在陪著你呢。”

“就算是到世界的盡頭，只要哥哥你轉身，就能夠看到我的身影。”

路明澤好像能夠洞穿路明非的內心深處，轉過頭眼眸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每次你都能透過我的眼睛看透我的內心，我有時都會懷疑你是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路明非的眼中卻含著笑意。

“我可是世界上最關心哥哥的人，誰都不會比我更瞭解哥哥。”

路鳴澤眨著眼睛，但是語氣卻十分認真。

路明非頷首表示贊同，然後轉頭看向夜空。

他只是像之前一樣，望著冬夜裡絢爛的極光，似乎想要從裡面找到些什麼。

身旁的路明澤掙脫大雪的束縛坐起來，他身上的雪刷刷的落在了地上。

“他們來了，那群叛臣追上我們了。”

看著周圍逐漸逼近的火光，路明澤當然知道那群人已經發現了自己和哥哥的蹤跡。

路明澤的呼喚讓路明非從發呆的狀態清醒過來。

下一刻，他也坐了起來。

隨著身體上的雪不斷地掉落，露出了他傷痕累累的身體。

“你說，繪梨衣在紅井等死的時候，會不會也是我們現在的樣子。”

路明澤本來已經站起來了，但是聽到哥哥的這句話後他又驚訝的轉頭看向路明非。

“哥哥，你開竅了，臨死之前你竟然想的不是你心心念唸的師姐，而是那個死在紅井的小姑娘。”

路明非抬頭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和路明澤一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抖落身上的積雪。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起紅色的小怪獸，說到底，他應該連回憶的資格都沒有啊。

路明非感覺嘴裡瀰漫著一縷苦澀，但他知道這苦澀的來源。

一個把她丟在那裡孤獨等死的男人，又談有什麼資格去回想呢。

“好啦好啦，哥哥別哭，真正的男人可不能輕易流下淚水。”

路明澤走過來踮起腳摸了摸路明非的腦袋。

輕輕的，就像是一片飄落的雪。

只不過下一刻，一支利箭如同迅雷，在黑暗的冬夜裡悄無聲息的穿透了路明澤的小腹，又從路明非的小腹處飛了出去。

最後帶著殷紅色的血液和零碎的血肉紮在純淨的雪地上。

“路明非，逃跑是沒有用的，乖乖跟著我回去，我會保護你的安全的。”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高處，無數的火光也同時出現在路明非他們的周圍，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

無數的火光匯聚像是一頭冒著火焰的怪物不斷地盤旋，想要在下一刻將他們吞噬。

路明非什麼話也沒有說，他捂住自己的小腹處的傷口，一隻手將受傷的路明澤護在自己的身後。

在黑暗中，他的黃金瞳驟然亮起。

如同在眼眶中不斷流淌的岩漿，灼熱而又無比憤怒，俯視著在場所有的生命。

所有和他視線對上的人，包括站在高處的那個黑色身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低下了頭。

“爸爸，你在害怕我。”

“應該說，你們所有人都在害怕我。”

路明非的身體開始不斷地龍化，面板的表面迅速浮現出一層骨質的鎧甲，無數猙獰的尖刺從身體的深處冒出。

最後一對碩大的金色龍翼從他的身後猛然長出，緊接著便是一股劇烈的狂風席捲四周。

屬於至尊的威壓如同一記重錘碾壓在所有混血種的身體與心靈上。

即便所有前來抓捕的人都是a級精英混血種，面對著此時的路明非也都只能向後退避。

“哥哥，這才是你啊，至高無上的王者，碾碎所有的叛臣。”

即便腹部被開了一個大洞不斷地向外滲著鮮血，路明澤也並不在意。

他看著擋在他身前的哥哥，瞳孔中閃爍的是一種驕傲的神情。

他的哥哥路明非，此刻就是王者。

“我不是一個怪物的父親，路明非，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會毫不猶豫地處決你。”

“放棄抵抗跟我回去，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愛你，這才是你活下來唯一的道路。”

路麟城的臉隱藏在黑暗的兜帽下無法看清。

但他說出的話卻冷酷無比。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路明非的身上，但這絕不是一位父親的眼神。

而是看向一個完美實驗品的眼神，路明非就是他最滿意的作品。

路麟城絕不允許，自己的實驗品從他的掌控中逃掉。

隨著他的話，周圍的火光不斷地增多。

一個個黃金瞳亮起，帶著世界的惡意看向路明非。

“哥哥，看樣子我們好像是窮途末路了。”

路明澤從路明非的身後走到他的身旁，身上燃起了琉璃色的火焰。

儘管他腳下的雪已經被他的鮮血染成了紅色，但是他依舊是笑著。

就像這是一場宴會，而他是一名受邀前來的貴族，手裡拿著紅酒杯輕鬆且悠閒。

“對啊，窮途末路了。”

路明非輕聲說著。

但下一刻，屬於王者的威壓從路明非身上散發，席捲周圍的一切。

“所以我們就要奮力一搏，殺出重圍！”

“就像是電影裡面的主角一樣，把他們全部殺死。”

路明非抬起頭，臉上，眼眸中，都是過往從沒有過的瘋狂。

他眼眶中不斷向外滲出鮮血，像一隻真正的雄獅死死地盯著站在高處的路麟城。

這種瘋狂讓對面的a級混血種們感到驚懼，因為路明非的這種瘋狂是可以將他面前的一切化作虛無。

這是屬於至尊的權力，當他憤怒的時候，任何擋在他面前的敵人都將被粉碎。

路明澤望著自己的哥哥，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樣的路明非，才是真正的路明非，才是自己的哥哥。

“不過哥哥，在我們死之前問你一個問題。”

路明澤突然轉過頭。

“如果給你兩種選擇，第一個是當至高無上的王，第二個...”

“我選擇第二個。”

路明澤還沒有說完，路明非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路明澤的話。

路明澤笑了笑，沒再繼續問下去。

“也對，這才是哥哥嘛。”

“既然哥哥選擇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奮力一搏吧。”

“審判這些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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