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十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五十章再續商路,揚鋒漢起,宇十六,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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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日,被謝琰輕視的孫恩亂軍終於攻到了山陰城外。
接到稟報時,謝琰正是吃早飯,投箸而起,謝琰慨然道:「等滅了孫賊愚再來吃飯不遲。」
說這話謝琰底氣十足,北府軍的戰力遠勝於孫恩的烏合之眾。
當即以廣武將軍桓寶為先鋒,謝琰親率大軍隨後,出城迎擊孫恩亂軍。
正如謝琰所料,北府軍摧鋒陷陣,勢不可擋,片刻功夫就打敗了孫恩亂軍,亂軍向後退走。
謝琰意氣風發,傳令緊追不捨,一定要抓住孫恩,永絕後患。
山陰城外,河道縱橫,恰逢五月梅雨季節,河水暴漲,溝渠溢滿,道路變得越發狹窄,有的地方僅能讓一人獨行走過。
孫恩所部沿著溝渠、河流旁邊的道路四處逃竄,追擊的北府軍也河道分割得七零八落,有的地方排成了「一字長蛇陣」。
陸路狹窄難行,北府軍前後無法呼應,這時孫恩的水師在河中出現,用弓弩朝北府軍射擊,北府軍成了活靶子。
到哪裡都是箭雨,北府軍潰不成軍,四散奔逃,有的人走投無路直接跳入河中,被船上的亂軍用槍扎死。
謝琰率軍出戰時根本沒想到要派水軍接應,只得帶了親衛沿著鑑湖湖堤向西逃竄。
抵達千秋亭(今柯亭)後,孫恩水軍追上,箭如雨點般飛至。謝琰讓親兵拼死抵抗,不讓船隻靠岸,自己繼續朝南跑。
帳下督張猛見敗局已定,在謝琰身後揮刀砍馬,戰馬驚痛立起,謝琰墮落於地。
張猛揮刀斬殺謝琰,謝琰身旁兩子謝肇、謝峻上前救父,亦被張猛斬殺。
張猛提著謝琰的人頭,高聲呼道:「謝琰已死,願降。」
北府軍主將被殺,越無戰心,在孫恩軍的追逐下四散逃命,孫恩輕易便奪下了山陰城,會稽郡被孫恩佔據。
此戰,謝琰戰死,兩子亦死,謝琰三子只剩下在京中的駙馬爺謝混了。前鋒廣武將軍桓寶亦戰死,北府軍將士死傷近半。
得知山陰被奪、會稽淪陷的訊息,吳興太守庾恆驚恐萬分,下令斬殺郡內數千五斗米教信徒,以防這些人響應孫恩。
孫恩並未北進,而是向東南進軍,搶掠糧食、財物。
六月三日,朝庭收到北府軍大敗,謝琰及兩子身死的訊息,司馬元顯驚惶失措,以朝庭名義下旨讓北府軍冦軍將軍(三品)桓不才、輔國將軍(三品)孫無終、寧朔將軍(四品)高雅之各率軍三千南下平滅孫恩。
天子下詔,琰父子隕於君親,忠孝萃於一門,追贈謝琰為司空、侍中,諡號忠肅;追贈謝肇為散騎常侍;謝峻為散騎侍郎,停朝一日。
司馬元顯率文武大臣親至謝府弔祭,極盡哀榮。謝混身著重孝,淚流不止,數次暈厥,咬牙切齒要報父兄之仇。
從謝府出來,馬車經過烏衣巷口時輕輕一震,車內司馬元顯悵然若失。
隨著王珣、謝琰身死,王謝兩家頂級門閥勢必隨之衰落,朝堂之上更沒有人反對自己。
只是王謝對朝庭還算忠心,算是朝庭的兩根支柱,現在支柱折了,桓玄虎視耽耽,北府軍實力大減,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京口,劉牢之得知朝庭派桓不才、孫無終等人南下平叛,對劉敬宣道:「朝庭忌愚頗深,生恐愚獨掌北府軍。」
劉敬宣勸道:「大人,朝庭雖意在制衡,但也並非單純為防範父親。」
劉牢之知兒子素有智謀,問道:「你且道來。」
「孫恩叛亂,不過是皮癬之疾,朝庭以為派桓、孫、高等人足以平叛。父親身經百戰,天下無人可比,如今桓玄在西威脅朝庭,朝庭有意留父親防範桓玄作亂。」
劉牢之手拈鬍鬚,帶著幾分自得道:「不錯,吾兒對司馬元顯的心思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六月十二日,楊安玄與齊暉帶著商隊從平城起身,往東前往龍城。
此行帶了三十六件彩瓷器物,有碗、碟、茶盞、燈具等物,齊暉送與賀夫人六件彩瓷碗,衛王拓跋儀一套四件彩瓷碟,毗陵王拓跋順兩件彩瓷燈具。
齊暉打算在平城鋪中發售一套茶具和一件燈具,結果賀夫人派人給他送信,讓他將剩下的彩瓷全部送進宮中,願意按價購買。
無奈之下,齊暉只好將兩件燈具,一套茶具六件以及兩件瓷壇送入宮中,賀夫人給了百兩黃金,算上去與兩瓷兩金的價格差不多。
剩下的彩瓷要到龍城開啟銷路,齊暉不敢多留,跟著楊安玄起程前往龍城。
禮物沒有白送,商隊得了衛王給的過所,一路之上過關卡通暢無阻。
接近北燕,兵馬逐漸多了起來,魏、燕兩國處於交戰狀態,燕國處於下風。
有衛王給的過所,商隊平安地進入燕境。
齊暉變得緊張起來,吩咐護衛們加強戒備,燕國境內不比魏境,不太安寧。
楊安玄見燕境比起魏境蕭條了許多,道上行人衣衫襤褸,臉上表情凝重,經常數十里看不到人煙。
齊暉讓護衛趕走一群討要的難民,嘆道:「去年僕來過一次龍城,現在比起去年又不如了。」
楊安玄道:「燕國實力大減,難怪燕皇取消自己的皇帝稱號,改稱庶人天王了。」
前往龍城的道路並不安寧,楊安玄與眾護衛打退了十餘次盜賊、難民的衝擊,才到達了燕都龍城。
龍城,始名於鹹康七年(公元341年),前燕王慕容皝在「柳城之北,龍山之西」築造新都,改柳城為「龍城縣」。
慕容垂建北燕,定都中山,其子慕容寶敗於魏國,於永康三年(公元397年)(1)逃至龍城,以龍城為都。
雖不及洛陽、建康、平城,龍城也稱得上規模宏偉,龍城週二十里,四面各有一處城門,城內建有承乾殿、新昌殿、承光殿、承華殿等,宮殿華麗精美麗,樓宇連綿,觀閣相交。
燕皇為了遊玩,於北門外建龍騰苑,廣袤十餘里,築景雲山。山高十七丈,山間修築「逍遙宮」、「甘露殿」,鑿「天河渠引水入宮」,修「曲光海」、「清涼池」等,山光水色盡收苑中。
即便身處城中,抬頭亦能望見景雲山,楊安玄心中暗自可惜,這些花費了無數人力、財力修建的精美建築,最終都在戰火中化為焦土,讓後人只能在書中得知其精美。
齊暉老馬識途,帶著商隊直奔宗提府上。宗提府在龍城西南角,宅院的規模不小,看得出宗提在燕國的地位不低。
宗提府上的管事將齊暉等人安置在客房,等安置妥當後,有人來請齊暉前往廳堂,說是主人宗提得知齊暉到來,請他前去相見。
齊暉以目相詢,問楊安玄是不是一同前往。
楊安玄微微點頭,這次他來龍城,就是為了見到宗提。去年透過宗提與燕國達成的以斬鐵刀換馬的生意,因為魏國佔領了燕國的疆土,原有的商路被截斷了。
繼續透過護衛帶著斬鐵刀經過魏國前往燕國風險極大,同樣燕國要販馬南下也變得不可能,楊安玄此來就是想重新聯結起商道。
廳堂,是鮮卑族的陳設風格,屋內放著胡椅胡桌,並沒有坐席。
宗提看到齊暉進來,並沒有看清他身旁的楊安玄,在椅子上略欠了欠身,微笑道:「齊管事,一路辛苦了,晚間老夫安排了酒宴為你洗塵。這次帶了什麼好東西來?」
待看清楊安玄,宗提瞪大眼睛,從
椅中站起身,驚詫地道:「楊太守,你怎麼會來?老夫莫不是眼花了。」
楊安玄對著宗提揖了一禮,道:「愚已經丁憂去職,不再是汝南太守了。」
宗提很快鎮定下來,讓楊安玄和齊暉坐下,笑道:「楊郎君是貴客,能來僕家中真中蓬篳生輝。」
有僕從奉茶,宗提笑道:「這真應了借花獻佛那句話,此茶是貴國的碧春茶。」
閒話幾句,楊安玄主動提出道:「愚這次前來,是想重新接上以刀換馬的生意。」
宗提大喜,道:「楊郎君,不瞞你說,天王曾多次召見老夫,要老夫想辦法繼續這門生意,僕正想派人前去汝南與你商談,沒想到你親來了。甚好,甚好。」
楊安玄微笑道:「那些刀可好用?」
宗提道:「若不好用,天王怎會接二連三地催促老夫。楊郎君,你遠道而來,先休息兩日,待你休息之後再詳談。」
楊安玄知他要先行稟報慕容寶,正色地道:「宗大叔,愚的身份敏感,希望你不要透露給天王,只說汝南齊家派人前來商談便是。」
宗提點頭答應,道:「楊郎君放心,老夫知道輕重,自會替你掩飾。」
燕國形勢不妙,不知能在魏國的攻勢下保全多久,前次楊安玄請他前往汝南安身,宗提此時已然意動。
或許能借這趟生意,全家移居到晉朝去,離開岌岌可危的燕國。
正事說完,齊暉介面道:「宗老,齊某此次可是帶了件寶貝來,請你上眼。」
說著開啟放在桌上的木匣,從裡面捧出件彩瓷燈,放在宗提的面前。
宗提走南闖北多年,見過無數奇珍異寶,還從未見過多彩的瓷器。.
這件瓷燈呈荷花狀,上半部是粉色的荷花,下半部是綠色的荷葉形,荷花作盛開狀,裡面可以盛放燈油點燃。
宗提驚呼道:「真是寶貝,好寶貝。這是瓷還是陶?」
說著,宗提伸手在瓷燈上揩拭,笑道:「齊掌櫃帶了多少寶貝來,老夫全收下了,價錢好商量。」
看著宗提如獲至寶,齊暉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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