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麼快就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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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魔法是奧森託自己研究出來的，暫時連名字都沒有，除他之外也沒有任何人知曉。

如果他向幻術師同盟申請實用創新魔法獎勵，只怕能直接獎勵他一個州的領地，他甚至有機會一躍而成為逐鹿天下的群雄之一。可是他對權力財富那些虛無的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唯的的願望就是把這個魔法用在自己身上，永生的機會，只屬於他一人。

可是這個魔法並不成熟，奧森託不敢直接在自己身上試，萬一失敗了，他立刻就成為一具死屍。但是如果試在別人身上，萬一成功了呢？

所以，他必須拿奴隸來嘗試，失敗了就再換一個奴隸接著嘗試，直到成功了，他將直接施展奪魂大法把那個不死之軀佔為已有。

其實靈魂爭奪也是有風險的，不過在靈魂與靈魂的對抗中，主要依靠的還是精神力的強大。一般來說，成年人精神力強於未成年人，魔法師精神力遠強於普通人。奧森託向帕爾·森老奴隸主購買奴隸時，特地要求一個未成年的奴隸，也是從這方面考慮的。他表面上只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實際年齡已經接近九十了，數十年來修習魔法，精神力不是一般的強，再怎樣也不可能輸給一個小孩子。

恰恰今晚，就是一個雙朔月夜，紅紫兩個月亮恰好都是如勾新月，光線暗黯，倒顯得滿天星斗格外明亮，而大地則陷入最深邃的夜幕中。

對於亡靈法師而言，這是難得的黃金之夜，陰鬱之氣最盛，也最適合修練亡靈魔法。

天時、地利、人和。逐月大陸沒有人提出這樣的說法，然而這是顛撲不破的客觀真理，有人提出也罷，沒人提出也罷，它就在那裡，不曾變更。

雙朔月夜是天時，多魯山腹地陰冷潮溼之所在為地利，與楊少峰客意地拉近心靈的距離便是人和。奧森託在不知不覺間，已然遵循了這一真理。他知道，現在動手施法，是最佳時機。

其實他這次突然從前線回來，就是想提前完成他的試驗。遼國的大敵松國，已經發現一個亡靈法師出現在戰場上的可怕，把他列為頭等暗殺對像，已經有十好幾個刺客殺手組織接到了松國的暗殺懸賞，他如果不早點得到不死之軀，隨時可能性命不保。要知道被殺手組織盯上的人，大都活不過半個月。各種襲殺的技術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他進間有限，並沒有多少試驗的機會，像今天這樣優渥的條件短期內再難重現，他也不想失敗，這才對楊少身格外看重，絲毫不想破壞這份難得的親和度。

為保證安全，他把麾下幾乎所有的骷髏戰士都派了出來，分散在屋裡屋外，由凱西亞姐妹帶領著警戒四周，又佈下各種空間系和亡靈系魔法陣二十餘處，防止有刺客入侵，然後才在諸間秘室中選擇自認為最安全的一間，把楊少峰帶了進去。

“來，孩子，我現在就教你魔法。你想學空間魔法，還是亡靈魔法？你知道，老師我就是兼修這兩系的。”

“我兩個都想學。”楊少峰想都不想就回答到。

楊少峰發現奧森託在外面佈下天羅地網，他的心就直往下沉。他不知道奧森託這是為了自救自保，還道是他要防止自己逃跑。儘管在這一點上他猜的有偏差，但是奧森託今晚將對他不利，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根本不需要從各情形去分析，直接看看奧森託那張臉上的神情，那雙眼睛裡透出的寒光，就一清二楚。

奧森託如果去參加電影拍攝，一定是最蹩腳的演員，他強裝出一副親和善良的模樣，卻依然兇像畢露，他故意放慢語速，柔聲和氣，卻可以輕易地聽出他略帶震顫的聲調中透出的奸邪與殘忍的味道。

打骨子裡，他根本就沒把楊少峰當成一個人，那只是一個試驗品，就像實驗室的小白鼠，他又怎麼可能對他表現出真正的人情味。

楊少峰現在也是豁出去了，他估計著自己是沒有機會看到明天早上的陽光了，今晚橫豎都是一個死啊。他又能怎麼辦呢？面對一個級別相當高的亡靈法師，就算撇開他的魔法師身份不看，他同時也還是一名劍士，隨便動動手就足夠取他性命。

他是凱西亞姐妹的主人，二女根本沒有辦法違抗他，就算奧森託下令讓凱西亞親手殺了楊少峰，她也無法違抗，既然如此，楊少峰又哪裡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他心裡已經認命了，反正已經是死過一回了，這一回無非是成為跟大姐二姐一樣的殭屍，或者再穿越一回。

奧森託問他話的時候，他的心思已完全不在此處，而是臆想著如果再一次穿越，會是怎樣的結果。兩個都想學，這便是他根本沒過腦就脫口而出的答案。

“兩個都學？那也得一系一系來，一個魔法師可以同時掌握多系魔法，卻不可能在同一個晚上修習兩系以上。”

“空間系吧。”亡靈系也好，空間系也好，其實都是楊少峰最感興趣的系別，但是此時此刻，什麼也提不起他的興趣。

他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一個將死之人，學哪一系的魔法，還有什麼關係？何況他很明白奧森託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根本不會教。他從奧森託眼裡看到的，除了興奮與緊張之外，還有恐懼與慌亂。奧森託這個最蹩腳的演員，根本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楊少峰從他臉上分明看到了“我要害你”的意思。

“還是亡靈系吧，畢竟老師我還是以亡靈系見長，世人也只知道我是一個亡靈法師，很少有知道我是空間法師的。”

“老師說什麼就什麼吧，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嗎？”

“是的，你先把這個喝下去，可以幫你打通魔法源，然後修習起來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楊少峰看著奧森託早就準備好的一杯暗紅色液體，心中一片沮喪：“不用這麼直接吧，這麼快就要我死？”當然這話他只在心中腹誹，沒有說出來。

那暗紅色液體看上去很像血液，裡面似有好些魔法精元在浮動。他稍稍嗅了嗅，並沒有血液的那股腥臊味。

至少不噁心。這是楊少峰此時此刻的想法，不管這是砒霜也好，還是比砒霜恐怖十倍，他已然沒有選擇，必須是要喝的。

憋住一口氣，楊少峰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那東西看著噁心，卻沒有噁心的氣味和味道，相反，味道不甘不苦不酸不澀，卻是清新可口，入喉一片冰涼爽宜，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芳香。

奧森託看他喝下，心中大喜，從這一刻開始，楊少峰的身體就完全陷入他的控制之下。

楊少峰還在奇怪自己怎麼還沒死，突然發現全身都沒了知覺，駭然看去，卻見他的手腳自己動起來，正在往一個臺子上爬，然後平躺上去。

其實他喝的這種液體，是亡靈法師配製的一種控靈魔法的媒介，名叫“攝魂劑”，當液體入腹，很快會隨著人的血液分散到肢體各個部位，切斷身體的主人對身體的控制，而亡靈法師則透過控制攝魂劑中的魔法精元來操控傀儡身體。

不過這種藥劑有兩大敗筆，第一是控制連繫比較弱，被控的身體是被一種軟綿綿的力量操控著，休想讓這個身體做出任何剛猛或者迅捷的動作，勉強走走路上下個樓梯還可以。第二是這種藥劑屬於精神控制性質的，它從生效開始，就一直在與身體主人的精神力對抗，如果身體的主人精神力足夠強大，完全有可能奪回身體的控制權。除非加大藥劑量以及藥劑濃度。

此外，對於精神力量最強的頭部，這種藥劑向來是無能為力的，哪怕受控者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奴隸。就好像楊少峰現在這樣，頭部基本還是自己的，除了說話有些困難之外，他還可以看，可以聽，可以思考，以及用面部肌肉表現出自己很恐懼的樣子。

看著楊少峰的神情，奧森託很開心。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果楊少峰不能表現出恐懼，說明他已經昏迷了，或者已經被藥劑侵蝕了神經成了一個傻子，那這個試驗成功的機會就大打折扣了。

“孩子啊，不用害怕，待會我會對你的身體進行一下改造，把你變成一個非常強大的魔法師，這個過程會很痛苦，我擔心你怕疼堅持不下來，才用了這種方法的。這樣你就不會感到痛苦了。”

奧森託用言語安慰著楊少峰，手中已開始配製各種魔藥晶粉了。

各種色澤各種形態的魔法藥劑和結晶粉末被取出來，排列在楊少峰身旁，準備工作完成後，奧森託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兩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他除去楊少峰身上的衣物，以一股無形之力將他的身體托起，懸浮在空中，恰恰是奧森託雙手可及最合適的高度。下一刻，楊少峰覺得自己就是碳烤串箱上的羊排，被奧森託不停地翻來覆去把各種藥劑均勻地塗抹在他身上，塗了一層又一層，簡直為他重新穿上了一身衣物。從頭頂到腳尖，沒有絲毫地方被遺漏。

這些混合的藥劑中充滿了不安定的元素，自打塗抹上身之後，這些元素之間就開彼此征伐，此消彼長，混亂不堪。也幸虧楊少峰此時身上一點感覺都沒有，否則還不知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等到楊少峰覺得自己身上那些元素異動已經停止了，才忍不住睜開眼睛往自己身上看一眼，這一看不要緊，他差點大叫出聲，連攝魂劑都差點管不住他的喉嚨了。他看到自己的身上，居然一塊肉也沒，整個兒就是一副完整的骷髏，平躺著懸浮在空中。

楊少峰並沒有成為骷髏，這僅僅是他的錯覺而已。

或者說，是奧森託使用的各種魔法藥劑，給了他一種錯誤的視覺效果。

他的身體依然還在，只不過是完全透明瞭，不僅身體，還包括全身的內臟，血液，筋脈，全都變成無差別的透明，僅僅只有骨骼還清晰可見。

奧森託一臉興奮，他的魔法嘗試正在朝著他預想的方向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