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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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似乎過得極慢，房間裡靜得可怕。

好在這幾位都是不需要呼吸的存在，否則那種大氣都不敢喘的感覺，只怕要把他們都憋出毛病來。

“好了，你說話試試。”楊少峰終於放開了她的舌頭，收回魔法力，輕輕對她說道。

“我……真的可以說話了？”精靈一開口，連她自己都驚訝萬分。她咬斷舌頭又死不了，以為從此要做一個啞巴殭屍，心情早已沮喪到了極點，只這麼短的時間裡，她又恢復了說話功能，當真有一種二次重生的感覺。她再看楊少峰，這個不得不去臣服的主人，已經沒有先前那樣令人生厭了。

“森林精靈三階魔弓手青弦·葉，願聽從主人調遣！”

楊少峰聽到她的聲音，樂得直拍手：“哈哈，真好！沒想到第一次手術這麼成功，你的聲音簡直太動聽了。”

楊少峰說的是真心話，沒有任何吹捧的成分，倒是有一些自我讚美的意思。青弦·葉的聲音的確非常動聽。

不過在青弦聽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就這還動聽？她簡直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因為他是主人，不可攻擊，她真有上前狠咬他一口的衝動。跟她原本的聲音比起來，這簡直就是毀了她精靈一族天生的好嗓音。因為她不能百分百控制舌頭的動作，聲音已經嚴重走樣了。

要知道精靈一族不僅容貌絕美，聲音也同樣是人類女子無法匹及的。她現在控制舌頭的靈動程度，大概只能算到百分之九十八，只是百分之二的失控，她的聲音就嚴重打了折扣，只能勉強和普通人類相似了。

不過轉念一想，她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個殭屍僕從，主人能對她這樣，已經相當寬厚了。僕從與主人的關係，就和奴隸和奴隸主的關係一樣，只要奴隸主不高興，隨時可以取了奴隸的性命，或是隨意打罵侮辱都是家常便飯。哪裡有奴隸主放下身段來為奴隸服務的？主人可以如此專注地為她接續舌頭，已然是天大的恩賜，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低下頭，輕輕說服一下自己，青弦再次行了個交手禮：“青弦謝過主人。”

“哎，謝什麼，跟我還客氣。記住了，以後在我這裡，沒有主人與僕從的區別，我們是一家人，嗯，你一定比我大不少，我知道你們精靈一族壽命極長，年紀很大還是很年輕的模樣，但是叫你阿姨又不合適，我還是叫你姐姐吧。還有你們矮人一族，也是長壽種族，你現在也至少有一百歲了吧，算年齡的話，該叫老太爺都不止，我若直接管你叫巨巖大哥，你不會生氣吧？”

“姐姐？大哥？”青弦和巨巖都是一臉愕然。

“不合適嗎，難道真得叫成爺爺和奶奶？”

“不是不是不是！”巨巖連連擺手，“主人您竟然跟叫我大哥，這太恩惠了，作為僕人，您肯叫我名字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實在不敢。”

青弦也點點頭，她也是一樣的想法。他們的眼裡透出的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僕從什麼身份，被主人呼來喝去是理所當然的，哪有被稱為姐姐和大哥的。

“大姐二姐，你們看，這個……”楊少峰無奈，只得求助於凱西亞姐妹了。

聽到楊少峰管凱西亞她們叫大姐二姐，青弦與巨巖更是詫異，聽起來主人一直這樣叫她們，已經相當習慣了。

他們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幸福的感覺。他們明白，這並不是一個稱呼那麼簡單，這意味著主人完全沒有絲毫主人的架子。

從這一刻起，他們的心扉，終於向著楊少峰完全敞開了。把主人當成自家人，自己的親弟弟，那麼他們將來將要面對的戰鬥，便是為了自己的家人而戰。

當楊少峰開始處理那些骷髏戰士時，四位殭屍開始整理房間裡橫七豎八的屍體。因為沒有在第一時間對這些屍體定下主僕契約，屍體中的靈魂已經消亡，成為真正的死屍了。

不過對於亡靈法師而言，死屍也是一筆財富，特別是這種新鮮的屍骨。

清點一下，一共有十一具屍體，除了被巨巖偷襲，斬成兩段的那具之外，還有十具可用。楊少峰修復的骷髏戰士一共有三十七隻，其他的因為破損嚴重，已經永久地廢掉了。

沒有靈魂的屍體，其肉體是很難儲存的，所以楊少峰只能把這十具屍體也煉化成骷髏戰士。骷髏戰士是沒靈魂的亡靈單位，需要用魔法陣為它們灌注一套陣法，使之像有意識的主體，實際上只是依照控靈魔法陣進行一些簡單的動作而已，所以它們的戰鬥力極為低下。

之前的五十七隻骷髏戰士中，只有十二隻的控靈魔法陣還算完整，可以直接使用，剩下的只不過是保留了完整的骨骼架，控靈魔法陣殘破了，也是動彈不得的。

對於控靈魔法陣，楊少峰有自己的理解。因為他曾經是程式設計師，所以理解起這種東西十分容易，在他看來，所謂魔法陣，就是一套程式程式碼，應用於骷髏戰士之後，就像是地球上人們一直在研究的人工AI機器人，那不是真正的擁有了自主的智慧，而是透過一套程式來操控機器人實體，使之在面對各種複雜情況時，會有近似於人類行動的反應。比如有人進攻它就會反擊，主人命令它，它就會把主人的命令轉化為動作指令去完成。所以它們沒有自我意識，沒有思考能力，只能機械地服從。

這種程式說起來簡單，人類研究了數十年了，也才剛剛到入門階段，想不到在逐月大陸上，人類社會還停留在奴隸體制的時候，這種東西就已經出現了，只不過僅僅掌握在有限的一些亡靈系魔法師手裡。

楊少峰想到這裡，心念一動，突然想起奧森託的大廳裡的那些魔法卷軸。他當時看到卷軸上的文字時，就覺得那種排版格式很像地球上的計算機程式碼，現在不禁更是懷疑，那根本就是一些程式語言。

現在他已經識得文字，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那些卷軸上的內容了。

翻開第一個卷軸，楊少峰差點吐血！這上面的文字，他依然不認識。這根本不是逐月大陸文字。就像是地球上人們口說所說的梵文咒語，字跡圈圈點點，條條線線，完全無法辨認。好在每個卷軸的外側，用逐月大陸文寫著卷軸的作用，可以讓人知道這些卷軸都是幹嘛使的。

中級火球術，中級水療術，中級巖爆術，中級風刃，中級傷暴雨術……各個卷軸都不一樣，但全部都是中級法術，這是因為高階法術卷軸相當難以製作，而低階法術做卷軸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只要向卷軸的一個觸點上灌注精神力，它就可以使用。只要在另一個觸點上輕輕磨破封印，或者直接撕開封口，就可以像扔手雷一樣把卷軸扔向敵人。

楊少峰笑了：“哈哈，原來是不見鬼子不上弦啊，這個設計不錯，加了一重保險。沒有灌注精神力的卷軸就不會自爆。但是如果是已經灌注了精神力的卷軸，普通人也可以使用了，只不過有些危險性，這就像掛了弦的地雷，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把自己炸死。”

楊少峰自言自語時，凱西亞好奇地問：“主人，什麼是地雷？什麼是鬼子？”

“呃，地雷……鬼子……這個……呵呵！”楊少峰胡亂編造了點說法，把凱西亞她們給打發了，“地雷是一種中級火系魔法與土系魔法的混合卷軸，鬼子嘛……就是指的敵人囉。”

這樣解釋時，他自己心裡也活動開了，是啊，為何一定要是卷軸呢？如果把魔法封印在一個鐵球裡面，讓敵人踩上去就可以觸發，那不就是地雷嗎，而且殺傷力不限於魔法攻擊，還有彈片殺傷效果，嗯——值得研究一下。

楊少峰沒有急於處理那些屍體，他只需要骷髏骨架，肉體總是會腐爛掉的，他也不留。只不過腐屍的味道真的很可怕，他讓四位殭屍幫他把這些屍體搬出屋外，暫時掩埋掉，等將來他學會刻畫控靈魔法陣時再來處理吧。

青弦和巨巖在處理屍體時，不免心中慶幸，主人是選中了他們，才使得他們可以保留自己生前的靈魂，相當於生命的延續，如果當時主人法力不足放棄了跟他籤殭屍主僕契約，現在他們也和這些屍體一樣的命運了。同樣是殺手組織黑吃黑的犧牲品，他們還真不是一般的幸運啊。這樣想著，他們對楊少峰的感激之情更增幾分，只不過楊少峰不知道罷了。

成為殭屍之後，肉體的腐爛速度會變得很慢，當身體中的自由水分幾乎乾枯時，腐爛程序就會停止，他們也將不再釋放出令人作嘔的氣味了。不過在此之前，青弦和巨巖還是會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臭不可言。他們自己聞不到，卻能感覺到楊少峰受不了，所以如果楊少峰不叫他們，他們也很自覺地儘量留在戶外，只讓凱西亞姐妹去為楊少峰打下手。

楊少峰現在要做的事，首先不是去努力冥想或者修煉鬥氣，而是先去了奧森託的書房，檢視一些他認為最重要的東西。認識了大陸文字之後，這個藏書頗豐的書房，對他就完全開放了。

《逐月大陸史》、《著名魔法師大全》、《魔法概論》、《劍士的靈魂——鬥氣綜述》……這裡大量的書籍，是楊少峰渴求逐月大陸知識的寶庫，暢遊書海，他不知疲倦。

轉眼過去了一個月，書庫裡的書楊少峰已研讀了一大半。他在地球上時，就屬於那種學習速度極快的，看書向來一目十行，看《三國演義》只用兩天半，看《社會心理學》只用了三個小時。這裡的書，他讀起來也是同樣的快。問他都看明白沒有，問哪哪知道，應用起來一點問題沒有，只是一考試就完蛋。

《魏略》有言：“三人務於精熟，而亮獨觀其大略。”結果孔明之才，在元直等諸公之上。楊少峰就是奉行這句話為天旨，讀書向來如此。偏偏考試時就要你讀得精熟，結果他連大專都險沒考上，但是他卻因此能博覽群書，足以自詡是諸葛孔明一般的大才。

而且他習慣於晚睡早起，最後乾脆連睡覺都省了，直接用冥想和修練鬥氣取代了。冥想是一種不錯的恢復精神力的方法，比睡覺效率還高。

修練鬥氣也沒有耽誤。奧森託的記憶裡本就有鬥氣修練方法，又有凱西亞姐妹這一對現成的老師可以教他，這條路他走起來同樣順暢。

魔法修行需要資質，也就是必須有對應系別的魔法元，但鬥氣不需要，理論上所有人都可以修行所繫別的鬥氣，只是各人體質不同，對不同系別的適應度不一樣。

凱西亞給替楊少峰檢查過，他最適合修練的是剛系、炙系和反噬系。

鬥氣修練也和魔法修煉不同，魔法力提升靠的是冥想，從外界捕獲魔法元素，而鬥氣修練則是從體內獲得能量，說白了就是需要狂吃猛吃，這倒不是問題，自有凱西亞姐妹為他準備飯食，反正他也不挑食。

一個月下來，除了博覽群書，他的魔法和鬥氣修練也沒耽誤，已經可以算是反噬系見習劍士，剛系和炙系入門劍士，亡靈系魔法學徒，空間系魔法學徒，水系見習魔法師，火系魔法學徒。

一個月就能兼修如此多種魔法與鬥氣，而且多項略有所成，的確是令人嘖嘖稱奇了，其中水系、火系和雷系，他因為有雙魔法元，修習特別快，水系稍微多用點功夫，就上了見習魔法師了，這相當於二階水準，而其他都是一階。雷系魔法他幾乎沒修習，火系花的工夫太少，否則也一樣會有大的收穫。至於亡靈系是他的必修課，他得為大哥和三位姐姐的口糧考慮啊。再者空間系是他的最愛，一想著空間之門就心癢癢。至於三系鬥氣，那是凱西亞和凱麗絲二位姐姐一直督促的結果，吃了人家辛苦做的飯食，總得對得起一日三餐啊。

反噬系見習級，也是二階，入門則是一階。

這樣一來，他整體而言，以各系中水準最高的來計，他可以算是水系二階魔法師和反噬系二階劍士了，只不過他聽從二位姐姐的囑咐，把反噬系能力雪藏起來，這是一項保命技能。

楊少峰知道，凱西亞其實就是死於她的老師雪藏的反噬系鬥氣突然暴發，她凌厲的速系攻勢加倍回彈自身，瞬間斃命。這段隱秘的往事凱西亞不願再提，他也從來不問，不過當時場景全被奧森託看到，所以楊少峰搜尋一下奧森託的記憶就全知道了。

凱西亞雖死於此，卻不排斥這個鬥氣，見楊少峰居然適合修習這個習還十分歡喜，只是再三叮囑他一定要雪藏，才能發揮出這一系的最大威力，關鍵時候保命反殺。

如此一來，楊少峰暫時只能以一階劍士身份示人。

二階魔法師兼修一階劍士，這在一般人眼裡，已經可以算是一個相當強大的存在，足以讓各國權貴側目相看，大加招攬。

楊少峰可沒打算被任何勢力招攬，他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