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六章 魚遊沸鼎三,江湖奇聞記,正月的雪,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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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的樣子像極了正在捕獵的花斑蛇,花斑蛇在捕獵前總是悄無聲息,待得離得近時才會猛地加速咬向獵物。這些蜮蟲也是如此,此時我與它們之間隔了一個練武場,練武場長十丈。
十丈的距離對於它們和我而言,很近。
我緩緩的靠近牆邊,只需再走幾步我就可以跳上牆頭,一旦我跳上牆頭再次飛奔在城中屋頂,這些蜮蟲絕對追不上我。不過那些蜮蟲似乎知道我的心思一般,我朝牆邊移去的同時,它們也都齊齊朝牆邊靠了過來,並且有幾個蜮蟲已迂到了練武場地的另一面牆下,似乎要將我包圍一樣。
我小腹中的那團氣正不緊不慢的遊走著,陣陣的內氣從中不斷地湧出來,分運全身上下。我的左臂處的木夾早已不知掉掉到哪裡去了,斷臂處因為有內氣的縈繞並沒有多少的疼痛,此時正傳來一陣陣的癢。
與蜮蟲的距離很快就縮到了五丈,而我也已經移到了牆角下,忽然,一條蜮蟲快速的爬了過來,在它身後的蜮蟲緊跟著朝我爬來。
幾乎在這條蜮蟲快速朝我爬來之時,我腳下猛地一點地,人直直的朝牆頭跳去。
“嘰~~~”
我的這個舉動無疑是惹怒了這些蜮蟲,它們剛剛還無聲無息的,見我人高高跳起來,它們登時像是炸開了鍋,搖頭擺尾間,嘴裡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十幾道巨大的蟲身猛地拍在地面上,向我彈跳撲了過來。這副情形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我人還在半空,雙腳還沒有碰到牆頭上時,最先跳過來的蜮蟲已經跳到了我的身前,一隻赤毛手臂直抓向我的腰部。蜮蟲在地面上的彈跳力很驚人,五丈的距離對它們而言幾乎算不上什麼距離,不過這條蜮蟲能有這麼快的反應力,還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如果我被它抓在手裡,下一刻我就會被它們分屍了吧?
電光火石之間,我將手裡的追影劍拉回,身體儘量在半空蜷縮一團,看準它的脖頸,猛地一劍揮下。
“噌!”
追影劍遇風則吟,又被我的內力灌輸,此時劍刃上泛出紫青兩色的濛濛之光,揮出時發出一聲極為悅耳的劍鳴聲。
剛一揮下便劈在了它抓過來的赤毛手上,如果換做是普通的長劍的話,以蜮蟲手臂的皮糙肉厚,我這一劍定會有所滯留,但是追影劍吹毛斷髮,哪裡是普通長劍可以比的?我這一劍劈在它的手上毫無阻滯,追影劍劍刃登時削掉了它的手掌,而從追影劍劍尖上衝出的劍氣卻毫無懸念的劃過了它的脖頸。
一劍揮落,我人已跳上牆頭,腳剛碰到牆頭,我便頭也不回的朝我住的房子屋頂跳去。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條蜮蟲已經身首異處,以追影劍的鋒利,就算它有兩顆腦袋也擋不住。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有些欣喜,看來回來拿追影劍是個正確的做法。有追影劍這等利器在手,我何須再愁自保能力。
“嘰呦......”
身後傳來一片憤怒的蟲叫聲,或許蜮蟲跟人一樣,死了同伴也會感到惱怒,剩下的十幾條蜮蟲爭搶著向我撲了過來。
踏在青瓦上,兩條蜮蟲緊跟著跳了過來,一左一右將我夾在中間。在這兩條蜮蟲身後,那些蜮蟲已經跳上了屋簷處,不過它們的身體太過巨大,那屋簷哪裡能經得住它們的體重,被它們這麼踐踏,那屋簷登時塌了下去,幾條蜮蟲也跟著掉了下去。
雙腳在青瓦上向屋脊連踏了兩步,左面一條蜮蟲蟲軀拍在青瓦上,湊著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張開嘴就朝我門面咬了過來;右邊一條蜮蟲俯著蟲身,粗大的雙臂扒在青瓦上,同樣的張開滿是尖牙的大嘴,咬向了我的腰部。
若是被它咬中,只怕我會落得個肚破腸開的下場。火急之中,我人往後閃了兩步,腳正踏在屋脊上,右手裡的追影劍猛地刺向右邊這條蜮蟲張開的大嘴,它此時也急心咬我,哪裡還躲得開,追影劍正刺進它的大嘴裡,從它的腦後刺了出來。
而就在我的追影劍刺進右邊這條蜮蟲的嘴裡時,左邊的這條蜮蟲的大嘴已經咬到了我的頭頂處,距離我的頭頂只有兩寸的距離。
如此近的距離,我甚至都能看的清它嘴裡兩排細小的尖牙,它的嘴裡流著涎液,兩顆又尖又長的獠牙森白異常,直直刺向我的腦門。
大急之下,我猛地向後翻身倒去,伸出右腳蹬在了它的腹部。它的腹部是一層透明的薄膜,裡面裝的像是水,又像是一種膠狀的液體,我這一腳蹬在它腹部的薄膜上,竟然沒有把那薄膜蹬破。看樣子很脆弱,實際上韌性十足,我的右腳深深地陷入它腹中薄膜裡,緊跟著我的腿上便傳來一股很大的反彈力。
它原本咬向我的大嘴快要咬住我的腦袋,不過藉助這個反彈力,我與它同時向後彈了開去。它似乎有些不甘,大嘴猛地閉攏咬住,卻是咬了個空。
說是我與它一同向後彈開,不如說是我向後跌去,它腹部薄膜的反彈力幾乎沒有讓它移動半分,只是身體晃了晃,而我卻跌在了屋脊另一邊。
我被嚇得不行,雙腿一陣的發軟。
剛一落到另一邊屋頂上,我差點癱在青瓦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剛剛若是再離它近的半分,我的腦袋只怕就會被它咬掉。
右邊那條蜮蟲被我刺穿了腦袋,我人向屋脊另一邊跌去的同時,追影劍也從它嘴裡拔了出來,它連尖叫聲都沒有發出來便從屋頂上跌了下去。而左邊這條蜮蟲卻不留給我任何喘息的時間,我人不由得在青瓦上蹣跚幾步時,它再一次撲了過來,不過這時候我卻容不得它近我身了。
它還未撲到我近前,我便朝它的脖頸揮出了一道劍氣,追影劍輕吟一聲,從劍尖衝出一道劍氣。也許是我心裡餘驚未定,揮出的劍氣偏了偏,亦或許是它知道了追影劍的厲害,蟲身躲了躲,追影劍發出的劍氣並沒有划向它的脖頸,而是劃過了它的右臂,將它的右臂削了下來。
它的綠色的血直接噴了出來,正噴在已經跳到它蟲身一側的另一條蜮蟲身上。他們的血有毒,灑在地上都會腐蝕土地,讓地上冒起白煙,不過它們的血灑在自己身上卻沒有出現腐蝕的現象。
這條蜮蟲似乎不知道疼,蟲身劇烈的擺動,巨大的豆青蟲身軀掃飛了一大片的青瓦,與其他蜮蟲一起朝我衝來。
我借住那一劍之力,雙腳拼命地點在青瓦上,人向離我房屋後面不遠的牆頭跳去。
鏢局後面是一條一丈寬的巷口,隔著巷口便就是農家住戶,農家住戶的土牆很矮,我從屋頂跳落到那堵矮牆本來就不會費多大的力氣,只需掌握好下落的位置即可。
穩穩地落在那堵矮牆之上,我朝一戶農家房頂躍去,而身後的蜮蟲則沒有我這般輕巧了,他們則不管什麼矮牆不矮牆的,一股腦的全部從我的房頂跳了下來。有幾個倒真的跳在了矮牆上,但是大部分的蜮蟲則是摔到了巷子裡。
我落在這一戶農舍房頂之後,便在也不遲疑,朝東門飛奔而去。
鏢局設立在東西街北路,離東門很近,這些農舍一戶挨著一戶,房屋中間的道口也很狹窄,我人奔跑在房頂到也不怕失足。身後的蜮蟲緊追不捨,似乎就認定我這個獵物了,而且我在飛奔的時候,那些蜮蟲不斷的尖叫聲很大,果然吸引了更多的蜮蟲趕來,追在我身後。
身後的蜮蟲一片,蟲身在房舍上翻滾跳動的樣子很慎人,不過很快他們就會變成一堆灰燼了。
我心裡默默地想著,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如果能引出更多的蜮蟲到城下,就會有更多的蜮蟲死去。
等我跑到東門近處時,我便看到城頭上正在警備計程車兵,當我從屋舍上跳下來時,身後的蜮蟲已經追了過來。不過數量比之前增加了不少,足足有二十幾條。
快速跑到城頭下,我朝上面喝道:“快放箭!”
城頭上那些士兵見到我時,一個個吃了一驚,一個督伯模樣的將領開口道:“你是誰?為何還在城裡?”
他話剛一說完,卻聽得城頭上有個士兵叫道:“將軍,快看,是蜮蟲!”
我回身望去,只見得不遠處的房屋上,那群蜮蟲正不住的跳動著,已然臨近了城下。
我顧不得和這名將領解釋什麼,大叫一聲:“快!”
這名將領反應過來,轉頭朝身旁喝道:“準備火箭!”
城頭上計程車兵有數百人,分站在城頭各處,手裡本來就端著窩弩,這名將領一聲令下,那群士兵齊齊將箭頭插進了身邊的火盆裡。箭矢上本就是為了對付蜮蟲而裹著一層松油布,松油布一沾到火,登時燒了起來。
這時,我身後的蜮蟲終於追到了城下,在屋頂,它們的速度很慢,可是如今在地上,它們一個個如同飛奔一樣,直朝我衝來。
我心頭一喜,當即鼓足了內力於雙腿上,沿著城牆飛奔起來,那些蜮蟲也沿著城牆追了過來。也正在這時,城牆上的火箭也紛紛落了下來,窩弩的威力很大,這些士兵又屬禁軍,射出的箭矢極準,只在俄頃間,我便聽到身後蜮蟲的慘叫聲。
回頭望去,身後的二十多條蜮蟲有一小半身上正燒著火。有一條蜮蟲背上中了火箭,身上猛地燃起烈火,這條蜮蟲尖叫一聲,跌在地上打起了滾,它這一翻滾,正碰到了另一條蜮蟲,只那麼觸碰一下,旁邊那條蜮蟲身上便忽然燒起火來。
兩條蜮蟲本來是衝在中間,它們身上燒著火,蟲身這麼一翻滾,則又碰到了更多的蜮蟲身體。像是連環反應一般。
城頭上的箭雨一波未盡又來一波,這群蜮蟲也終於反應過來,不再無腦的追我,倉皇四散逃去。不過這時候逃去算是已經晚了,二十幾條蜮蟲中只有四五條蜮蟲逃到了遠處。
我停下身來,不再沿著城牆奔跑,如今這些蜮蟲知道了火箭的厲害,萬不敢再來追我了。
這時,只聽得又是一陣火箭飛落的聲音,這一波火箭落下,那群蜮蟲再也難以發出嘶聲尖叫,一個個翻滾在地上掙扎起來。
轉瞬間,這些蜮蟲便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我長長吐了口氣,望著被大火纏身的蜮蟲,心中忍不住的有些得意。剛剛被這群蜮蟲窮追不捨,著實讓我心驚肉跳,不過好在,我成功了。城頭上計程車兵也一個個很興奮,不少人發出了些歡呼。
這時,城頭上那名將領朝我喊道:“城下之人可是天下鏢局的顧鏢頭?”
我道:“正是在下。”
他笑了笑,道:“呵呵,早就聽馮將軍說顧鏢頭身手了得,今日一見,沒想到膽量也是大的驚人。”
我心裡一動,道:“敢問城上是哪位將軍?”
他道:“我是施將軍部下督伯,後信中。”
我道:“後將軍,可否開啟城樓內門,讓顧某登上樓去?”
城裡蜮蟲太多,剛才我險些喪了命,若是有機會出城,我是絕不願意待在城裡的。
郴州城的城樓不比荊州城城樓。荊州城乃軍事要地,所建的城樓堅固非凡,城樓外側設有甕城,上面有箭樓、門閘、雉堞等防禦設施,城樓內兩側設有直通城樓的石階,戰時方便士兵上下城樓以及搬運守城所需物資,城樓建造之複雜難以想象。
而郴州城的城樓則簡單得多,雖有監守桂陽監之責,但非軍事要地,所建造的城樓則簡單得多,城外既沒有設甕城,城樓內也沒有建造寬大的登城石階,城門一側設有登城側門。人若是想登上城樓,就必須從這側門上去。陸京召下令不得開城門,這後信中恐怕難違軍令,不過如果能讓我登上城樓,這總不是違抗命令了吧?
後信中搖了搖頭,道:“顧鏢頭,恕在下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將軍有令,不得私開城門,內門也是如此。”
我不由得有些氣惱,道:“難道連登上城樓也不允許麼?”
後信中笑了笑,道:“顧鏢頭,將軍有令不得開城門,不過鏢頭若是想登上城樓,我可以命人放繩索下去,顧鏢頭爬上來就是。”
我一怔,登時有些哭笑不得,暗罵自己魚木腦袋,這麼簡單的主意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先前蜮蟲出沒,我與那名士兵都沒有想到要放繩索,現在想想,許是當時我被心中的怒火衝昏了腦袋,而那名士兵也被蜮蟲嚇得六神無主。
城牆下這些蜮蟲身上的火很大,身上已經是焦爛不堪、皮開肉綻,饒是如此,這些蜮蟲還是在使勁兒的擺動著蟲身。或許在它們腦子裡想著的是,巨大的豆青蟲的身軀擺動的越厲害,就能將身上的火撲滅一樣。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任誰見了這樣的怪蟲,都會六神無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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