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第一次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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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蒙面紗巾，黑衣女子的容顏，頓時暴露在眾人眼前。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妖嬈美豔的俏麗臉蛋，眉似初春柳葉，眼如三月桃花，雪膚光潔粉嫩，彷彿能掐出水來一般，雖不施粉黛，卻依舊顯得嬌柔嫵媚，動人心魄，竟是個罕見的絕色尤物。

然而，那雙不停變換著色彩的眼眸之中，卻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情感，鑲嵌在妖嬈嫵媚的面容之上，顯得十分突兀，毫不相稱，為黑衣女子的沉魚落雁之姿，平添了一絲絲的不和諧。

在看見這張臉的一瞬間，鍾文便認出了這名黑衣女子，竟然就是曾經在大乾帝都遇見過的美女作家“風晴雨”。

作為一個籍籍無名的撲街作家，風晴雨曾一度感到困惑苦惱，找不到方向，正是鍾文仗義相助，將自己對於小說的理解“傾囊相授”，才幫助其創作出了《絕代王妃》一書，在數日之間火遍大乾，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新銳小說家。

然而，本該藉著《絕代王妃》的火爆乘勢而起，鯉魚躍龍門的風晴雨，卻將這本書的所有收益統統留給了鍾文，隨後便銷聲匿跡，徹底消失在了公眾視野之外。

鍾文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兩人居然會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再度重逢，更是作為敵對雙方拳腳相向。

“你怎麼會是‘暗神殿’的人？”

鍾文忍不住高聲問道，完全無法壓下心頭的震驚與好奇。

然而，風晴雨的眼神依舊冷漠，彷彿並不認識鍾文一般，對於他的問話，更是置若罔聞。

她周身的豔紅色氣息忽然暴漲了幾分，嬌軀在空中一閃而過，瞬間出現在鍾文面前，對著他一通拳打腳踢，哪有半分舊友重逢的感覺？

“你到底是不是風晴雨？”

鍾文左躲右閃著，一邊大聲確認著對方的身份，一邊示意白色光人暫時不要出手。

然而，風晴雨依舊對他不理不睬，攻勢猶如疾風暴雨，非但沒有收斂，反倒更為狂暴了幾分。

此消彼長之下，鍾文氣勢大跌，登時被壓制在了下風。

“砰！”

又過數招，伴隨著一聲巨響，風晴雨的拳頭終於狠狠落在鍾文抬起擋格的雙臂之上，他只覺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自小臂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飛了出去，“轟”的一聲，狠狠撞在了洞壁之上。

“小子，你在幹什麼！”劍星羅眼見鍾文吃虧，忍不住大聲嚷道，“能和我劍星羅打平的男人，怎麼可以敗給‘暗神殿’的娘們兒！認真打！”

不錯，我到底在幹什麼！

劍星羅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將鍾文瞬間點醒。

就算她是風晴雨又如何？

既然隸屬於“暗神殿”，那就是敵人。

面對敵人，我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幹掉他們！

他的身軀重新漂浮起來，眼中閃耀著堅定的光芒，再也沒有絲毫踟躕和猶豫，一股浩瀚如海的強大氣勢以他為中心，迅速蔓延開來，很快就將整個洞穴籠罩其中。

與此同時，白色光人也再次展開了行動。

只見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風晴雨背後，輕飄飄地對著她打出一掌。

為了對抗鍾文的氣勢，風晴雨不得不保持著“阿修羅道”的狀態，自然無法察覺到白色光人的舉動，背上毫無懸念地被“鍾文二號”擊中，再次撲倒在地，面色蒼白，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更讓她感到驚訝的是，丹田之中的靈力竟然開始混亂、暴動，不受控制地向外湧出，彷彿要想盡一切辦法，離開她這個主人。

而靈力一旦離體，便迅速地渙散、衰弱，直至消弭無蹤，按照這樣的速度，只怕不出小半刻時間，她體內的靈力便要徹底散去，完全喪失戰鬥能力。

風晴雨面色微變，蓮足輕點，嬌軀猛地向後躥出一段距離。

與此同時，她的瞳孔忽然變作黑色，周身瞬間被一股黑暗氣息包裹著，竟是再一次切換了狀態。

霎時間，瀰漫在洞穴之中的靈力就彷彿受到了感召一般，發瘋似地向她湧去。

鍾文眼神一凝，腦中飛快地搜尋著《天生異質》裡的內容。

黑色……餓鬼道！

吸收靈力、吸收體力、乃至於吸收精神力……

一切皆可吸收，這是一種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的噁心能力。

原本靈力潰散的風晴雨，在轉換成“餓鬼道”狀態之後，很快就將洞穴中的靈力吸收一空，本身的狀態，也再次恢復到了巔峰。

怎麼會有這樣的體質！

望著靈氣充盈，精神抖擻的風晴雨，鍾文心頭震驚不已。

自從發現藥王谷遺址，開啟了修煉之路以來，他的實力始終在同級別中稱王稱霸，極少有一合之敵，甚至偶爾還能小小地跨越一下境界，與更高階別的修煉者一較高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面對比自己境界更低的對手時陷入苦戰，倒也算得上是一種新奇體驗。

“可惜，你的修為還有所不足，否則這一戰的勝負，還真不好說！”

鍾文嘆息一聲，似乎頗為惋惜，“只是不知道這洞穴之中的靈氣，夠不夠你再吸一次。”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疾閃，瞬間出現在黑衣女子跟前，再次揮拳而上，周身紫氣環繞，金光閃耀，散發出難以形容的恐怖威勢。

而白色光人也十分默契地閃至風晴雨右側，一掌打向她吹彈可破的柔嫩臉頰。

打臉狂魔的屬性，實錘無疑！

似乎知道自己難以抵擋兩個“鍾文”的夾擊，風晴雨的美眸之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眸中色彩突變，再次射出銀白色的光芒。

“砰！”

切換回“地獄道”的風晴雨嬌軀一轉，輕鬆避開了白色光人的打臉攻擊，卻終究寡不敵眾，被鍾文一拳擊中左肩，檀口微張，噴出一道血箭，嬌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斜斜向後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洞壁之上。

正面硬抗鍾文的拳頭，這位嬌豔動人的美女作家秀眉緊蹙，面如金紙，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呼吸已然十分微弱。

怎、怎麼可能！

她竟然輸了！

癱在地上的沈巍面色煞白，口中喘著粗氣，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作為“暗神殿”高層之一，他自然知道“輪迴體”意味著什麼。

甚至於，為了測試風晴雨的資質，他還曾親自出手與其較量了一回。

結果，身為當世最強的入道靈尊之一，沈巍卻毫無懸念地被一個還未領悟大道的年輕姑娘花式吊打，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因而在他看來，這種體質已經不能用“天才”和“妖孽”之類的詞語來形容的，非“變態”不足以描繪其牛叉之萬一。

然而，即便是這樣毫無爭議的最強體質，卻仍舊敗在了鍾文這個看上去比風晴雨還要小兩歲的少年人手中。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世間怎會有如此妖孽？

沈巍眼中滿是驚詫之意，目光緊緊停留在鍾文身上，片刻不曾挪開，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

他知道，隨著風晴雨的戰敗，以及六大聖地一眾高手的逐漸恢復，在場所有的“暗神殿”門人，都將失去生存的希望。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殺女人吧？

鍾文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右手，良久不語。

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數月，死在他手中的人卻並不少，然而，親手打殺女人，一個曾經相談甚歡、年輕美麗的女人，對他而言，還是頭一遭，算得上是人生初體驗。

白色光人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覺悟，見鍾文發呆，他便自顧自在洞穴裡跑來跑去，東張西望，時而來到黎冰等人跟前瞅瞅，時而又跑去沈巍那邊看看，過了一會，又伸手對著齊宣比比劃劃，絮絮叨叨，似乎無聲地在表達著什麼。

齊宣當然既看不見他的存在，也無法領會他的念頭想法。

鍾文卻能夠透過意念，感知到白色光人所表達的內容：“姑姑就託付給你了，你要好好善待她，若是讓她受到半點委屈，我一定會天天抽你耳刮子，打得你懷疑人生……”

聽說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今後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於第無數次。

鍾文苦著臉，感覺自己的內心，似乎缺少了一塊，變得不再完整。

就在他自怨自艾，愁腸百結之際，原本躺在地上、氣息奄奄的風晴雨忽然從地上彈了起來，嬌軀漂浮在半空之中，渾身散發著銀白色的光芒。

不過呼吸之間，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竟然重新浮起紅暈，身上的氣息瞬間恢復到巔峰狀態，沒有絲毫受傷的跡象。

沒死？

鍾文見風晴雨重新恢復活力，心中震驚之餘，也不禁暗暗鬆了口氣，感覺自己重新迴歸了紳士的行列。

在一番無聊的思想鬥爭之後，他的注意力重新落在了風晴雨身上。

銀白色……地獄道？

鍾文眼神緊緊盯住風晴雨，腦中略一思索，臉上頓時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根據古籍記載，這“地獄道”非但能夠看穿陰陽兩界，還擁有“起死回生”之能。

說是“起死回生”，多少有些誇張，畢竟若是真的死透，誰也不可能復活過來，然而“輪迴體”的擁有者若處在“地獄道”狀態，但凡還有一口氣在，便能夠在短時間內恢復如初，體力、靈力乃至精神力全部重回巔峰。

簡而言之，“地獄道”狀態下的風晴雨，只要不死，便可以永遠戰鬥下去，擁有著世間無人可及的續航能力。

正當鍾文思索之際，漂浮空中的風晴雨忽然身形一閃，周身的氣息轉變為“阿修羅道”的豔紅色，瞬間出現在寧老夫子跟前，右手高舉，五指成爪，對著他當頭抓下。

就在六大聖地高手被“誅聖大陣”圍困之際，她已經透過眾人表現，判斷出此時存活於現場的諸人之中，以寧老夫子和閆老怪的修為最弱，竟然轉換目標，打算柿子挑軟的捏，先將這位來自“聞道學宮”的夫子擊斃。

不好！

鍾文面色一變，腳下龍影閃現，幾乎同時出現在寧老夫子身前，抬掌迎向風晴雨，速度之快，堪比瞬移。

然而，風晴雨似乎早已料到鍾文會出手相救，招數施展到一半，忽然撤了回去，腳下蓮足虛點，輕飄飄地向後退出數丈。

與此同時，她眼中的光芒再次變化，轉為一種十分罕見的深灰色，目光在發愣的秦一魂身上飛快地掃過。

鍾文待要追趕，忽聞身旁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眾人的驚呼聲與喝罵聲。

原來一直低頭沉思、靜默不語的“七星閣”長老秦一魂，竟突然雙掌齊出，靈力在小臂周圍化作七個恐怖鬼臉，每一個皆是雙目赤紅，面容猙獰，口中發出厲聲咆哮，狠狠打向身側的齊宣。

齊宣正一心一意地關注著鍾文與風晴雨之間的戰鬥，哪裡料到前不久還在患難與共的戰友秦一魂會對自己出手，兩人又是近在咫尺，猝不及防之下，沒有作出絲毫反應，就被七個鬼臉結結實實地打在胸口。

“噗！”

他口中射出一道血箭，整個人如同出了膛的炮彈一般向後飛出，狠狠撞在洞壁之上，霎時間面如白紙，神情萎頓。

“秦老兒，你做什麼！”

劍星羅本就和秦一魂不對付，此時見他竟然倒戈一擊，助紂為虐，更是大為震怒，抬手就是一劍，靈力化作一道威猛絕倫的白色劍光，直擊秦一魂面門。

秦一魂轉過身來，表情猙獰，目露兇光，眼中竟也閃爍著深灰色的光芒，對於劍星羅的攻勢絲毫不怵，抬手便是一掌，口中大喝一聲：“七獄羅剎！”

七個厲聲咆哮著的鬼臉前赴後繼，與白色劍光狠狠撞擊在一起，爆發出“轟轟”巨響，來自“七星閣”與“天劍山莊”的兩名長老互不相讓，針鋒相對，如同仇人見面，一時間絕招盡出，“乒乒砰砰”打得不亦樂乎。

就在眾人的注意力被秦一魂吸引之時，風晴雨眸中的色彩已經變成水藍色，身形瞬間消失，隨即憑空出現在了沈巍頭頂，一團藍色光芒以她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將這位“暗神殿”三殿主籠罩其中。

就在此時，原本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迦樓忽然一個挺身，彈地而起，猛地躥入到風晴雨釋放出來的藍色光團之中。

鍾文面色劇變，腳下才剛亮起盤旋龍影，藍色光團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風晴雨三人所在的位置，亦是空空如也，再也無法感知到任何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