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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匠所之外,群山相連。

山巒從經年不散的青霧中拔出,雄俊接天,可細細瞧來,它們又像是由一塊塊光禿禿的巨石堆起來,你迭著我,我壓著你,最終,這些巒嶂形成了嶙峋的城牆,屹立不倒,映蔽四方。

它只是山,沒有泉水奔於裂罅,沒有寺觀攀附懸崖,甚至連半株樹木都看不到,比老匠所還要荒涼。

這數萬大山宛若一片墳墓,被視為不祥之地,人們只在押運死囚、運送器具時,會途徑這裡。

可大妖玄冥很喜歡這裡,貧瘠的山脈總會讓他想起故鄉,那是妖國一隅的無名群山,終年覆雪,卻誕生了數不清的強大妖怪。

一千五百年前,他在冰雪中誕生,出生之時他就明白,只要不過早夭折,他註定會成為一頭強大的妖。

能否成為強大的妖怪,大部分都能從出生時就看出來。

人死不能復生,但妖不同,妖死之後,元神會迴歸到最高海,在歷經輪迴熔鍊後,重新降生。

最高海是一切妖的母親,每個妖誕生時,都會從最高海里搶奪胎體,胎體會在成形後變成器官,搶奪到的器官越多、越強,它長大後,也就越有可能成為一尊大妖。

像擁有上百隻眼睛的金劫羽雀、擁有十二對翅膀的業獄,都是一等一的妖王。

玄冥出生時三瞳四臂,稱得上強大,若是後天勤勉修煉,再有機緣加身,未必不能成為一代妖王。

之後……

之後的事,玄冥已無法記清,鎮魔塔的佛火太過兇猛,足夠將一切燒成雲煙,如今尚凝固在他心裡的,只剩對仙人的仇恨。

“鎮魔塔……”

提起這三個字,恐懼與憤恨便如火泉上湧,衝得他四臂震顫,神智如灼。

在他的眼中,鎮魔塔是世間最為罪惡的東西!

妖進入老匠所,身軀化為材料,元神依舊能夠迴歸最高海的懷抱,可鎮魔塔卻是仙人合力為妖打造的囚籠,它自成世界,鎮壓其中的妖日夜為佛火煎烤,無法死亡也無法脫逃,熔鍊出的妖氣統統淪為仙人們砥礪道心的工具。

若非妖主降世,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還會一直重複下去,直至徹底消亡。

只是,再度出世的他四臂已斷其三,三眼也失去妖力,淪為凡瞳,實力永遠也不可能回到當年。

鎮魔塔中的妖大都如此。

過去,人們常說,妖當年之所以失敗,是因為各自為戰,不懂團結。如今,它們在鎮魔塔中生死與共千年,心臟都好似被那佛火熔鍊在了一起。

這幾個月裡,邪羅漢為餌,吸引了仙山的視線,他們這些身殘體缺、不被重視的妖悄無聲息地潛過了群山,在這個如血的黃昏來到了老匠所。

這是必死之地。

妖怪們無一畏懼,長滿犄角與眼球的臉上綻放出誇張的表情。

那是真火中煉出的仇恨,一生的血淚皆凝聚於此,它們皆是火焰,要用最熾烈的溫度將這片充斥罪惡的詛咒之地點燃!

玄冥將僅存的一隻手臂高高抬起,望向後方黑壓壓的妖眾,老君泛出血色之時,他發出烈若雷鳴的怒吼:

“為妖主鑄刀!”

群妖在一瞬間響應,齊齊吶喊,轉眼成形山呼海嘯之勢。

“為妖主鑄刀!!”

“為妖主鑄刀!!!”

像是胸口堵著的岩石碎裂,玄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豁達,他自貧瘠的群山之下開始奔跑,朝著老匠所的群山奔去,越來越快。

玄冥本就有幽寂之意。

‘今日是我的死期。’他歡快地想。

————

叮鈴鈴鈴——

不知是誰調的鬧鐘。

蘇真在一陣嘈雜的鬧鈴聲中醒來。

時針指向下午四點。

蘇真坐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將經歷的事回想了數遍。

苗母姥姥的死,封花的詛咒,他腕下的傷……

離奇之事像被一條無形的線勾吊著,蘇真難以憑理性將它解開,但他隱隱有種直覺:這一切都與余月有關。

‘余月……’

她到底是誰?她到底想做什麼?

群妖踏地之聲又在他腦中震顫。

兩千年前的鐵火之亂後,老匠所的軍械防備盡數拆除,武功法術也被封存。

這一代匠人雖也有法術上的傳承,卻多是四大匠的本門神通,譬如秋蕪的木雕之法、草人逃生之法,它們固然強大,卻也單一。

面對悍不畏死的群妖,沒有真正的壁壘,光靠人力又能抵擋多少?

不過,這對他和封花而言,或許是一線希望。

開啟手機QQ,他翻看了一下歷史訊息。

邵曉曉似乎被昨天那個“晚安”給氣到了,一整天都沒有理他。

蘇真:邵同學在嗎?

滴滴滴。

唯月知曉:[你聯絡的使用者正在學習,這是自動回覆]

蘇真:……

唯月知曉:[……

蘇真無奈放下手機,他緩緩起身,環顧四周,總覺得該做點什麼。

他又能做什麼呢?

想了一會兒,他找來掃帚開始打掃房間。

他的骨折已經痊癒,腿上仍然固定著石膏,醫生說它要六週才能取下。

就這樣,他並不算輕鬆地將房間和客廳掃了一遍。

地面上其實沒什麼灰塵,他也不知道到底在掃什麼,或許是在掃那些煩心事,又或許只是想從這些家庭瑣事中尋到一絲普通人的安寧。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他從樓上忙到樓下,竟微微出了些汗。

房間收拾完畢,只剩余月尋找遺物時翻出的舊報紙還在桌邊堆著。

舊時的報紙、雜誌總會勾起許多回憶,蘇真收拾之時,想起它們中的很多已經停刊,不免感慨。

他將雜誌按照品類一樣樣地歸好,又尋了塑膠繩,要將報紙重新捆起來。

他做這些都只是為了消磨時間,等待老君亮起。

蘇真知道,這是最後的安靜了。

——戰鬥已在老匠所打響,血雨腥風之中,他和封花必須做好迎接一切殘酷的準備。

神馳想象之際,蘇真的手突然停下。

他皺著眉頭,抽出了最上面的那張報紙,抖了抖灰塵後展開。

這是很多年前的老報紙,頭版頭條正是千禧年的洪災,黑白照片裡,倖存下來的人跪在廢墟上痛哭,報紙的另一版還附了極長極密的死亡名單。

他將報紙拿到窗邊,藉著暮光翻看。

他們曾是一個個血肉鮮活的人,如今卻都成了死難者名單上冷冰冰的姓名。

九年過去,也不知還有多少人在被祭奠,有多少人已被遺忘。

看著看著,蘇真的目光停滯了。

“蘇清嘉。”

他又看到了姐姐的名字,擠在密密麻麻的姓名裡,顯得很不起眼。

蘇真輕輕嘆息,打算合上報紙時,視線無意間下瞥。

霎時間。

寒意在頭皮裡炸開。

蘇真瞳孔幾乎凝縮成了一個點。

“怎麼會……”

他不敢置信地盯著報紙上那個名字,喘息聲粗重而急促,“夏……夏如?”

夏如的名字赫然也被寫在了上面!

是同名同姓嗎?還是記錄出錯了?

蘇真忽然想到,這段時間,他都撥不通夏如的電話,也沒和她有什麼聯絡。

夏如去哪兒了?

由不得蘇真細想。

叮鈴——

手機在口袋裡震了震,嚇得他肩膀一顫,他摸出手機,看到了新的簡訊,點開。

‘你回家了嗎?我開車來找你

發件人:夏如。’

————

沒有任何預兆。

像是從噩夢中驚醒。

蘇真在一陣劇烈顛簸中睜開眼,心臟砰砰狂跳。

他和封花還被關押在籠子裡,卻已不在匠人鋪子裡。

六頭灰袍馬猴抬著鐵籠在路上疾行,四名短衫壯漢護在兩邊,各自抄著鋼刀充當護衛,手臂肌肉線條分明。

正疾奔著,上空忽地傳來一聲悽啞啼叫,囚車被黑影遮蔽,六頭紅臉馬猴齊齊仰頭,目睹一頭朱羽怪鳥撲稜雙翅飛落下來。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裡,怪鳥重新升空,馬猴們捂著臉頰,鮮血橫流的手指後頭,是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

啄到了眼珠的怪鳥極為歡快,一仰脖子盡數吞下,在上空盤旋了兩圈後,又對著蘇真俯衝過來。

“是啄目梟!!保護太巫身!”

紅臉馬猴的死無人關心,可當它瞄準蘇真時,護衛齊齊抽刀,揮出四道銀弧,斬向怪鳥。

這怪鳥愛煞了蘇真的眼珠子,刀刃及身卻半點不懼,任憑帶血的羽毛滿天飛舞,也將那細長的喙朝蘇真啄來。

蘇真正被囚縛,身軀難以動彈,學的法術也施展不開,只能勉強騰挪身軀閃爍,可左眼還是被這啄上了一記,血流如注,怪鳥不依不饒,硬要將他眼珠銜出來,封花咬住蘇真肩衣,用力一扯,避開了怪鳥這一擊。

四柄刀絞在一起,終於戳穿了怪鳥腹部,開膛破肚之後,數不清眼珠子一齊滾出,烏溜溜淌成一片。

又有數頭體型小些的怪鳥聞訊飛來,聒噪著飛撲進攻。

護衛們舉起雙臂,變幻手印。

莊嚴的誦唱聲響起,怪鳥們還未近身,身軀已紛紛炸開。

若封花細瞧,就能看出這些護衛的路數,這是鐵匠一脈的法術,他們將空氣煉成無形的兵刃,橫在半空,怪鳥們高速撞擊過來,無異於飛蛾撲火。

但封花根本無暇去看,她見余月滿臉鮮血,心急如焚:“余月,你怎麼樣了?”

蘇真左眼劇痛,如受錐刺,說不出話來。

他的身軀堅韌,秋蕪的法器無法擊破,眼睛卻是異常脆弱,被怪鳥輕易啄出了血。

封花見他這副慘狀,對著護衛冷冷譏嘲道:“偌大老匠所,匠人們談起來都是各懷絕學,神乎其神,真鬥起來,竟連這一群殘破的妖物都鬥不過?”

帶刀護衛挑走了怪鳥血漿橫流的屍身,道:“妖物夜間奇襲,卑鄙狡詐,各個以死相搏,抵擋不住也正常,現在老君亮了,這些妖物的死期也該到了。”

“哼,你們這些莽漢盡說大話,我看你們是打鐵塊打傻了,招式全不利索,把我束縛解開,我來教你們用刀!”封花冷冷道。

帶刀護衛粗眉一挑,顯然不服。

他們都是黑猴座下的一等弟子,身手不凡,不然這護送太巫身的任務也落不到他們頭上。

“別與她廢話。”另一人壓了壓他的肩膀,說:“先將她們送入地窟,別讓太巫身毀了。”

護衛們代替紅臉馬猴抬轎,疾步如飛。

他們跑的很快。

危險來的更快。

身旁瀰漫的大霧裡,忽然燒起了青紫色的火焰。

護衛們神色一凜,齊齊向霧中望去。

警惕張望之時,封花冷冷提醒了一句“小心下面”。

話音剛落,護衛腳下的土地裂開,一隻只雪白的人手從溼潤的土壤中長了出來,抓住了他們的腳踝。

他們太久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鬥,雖修為不俗,卻還是疏於防範,腳踝被抓著往地下扯,慌忙揮刀劈砍。

前方的青焰也飄近了,從模糊變為清晰,竟是頭妖物。

它臉頰尖瘦,身材短小,渾身無毛,唯獨有一個大大的腦袋和兩隻蒲扇般的巨耳,它對著護衛們咧嘴微笑,口吐人言:

“終於找到你們啦,遇到我算你們倒黴哦,我自誕生起就修煉毒咒,聞者必死無疑。”

說罷,這尖臉大耳,身軀懸空的妖物就唸起了咒語:“山莨菪莨菪佛——”

正用刀劈砍怪手的護衛們頓覺有尖刺入耳,頭腦一片生疼,連忙用法力堵住耳朵,唯獨封花咬牙切齒,道:“這幫蠢貨!”

上空,忽有巨響炸開,護衛們堵塞雙耳,無法聽見,等他們意識到時,一個個粘稠的卵已射到了他們身上。

發射它們的是一頭大蜘蛛,它殘破的肢足趴在岩石上,身軀是顆猿猴的骷顱。

卵一觸面板,飛快生根,數不清的小蜘蛛從中爬出,飛快佔據了鐵匠們的身體。

鐵匠們拍打不掉,只得以身軀化鐵應對,用此招時,他們雖可刀槍不入,卻也行動笨拙,隨著下方土壤開裂,一頭無鱗白蟒從中鑽出。

這數以百計的手臂,原來都長在這蟒蛇背上,它張開大嘴,將這一個個呆若雕像的鐵匠吞入腹中!

等到他們維持不住那鐵皮身軀,自會被它腹內的酸液腐蝕。

封花見到這一幕,心中駭然,又聽尖臉大耳的妖怪笑道:“你這丫頭說的沒錯,這就是一幫蠢貨,我隨口騙騙他們,他們就真上當自封雙耳了,哈哈哈,那些吃眼球的怪鳥兒真是笨,只會用蠻力,真是白白送命,愧對妖主之恩。”

這妖怪從最高海里誕生時,別的拿的都少,唯獨多搶了些腦子。

這猿蛛的毒卵厲害,可發射時聲音極大,容易被躲,它便以毒咒為名騙他們閉耳,它本是聽人心聲的小妖,哪裡會什麼毒咒,只學過一些令人頭痛的咒語罷了。

“合作,這就是合作,我們妖怪一旦學會合作,弱小的人類根本不是對手。”

大耳妖驕傲地總結了這場戰役,它飄到鐵籠子面前,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伱們哪個是太巫身呀?呵呵呵,不說也無妨,讓我聽聽你們的心聲。”

蟒蛇纏上鐵籠,雪白的人手將鐵柱扯歪,被束縛的兩人輕而易舉地由它們提溜了出來。

封花心中悽然,她沒想到,她沒被詛咒殺死,反而要葬身這些妖物手中。

蘇真始終沒有說話。

他被啄的左眼已糊上了一層厚厚的血,同時,他表情猙獰,似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大耳妖閉上眼睛,開始唸咒,兩隻耳朵在風中飄拂。

封花心如死灰之際,大耳妖突然睜開了眼睛,身形疾速後撤,大喊道:

“快逃!!”

封花本以為它又要耍什麼陰謀詭計,可看到蘇真此刻的模樣,她也嚇了一大跳。

蘇真的左眼處,一隻雪白纖細的人手蜿蜒著舒展開來,食指、無名指捏向掌心,拇指將它們輕輕釦住,中指與小拇指則輕輕翹起,儼然形成了一個簡單的手印。

“道士手印?”

這是泥象山的道士手印,流傳極廣,封花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疑問難解難分之際,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響起。

輕柔平靜:

“解!”

拎著封花與蘇真的白色人掌瞬間斷成數截。

接著。

像是有看不見的人在巨蟒身軀上狂奔,沿途揮舞刀刃,以一記躍斬收尾,將大蟒斬首。

蟒首被斬斷的剎那,皮肉上浮現的血線同時爆裂,幾十隻手掌被無情切開,屍塊飛上天空,炸成了血肉飛濺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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