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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如李讓這種自幼從殘酷的鬥爭中摸爬滾打到現在的人,的確有其可取之處。
明明已經心態崩潰,魂魄搖動了,可硬是讓他挺過來了,七十來歲的人,居然還有鬥志,光這一點都足以讓無數年輕人汗顏。
當然,後續之事,夜明已經不甚在意了。
因為他已經成功拿到了極品上屍之氣,厭。
如今,只差皇帝身上的最後一道三尸之氣,他便集齊極品三尸、三毒之氣了。
只是皇帝身上的氣還不好拿,畢竟是有全國氣運加身的存在,即便是現在的麥穗,也無法抽離出來,還需要等待時機。
搞定了李讓之事,夜明沒有急著離開皇宮。
由於現在大量宮人都集中在了宮中空地處等待出發,其他地方的人都少了。
夜明直接大搖大擺來到了皇宮酒窖。
在信君湖那裡灌滿的一河之酒,已經被他喝掉大半了,現在有機會將皇宮中的御酒搜刮一波,傻子才不幹呢!
......
秦相府外,一個乾瘦佝僂,眼窩深陷,揹負棗木拐,腰懸大葫蘆的老道被一群人恭敬地送了出來。
出來不久後,迎面又遇到一人,這人是個無發無須無眉,身形肥胖的老僧。
兩人見面,各自一禮。
老道說道:“秦相與天官命中本無此劫,不知得罪了何人,才遭橫禍,你我撥亂反正,也不知是福是禍。”
老僧道:“天下將亂,沒有誰能知道自己所行對錯,我等只需做好眼下之事便可。”
老道點頭認可老僧的話,隨後看向皇宮方向道:
“昨夜皇宮有異動,可前去一探究竟。”
老僧頷首,兩人往皇宮而去。
還沒到皇宮,便見城牆外突兀的出現一大一小兩人,看樣子應該是用御風符和隱身符出來的。
一大一小剛落地,正好和僧道兩人四目相對。
這一刻,鴉雀無聲,雙方互相看著,誰都沒有先說話。
閉著眼的夜明,雙眼微睜,重點在於老道腰間的大葫蘆。
很明顯,那也是一樣寶貝,就是不知可以裝多少酒。
對面僧道也是一時拿不定這一大一小什麼來路。
皇宮可不是能輕易進出的,就是他們,也必須要有特殊法令才能暢通無阻。
雙方誰都不說話,就這麼幹看著。
夜明不知對方來路,打定主意,敵不動我不動。
麥穗本就話少,有爹爹在身邊,都懶得說話的那種,自然也是一言不發。
乾耗了許久,最終還是老道主動開口道:
“貧道正玄門越竹,為京城值守長老,見過道友。”
“貧僧金鳩寺通舟,亦是京城值守長老,見過居士。”
見對面兩人自報家門,夜明頓時一陣牙疼。
這倆是當今正道名門的長老,某種程度上,算是修行界的“官方”人員,被他們撞到自己擅闖皇宮......
“哈哈哈,原來是正玄門的同道,真是巧了。
在下楊鹿鳴,與正玄門的衝準道長是至交好友!”
夜明熱情的上前,拉著越竹老道的手,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原來是衝準師侄的友人。”
越竹老道點頭,沒有被夜明的套近乎弄得不好意思開口,繼續問道,
“小友,你為何會從皇宮中出來?”
“實不相瞞,晚輩進皇宮,是為了偷酒喝。”
“偷酒喝?”
僧道兩人都是一愣,雖然知道這位不會說實話,可這個理由也太扯了,編都不會編個好的理由嗎?
“真的,不騙人!”
說著,夜明直接取出腰間葫蘆,開啟酒塞,讓老道聞一聞,表示自己的“清白”。
越竹老道聞了聞,點頭道:
“的確是宮中御酒。”
“等等,前輩,你一聞就聞出來了,莫不是?”
夜明一副促狹的神色看著越竹老道。
“咳咳,老道我也就這麼點愛好......”
越竹老道不好意思的乾咳兩聲。
夜明打蛇上棍,直接倒酒出來,和對方分享。
“好,果真是御酒。咳咳,不對,小友,不管目的如何,擅闖皇宮都是不對的,更何況還帶一個小的在身邊,會教壞小孩子的......”
越竹老道吃人嘴軟,喝了夜明倒得酒,不好意思再多做責備。
一旁的通舟老僧問道:
“居士進宮,應該不止偷酒這麼簡單吧?”
“的確,主要是看一個老太監不爽很久了,順便把他收拾了一頓。”
夜明也沒有隱瞞收拾李讓的事,反正對方稍稍一查,就能查出來。
越竹老道皺眉道:
“小友,修行中人不該干涉凡間事,就算此人名聲再差,再討人厭,等其死後,自會有陰司律條懲治,不該我等出手。”
“知道,知道,只是稍稍教訓了下,那老太監一點事兒沒有。”
“當真?”
“自然。”
見夜明一副不怕調查的樣子,僧道二人對視一眼,老道留在這裡,老僧飛身進了宮裡。
知道要等一陣子,夜明穩如老狗,拉著越竹老道東扯西扯,說些有的沒的。
許久,通舟老僧回來,直接道:
“宮中御酒的確失竊了,大監李讓也被嚇到了。”
說著,通舟老僧又問道:
“居士,前段時間,當今陛下被襲擊一事,可是你做的?”
“我沒有襲擊皇帝,我襲擊的就是那個蘇妃。
兩位,我發現,這個蘇妃,還有國舅爺,這兩個人身上有問題,雖然說不上來,但絕對不一般。
這次進宮,主要還是為了調查他們......”
夜明直接轉移矛盾,將話題引向兩個懷疑目標。
僧道二人沒有表示相信,也沒有表示不信。
越竹老道說道:
“無論如何,小友擅闖宮禁都是逾矩之舉,索性未造成實際損害。
但依照規矩,還是要請小友離開京城,三年內不得再入城。”
夜明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和兩人軟磨硬泡許久,最終還是被“請”出京城。
好在兩人並不暴力,給了夜明帶上夥伴的機會。
當看到夜明帶著豬毛腳這個有不少孽力的妖怪時,兩人都是皺眉。
好在他們都是見慣了京城中牛鬼蛇神之人,並沒有喊打喊殺,還是放夜明一行離去了。
剛出了京城,就見南門開啟,禁軍開道,皇帝鑾駕在眾星捧月之下出行,勳貴宮人隨行,自城中魚貫而出。
看著“南巡”的出城隊伍,僧道二人立於城頭,周圍的城衛軍對他們視而不見。
通舟老僧道:“道兄,亂世將要開啟了。”
越竹老道道:“禍事將起,接下來,修行界也要忙起來了。”
兩人交流了幾句後,都不再言語。
......
先一步出城的夜明一行,遠遠的看著“南巡”隊伍,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豬毛腳讚歎道:
“好大的排場啊,我老豬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排場就好了。”
夜明指了指路邊一處柴草垛:
“那裡就有。”
“那裡不就一堆草嗎?有什麼?”
豬毛腳摸摸頭,一副不解的樣子。
接著,就聽夜明補了一句:
“躺那兒睡一覺,夢裡什麼都有。”
突然被打擊了一下的豬毛腳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要不是打不過,多少要讓這傢伙知道,野豬也是有脾氣的!
皇帝“南巡”隊伍的速度不是很快,走了半晌,才走十幾裡。
正在這時,忽然有八百里加急的紅翎使者騎快馬到來,邊來邊喊:
“前線急報,信州知州李庸戰死,叛軍已攻破政溫府城,不日將抵達京城!”
在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喊話聲中,眾人大駭。
在場勳貴宮人都是面色大變。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政溫府肯定擋不住叛軍,但萬萬沒想到,這才十餘天時間,居然就破城了。
原本在他們看來,想要攻破政溫府,起碼需要幾個月時間。
這樣他們是有充足的時間撤離的,可萬萬沒想到,叛軍戰鬥力竟然如此之強,這麼快就破城了。
勳貴們嚇得要死,這下是真的慌了。
許多人立即就要回京城,據城而守。
但李讓深知,此時如果回京,一旦被叛軍圍城,在內賊的配合下,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只是按行程來算,如果繼續南下,必然會被叛軍追上,那樣還是死路一條。
思來想去,只有向東,進入北澤江,從北澤江順流而下,進入澤江,再轉道南下,如此方有一線生機。
有了決定之後,李讓請皇帝下令轉向。
皇帝還是一心撲在女人身上,對於李讓的決定,直接下令執行。
隨著隊伍轉道,這次的行進,再也不是慢吞吞的了,大家都怕了,趕路不免急了起來。
夜明一行不遠不近的綴著,隨隊伍一起行進。
當天晚上,發生了一件事。
隨軍而行的皇后暗中動用了兩個多年培養的宮女,偷偷潛進皇帝的鑾駕,行刺——蘇妃。
人老珠黃的皇后常年守活寡,心中滿是怨憤,尤其憎惡皇帝身邊的得寵妃子蘇妃,早就想置其於死地。
這次趁著人心動盪,行進路上,難免有所疏漏的大好時機,她就想除掉蘇妃這個賤人。
只是想法是好的,就是行動起來有些毛糙。
兩個宮女培養多年,培養的都是潛伏、偽裝的本事,反而刺殺的本事,實在平平。
好不容易等到皇帝和別的妃子膩在一起,趁著蘇妃身邊沒人,發動行刺。
結果兩人本事太差,用的又是短刀,只是劃破了蘇妃的手臂,被人給跑出了鑾駕。
兩人被侍衛當場抓獲,人倒是嘴硬,不肯招供。
但架不住懷疑,蘇妃啜泣著向皇帝哭訴,表示一定是皇后在暗中出手。
皇帝也是個不講證據的,不管是不是,直接就要問罪皇后。
這時候,國舅爺出面了。
他也沒有為自己的皇后妹妹求情,而是直接送上美女十人。
皇帝得了新歡,暫時忘卻煩惱,對皇后的事又不管不問了。
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
對此,蘇妃氣的牙癢癢,但又沒辦法。
她只有皇帝做依靠,皇帝不開口,她毫無辦法。
想要讓李讓幫忙,但李讓現在正頭疼轉道路上的各種事,哪有時間管她。
而且,李讓多年的宮闈經驗也讓他知道,不能輕易站隊。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透過這一次事件,暗中觀察的夜明確定了一件事。
蘇妃和國舅爺的身上,絕對有問題。
從他們相當不對付的情況來看,這倆應該不是一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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