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太子才是真大佬（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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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覲見，百國來朝，是大淵朝每三年一度最為盛大的朝拜儀式。

朝拜儀式從卯時開始，穿著各異服飾的使臣押送著貢禮，統一從皇宮白虎門入，壯觀的畫面，昭示著大淵朝的國威。

宋淵監國，政務繁重，接待使臣之事便交給了宋北臣全權代理。

顧子修作為戶部侍郎，朝中重臣，自然也隨著宋北臣在白虎門迎接使臣。

這些來的使臣雖說是大淵朝的附屬國，可也是代表著一個國家，大淵朝定是不能怠慢的。

或許是先入為主，顧子修瞧著宋北臣對那些使臣一副熟絡討好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大淵朝才是東道主，哪有東道主不展示大國風範卻討好別人的？

若是換作太子，不要說舔著臉往上湊，至少不會哄得那些小國使者露出輕蔑自以為是的驕傲模樣，以至於讓他們忘了，這次朝拜的真正意義，是他們來尋求大淵朝庇佑。

這番做派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宋北臣這麼蠢？

“柳大人，咱們就這樣看著三皇子籠絡外國使臣嗎？”

顧子修看到有幾個帶著公主前來和親的小國好幾次將和親公主介紹給宋北臣，終於不住拉住身邊的年輕男人問。

年輕男人笑著搖頭：“顧大人還是太年輕了，國之相交豈是幾句話說得清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不要說得這麼高深莫測。”顧子修忍不住瞪了一眼柳青，“現在大淵皇權不穩，馬虎不得。”三皇子這麼幾天已經開始嶄露頭角，明顯要和太子殿下爭。

白虎門宋北臣的作為，眾人看在眼裡。

原本因為老皇帝讓太子監國而對支援三皇子產生動搖的大臣們又變得堅定起來。

只要皇權未定，誰都有機會登上皇位，何況太子沒有崔家支援，手中只剩下一箇中看不中用的監察司。

監察司平時也就抓幾個大臣，若真要打起來卻完全不夠看。

沒有兵權的太子，和得到姚相睿王支援的三皇子比起來，選誰答案顯而易見。

宴會被安排在御花園，皇后被打入冷宮後，後宮就蕭淑妃妃位最高，宴會便是蕭淑妃一手安排的。

席位在御花園排開，中間留出塊高臺，是舞姬樂師助興的場地。

席上珍饈美饌令人目不暇接。

東宮。

託外使朝見的福，今日沒有新遞上來的摺子。

宋淵斜倚在軟榻上，難得悠閒的翻閱著話本子。

老皇帝在時，她雖然不需要批閱那些奏摺，可要防備老皇帝的手段，哪裡有如今這般放鬆。

宋淵從未將朝堂上同她叫板的幾個皇子放在眼裡，她皇位最大威脅一直都是那老東西。

“殿下，宴會怕是已經開始了，你還不過去嗎？”十七站在殿門透過院子往外望。

早些時候外面還有不少宮人走動忙著張羅宴會的事，偶爾也會有大臣使臣路過，現在外面早已經見不到半個人影。

“不急。”宋淵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回答。

她得給宋北臣足夠的時間去搭戲臺子，去早了著戲唱起來就沒勁。

御花園。

樂曲隨著樂師的動作響起，舞姬翩翩走上高臺，如花間蝶翩然起舞。

沒有人去詢問上方為何會空出一個位置，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沒人敢多問。

第一輪酒敬下來，宋北臣開始有些飄了。

他掃了一眼上首依舊空著的位置，叫宮女添了一杯酒，端著酒杯徑直走到使臣坐的那一列，朝著其中一個紅衣姑娘舉起酒杯。

“玲瓏公主此番來大淵和親，可有看中的郎君，不妨說出來，一會兒本殿下好同大哥給你相看。”

紅衣姑娘看著面前站著的男人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心中有些不快，但說話還是溫柔周到。

“芙蓉國此番前來是同太子殿下和親的，這是王后定下的，玲瓏做不了主。”

“這樣啊。”宋北臣輕嘆，做出一副替玲瓏公主擔憂的模樣，“可惜大哥向來不近美色，恐怕要辜負芙蓉國一番美意裡。”

“還是等太子來了再說吧。”玲瓏努力端著笑，心中卻開始思量起來，如果太子不娶她，她應該怎麼辦，若是這樣回芙蓉國那豈不是要淪為笑柄。

“公主說的是。”宋北臣頷首，適可而止的離去。

他卻不知道玲瓏公主對他影響極差，堂堂一國皇子跑到異邦公主面前給本國太子上眼藥，不是傻就是蠢。

宴會進行到一半，宋淵才動身前往御花園。

她剛換好衣服，就有侍衛來報五皇子宋明玉死了。

死在帝京一條小巷子中，被發現時屍體都發臭，是被活活打死的。

崔家倒臺後，宋淵就沒在關注宋明玉，此刻聽到親弟弟的死訊心中還是有點不那麼舒服的。

宋明玉其實被崔嬌娘養的很好，甚至有些過於天真。

“讓人去把屍體收了吧，將五皇子的死上報給監察司，查出是誰幹的，依照大淵律法處置就行。”

“殿下，你不去看一眼五殿下嗎？”十七詢問。

五皇子雖與殿下不親近，但也算不得僵硬。

宋淵動作一頓：“晚些孤去看看，送他最後一程。”

扳倒崔家和皇后，宋淵沒有動宋明玉一絲一毫，想不到還是會連累他。

“若是找到兇手，還是剮了吧。”最後，宋淵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

她同宋明玉親近不起來，但可以幫他報這個仇。

叮囑完宋明玉的事，宋淵到宴會時，宴會已經接近尾聲。

踏進御花園，就是一股沖天酒氣，舞姬美妾歪歪扭扭的倒在使臣和朝臣懷中，每個人都醉意熏熏。

更有甚者當眾按著舞姬拉扯衣物，將手放進不該放的地方。

就連那宋北臣也不例外，摟著百里欣一個勁兒的親。

宋淵當場黑下臉，她想過宋北臣會給她弄些爛攤子，聯合使臣對付她，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副荒唐的場景。

“放肆！皇宴之上，你們這是幹什麼！”十七蘊含內力的怒呵一聲。

只是這些人並沒有被叫醒，反而更加肆無忌憚，有人循聲看過來滿是醉意的道：“呦，又來了一位？這是那位大人，還不快來喝？今晚怎麼不醉不歸。”

那人說著，從席位起身搖搖晃晃向宋淵走來，手中的酒走一路灑一路。

“這位大人倒是長得俊俏，來，我敬你一杯。”

宋淵沒理會那醉鬼，抬腳朝宋北臣走去。

“唉，大人……”那人想去追宋淵，被十七一掌劈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