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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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沉思者忍不住咒罵道。

卡洛斯的突然消失實在是太過突然，它甚至還沒做好應對那位基因原體的準備。

但從伊萊恩那飛奔疾馳的可怖身影看來，逃跑的機會已經越來越少。

沉思者只好將卡洛斯暫時拋在腦後。

現在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保證自己活下去。

——否則，自己那付出了所有同族靈魂而換來的甦醒，將毫無意義。

伴隨沉思者的意志重新蔓延在機械巨塔之中，無數曾潛藏在這片土地上的鐵人科技開始重新甦醒，而與亞空間連結著的現實入口也正被緩緩剝離。

無論如何，當務之急是儘快遠離那個以血肉之軀卻能與亞空間生命搏殺的可怕災星。

……

咚！咚！咚！

沉悶的腳步聲迴盪在大地之上，像是某種巨物在快速奔跑。

毋庸置疑，是伊萊恩在奔跑。

每一步都踏碎了已被鮮血染紅的大地，每一步都爆發出足以肉身突破大氣層的可怕速度。

處於極限負荷的動力甲也正逐漸分崩離析，很顯然——這一人類造物已經無法承擔起【基因原體】的力量了。

但她沒有停下步伐。

在沉浸而高烈度的搏殺中，伊萊恩仍舊維持著理性的思考，儘管每頭奸奇惡魔都會試著以汙染理性的靈能迴響將她的意志磨損，她那飽受磨礪的靈魂卻從不動搖。

她一直在思考奸奇為什麼要引誘自己與祂的魔軍搏殺。

想要殺死自己？不，不可能。

這種程度的魔軍，還遠遠不到她昔日對抗恐虐時的十分之一。

祂只是在用一支羽毛引導著自己。

更何況，伊萊恩光是透過重複地殺死那些心懷鬼胎的惡魔們，就足以令那些奸奇惡魔對自己心生懼意——而在這場搏殺的後半程，她就已經看到這些惡魔眼中的戰意已經完全消散了。

對於她而言，這場以一敵萬的戰鬥也只不過是上不了檯面的無趣屠殺。

在伊萊恩看來，這支集結的魔軍似乎正準備入侵現實宇宙。

所以，她想要找到率領著這支魔軍的大魔、再找到連結著現實宇宙的錨點，將這場有關於鐵人與惡魔的危機先抹去一半再說。

直到惡魔大軍在某個時間段瞬間潰散，她才意識到，率領著這支大軍的存在並非是那些被她蹂躪屠宰的奸奇大魔，而是萬變之主的意志。

她無形之中堆砌起了九座屍山，而九也正是奸奇的聖數。

那位於九座屍山的中心、幾乎已經落入亞空間的機械巨塔，無疑便是這次危機的根源。

……

在同處於奸奇魔域的另一片遙遠土地，一座華麗、精美，散發著迷人色澤的水晶宮殿屹立於大地之上。

這是織命者·卡洛斯的領地。

此時此刻，卡洛斯正透過現實之井窺視著那片已成為屍山血海的土地，方才還勾勒著詭異笑容的鳥喙此刻也冷漠如霜。

很顯然，它並不喜歡萬變之主的土地被鮮血與屍骸改造成這幅和恐虐魔域差不多的模樣。

“…卡洛斯大人，您怎麼了？”

而在卡洛斯的身旁，則是永生者——昔蘭妮。

卡洛斯瞥了一眼昔蘭妮疑惑的表情，冷冷說道。

“有著太多的鮮血流淌在了吾主的土地上…這很不好。”

“雖然這是吾主給予那位基因原體的試煉，但卻也會引來顱骨之主的視線，更會引來那群暴戾的瘋子——儘管我欣賞她身上所存在著的未知，但這也會折損吾主的威嚴。”

仰望著卡洛斯那龐大的惡魔身形，永生者少女有些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是那位基因原體…她在用粗暴的方式來應對吾主的考驗，所以您才這麼生氣。”

昔蘭妮說著，彷彿對卡洛斯那詭異多變的情緒並不奇怪。

作為萬變之主的僕從，詭異多變的本性恐怕才是最為常見的事情——上一秒會產生喜悅，下一秒會產生仇恨，沒人能夠理解它們的思緒究竟以什麼為基準。

昔蘭妮自己也是如此。

在跟著那位密教永生者達蒙將遠古鐵人遺蹟喚醒之後，剛剛覺醒成為奸奇信使的昔蘭妮就毫不猶疑地背刺了達蒙。

使用著並不熟稔的靈能技藝，將對方直接流放進了時空亂流。

當然，她自己也不知曉自己的背叛是否也在萬變之主的計劃之中，但她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十分正確。

之後，就是她使用著密教的古老密匙，操縱了那位名為沉思者的思維引擎，將整個城邦的鐵人靈魂都獻祭給了萬變之主，並使其重生為效忠於奸奇的亞空間生命的事情了。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昔蘭妮作為奸奇信使，也是自然而然地回到了亞空間。

過去的人類少女、將來的永生者聖女，昔蘭妮的一切身份都已與她自己毫無瓜葛。

奸奇信使，將是她未來的唯一身份。

……

萬變之主的視線聚焦著伊萊恩的身影。

在方才的戰鬥中，奸奇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信念。

祂的好奇心從不滿足，也正如祂所給出的答案無時無刻都在變化。

透過疼痛的方式、透過死亡的方式，透過戰鬥的方式，萬變之主透過那些名為【惡魔】的碎片，親身體驗著一切有關於這位基因原體的事物。

想要將一切扭轉的意志、與命運齒輪正面抗衡的決心，還有她身上那份【竊火者】的力量。

以這些虛幻而不可理解之物作為透鏡，萬變之主清晰地看到了伊萊恩身上所承載的東西。

那是與這個戰火紛飛的黑暗宇宙截然不同的世界。

是伊萊恩那已然淡去的過往。

數十年如一日的平靜生活，神秘與未來都棲身在幻想之中，以每一份平淡的點滴交織成名為生活的【奇蹟】。

這並非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也並非什麼獨特的故事。

可能見過，也可能沒有見過，掌控著每一份未知與答案的萬變之主客觀地擁有著一切。

但也正因如此，祂始終都對每一份未知都保持著好奇，每一份變化亦會令祂感到喜悅。

祂想要看更多，未知的故事。

……

……

寫老T的時候有種吃迷幻蘑菇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