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品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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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透明並不是目的，奧森託要的是不死之軀，不是隱形人，楊少峰的身體，還要繼續在他的操控下發生變化。

第一個過程，是虛的過程，第二個過程就是滅！

虛，滅，無，生。

煉就不死之軀，必須破去曾經擁有的身體，完全破滅而後重生。

楊少峰還沒看明白怎麼一回事，只聽噗噗之聲連響，整個身體看不見的部位短暫地顯現，然後爆裂，再顯現，再爆裂。

很快，整個身體都顯現出來，但是已然是真正的體無完膚，每一寸肌膚都至少發生過數十次爆裂，血肉翻卷起來，汙血四濺。楊少峰只覺得自己都快要吐了，但是他的腸胃已不由他控制，又如何吐得出來。

爆裂的過程並沒有就此結束，儘管身體已不成人形，每一寸肌膚卻依然在那裡爆個沒完，從肉塊炸成肉丁，再成肉沫，再成肉粉，身體爆裂發出的炸豆子一般的聲音，在他聽來根本就是來自幽冥的審判之聲。

“我還活著？”楊少峰此時最不理解的便是這個問題。

整個身體持續地爆裂，他卻可以睜著眼睛看著這個過程，看著他的血肉一點點變成粉末，卻依然像被吸引的細沙依附在原處不往下撒落，而且每一個細沙般的血肉還在繼續爆裂，成為更加細微的顆粒。

這個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楊少峰驚愕地發現，他的身體變成一片血紅色，由比麵粉還要細微的微粒組成人的形體，而且表面開始變得平滑，就像是用被塑過型的血紅色麵粉堆砌而成。

終於，爆裂的過程停止了，他的身體看上去也不再像是粉末，而是呈膏狀，平滑而柔軟。

“哈哈，你還活著！看來我是成功了！”奧森託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整個人都因為興奮而劇列地顫抖著。

一片淡淡的白光覆蓋在楊少峰的體表，他的身體開始像麵糰一樣緩慢柔合，這個過程中，他的身體並沒有走形，始終保持著原來的姿態，只不過呈粉末狀的身體開始板結，最後變得像是乾裂的大地一般，裂成一塊一塊。

嘩啦啦一陣響聲，他身上落下一層薄薄的死皮一樣的東西，露出那些板結塊之下的東西。

面板，鮮嫩如嬰兒般的面板，完整而沒有絲毫瑕疵。

“哈哈哈哈——”奧森託大笑著，他的努力沒有白費，整個魔法試煉完全按照他的預計，沒有出現絲毫差錯。

“太完美了，這就是我想要的，屬於我的，不死之軀！”

噗！一柄利劍，突然出現在奧森託手中，直接插進了楊少峰新生身體的心口。

鮮血飛濺的同時，楊少峰感到的鑽心的疼痛。

“啊——”他慘叫一聲，知道這一次他真的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等待著他的是真的死亡，還是再次穿越。下一站，又會穿越到哪裡，什麼樣的身份？

當楊少峰腦海裡閃過這些念頭的時候，他意外地發現，自己仍然活著，心口的疼痛正在迅速減輕，直到沒有痛感，但那柄劍依然插在他心口，血卻不再流。

又是噗的一聲，利劍抽出。楊少峰再次感到劇痛鑽心，鮮血再次噴濺出來。

然而與剛才沒有太大區別，他感到的疼痛，只是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就消失了。再看心口，鮮血從噴濺變成緩慢湧出，再到凝固。

奧森託隨手在他心口處抹了一下，血塊掉落後，那被利劍穿刺之處，居然連一點傷口都沒有。

“不死之軀？”楊少峰腦子裡閃過奧森託剛剛提到的詞彙。

利劍穿心也能很快癒合，這就是老師所說的不死之軀嗎？老師對他剛剛做的那些看起來異常可怕的事，就是為了把他打造成不死之軀？

如此說來，難道是自己誤解了老師的意圖嗎？自從老師把他買來，為他接續了雙足，又準備教他魔法，還把他變成了不死之軀，難道老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嗎？而他卻一直在誤解老師……

這一刻，楊少峰竟有些感動。

這種感動的情緒，馬上被奧森託發覺了。他要的就是這種感動。完美的親善度，是靈魂融合最好契機！

“孩子，你一定覺得很累吧，先睡一會，等你醒來，我就教你學習魔法……”奧森託用一種溫柔的語調，輕輕地在楊少峰耳邊說道。同時他默默的念著咒語，施展著一種可以催人入睡的秘咒。

從奧森託身上，釋放出一層淡青色的光芒，將楊少峰包裹在內，彷彿一層青色的氤氳之氣在圍繞著他，令他全身放鬆，兩眼慢慢閉上了。

只要他睡著，就是奧森託靈魂入侵的最佳時機，完全不設防的靈魂，是最脆弱的。

大功就要告成了，奧森託已經開始了最後的咒語。這是一個在整個逐月大陸被完全禁止的惡毒咒語，名為奪魂咒。施咒者需要輕聲頌念一段晦澀的咒文，整個過程不可被打斷，咒畢，他自己的靈魂將離體而出，附入目標身體中，傾刻間驅逐對方靈魂，從而佔據身體的控制權。

施展完畢，他自己的身體將會失去魂魄而死去，軟軟地倒在地上，而實際上，死去的卻是被施咒者，被施咒者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是施咒者成功奪魂的時刻。

這個咒不可默唸，不過施咒者只要出聲，哪怕是最小的聲音也可以完成這個咒文。

當最後一個咒文音節從奧森託嘴裡吐出時，他卻突然啊的一聲慘叫。

一支利箭，自奧森託左側太陽穴而入，直接穿透腦殼，從右側太陽穴穿透而出。正是這支利箭，打破奧森託咒語的完整。

在秘室門外，兩條身影彼此互望一眼。

“成了！”

“收工！”

以無比敏捷的速度，兩人躥入秘室，其中一人用帶著空間戒指的手在奧森託身上一抹，屍體立時消失，然後兩個身影又迅速躥出門去，傾刻已然不見。

在兩名刺客消失的地方，是滿地的殘碎骨屑，還有凱西亞和凱麗絲姐妹，被兩柄比胳膊還要粗的木製尖刺穿透身體，釘在門前木柱和山牆壁上，已經完全沒了生氣。

奧森託的靈魂終究還是快了半步，在他的身體被刺客擊殺的瞬間，勉強完成了他的咒語。由於咒語被打斷，效力失去了百分之七八十，僅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效力，意味著他入侵到楊少峰體內的靈魂是不完整的，但是僅管如此，面對一個精神力極弱而且已經睡著了的奴隸，要想進行靈魂交戰並取得對身體的支配權，他還是信心十足。

然而，事情真會如此嗎？

幾個呼吸之間，奧森託就成功地驅逐了安帕斯的靈魂，然後開始試圖操控這具完美的不死這軀。

“噫，還有誰在這具全身體裡面？”奧森託駭然發現，他明明驅逐了一個靈魂，這裡居然還有一個。

靈魂之間是可以交流的，而且不需要用語言。當兩個靈魂相碰撞時，一個靈魂就可以把他想說的話傳遞給另一個靈魂，這不需要去學習如何做到，而是靈魂的本能。

“我叫楊少峰，老師，你好啊。”

“楊少峰？這麼奇怪的名字？你是什麼人？安帕斯呢？”

“可憐的安帕斯，本來因為我，他的靈魂就已經殘破不堪了，現在卻完全被您給驅逐了。”

“你不是安帕斯，你是誰？難道你是靈魂刺客？”

“我不知道什麼是靈魂刺客，但是我卻知道了老師您把我變成不死之軀的真正目的了。你不仁，我也不會客氣。現在的你，根本不可能捍動我的位置！不到四分之一的靈魂力量，也就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精神力，怎麼可能和我這個本體靈魂相抗衡呢？”

“你……不可能，你不過是一個奴隸，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精神力？”

楊少峰的靈魂在偷笑。精神力？如果你能為了一個高考挑燈夜讀，能為了一個專案連續七天不睡一個完整的覺，你的靈魂力會遠遠不止現在的水平啊。“永別了，老師，誰讓您一進入我的身全就想進行靈魂融合呢？靈魂中不僅有生命本源，還有記憶啊，在您試圖融合的一瞬間，我已然全都明白了。誰的精神力強誰就是勝者，您的精神力比我強不了多少，現在只有不足四分之一，是沒有機會與我抗衡了。”

“等等，等一下，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不是睡著了嗎，怎麼可能靈魂是清醒的？”

“最後告訴你一句話，你的演技太差了，裝溫柔，催眠術？你憋出來的溫柔的聲音能讓人起一身肌皮疙瘩啊！靈魂，驅逐！”

“啊！！”

奧森託·休，一代偉大的亡靈空間兩系魔法師，就此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卻意外地把他一生的知識財富和一副舉世無雙的不死之軀，不情不願地留給了楊少峰。

那可憐的安帕斯小奴隸，連最後殘存的靈魂，也做了楊少峰的替身。

楊少峰完全清醒過來時，想想整個過程的驚險，只能是暗歎一句：“唉，人品好，沒辦法。”

不得不說，奧森託留給他的知識財富實在太豐富了。雖然他只吸收了奧森託不足四分之一的記憶，但是須知道記憶這東西，其實是存在大量重複資訊的，比如逐月大陸文字，幾乎每個記憶片段裡都會有，誰讓這東西常用呢，每次閱讀和書寫，都是把這些東西重新在記憶中備份的過程，所以楊少峰從這四分之一記憶中得到的知識，已然相當全面了。

其實楊少峰不知道的是，像他這種精神力較弱反噬了精神力較強者的情況，實際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風險，就是海量的個人資訊充斥著他的大腦，使他完全陷入對方的記憶中，從而忘卻了自己是誰，弄不好，他會真的成了奧森託，另一個奧森託。

他只得到了不足四分之一的記憶，實際上可以算是天賜之福，正因如此，他才不至於被對方過於龐雜的資訊弄得精神分裂。

現在的他，直接掌握了逐月大陸文字，魔法入門技術，空間和亡靈兩系魔法修練方法，咒語等等。

還有那些亡靈僕從，原來遠遠不止他見到的這些啊，除了凱西亞姐妹和那些骷髏戰士，奧森託帳下居然還有骷髏獸群，甚至有一頭幼年的骷髏龍。

“唉呀，大姐二姐！”

他突然想起，奧森託急忙從前線回來，是因為被懸賞刺殺，而剛剛顯然是有刺客闖入並殺掉了他，帶走了他的屍體。刺客怎麼進來的，外面不是有那麼多骷髏戰士在把守嗎？還有大姐二姐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